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酒醒来的时候,江折已经离开了。
吃完早餐之后,纪酒才自己开始看看昨天买的新手机,她只登陆了一个软件,然后天都塌了。
她辛辛苦苦写的东西全没了。
她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熬了两个大月写的论文没保存。
她再次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翻了几遍,确定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缓了好半天,才开始融合自己从江折那里获得的黑色丝线。
她的动作缓慢却自带韵律,分外仔细地梳理着。
只能一次成功。
她没有时间了。
过了好半响她才睁开眼睛,一条极短的像是动物的筋一般的泛着光的白色丝线浮于半空。
“怎么样才能让唐浥尘不要消散。”
纪酒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漩涡,那白色丝线一般的命数很快被吞了进去。
不过显然纪酒问的问题需要的代价着一缕命数远远不够,她面上的血色在迅速地消失,苍白成了一片。
她眼睛眨了眨在要闭眼的时候,面前浮现了一个字,赌。
纪酒的脑袋里面像是被塞满了东西似的,胀痛得厉害,而且她有些想吐。
于是锁上门晕乎乎地自己躺在床上。
她想睡觉觉得累,但是又没有一点困意。
闭上眼睛,脑海里翻来覆去把赌可以组的词语组了个遍,这个命数还是太少了,赌什么意思她半天都没有想明白。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姨来叫她始终没有反应,连忙给江折打了电话。
她在里面反锁了,外面都打不开门。
江折直接叫了开锁。
打开门江折就看见了躺在床上,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形容枯槁
的纪酒。
他的心一沉,“纪酒。”
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刘医生还没来吗?”
管家:“还有十分钟能到。”
“纪酒,醒醒。”
纪酒真的很困倦,完全不想睁开眼睛,但是好像听到江折快哭了似的,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我就是睡一会儿,你干嘛?”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江折就像是忽然被赦免了死罪似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阿姨叫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应,他进来的时候,纪酒的胸膛没有起伏,他都不敢探她的呼吸。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纪酒看着江折不知道怎么解释,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被男妖精吸了阳气吧。”
刘医生来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只说她有些营养不良注意休息就好。
江折对这个结果很不相信,纪酒这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没什么问题的状态。
他坚持要带纪酒去别的地方检查一下。
纪酒拉过他一起躺在床上,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似的拼命抱紧江折吸水似的。
那些香气让她混沌的脑袋好受了许多。
“先睡一会儿。”
纪酒的呼吸太浅了,因为和她紧贴着,江折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他心里才安定了些。
他一动也不动,分毫不肯移开视线,直直盯着纪酒的睡颜。
直到夜幕低垂纪酒才醒过来。
江折开灯,看着她的脸,现在虽然依旧还是苍白地,但是不像之前那种没有生机的情况。
“你也是女妖精吗?吸了阳气就好了。”
纪酒眨了眨眼睛,埋进了江折的脖颈中吸他。
江折被她弄得很痒却没有躲,把她抱得更紧,“你要是女妖精就好了,吸点我的阳气就好了,明天跟我去检查。”
“嗯。”一个嗯字纪酒回得不情不愿的。
“先吃饭吧,吃完你想抱多久都可以。”江折抱着她起身。
到了餐桌前面,江折要把她放在桌椅上面,纪酒却没有松手。
江折自己坐在椅子上,让纪酒坐在自己身上。
对于纪酒的粘人很是受用。
纪酒把他的手拉到前面来,环抱住自己的腰,然后自己开动了起来。
她是能感觉到很饿的,但是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很累,她机械地嚼着,吃了两口又想睡觉了。
江折一只手伸出去想要给她夹菜,被纪酒摁了回去,让他继续抱着自己。
她只感觉很累,像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我什么也不干,就抱着你,你好好吃饭。”江折没有再做别的动作。
纪酒动作很慢,好半天终于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了,坐到了旁边的位置,只是还抓着江折左边的手。
“吃。”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情况,江折也没有吃多少,很快就要抱着纪酒去洗漱了。
在他要脱纪酒的衣服的时候,纪酒终于退后了半步,“不至于不至于,我自己洗。”
都洗完澡后,纪酒跟个树袋熊似的全挂在江折身上。
她很快就睡着了,江折在黑暗中静静感知着她的心跳。
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到了平时纪酒起床的时间她也没有醒过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纪酒才睁开眼睛。
江折带着纪酒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报告显示她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他甚至还又带着去了另外的医院,都显示没有问题了之后,他才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只是自己开始研究起了食谱。
肯定是前面一阵子纪酒忙着学校的事情没有按时吃饭。
