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净峰巅终年白雪皑皑,寒气袭人。
阮沧行这等修为高之人,浑身真气笼罩自然不惧。然而何元息却还是未入炼气的**凡胎,若无暖灵石相保怕是会受不了。本来原主留有一块暖灵石,入门昆仑时每个弟子皆有,可因暖灵石价格颇昂贵也仅有这一块,然而历经昨夜的一番折腾,这块暖灵石也不知什么时候碎了。
何元息受了冻,见阮沧行下了三净峰,便悄悄溜进了内门。照理说一个扫雪的外门弟子是不该随意出入仙尊的内居,可他那破房间里实在是同冰窖般的冷,不如仙尊的屋内,灵力充沛暖和至极。
况且他才被强迫与阮沧行行了夫妻之实,是阮沧行对不起他在先,进他屋内取个暖,总不能将他再赶出来。
何元息是料定了阮沧行不会这般绝情。
内居陈设简朴,却也干净整洁。何元息这是第二回来,上回还是刚重生那晚,可惜当时深陷意乱情迷,哪有功夫看个仔细,只记得阮沧行的床榻实在硌人,硌得他浑身都疼。不过思及现今的阮沧行既然是入分神期的大人物,自然也不同于修为薄弱的外门弟子,是不用睡觉的,大概这张床也只是拿来做个摆设。
何元息转了一圈,目光移到架上那柄长剑时,似乎想起来了些往事。昨夜抽出长剑想暗杀阮沧行时可没发现,这柄剑竟是当年他送出去的那把。
他出身凡间富贵人家,初入仙宗时,为与众人打好关系,每人都赠了一把玄铁打造的剑。他送了一圈,送剩最后一把时才想起来与他一同前来的同乡阮沧行,于是便将此剑扔给了他。
真是个念旧之人。何元息轻抚着剑身,冷冷一笑。
“嘎吱”
门扉轻启的声音打断了何元息的思绪,他收回了触碰剑的手,刚要偷偷离开,却不曾想阮沧行已经走了进来。
二人迎面相遇,见那双冷如冰雪的眼有意无意间望向自己,何元息莫名慌张起来。
只是暖灵石碎了,进来取个暖,他应当不会说什么吧。
“我……”
“三净峰上还有几块暖灵石,只是我已不需要此物,便一直封存着,你若需要可以去取,”阮沧行顿了顿,又接着道,“恰好今日遇上了主管弟子,分发了三净峰的物资,其中应当也有一块。”说罢,他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了暖灵石,交给何元息。
何元息一愣,立即接过手,又听见阮沧行继续:“昨日灵脉损坏,我等须立即前去修补,这几日大概不会再回三净峰,你若还是怕冷,进内门也无妨,这儿也没什么要紧的物什。”
灵脉损坏……
一段书中的剧情忽然在何元息脑海中浮现。他清楚记得,在那本修仙文中写道,紫阳真人修补灵脉途中,无意间触发一处古老秘境,进入秘境后领悟遗失已久的无上剑道,瓶颈已久的修为终于得到突破,一下迈入分神后期,进入渡劫期指日可待。
“仙尊,弟子有一事相求。”何元息嫉妒心作祟,他见不得这天命之子又得大气运,既然重生之后他已熟知所有剧情,那便就要去横插一脚。
剧情?重生?阮沧行眉一挑,越发的好奇,见何元息面上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眼底生出些玩味劲来。
“你说便是。”
何元息求道:“弟子至今未入炼气期,筑基更是遥遥无期,如今在三净峰上也无可修炼的机缘,所以……所以弟子恳求仙尊此次能带弟子一同前往,也好多些见识,增长些修为。若是仙尊实在不便,弟子也不强求,还望仙尊莫怪罪。”
这番话在意料之中,阮沧行也正想要去看看,这外门弟子内心所说的秘境到底是真是假,他同意了何元息的请求:“无妨。其余长老也会携座下弟子同行,我尚未收徒,带你一个倒也不为过。”
*
整座山脉之中,唯西方祁灵峰底下的灵脉受损最为严重。这修补的重任自然是落到了紫阳真人头上。
仙人御剑飞行,翻山越岭也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奈何还带上了何元息这拖油瓶。
何元息曾经也是筑基期的修士,即使他从炼气升为筑基时,阮沧行早已进入金丹后期,不过御剑飞行的本领还是从师兄师姐那学会了,可惜现在的身子修为太浅,根本驾驭不了剑器飞行,便也只能由阮沧行好心带着。
路途虽短,可即使身怀暖灵石,这高空的猎猎疾风依旧吹得何元息狼狈不堪。何元息心底正抱怨着,阮沧行忽地掐动起了一个避风的法诀,一下子,何元息便没了疾风吹面的感受。
何元息心中怪异:这阮沧行怎变得如此贴心?
