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灯火星星,乌鸦飞过城堡的玻璃窗前,投下黑色的阴影。
昏暗的房间,只有墙壁上的烛台散发豆大的烛光,让人从那点昏黄的光中,窥见室内蝙蝠与荆棘的装饰,配合中世纪古堡风格的床柜,更显得阴森神秘。
超大号的金属雕花大床上,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斐瑞额头的汗珠滴落,打在楚久宁的眉间,让他忍不住闭起眼睛。
纤长的睫毛高频率颤动着,像垂死挣扎的蝶翼。
不对,这个体位怎么显得他这么弱势……楚久宁猛地睁开眼,抬手就想把身上的人掀翻,就算是认可对方的行为,他也要掌握主动权。
斐瑞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把对方的反抗扼杀在摇篮中,却引得楚久宁越发挣扎起来。
“让我来,你躺着就行。”
楚久宁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艰难抽出自己的手,抵上斐瑞的肩膀就想把他翻过去。
斐瑞微微张嘴,正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
“咚咚咚!阁下,城堡进了敌人,您还在里面吗?”
“咚咚咚!请原谅,我要闯进来了!”
几乎话都没说完,木质的雕花大门一下子就被破开,那个在门口接待过他们的青年跌跌撞撞扑了进来。
他进来后先是飞快扫了房间一圈,在地下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停留了两秒,仿佛是判断战况的激烈程度,接着微微低头,用余光看着床上两人。
因为有毛毯,两个人倒是没有走光的风险,但这样的场景显然是不适合围观的。
楚久宁从听到敲门起就知道事情爆发,这是布莱尔在排查可疑人选,不过只要不抓到现行,他到身份还不至于怕这区区怀疑。
突然,斐瑞中了药的事情在脑海里蹦出来,要说能称得上证据的,恐怕也这有这件事。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找个他们自己吃药玩的借口时,斐瑞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布尔城堡的待客之道吗?!一位公爵的房间也可以不告而入!”
深沉如渊的压力冲着对方而去,把那时不时上抬的头彻底的压下去,连同腰也弯成九十度的大直角。
“阁下恕罪!这次的闯入者身份不一般,可能是教廷的余孽,父亲也是担心格外的安全,才嘱咐我务必亲眼确认两位的状况。”
血族青年语气中充满惊惶,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这种擅闯的行为,要是对方不给布莱尔公爵面子,当场杀了他都不会付出多少代价。
如果是他那几位更强大的兄长,还有可能在如此情况下逃得一命,他却是只有认命的选择。
这位大人的脾气看着就不好,而且还有可能是在关键时刻被打断,有火气也正常……他心中叫苦,几乎手脚并用爬了出去,口中连连道歉。
反正父亲也说了这两位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是看看他们是否存在与那个闯入者勾结的情况,从房间的战况看,这两位大人显然是没有那个时间,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监视者走后,只剩下锁坏了的门敞开着,虽然没有风,楚久宁还是觉得有点凉嗖嗖。
斐瑞挥了挥手,门无声的掩上,保证这次再也踹不开。
“你耍我!”
安静几息后,楚久宁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这时候要是他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傻子。
回来的时候一副□□焚身、不给不行的样子,结果刚刚进来人,又立刻恢复冷静,就算淋冰水也没那么快效果的,简直把楚久宁要气笑了。
眼看他要翻脸,斐瑞连忙按住他,手下的顺滑让两人同时一僵。
“阿久你别激动。”还是男主沉得住气,毕竟这本来就在他计划中,他沉声道:“这也是为了不露馅。”
“如果我回来后和你解释,再等你同意,刚才闯进来的看到的就是我们衣着整齐坐在床上,你觉得那样能证明我们的无辜吗?”
楚久宁一噎,立刻反驳道:“你也说了要等我同意,万一我当时不同意,你准备怎么办?”
这种事先设定好方向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如果他没准备放纵一把呢,斐瑞是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然而,对方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
“我本来就没打算今天走到最后一步,阿久。”斐瑞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突然一把握住楚久宁的要害,口中却一本正经道:“我算好了时间,如果你同意,他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们正在身体交流,如果你不同意,他看到的也不过是更激烈的状况,最多觉得我们床上谈不拢而已。”
楚久宁倒吸一口凉气,狠狠抓住他的胳膊,不知道他说着不要,怎么手上又开始动作。
斐瑞俯下身,用自己滚烫的胸膛压着他,声音如魔鬼般蛊惑人心。
“阿久,你在隐瞒什么,担心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压抑?我仿佛看到一只精疲力尽的鸟儿,连鸣叫都没有力气,却还是不愿意停留在任何一根树枝上。”
随着他的话,灵巧的手指不停拨动,犹如正在演奏一支乐曲,生命的乐曲。
楚久宁的脖子高高抬起,头后仰到仿佛折断一样,手紧紧抓住对方,指甲嵌入肌肉里。
斐瑞仿佛也不在乎他是否回应,一边动作,一边继续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要克制,是谁给你套上了枷锁,我能感觉到你深埋的恨意,这恨意甚至包括你自己。”
“闭嘴!”
