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光微弱,甚至出现的闪烁,那是快要没电的征兆。
谢帆嗓音和软:“我不太懂那些,但我不想看见你出事。”
安隅听着他说话,心中涌起股奇怪的感觉,像怦怦跳的心脏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出去了可不能这样和别人说话,会误会。”安隅向后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谢帆大概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听到这话还一脸认真的问:“误会什么?”
安隅低头,看着这张差点就要靠在他膝上的脸。谢帆很漂亮,这是安隅见他的第一眼就得出的结论。
尤其是眼角那颗红痣,安隅想到这儿,抬手在谢帆的眼角狠狠擦了一下。
“我差点误会,你喜欢我。”
谢帆被擦疼了,眼角一抹红痕,他笑着说:“你帮了我很多,没有你,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不想看见你出事,没有别的意思。”
他仰起头,完全陷在安隅幽深的双眸里。
安隅心绪复杂难说。他把谢帆看作可以合作的对象,是他和杨白夜之间的桥梁。谢帆不属于这里,等事情结束后,他可以在外面的世界大放异彩。不能又被困在‘恩情’上。
谢帆看了眼时间,还记挂瞎子的事:“瞎子那边你还去吗?”
安隅眼底闪了闪,摇头说:“不用,有人去了。”
谢帆惊讶道:“谁?是李大哥吗?”
安隅嗤笑一声:“就他那点胆子还敢去瞎子家?”
谢帆心中想了一圈,还是没想到还有谁会去,难道安隅还有其他帮手?直到躺在床上,他仍然在思考。
夜晚终于归于平静。
安隅枕侧放着那把刀。他好似一夜未眠,睁眼时眼睛里布满血丝。
谢帆昨晚说,刀是林刚给他的,让他转达了李仕所听到的那些话,这一切都在按着安隅所计划的方向走。
但心中仍有疑惑,林刚会在一路上盯着他们,那么村长呢,会躲去哪?
他侧头看向忙碌中的谢帆,在客厅走来走去,像是在准备什么,最后都一个劲儿的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安隅起身朝外走,一边问道:“怎么带这么多,你是去旅游吗谢帆。”
谢帆看起来情绪不高:“那边我去过一次,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别提吃的,多准备一点,万一用要在野林子里面待很长时间呢?。”
安隅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放心,不会待很久,赶紧别装了,别我没有被林刚一刀砍死,反倒背着这个包累死了。”
他走上前,拉开包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干粮,塞得满满的。
谢帆瞥了他一眼:“不要说这种话,不吉利的。”
安隅最后只装了一些水和够两个人吃一天的分量。原本背包里的衣服都被他拿出来,将在临阳就准备好的伤药塞进了最底下,不至于被打开就能看见。
谢帆拉住他的衣摆:“你有把握对吗,你不会有事。”
安隅笑他:“怎么这个时候胆子这么小了。你放心,不会有事,我们谁都不会有事。”
外头有日出的光照进来,谢帆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拉开了门。
日出像直直照进安隅和谢帆世界的曙光,不可阻挡。安隅眼睛微眯,待到瞳孔适应这道光,他才能勉强睁眼。
村中还是像往常那样安静,但安隅知道,此刻一定有多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但安隅看不见他们。
谢帆说那个茅屋有些远,要翻过两个山头才能到,是以前山里打猎的人临时搭建的,后来禁猎,茅屋就荒废了。
安隅跟在他身后,听他说话。
“我以前和矬子去过那里,但去那儿是为了找东西吃的。”他说完有些难堪,“还挺巧,那次也是林刚忽悠我们过去。”
安隅极力忽略身后不远不近传来的窸窣脚步声,和树叶杂草摩擦发出的声音,问:“你最后你们找到吃的了吗?”
谢帆笑得无奈:“都说了是忽悠,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还差点回不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隔了些距离,跟着的人只当他们是认真赶路。
翻过两座山用了近半日的时间,谢帆指着远处的茅屋说;就是那儿了。
两人稍作休息,安隅顺着他的手看向那边,因为距离缘故,只能看到很小很小的一个房子。
安隅拿出瓶新的水递给身旁的人。
谢帆一手接过,一边说:“其实杨姨死前找过我,和我说了一些话。”
安隅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
谢帆面上闪过悲怆:“可我没用,看见大火时吓得走不动路,没办法按她说的,带着矬子逃跑。”
安隅面上有一瞬的茫然,大火?
