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灵曜挥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留宁昭一人原地挣扎。
什么……
倒显得她在担心日后会爱上他似的。
“你以为自己很潇洒是吧。”宁昭愤恨地嘟囔,转头看见心奴手中向她逼近的黑色蛊虫,依旧满身写满拒绝。
无论是什么功效,谁都不想平白在身体里中这样一个虫子吧!
*
宁昭与须灵曜消失了很久。
审讯室外面,云尚拥早已遇见了梅茗。
那时梅茗正在楼里游荡,结果被几个沧海合欢宗弟子看上,差点被拖入小黑屋。
云尚拥和尧山其余弟子一起救下梅茗,并且连着将那几个意图强行用鲛人修炼的合欢宗弟子一并抓获。
夏婉樱和卓钰留在楼内召集剩下的弟子们集合出去。
两人一边通过玉简给所有弟子传讯,一边一前一后在走廊上寻找弟子们的踪影。
夏婉樱远远看见须灵曜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刚追上去想叫住他,便听见那间房里传出并不清晰的只言片语,似乎有“白茯”二字。
她心中一惊,悄悄贴上房门,在门上戳了一个洞。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满脸愤怒的宁昭,和一只背对着门的心奴。
随即便听见宁昭大叫:“白茯,你给的还是太少了!”
夏婉樱顿时警铃大作。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吧。
白茯在和那什么尧山老祖交易吗?无论如何,这对她与裴术都很不利。
然而来不及细想,门突然向里打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
被几只肥硕的心奴押着,最终那蛊虫还是钻进了宁昭的身体。
要不是为了替白茯干掉裴术,她才不会跟着弟子们来这个鬼地方,自然也不会中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虫子,宁昭还是觉得报酬太少了。
她望着蛊虫从指尖钻入后的那个小洞,痛心疾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好了。
忽然心奴大叫道:“谁在外面!”
下一瞬,一个粉衣女子带着重影被为首的那个心奴拽了进来。
“我们之间的秘密绝不能让别的客人知道,这种事绝不能传出去!”为首的心奴吩咐道。
为了隐藏绝情楼今日出现了一对恋人这样的丑闻,它决定让眼前这个人“听话”。
于是用它命令手下押好这个偷听的女人,随后开始翻箱倒柜翻找能让人服服贴贴的蛊虫。
由于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此时宁昭才看清她的样貌。
夏婉樱?竟然是夏婉樱!
她的胳膊被心奴攥住,正抬着头视死如归一般瞧着宁昭。
像是打定了主意认为宁昭与心奴早已沆瀣一气。
“放开我!”她剧烈挣扎着,但心奴胶状的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
为首的心奴终于摇摇晃晃找到了想要蛊走向夏婉樱。
“这可是我的宝贝噬心蛊,只要你乖乖听话,出去后绝不会提及今日所见所闻,就会安然无恙,如果你敢乱说……嘿嘿嘿。”
“好了,乖乖地把手伸出来……不伸手我可就从你嘴里喂进去了!”
宁昭知道,噬心蛊一旦中下,只要下蛊人催动,被下蛊人将要忍受百般痛楚,且只有下蛊人才能取出,此蛊通常用来牵制别人。
但夏婉樱并不知道,听这蛊的名字,便以为一旦中上便是要没命的。
求生的本能让她灵活得像一只泥鳅,心奴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她的嘴。
宁昭摸着自己指尖的孔,看着被心奴围做一团的夏婉樱,又想起弹幕说出去后她要坑害自己的事,踟蹰着不知要不要上前帮一把。
虽然这种情况下似乎想帮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混乱之间,门再次打开,卓钰携着一阵风,飞一样冲了进来。
“啊啊啊啊放开我师妹,我和你们拼了!”他挥舞着不知从哪个摊子捡的棒槌,闭着眼睛一通乱打。
棒槌打中心奴软软弹弹的身体,被反弹到另一个心奴身上,他举着棒槌在几个心奴之间反复弹来弹去,横冲直撞。
“果,果然无知者无畏……他是真不知道心奴有多难缠啊。”宁昭颇为佩服地望着卓钰。
夏婉樱趁乱从几个心奴手中挣脱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不知怎么抢到了的噬心蛊盒子,心有余悸地悄悄从它们透明的身体下爬出。
宁昭看着她慌慌张张从门里冲出去,确保她已完全消失在视野,又回头看了看还在心奴之间反复“弹跳”的卓钰,轻叹了口气。
没人管这小子的话,他提铁定是要被心奴诅咒,缠上一辈子了。
“哎哎,够了够了!你们已经给她中上噬心蛊了,再打下去名声就臭了!绝情楼生意还做不做了!”宁昭冲着快要扭打成爆打牛肉丸的心奴们大吼道。
为首的心奴这才感觉到手中握着的盒子不见了,那个女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从混战中脱身出来,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澈:欸?我宝贝噬心蛊呢?莫非方才慌乱中真的已经给那个女人中下了?
