杜容瑾醒来时头疼欲裂,她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却布置华贵的屋内,床头燃着袅袅的安神香,她茫然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陶淮之一直守在桌边,此刻见她醒了,立刻关切地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杜容瑾看到眼前陌生的男子,戒备地往后靠了靠。
“你不认得我了吗?”陶淮之一怔,“姑娘,那日在护城河边,你曾经救过我一次。”
杜容瑾疑惑地看着他:“我不记得这事。”
“你还戴着我送给你的玉佩呢。”陶淮之拿出那块玉佩给她看,“这玉佩是我幼时的一件生辰礼,上面有特制的纹样,我绝不会认错。”
杜容瑾看到那块玉佩,突然想起自己和丹砚换了脸,立刻明白过来,否认道:“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你为什么不愿承认?难不成你是因为容貌受损,才拒绝了与我的婚约。”陶淮之轻轻问,“你的脸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伤了你,不能告诉我吗?”
“婚约?”杜容瑾傻眼了,连连否认,“公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得你,我也并不是最近容貌受损,我一直都长这样。”
“姑娘,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更改。”陶淮之认真道,“若是有人害了你伤了你,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真的认错人了。”杜容瑾急忙撇清关系,“你我都未嫁娶,不要乱说这种话,叫人误会了关系。”
“那这个玉佩你怎么解释?这块玉佩天下仅有一块,那日是我亲手交给你作为信物。”
“这玉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不知为何就出现在我身上了,但我真的不认识公子你。”
“你是礼部尚书之女杜容瑜的贴身侍女丹砚,对不对?”陶淮之道出了心中疑问。
“你怎么知道?”杜容瑾一惊,很快又明白过来,“想必是我容貌特殊,京城中人尽皆知吧。”
她现在已经明白,不会有人相信换脸一说,即使她试图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被认为是发了癔症或是撒谎,她只能先用丹砚的身份活下去,再想办法揭穿假千金,恢复身份。
“还没有问公子你的身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杜容瑾只记得自己原本应该在街边,接来一个妇人的馍馍吃完就失去了意识。
“在下陶淮之,家父是陶康泰。”陶淮之回答,“我是在一辆马车上找到你的,我前几日就发现他们几人行踪诡异,调查多日,方才我手下眼线来报,说看到他们抬着一个昏迷的女子,我就立刻赶来了。”
“原来你是陶太师的小公子?”杜容瑾一愣,也大概明白自己是被迷晕了,险些遭人所害,对陶淮之十分感激,“多谢陶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谢,那日你也曾救过我。”
杜容瑾一时无奈,不知怎么解释自己并不是救他的人。
“你现在身体如何?要不要为你请郎中看看,等你身体恢复过来再回尚书府吧。”陶淮之心思细腻,为她考虑道。
“不,不行,我不能回去。”杜容瑾立刻道。
“为什么?”
“这件事我也不知怎么解释,总之,我暂时不能回尚书府了。”杜容瑾想了想,“劳烦公子再收留我一阵可好?”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陶淮之自然答应。
“不知害我的人捉到了吗?他们是什么人?”杜容瑾想起此刻还是这事要紧,“这里是京城,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下谋害他人。”
“害你的三人被我的侍卫杀了一个,还有两个此刻正绑着,我太担心你,还没有去审问。”陶淮之回答。
杜容瑾皱眉一思索,抬头道:“我和你一起去审审他们二人。”
“可是你的身体……”陶淮之还是担心。
“没关系,我有分寸的。”
二人一起来到关押两个歹人的房中,这两个汉子穿的粗布麻衫,身材壮实,其貌不扬,此刻被一起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你们认识我吗?”杜容瑾紧盯着他们。
“我们、我们不认识姑娘,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杀人夺财,求求二位放了我们吧,我们日后一定改邪归正,再也不敢了!”两人忙不迭地求饶。
杜容瑾仔细观察他们的容貌和穿着,确实不像尚书府的人,从前也没有见过的印象。
“不对。”陶淮之眉头一蹙,“你们将她绑到车上后也没有搜刮过她身上的财物,而且若是真为钱绑票,不论是勒索还是杀人夺财,为什么不绑架其他看起来更富裕的人?”