楚久宁急促喘息着,打断了那扰人的喋喋不休,就不能专心服务他吗,非说些有的没的。
他满脸潮红,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对方一眼,断断续续道:“我道德水平、高不行,身为血族,总要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莫非血族就不能善良,这操蛋的种族!”
想到自己这三十多年的食谱,楚久宁发誓,自己这句叫骂绝对是出自内心。
斐瑞闻言一顿,硬生生把正在关键时刻的楚久宁憋得呜吟一声,恨不得抬手给他一巴掌。
总算,同样作为一个男人,知道这种时候停止太不人道,除非以后是打算分道扬镳,不然不可能在这关头放弃。
也许是信了这解释,直到眼前绚烂的白光闪过,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床上,楚久宁都没有再听到对方的声音。
安静的空间,他放任自己脑海一片空白躺在那儿,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也许我是应该按时发泄一下,斐瑞说得我跟神经病差不多,这都是憋的。]
[阿久你要做心理咨询吗?]
四一四运转自己的对应模块,却发现内容实在乏善可陈,要它提建议,估计也只能提一些定时舒缓、谈个说走就走的恋爱啥的。
[主脑的心理咨询真的很有效,对阿久你现在来说也不算贵,你去试试吧。]
比起自己半吊子上,四一四明智推荐更好的选择,要不是不能自己做主,它都要喊“不要九九九,只要五九九,五九九,让你扫除心灵的尘埃,幸福轻松带回家”!
然而楚久宁的回答一如既往。
[等等吧,我觉得还不到那个程度。]
就在他和四一四贫嘴的同时,斐瑞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套新的衣服,毕竟他们原来的衣服已经变成战损扔在地上。
有那近距离接触,楚久宁对被看这件事也放开了,任凭斐瑞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把他包起来。
“走吧,去探望一下被教廷余孽伤害的,可怜的布莱尔公爵。”
……
说是探望,实际上布莱尔不可能在参加宴会的众人面前表现出虚弱,特别是里面还有两个他的老对手。
楚久宁和斐瑞回到大厅,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若不是凶手就在他们中间,可能也以为不过是虚惊一场。
“哈哈,听说我的孩子打扰了你们的兴致,稍后我会准备一份赔礼,希望你们喜欢。”
见他们走过来,布莱尔立马热情的迎上去,同时用揶揄的目光看了一下楚久宁。
楚久宁心中冷笑,自己和这只老蝙蝠可没这么熟,作为知情人,他能清楚感觉到对方反常举动下的空乏,可能越是没有底气越是容易用力过猛,斐瑞给他的“礼物”不是那么好接受的。
这时,本来刚才就在和布莱尔交谈的希尔公爵也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看楚久宁眉眼间尚未褪去的春意,又扫了一眼两人换过的衣服,顿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来被打扰也没有妨碍两位如愿以偿,这样布莱尔那份礼物也算拿得出手,我一直说,要是你们二位真被破坏了气氛,他拿自己顶上也只有遭嫌弃的份呢!”
“你……”布莱尔转头怒视着他,却又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他深深吸气,用郑重的语气说:“希尔,我知道你在怀疑我故弄玄虚,但我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教廷余孽出现的严重性你应该知道,血族付出那么大代价让他们灰飞烟灭,不能再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希尔兴致缺缺转过头去,因为不知道布莱尔吃了大亏,按正常思维,当年鼎盛的教廷都没赢过血族,就一两个余孽会有什么威胁。
相比之下,布莱尔想靠这件事情收拢血族的话语权,都要更容易让人相信。
听他们两人争论,楚久宁斜睨了身旁的斐瑞一眼,那一脸漠然的样子,全然看不出被称作余孽的正是他自己。
布莱尔的信用刷不了教廷余孽卡,而把城堡的防备系统打开也没捉到那个小贼,本来他怀疑楚久宁和斐瑞多一点,希尔却凭着毒舌成功拉了他的嘲讽。
宴会散去,没办法把所有血族强制留下的布莱尔看着希尔离去的背影,恶狠狠咬着后牙槽。
而真正的凶手,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相携着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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