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梁朝国丧之时,五子夺嫡,为首的二皇子军队在手,但骄奢贪欲,不被群臣所崇;三皇子谦逊之礼,却不知所踪;四皇子年近20,与其母联合,夺帝位;五皇子年纪尚幼,被卷入纷争。
——《北朝·梁》
峨月捧着梁朝战况的折子,问对面正在练字的沈易安:“梁朝都乱成这样,你还在我这儿躲清闲?”
“不急。”他放下笔,泰然自若地抿了一口茶,“我大哥便是出面主持大局,被二哥用矫诏杀死了。”
峨月小“啊”一声,把折子扔给了他,自顾去看本朝奏折。
太子从外殿进入,朝两人行礼:“姑姑,夫子。儿臣已温习完整本《老子》,请夫子考察。”他双手捧着书,一脸书生气。峨月甚是欣慰,太子的榆木脑袋终于是开了读书的窍了。
易安接过书,并未翻开,只是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润惊对答如流,易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殿下博闻强记,学起东西来也快。”他夸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西厢记的前排坐票,给了他。峨月瞥了一眼,蹙了蹙眉。
“谢夫子。姑姑,我——儿臣,先行退下了。”太子小步后退,“飞”出了淑宁宫。
“就你宠他。”峨月微笑着摇着头,往奏折上盖玉印。
“束发小子,做得好是该给他一些奖励,这样才能激发他学习的兴趣。”易安饮尽茶,提笔继续练字。
“你是如何读了如此多圣贤之书?”
易安提笔,仰头,微笑着道:“我被父皇惩罚,关在藏书阁静心一个月,就无聊翻翻。”
“可否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峨月好奇,他看着如此“乖巧”的他,怎会被罚?
易安挑眉:“我——私自爬到房檐上看星星,被二哥发现了。”
峨月轻笑:“要不体会一下儿时的快乐?”她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木梯。易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着:“为何不呢?”
淑宁宫房檐上,有一小块平台。
“这还有地坐呢!”易安挑眉。
“我少时也喜欢上房但不揭瓦,父皇怕我摔跌,就找工匠修了一小块平台,哥——易安,你快上来!”峨月脑中回忆涌现,感慨万千。
“你和令兄——也经常上来?”
峨月正要坐下的身子一顿,扯出一个微笑:“是啊,哥经常陪我上来。有一次被母后发现,自己揽了罪,去那太庙里跪了一个时辰……”峨月想起来他伟岸的身形,独自在烛光中的背影,她抽了一下鼻子,眼中闪泪。
易安上去,轻抱了一下她。
“这是,朋友之间的安慰吗?”峨月微笑着。
“你可以这么理解。”易安掻头。
斯人已逝,生者唯有珍惜眼前人,积极生活。
二、
梁朝国内混战,百姓民不聊生,终于等到了新国君上台——二皇子沈涛,年号为玄德。一上台就将四皇子与其贵妃赐死,以一个谋反的罪名,保全了一母同胞的五皇子。而此时三皇子正在陈朝淑宁宫悠闲地品茗练字,好不快活。
新梁帝登基,立马下诏令:民间禁止与陈朝贸易,禁止陈朝货品流入梁朝。一时间,边境的榷(qie)场全部关闭,一派萧瑟。
不到半月,梁朝国库粮食不足,且地中粮食未成熟,于是饥饿的百姓涌入富足人家,为腹作恶。
底层百姓为果腹所困,奢华贵人为美人所求——梁帝继位后,一下封了五位贵妃,每天纠结翻牌子,宠幸何人。从简入奢简单,但从奢入俭难,宫内开支不足,只得克扣了公公,宫女的俸禄来维持奢华的生活。
原以为有国君之后国能安定,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
民间民不聊生,一些义者、勇士斩草为木,借竿而起,欲推翻梁朝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贵朝如此,不如孤做一次秦穆公,放爱卿归梁,助尔做国君?”峨月仍坚持,看着梁国的情况向易安建议。后者不为所动,仍坦然写字。
峨月见他如此,将手中的茶盏砸了出去,里面的茶倾倒出来,撒到地面上,冒出一层热气,而茶盏摔了个粉碎。冬雪眼神示意其他宫女进来快速收拾了残渣。峨月看着忙碌地她们,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太傅,我对你很失望。”
沈易安舍了笔,朝峨月再拜,提襟出了淑宁宫。他在东宫某一小楼自请禁足三日。
峨月不满他的逃避态度,道:“随太傅的便!”
