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也是来买糕点的吗?”
熟悉而又略带迷茫的声音出现耳畔,宋穗抬眸,眼前绥屿正朝他作辑。
绥屿直起腰板后,宋穗看到她的脸,嘴唇微抿,面色凝重,眼睛里充斥着困惑。
“嗯,你也是来采购的吗?”
“算是吧。”绥屿点头,脑袋自下往上时又改为摇头,“主要是来看望店主和狗?”
绥屿的最后一个字很轻很轻,像是飘忽不定的羽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宋穗回头望眼忙的不可开交的夫妇,“这个点,应该是先打算来看狗的吧。”
他眼睛往旁边撇了撇,睁着眼便开始扯谎:“我常年久居慕云峰,却听闻这底下的的小镇因常年受灵脉影响,有不少小兽开始吸纳灵力,最后得以开启灵智的,眼下正好借今日看看。”
绥屿闻言陷入沉默,宋穗也没急着催,而是耐心地等着回应。
好半天,绥屿才缓缓抬起手,眼睛出神地看向一个角落。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狭窄道口边的围墙导致小男孩全身一般在阳光下,一半却在阴影中。
小男孩端着碗,鼓着嘴巴往垃圾桶里吐骨头,面上天真无邪,让谁看了也是一个懂事礼貌的好娃娃。
他面前的垃圾桶已满,鼓起一个小山丘,山丘最上边的骨头堆不稳,因重力倒下,几块碎的骨碌碌转着,一路往前,直到阳光能射入出道口的最后一步,停下,再也没了动静。
周围仍然是闹腾的厉害,几人身处中间,却像是格外开辟空间,任何声音都穿不进耳朵里。
绥屿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它快有灵智了,意思是像人一样思考,真的吗?”
自然是假的。
宋穗眼中眼中像是无温度的冰。
若开灵智真是如此简单,那世上的灵兽岂不是遍地都是。
他眉眼微弯,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很有可能,上次归一见过那只开了智的狗,觉着有趣便在其身上留下标记,还专程告知我,想让我一起像看看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但它被一对夫妻收养,那对夫妻命运多舛,前不久还刚没了孩子,得到这狗后宝贝的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恨不得当心肝子供着,他便没有在观察了。”
“恕弟子冒昧,仙师可知晓如何查验归一仙师的标记。”
宋穗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后释然:“你也是想去瞧瞧那只开了灵的小兽吗?”
"不,”绥屿低头,手紧紧攥着衣裙,掌间扣得发白。
“我想确认一件事,至少让自己安心。”
“可以,”宋穗没在多问,而是两指夹着一块骨哨划至左侧,被指尖流淌出的灵力包裹住,挥开时骨哨冒出莹莹绿光,组成一条丝线,往前边蔓延,最后在道口的碎骨前停下,缠上碎骨。
绥屿的脸陡然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睁的硕大,摇着头,半步半步的后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宋穗有些担忧地上前,却见绥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路上一时不慎跌落在地,但马上爬起来,双脚并用的前行。
四周的行人开始虚化,倒退,宋穗眼里的关心也一点点被无温度的冷漠代替。
他置身其中,却总是格格不入,与尘世隔着千山万水。
周遭在宋穗的世界里旋转,交杂,宋穗不带感情的视线透过,仿佛见到别的世界里,那些无法挽回的结局。
平行时空里的宋穗,也是宋会,替他做出了第二条路线,而天道真正计划,早已在前一次的回溯中由他切身实践,最后注定使绥屿走上偏差。
极端的厌恶让绥屿在丧失对人关爱同时,也失去了神性。
无情大道从不是机械般失去所有的感情,那不叫道,叫工具。
这是第三条路线,他深切希望,绥屿这次能走上最正确的成神之路,不要在辜负一个勤勤恳恳,每天奔波于救世的仙师了。
绥屿冲到小男孩身前,一把夺过他的碗,里面的骨头渗出荧光,同样连接着宋穗的指尖。
她手一抖,碗不自觉的掉落在地,粘着肉汁的骨头弹跳出来,发出奇异的肉香。
还未等绥屿开口,小男孩便抢先一步凑到跟前,闪亮没有一丝阴霾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她,嘴唇咧出夸张的笑。
“姐姐,你怎么把我肉撒了?”