又听他适时一句:“到了。”
祁灵峰上风雪更甚,呼啸狂风如野兽张牙舞爪,凄凄冷冷天寒地冻,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茫茫,无寻常草木更无活物。
阮沧行带着何元息来到灵脉损坏处,只见大地上犹如皲裂出一道巨大的深黑伤痕,点点蓝光源源不断地从中泄出,又飘散在无尽风雪中。
蓝光便是灵气。“灵气外泄的速度太快,若一直不修补,这一处灵脉怕是会早早枯竭。”说罢,阮沧行的长剑便随着他的手指从后背剑鞘中飞出。
“先天一炁,阴阳合虚。”
口诀出,剑身震动,强大的灵力瞬间灌入剑器之中,形成一股混元紫气,飘逸浮动萦绕长剑周身。
何元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又听得阮沧行呼喝一声。
“周玄剑,镇。”
长剑迅速飞至裂痕上方,剑中紫气蓬发,任凭风雪呼啸,在这片山峰上汇聚成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随着长剑缓缓下落,覆盖在灵脉受损的裂缝之上。
对于现今的阮沧行修为如何之高深,何元息也只是从原书中得知一二,今日亲眼目睹,才知自己与他已是天壤之别。
不愧是修仙第一人,他不过一个剑招,就能轻易修补偌大的裂痕,而自己现在却只是个连取暖也得依靠灵石的无能之辈。
何元息攥紧了拳。也不过五百年时间,阮沧行竟能达到分神期,有些修士穷尽一生的极限也只是元婴,果然天道还是仅仅眷顾他一人。
“并未修补完毕,只是暂时压制而已,要想完全修复灵脉,还得找到祁灵峰上的法阵。”阮沧行收回了剑,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何元息,不疾不徐道。
“昆仑的每座主峰上都有护山法阵,本来灵脉损坏,皆由法阵自我修复。也不知是不是受血红月异象影响,这些法阵竟无一启动。”
何元息没忘记自己弟子的身份,接下话回他:“原来如此,弟子受教了。”
阮沧行打开罗盘注入灵力,指了指方向,道:“法阵在东南方,走。”说罢大步而行,何元息小跑了几步才追上。
又听见阮沧行说:“修行之事本就各人各有机缘,强求不得,你入门的时日于修仙的漫漫长路来说还是尚短,不必急于一时。努力修炼,不求速达只求稳步,他日总有进步,何苦只希冀虚无缥缈的运道。”
何元息以为他是教诲后辈的瘾犯了,嘴上应着“弟子知道了”,心中却还是在暗自散发怨念:我这样的人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你这气运之子。
前头的阮沧行“唉”地叹了口气。
*
行止祁灵峰东南,急风骤雪已停,苍白大地上竟生长着一小片翠绿林木。林木受一股灵力庇护,能在极寒之地长成,法阵即在此处。
迈入林间,阮沧行又祭出周玄剑,周玄剑飞移至某处,即刻扭转剑身,剑尖直指大地,随着阮沧行口中法咒念出,眨眼间,古文咒字不断周转的金色法阵显现。
阮沧行注入灵力探查一番:“法阵并未有损。”
于是准备细查。脚刚踏入了法阵的范围,在金色法阵的中央,一股巨大的气流涌现,霎时间周围草木被这股吸力强劲的旋风所摧残,残枝碎叶纷飞,青草连根被吸入涡流之中。
还在一旁的何元息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一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随着漫天飞舞的草木一同卷入了这个莫名的涡流之中。随着眼前光亮渐无,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了漩涡正中。
“仙尊救命!”
肆虐气流吹得何元息头晕目眩,他在恐惧中大叫一声,恍惚间白衣飘起,一双手拉住了他,何元息跌入了这个不算温暖的怀抱之中,只觉风也小了许多,升腾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心。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再一次撞入那双古井无波的深眸之中,似乎从未有过波澜。直到气流中央一道白光乍现,闪得何元息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金色法阵中央,突如其来的涡流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昆仑仙宗的两人,皆像从未出现在此地一般。法阵咒印上的古文字依旧在不停转动,也许只有满地残余的狼藉才能昭示曾发生过的一切。
而在被卷入其中的最后一刻,一道冰凉的非人声音在何元息耳畔响起。
“累积亲吻x23,触发奖励:小须弥天大机缘×2。”
“一:秘籍,无上剑道。”
“二:周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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