他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之后,去把纪酒叫了起来。
虽然世界意识的作用很微弱了,基本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了,但是不得不说,江折做的饭菜就是香。
虽然吃饭觉得累,但是还是再添了一碗饭。
吃完就又躺着休息了。
纪酒能吃能睡的,实在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江折还是把工作都带回了家里做。
纪酒自然是开心的,毕竟这样就可以随时吸他了,目前她脑袋是不疼了,但是还是很虚弱,贴着江折比较舒服。
而且能吃到江折做的饭。
不过她每天想着命数给出的指引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始终想不出结果。
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之前记录下来的东西也确实找不到了。
申诉了也没有用。
她想重新写,江折最近也看她看得紧,除了上厕所基本没机会。
她就先给自己留了一句话想办法救唐浥尘,一定要救唐浥尘。
她这次还用了多个软件,什么加密云端都用上了。
但是第二天起来,她的手机莫名奇妙的中了病毒,她保存的东西全都成了一堆乱码。
之前手机里面写下的记忆消失了她想过是不是江折,她的电脑密码他或许猜到了,但是看着江折没什么变化的情绪,她就没有提。
但是这次,她莫名确定是江折。
第一次或许是用她的电脑无意看到了,但是第二次绝对不是无意了。
但是此时她就像是被对象翻手机发现出轨的渣男一样。
她自己的情节比较严重,根本就没有底气质问江折。
江折和她一连几天都待在家里,她说自己好了,要出去走走,被江折拒绝了,他说等纪酒这种虚弱的状态过了,养好起来才能出去。
尽管他的态度十分温和,但是纪酒知道她被限制了出行。
一连几天,纪酒吃的饭逐渐少了起来,态度也冷淡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寸步不离地贴着了。
她现在只记得一件事情了,再过不了多久她彻底想不起来过往。
纪酒沉默着找来了纸笔,写下印象最深刻的过往,然后重复了几遍救唐浥尘。
可是这个本子她放在哪里都不太放心。
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纪酒连忙把本子放在了柜子最底下。
然后连忙关上了柜子。
江折走进屋里,纪酒地心跳得格外的快。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一步一步靠近。
“吃饭了,明天想吃什么?”
“我明天要出去。”纪酒有些生气,所以声音有些冷淡。
纪酒喜欢江折,但是很厌恶这种没有一点点的空间的感觉,比如放在没有锁的柜子里面的本子就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江折牵起了纪酒的手;“别这么欺负我,纪酒。”
他声音低落,双眼似乎有水光。
纪酒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别的话。
谁欺负他了,她是生气了,但是也没有对着他说一点点的重话啊,他限制自己的自由,难道还指望着她能够对他特别热情吗?
“没欺负你。”
江折觉得大概是自己太贪心了,分开的那几年里面,他总是梦见她,醒来总是怅然若失,想着要是她能一直在身边就好了。
现在她和自己领证了,也待在了他的身边。
可是他觉得她的冷淡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心中都酸涩得不行。
纪酒到底是心中有愧。
是她没有办法给他安全感,可是她又是实在没有办法。
纪酒忽然抱住了他。
江折愣住了,似乎有些迷茫,心里像是被酸胀感充满了似的。
他其实不懂,纪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抱住他。
他原本以为她厌弃他了。
上一秒他还在为她的冷淡神伤,下一秒她就主动抱住他了。
像是兵荒马乱之中,忽然连风声都止住了,他的心定了定。
随后用力回抱她。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可能再让纪酒离开他了,但是他也不想被纪酒讨厌。
纪酒最终还是出门了,不过是保镖跟着的。
她出去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几天跟江折赌气,虚弱buff确实还没有消失。
走两步人都要升天了似的。
等着纪酒回去的时候,她买的锁到了,她上楼自己的本子已经不见了。
她去院里找江折,果然见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他的面前是一个炭盆,炭烧得绯红,火势熊熊。
纪酒心猛烈地一跳。
眼睁睁看着江折将本子丢了进去。
“第三次了纪酒。”
江折看着她一次次写下的过往,和他查到的唐浥尘的经历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没办法再骗自己说纪酒是为了任务了。
纪酒慌乱上前,手就要伸进炭盆了,被江折抓住了。
江折心惊肉跳,她真敢。
纪酒就那样呆滞地看着那些纸燃烧殆尽。
大片精纯的能量涌入,她依旧无法控制地战栗,在低迷的状态像是又被强制注入活力似的。
她的表情有些空白,下一秒就有些迷茫,刚刚好像有点难过,但是她又忘了要难过什么。
心里一直浮现一个名字,唐浥尘,唐浥尘?她好像是讨厌唐浥尘来着。
纪酒像是一个游魂似的离开了院子,自己回到了房间。
空落落的不知道要做什么,睡觉吧,睡醒就好了。
她还和之前一样,吃饭睡觉,但是江折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很多时候,纪酒像是在看着他,但又好像眼里从来没有他。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周,一周后她就忽然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而且像之前一样总是粘着他了。
江折觉得这大概是个甜蜜的陷阱,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
这一个星期他要疯了,纪酒就像是一个人偶似的,不再说话,机械地吃饭睡觉。
他叫住纪酒,她偶尔会不经意透露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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