“这……我们脑子笨,也没想这么多啊。”两人支支吾吾。
“因为我独自一人,而且看起来无依无靠无处可去,消失了也无人在意,对吗?”杜容瑾也跟着思考。
“既然他们不认识你,就是随机作案,然后挑了最好下手的对象。”陶淮之看向杜容瑾,“杀了你能得到什么呢?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
杜容瑾却没有害怕,立刻跟上陶淮之的思维:“为什么会需要这个?而且在京城作案风险太大了,很有可能……是为了冒充什么,并且很紧急!可以查查京城近日是否有年轻女性失踪。”
两人听他们几句话推断出大概,神色明显慌张了起来。
“这个范围还是有些模糊。”陶淮之转回头,冷冷看向他们,“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公子……我们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你们俩长相相差甚远,应该并非亲属,但都动作麻利,训练有素,看身手又不是真正的练家子,依我看,很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陶淮之看他们死到临头还不松口,又慢条斯理分析道。
“既然他们二人不是主使,只是被派出来的手下,此次失败,难保他们不会再对下一个姑娘下手。”杜容瑾想到这点,立刻看向陶淮之。
“我没有耐心和时间跟你们慢慢掰扯了,想必你们现在也该知道这是哪里我是何人,无论是地牢的人脉,拷问重刑犯的刑具,都齐全得很。”陶淮之背手,“事到如今,你们还是如实交代了好,你们的主家,值得你们二人进大牢,刀山火海里滚一圈吗?
“她一个活人,又没有去处,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此刻尚书府内,丹砚正焦急地走来走去,“难道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今日就是太子的游园会了,容不得她再耽搁,丹砚虽然心急杜容瑾的下落也暂且无计可施,只能先招了侍女进来为自己梳洗。
“小姐一贯喜欢穿素净的衣裙,说不爱花红柳绿的,今日怎么变了性子?”小蝶为她梳妆时忍不住问道。
杜容瑾的审美其实很好,穿着向来是素雅低调又有气质,可是这样穿对小家碧玉来说应该是锦上添花,对她这样的明艳大美人来说,却是白白浪费了可以艳压众人的美貌。
“我想通了,左右逃不过嫁人,不如好好为自己挑选谋算一番。”丹砚看着铜镜里那张美得令人惊叹的脸,目光沉沉,“你将我那件没穿过的妆花缎拿来替我换上吧。”
“你终于想通了。”杜夫人突然从门内进来。
“母亲。”丹砚看到她来,刚想起身行礼,又被杜夫人轻轻按回梳妆台前。
“这件珠钗是你外祖母当年给我的,现在给你戴上吧。”杜夫人将一支明艳无比的珍珠钗环插进她的发髻里,颗颗都有鸽子蛋大小,光洁明亮,绕有一圈数颗碧玺围镶,“你肯出去多多见人了,这是好事。怪我从前领着你住在老宅,将你养得性子沉闷,成天就知道看书,不爱交际。”
“我知道母亲对我用心良苦。”
“我和你父亲刚刚还在商议你的婚事,你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就是不知,你可有属意的?”
丹砚一怔:“这,我还要再多想想……”
“我知道你这丫头年纪还小,不通情爱心思。”杜夫人叹了口气,“其实,曜王爷一直都未婚娶,他几年前就早已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仅如此,他还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我看他一直来我们家来得勤,会不会是一早相中了你?我正准备问问他的意思呢。”
“母亲!”丹砚一惊,“王爷常来府上,是因为两位哥哥从前在宫中伴读时就有故交,我跟着哥哥们叫王爷一声十一叔,视他如长辈,不要乱说了。”
她现在想做的是太子妃,连陶淮之的高枝都比不上当朝太子尊贵,更何况她讨厌极了晏宸此人。
“话别说得那么绝对。”杜夫人语重心长,“曜王是什么人,皇帝的胞弟,太后所出,又有战功实绩在身,天底下有几个人比他身份尊贵?更何况他人品名声俱佳,就是性子孤僻了些,你连他都看不上,你想将来做皇后不成?”
丹砚没有吭声,因为她确实有此想法,既然决定了要往上爬,就要爬到最高的地方。
“好了,我不再唠叨你了,你去赴会吧。太子的座上宾,无论是他的门客还是其他年轻公子小姐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打扮得庄重些也很好。曜王爷也在,你多与他聊聊。”
“我知道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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