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此事胜券在握吗,无上没有被复活出来也就罢了,幽夜怎么被你们复活出来了!”
那人身披一袭黑色斗笠,银色在面具在日光的折射下映照出冰冷的寒芒。
“此事又怎能怪到我们头上,我们还不是一路按照你的吩咐着手,谁成想那上官渡竟然将无上的生辰八字换成了幽夜的,甚至还不惜利用神骨为他复活,亏他以前演得那么真,我们还早就当他对幽夜死了心。”
那人手中的碧色玉盏一寸寸碎裂,他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是吗,所以你们的眼睛全都是摆设吗?”
“放肆,你不过一个黄口小儿,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拐杖重重地敲在桌上,几案倾泻,滚烫的茶水险些泼在那人身上,那人手指轻抬,桌子朝对面倾覆,将对面两位长老的衣衫泼湿。
“我对谁成为魔界之主没有兴趣,对谁统领三界更没有兴趣,若幽夜当真毁了我的好事,我第一个拿你们祭刀。”
“慢着,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一道苍凉疲惫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瞬间被黑黢黢的魔气笼罩,日光消失殆尽。
“二哥,你怎么来了!”一长老瞬间拥了过去,黯淡的眸子变得晶亮。
“二弟,此次闭关,有何长进?”三长老捻了捻胡须,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二长老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们三兄弟虽是按照年纪排序,但他才是性子最沉稳,实力最高强的那一个。
“事已如此,各位不如等着幽夜回来,接着做他的走狗。”那人轻嗤一声,冷冽如山间清泉,却有种不属于少年人的阴鸷和狠厉。
“我知道你所求为何,只要他还没死,你的事情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人的身影顷刻间便逼近二张老的身侧,紧紧攥住他的胳膊,直望入那双浑浊却不失精明的眼眸里,急切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二长老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几声,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似乎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瞬间松了手,状若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语调魅惑又冰冷。
“若你助我办成,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二长老眯起双眸,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知这好处是多少?”
他身后的一长老和三长老目光霎时暗了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那人用手沾了茶水,扶起桌案,在上面落下一个“五”字。
“我能许你的最少的,若事情办得好,我不介意将你抚上魔尊之位。”
“好!”二长老抚掌大笑,胡子一颤一颤,伸手将人往殿外迎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三长老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讥讽道:“三弟啊,你像条哈巴狗凑上去,可也没见人家给你一块好骨头啃啊。”
“你!”
两根拐杖相撞,在空中刮出风声,两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一长老胸膛起伏,怒声道:“那也不用你来管!”
三长老将拐杖收入袖子中,在一长老身侧压低了声音,幽幽道:“你且看他若登上了魔尊之位,还会不会给你我喘息之机。”
“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一长老正欲抬手,被三长老眼疾手快地扼住手臂,将他整个人的衣领揪住,拉进自己的身旁,让声音更好地送到他的耳朵里。
“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这不是魔族最常见的事吗,你也不是小孩了,也不是没见过当初爹娘是怎么死的,若还不信,恐怕你也只会像我们那个傻乎乎的娘一样,死于最亲近之人的手下。”
三长老一松手,一长老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他自上而下地睨了他一眼,踱着步子一步步走远。
一长老魂不守舍地从议事厅走出来,一路上仆役们纷纷低着头生怕惹他不怨,日光冰冷地刺在他身上,他摩挲着手心冰凉的拐杖,那些话语回荡在他的耳畔。
“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这不是魔族最常见的事吗?”