见老大停了,剩下的几个心奴们也一脸懵地停了下来。
卓钰还举着手中的棒槌,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睛对其怒目而视。
仅仅是这刹那间的平静,宁昭眼疾手快,立刻提着卓钰的领子,拽着他夺门而去。
一路上卓钰还在怒吼:“这帮鬼魂算什么东西!来啊!再战啊!”
宁昭在心中默念: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无畏啊……
*
梅岭的梅花乃天下一绝,为了感谢尧山弟子救出太师祖,梅岭也举办了宴席,留尧山弟子们饮特有的梅花茶。
宴席上,宁昭也终于看见了梅茗的真面目。
果然是个貌美的鲛人啊,虽然已经千余岁,那双干净的眼眸却如同晴空下的大海,丝毫看不出岁月积攒的故事。
云尚拥坐在梅茗身边谈笑风生,看来顺利按原著走向,亲手救了梅茗并结实了这位前辈。
宁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弹幕,发现弹幕视角却并不在此。
【哇,太坏了,简直胡说八道,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婉樱不愧是和裴狗沆瀣一气的恶毒女配,谎话张口就来啊】
夏婉樱不在宴席,带她回来的弟子说,是在绝情楼外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她,看起来似乎伤的很重。
卓钰听闻后马不停蹄守在她床边,也并未参加宴席。
想来弹幕视角此时正在夏婉樱那处。
【这个卓钰也是蠢的,夏婉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还有周围那一圈弟子和医师都是废物】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来向女主要说法了】
宁昭正看着弹幕,便听见大殿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卓钰搀扶着面色苍白的夏婉樱,面色凝重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当初一并留下照看夏婉樱的弟子。
“太师祖。”他向梅茗行礼。
夏婉樱的目光与坐席中的裴术有一瞬的接触,随即便伸手拉了拉卓钰的衣袖,像是有意要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似的。
“师妹,不必害怕,太师祖如今就在这里,他自会替你做主,你只要把你在绝情楼的遭遇说出来就好。”卓钰道。
“没有,这不是宁昭前辈的错,那时在那个屋子里,心奴何其恐怖,换做是我,我也难以抵挡它们的威胁。”夏婉樱低下头,怯生生道。
刚喝完一口茶的宁昭:噗——我?有我什么事了?
“师妹,你别替伤害你的人说话了。”卓钰义正言辞,直指坐席中的宁昭,“宁前辈,虽然大家从前都听过你的一些不好的传闻,但我们仍然信任你,愿意相信,你是真的想帮我们梅岭,才一同前往绝情楼。”
“可你为何要在绝情楼和心奴串通一气,伤害夏师妹!”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宁昭了然,原来是到了那个所谓陷害她的情节了吗。
【夏婉樱知道般般是妖精堂主,怀疑般般在绝情楼和白茯密谋要捅出裴术的事,所以先发制人啦】
【她想先给女主安个罪名坏了女主的口碑,让女主以后说的话没人相信,好歹毒的女人】
【原著这时候裴术死了,她为了自保才想先发制人,现在裴术没死她还这么急干嘛】
【这个裴术是救过她命吗,为了维护他,她愿意先冲锋陷阵】
【她可是裴术同伙啊,裴术杀人,然后勾搭她一起破解念杀术,她研究了这么久,肯定也有野心想把念杀术据为己有,不想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吧】
夏婉樱依旧装模作样扯住卓钰:“师兄别说了。”
“宁昭前辈可认识这个蛊?”卓钰向宁昭摊开手,掌心躺着一只黑黑的虫子,赫然是绝情楼的噬心蛊。
宁昭木讷地点点头。
“这正是从夏师妹体内取出的,师妹还好心维护你,可你却联合心奴把这样一只可怕的蛊虫中到了她体内!你知道她费了多少修为才将这蛊虫逼出来吗?”
卓钰将狠狠将噬心蛊拍在宁昭面前的桌案上。
“我倒要问问宁昭前辈,夏师妹是否是撞破了你和怨灵之间的勾当,你想灭口啊?”
“一定不是这样的师兄,我想宁昭前辈在尧山也算德高望重,想来她也是被怨奴蛊惑的咳咳咳。”夏婉樱剧烈咳嗽起来。
此时坐席中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看似是与身边人对话,但却又能让大殿所有人听见:“师祖在外广结善缘,也是近日才回宗门。”
裴术见大家都循声向他望来,随即便住了口。
然而言下之意却显而易见:她在外面勾搭的人太乱,和我们尧山没关系。
其他弟子本来也听说宁般般的离经叛道,一时间坐席间人言籍籍。
“啊,我就说之前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师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么?”
“我知道,宁师祖是半妖,又是与妖精为伍与天神为敌的,这次回尧山,她不会真的有什么别的目的……”
“嘘——这么敢说你不要命啦。”
“原来你们尧山的师祖还有这种过往,真是……啧啧。”
宁昭始终情绪稀薄,好整以暇地用手帕擦了擦唇角溢出的水渍,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随后,她捡起桌上那一只蛊虫,淡定地起身走向夏婉樱。
暴风雨前的平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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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起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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