太子沈桦两日上课,自信背出了《中庸》一则。峨月便给了他出宫的牌子,准许他中元节出宫游玩。
“谢谢姑姑!”太子高兴地拉着新伴读出宫了。
峨月微笑着,自己提着一包糕饼进入东宫小楼。
易安发簪微乱,衣襟有些褶皱。他看见峨月进来,微微挺了身行礼,继续读着《诗经》。
“沈淮南你是何苦呢?”峨月丢糕饼于案板上,径直的坐到他的面前的榻上抓,起一个他面前的橘子剥开。
易安愣了一下,放下书:“臣这两日枯坐,想了许多事。”他抬眼看了一眼峨月,心一横道:“臣——少时便倾慕于陛下,愿舍去梁国江山,留在陛下身边。”
峨月手上一松,刚剥开的橘子落到了她的衣袖,沾染了些许橘色。
“臣深知如此想法僭越,臣——枯想了两日,但无愧于心。我,沈易安至今倾慕与你。”一安起身扶了扶发髻,“峨月姑娘,你心意如何?”
峨月闭了一下眼,对上了他坚毅的眼神,耳畔旁咚咚声加快了——说毫无感觉那是假的,这几个月的朝夕相伴,峨月打心底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的臣子,结果他……她收敛了神情,侧身背着他:“对不起,在孤这个位置,不能故意有任何儿女情长,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我——不想做一个昏君。你走吧,我已备好良马,趁殿下还没回来……”
淮南点头:“臣,明白了。”他正襟危坐,跪身稽首,眼中含泪,“陛下珍重。”他提步,毅然地走出了小楼,走出了东宫……
峨月望着他的背影,心头突然地绞痛了一下。“吧嗒”,她的泪坠落到冰凉的地板上,溅起一个小水花,峨月用手擦拭着,仰头,叹气。
夜晚,淑宁宫房檐上。
峨月喝着梅子酒,望着那繁星,望着那明月,带着几分醉意:“对不起沈哥哥……我也喜欢你……”
楼中墨香橘香犹存,但人已去。
二、三皇子化名李安,于兰州体察民情。□□□□□□□(此处缺失),百姓自发景(影)从。
——《北朝·梁》
沈淮南驾着峨月备的骏马,直达兰州城——城内已无热闹景象,城门外冰刃相交之后,残火点点,死尸无数。
易安撇开眼,轻松地进入了兰州城。
家家户户家门紧闭,街上无一行人,残楼墙处闪过几个逃难的百姓身影——他拿出自己保存许久的皇子玉佩,用手仔细擦拭一番,驾马进入兰州城知府处。
“知府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自称是新到任的通判。”小厮来报。全贵收了文书,起身:“快,快请进来。”
沈淮南提步踏入,拱手:“在下李安,见过知府大人。”
全贵打量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位通判如此年轻,这个官职多是闲职,一般由犯了大忌或即将荣休的官员担任。全贵看淮南初初二十几岁,心里不禁唏嘘了一番:
“哦,可有到任文书?”
易安起身,掏出那枚玉佩道:“并无,但小人有此物。”全贵上前看了一眼,胡子在他脸上剧烈地抖动着,他认出,这正是那张通缉榜上三殿下的玉佩:“你——你是如何有三殿下的玉佩?”他后半句压了压声调。
易安见他是“识货”的,便抬头往里屋借一步说话。
全贵望了望外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齐坐于里屋案前。
“——全知府大人是在阅文书?”易安先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哎。”全贵长叹一声,“陛下命令关了榷场,百姓活不下去,四处作乱……下官正焦头烂额中。”
“哦?为何要关了那利国利民的榷场?”易安假装请教。“你有所不知,”全贵给了他倒了茶,又给自己倒一杯,一口饮尽,“陛下初立,政心不稳,认为陈朝觊觎我朝之心许久,便下令不与陈往来。但我朝地少人多,粮食不足,民间动乱啊——”他双手交握,面露焦虑神色。
毕竟地离天子远,知府说话也就直接了一些,说话间皆是对新帝的不满。
易安见他如此,便放心了几分,又拿出那快玉佩,道:“全知府,其实小人是三殿下身边的人,此番前来便是向你了解情况,助殿下重返上京城!”他对天拱拱手。
全贵立马正襟危坐,小心探身:“哦,哦——那殿下要下官如何做,下官愿献绵薄之力。”他跪倒,往门外行大礼。
易安扶他起身:“殿下派我来体察一下民情,不知那些作乱的臣民在何处?”
三、
没了易安每日的墨香,峨月看奏折还真有点不习惯。“臣,少时便倾慕于陛下……”峨月摇了摇头,把心中的杂念去了,去翻奏折。
太子冼马在和太子在淑宁宫外玩蹴鞠,正不亦乐乎。
冬雪帮峨月换了一壶热茶:“公主殿下,您最近经常发呆呢。”
峨月回神,往奏折上盖了玉印,有些歪斜:“我只是想,太子这般高兴,上次不知是何时了。”
冬学不点破,只是又有幽幽地说了一句:“奴婢觉得那李公子很好……”峨月闻声看向她,眼神示意她继续,“……而且那李公子似乎很喜欢和殿下共事。”冬雪忽觉觉得说错了话,轻打自己一下,行礼出去了。
峨月望着那空旷的案板,叹气摇头。
易安:我倾慕与你!
峨月(事业脑):一切为了江山社稷! cos:三年守孝期未到啊!接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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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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