稚嫩的同音里满是疑惑,却又善解人意道:“不过没关系,你看起来好好吃。
之前住在我们家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冰冷的瞳孔看着她眨也不眨,恶意十足,像披着人皮的恶魔。
滴答,滴答。
整个昏暗的空间只有四面不透风墙,除此以外再无他物,潮湿的地板上爬着不知名绿色物质,看起来黏腻恶心,像是常年未有人踏足的地下室。
宋会从阵法中冒出,在房间内搜刮一圈,最后毫无收获地顺着大门细缝挤出去。
门没锁,但缝隙很大,不开门反而省事。
外边的小道阴嗖嗖的,只有右侧小道微弱的灯光停留在墙上,微光投射出他的影子,一部分没入黑暗中,廊道长的仿佛没有尽头,一眼望去像是深渊的大口。
而较为奇怪的是,每盏灯上,都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虽只余花骨朵,却好似有无形的根茎在为其汲取养分。
宋会好奇靠近,这些花骨朵表面上与普通玫瑰别无二致,却莫名带给他巨大的吸引力。
他派出一角,好像无形的手,轻柔抚上其中一朵,随后又无趣地放下。
这花骨朵上仅有少量的灵力,是修士常用的保持花期的法子。
尽管在这地下暗道里显得格外突兀,但看起来更像是随真一些见不得人的恶趣味。
这么看来,还是自己正常,予意跟着我才是最正解。
他正打算离去,那若有若无的滴答声,就好像滴落在他耳边一般,勾的他心里发养。
滴答,滴答
好近,就像与自己只隔了一步之遥。
但是这地道里虽然湿润,却也没有能到凝成水珠的地步,且还是这中持续不断的。
所以这地下室,还有空间!
宋会愣在原地,细细听了一会,当即在暗道再次地毯式搜索起来,无主的气流穿梭在整个左侧区域,全面而又迅速。
稍顷,宋会再次再这面漆黑的墙前停下,百思不得其解。
他刚刚一路直接寻到尽头,在往上就是不知通往何处的楼梯,但水滴声也在半途消失不见,基本排除。
就连传送过来的那间屋子,也被他每个角落,认认真真的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声音就是这里最明显,借着隔壁传来的光,它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贴在上边查探,这后边不出所料的是实心的泥土。
宋会再次搜寻,浑身拆了又组合,组合了又拆,投射到墙面上的影子也跟变幻,阴影盖住墙面的地方随之改变,看起来反而更加骇人,连那些污渍都有些失真起来。
突然,他静下来,空气也跟着凝固。
宋会定定地看向墙面,眼中地情绪闪烁不定,最后变作不屑的笑。
围着宋会的身体,出现几道符纸,泛着刺眼的黄光,将宋会地影子无限拉长,污渍也被死死覆盖。
其中一道符纸咻地飞出,随着宋会的视线无线加速,带起的气流几乎要把整个地道掀翻。
紧接着,符纸带着无法阻挡的毁灭之势,重重的砸上小灯,却在即将到达灯盏时,被一层一层阻拦,速度渐渐慢下。
随着最后一声咔嚓,保护在灯盏上的结界彻底破碎,符纸击在灯盏上,爆破出来的眯眼迎面而来,四周的场景开始渐渐倒退。
真是和宋穗呆久了,又好久没做人,昏了脑袋,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作为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灵体,他哪来的影子!更不用说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凡间小灯了。
地上凭空冒出许多细小的白色绒毛,两边的墙壁也开始变得透明。
宋会懒得白白等待墙壁消失,转向那些让他感觉格外不畅的绒毛,一部分身体上前查看,又嫌恶地快速撤回,好似怕粘上什么脏东西。
这哪里是好似上好毛发的柔软绒毛,分明是无数个长着尖牙利齿,冒着恶心浓液,小到肉眼无法马上辨认的口器!
那些口器不断扭动着身躯,凭借着本能四处转动,贪婪地寻找着猎物,底部却被未知物相连,无法动弹。
从一开始,随真就没想过让那些传送过来的的人活着!
难怪门不锁,只要他们因为着急离开,毫无防备的踏上暗道,毕竟慌乱之下谁会怀疑地上的看似正常路有问题呢?
地上的口器便会一改这小巧的模样,死死纠缠,直到吸干他们最后一滴血液。
宋会有些恶寒。
还好他是飘着的,不用腿走路。
若是这些东西沾染上毛发,都不好意思再让随予意抱他了,少说也得给这身毛拔了。
所以他最开始听到的滴答声,指不定就是被吸走的血,而既然能够感知到,那这些从活人身上取出的血液就并未被口器吸收,只能是……
宋会眯着眼,抬头看向左边墙壁。
墙壁还未完全透明,只是隐约透出个轮廓。
他又转向另一边,那盏灯果然还顽强的留在墙上,甚至在剧烈的爆炸下依旧保持完整。
宋会上前,正欲靠近研究,下一秒,天旋地转。
宋会就是宋穗啦,本质上是一样的,遭遇会有所差别,为了方便区分就分开叫,但是,宋穗是唯一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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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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