“你也不是小孩了,也不是没见过当初爹娘是怎么死的。”
“恐怕你也只会像我们那个傻乎乎的娘一样,死于最亲近之人的手下。”
是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他们终究是魔族,自私贪婪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可幽夜成为魔尊后,他们不再像过去一样惶惶不安,生怕那些修者剥夺自己的领地,也不必再处心积虑地谋害某个仙门,因为幽夜亲手为他们争取到了魔域。
太久了,久到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那样的好日子是幽夜所赐与的,也是被他们自己的贪婪亲手摧毁的。
一长老抬眼看到眼前空寂的院落,不由得顿住步子,他竟然来到了兰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是自己脑子糊涂了,刚想转身离去,忽然瞥到窗棂上露出的衣角,整个人如刺猬竖起浑身的刺一般,警觉地朝屋内望去。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帷幔被风吹起又缓缓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一长老狐疑地私下打量一眼,颤颤巍巍地迈开一条腿,忽然眼前一黑,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卷了进去,他跪倒在地,五脏六腑仿佛颠倒了过来。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打算干什么?”
一长老喉间一阵窒息,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系带在颈间不断地收紧。
“既然都被他看到了,那就杀了吧。”
那人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三长老的耳边,像是一记重锤,砸向他心里。另外一人从屏风后转身出来,衣衫垂落在三长老面颊上,掩盖住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他声音苍老又柔和,像是小时候对因调皮而受伤的弟弟的哄劝:
“三弟,不会很痛的,闭上眼就好。”
“二……哥……”三长老双手抓挠着颈间,可那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除了将自己的皮肤挠破,露出斑驳的血迹外一无所获。
那条看不见的系带还在逐渐收紧,三长老眼睛逐渐瞪大,双手就要无力地垂下去时,那枚系带忽然从中断开,三长老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手脚并用朝门外跑去。
“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那人目露焦急,伸手朝二长老背上一推,眼看着他就要抓到三长老的衣袖,突如其来的一道劲风在二长老的胸口重击,骨骼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二长老喷出一口鲜血朝身后倒去,一长老瞬间没了踪影。
一长老庆幸地摸了摸脖子,红痕还未完全褪去,摸上去还泛着隐隐的痛。
“感谢大侠救命之恩,小的做牛做马……”
他话音未落,袖中蓄势待发的匕首被那人的脚尖一踹,滚出十几米远,那人唇角微微上挑,不屑道:“一长老,你的小把戏怎么还是这么多。”
一长老讪讪一笑,身子忽然扑近,那人伸脚一勾,弯腰躲过他指间射出来的十枚飞刀,将他的手一折,用脚踩在地上,一长老整张脸紧紧贴着地面,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究竟是谁?”
江南杳手上微微用力,一长老喉中溢出一声惨叫,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他勾起唇角,冷笑道:“这么熟悉的招式你竟然都没认出来,真是枉费你当了我那么多年的手下。”
“你难道是……幽夜……”
江南杳将人捆好,绑在柱子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指尖萦绕着金色的神力。
“魔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一长老看清眼前的人,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就要往他跟前蹭,被江南杳拿树枝挡开。
“你倒是挺会演,那日设下阵法困住我的不就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猫哭耗子,我可不吃苦肉计。”
江南杳在他的伤口上一踹,刚恢复好的伤口慢慢渗出血来,浸透了衣衫,一长老疼得闷哼一声。
“魔族之中可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江南杳手上拿着从一长老身上卸下来的匕首,缓缓逼近他的面庞,刀身倒映出他惶恐的双眸。
“魔尊,你可是要……”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江南杳调整姿势,手中的刀锋抵上他颤抖的脖子。
“有,有,,需要人用心头血喂养残魂,此法并不一定可靠,有时喂养一日就能复活,有时就算喂养一年也未必能够复生,而且复生之后的一个月必须日日喂养自己体内的鲜血。此法太过阴邪,所以很多魔族中人都不会选择……”
江南杳将刀锋挪开几寸,如墨的双眸紧紧望向面前瑟瑟发抖的人,他唇角忽然绽开一抹笑颜,眉眼满含春色,一长老见状身子反而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不信你,立下血契,若你有一言不实,就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江南杳用匕首刺破一长老的指尖,用他的手在自己干净的衣袍上写下血契,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他挑端绳索,挑眉道:
“你可以滚了。”
明日恢复三更哟[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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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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