谢帆:“她偷到一个打火机,在晚上夜深的时候,点燃了房子。可只烧了她所待的那一座屋子,一场大雨下下来没多久火就灭了,那晚只有她死了。”
安隅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的咯吱响,他想;这么说她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谢帆没有喝水,只是紧紧握着水瓶:“她还说,她很后悔没有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如果当时答应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完他看向安隅。
安隅脑中如一团线,越理越乱,越扯越紧。可他有强烈的感觉,谢帆的这句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身后的草丛歇下,不再发出声响,风也停了,,闷热的四周让安隅觉得呼吸都带了火。
两人走向茅屋,这里就如谢帆所说,什么都没有,简陋至极。
安隅轻轻推开门,但门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动静,摇晃两下后砰的一声关上。
按照两人原本商议好的,安隅先弄出点血迹来,抹在刀上交差,他割伤手掌,强烈的痛感让他脸色难看。
谢帆见血迹有了,立马按住他的手:“可以了,再深的话到时候长肉会难难受。”
安隅捏紧了冒血的手掌,将血都滴在刀上,这样显得血迹更多,造成一种他‘受伤很重’的错觉。
谢帆没多做耽搁,拿着刀推门出去了。
安隅从背包中掏出止血纱布,又抹了些防止发炎的药,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可直到他做完这些,那扇破败的门也没有再次被推开。
谢帆还没回来。
茅屋外只有一片蝉鸣,听不到说话或者动手打斗的声音,会不会除了什么意外?
安隅等得有些焦心,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他猝然起身,伸手准备拉开那道门,却又立即停住。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安隅立马伸手按向藏在身上的匕首,门轰地一声倒塌,外面的人一脚踹烂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门。
安隅被一阵灰尘呛得偏脸,再度侧头,却见谢帆被挟持,面颊高高肿起,上面有着红紫的巴掌印。
林刚狞笑:“你还真以为你们俩这些小把戏能骗过我?把你身后藏的东西拿出来,扔到我这里来!”
安隅看向谢帆,他被禁锢着,脖子以上都无法动弹,因为脸上的伤,他没有办法再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定定望着安隅,眼神里充斥着懊悔。
林刚显然兴奋极了,他催促道:“快点!我就说你俩有猫腻,不是喜欢他?那还不把东西扔过来!”
安隅按在身后的手缓缓抽动,一边说:“你冷静一点。”
被他藏起来的匕首已经拿出来,他缓缓放在地上,视线紧盯着谢帆,“东西可以给你,但不要伤害他,你犯不上现在再背上一条人命,你也知道村长让你来就是用你背锅,不如做个交易?”
林刚眼珠子提溜转,冷笑道:“你以为我傻?就算村长不怀好意,难道你就能让我全身而退?”
安隅见谢帆的脖颈已经开始滋滋冒血,立马将匕首踢给了林刚。
“我没办法让你全身而退,难不成你就甘心看到村长全身而退吗?”
……
与此同时,茅屋二三十米外的歪脖子树下。
背着大黑包的村长正一手扇风,一手遮阳,嘴里还念叨:“这鬼天气,热死人……”
他探头探脑,想要看清茅屋里面的情况,奈何他站的角度是完全对着茅屋侧边的,根本看不见里面。
加上一路劳累,又等不到林刚的信儿,只能靠着树稍作歇息。
昨夜等林刚走后,村长又叫来了王满,瞎子不能用平常的土葬,可这深山里火葬又不方便,所以深更半夜他伙同村民一起把瞎子的尸体搬去了桥村前那条长河里。
这也是后来林刚折返回来,和他提的条件。
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还是采用了林刚的建议,这样看来这船仔果然和安隅串通好要拉他下水。
他暗骂;果然贱人生的也是贱种。
殊不知身后的黄雀已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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