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化学课,四人组又愉快地睡了一整天。
下午上完自习课,江陌业务不熟练地收着化学作业,要不是语文课代表提醒他收化学作业,他都已经忘了自己被任命为化学课代表的事了。
江陌从来不写作业,因为他觉得那太浪费时间了,还得抄题目,有这个时间不如睡会觉。
江陌拿着除自己以外已经收齐的化学作业,送往祁天的办公室。
“祁老师,化学作业。”江陌把手上的作业一放,说完就转身准备走。
“都收齐了吗?”祁天在后面问。
“除了我,齐了。”江陌脚步一顿,回头说。
“你的作业为什么不写?”祁天问。
“写了,课本上的题写在课本上了,习题册上的题写在习题册了。”江陌说。
“你不写到作业本上我怎么批改?”祁天说。
“我从来不写作业,因为我不需要老师批改作业。”江陌说。
祁天被江陌大言不惭的话气笑了,点点作业说:“拿回去,把你的作业一起收齐了再交上来,在晚自习之前。”
“哦。”江陌走回来把作业拿了回去。
晚自习前,江陌再次去办公室交作业时,祁天不在,江陌把作业放在了祁天的办公桌上。
祁天吃完晚饭回到办公室,看到十七班的作业后,他拿过来率先挑出了江陌的作业本。
一翻开江陌的作业本,祁天的脸都绿了。
只见江陌把他布置的作业全部从课本、习题册上剪了下来,用胶水贴在了作业本上。
祁天在后面批注:你是真懒啊!
祁天改完作业,在晚自习的时候带着作业来到十七班,让江陌分发了下去。
江陌回到座位上翻开作业本,看到祁天的批注后,提笔在后面回复:不做无用功。
三只猹看到江陌居然写了作业,又是惊到整个晚自习没有回过神来。
次日,祁天收到作业后看到江陌的回复和又一次贴着剪下来的纸条作业本时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本课外习题集,决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翌日下了化学课,祁天把这本课外习题集交给江陌。
“圈起来的是今天的化学作业,下午自习课你把这几题抄到黑板上,”祁天说完,威胁道,“你要是敢剪我的书,试试看。”
江陌接过书说:“哦。”
晚自习前,收到作业的祁天看了看左边完整无缺的习题集,再看了看右边江陌又一次贴着剪下来的纸条作业本,陷入了迷茫。
江陌:我剪我自己的书,你有我也有。
祁天不信邪地再次拉开抽屉,翻箱倒柜了很久,翻出了一本压箱底的习题集。
下了晚自习,江陌拿着被自己剪过的,跟祁天一样的课外习题集回到家,坐在书桌前看着习题集上的缺口乐了很久,原来写作业这么有意思的吗?
江陌带着十分愉悦的心情坐在书桌前遨游书海,不知不觉间看到了很晚。
周五的早自习,由于前一晚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江陌格外得困,跟孙大胖说了一声‘祁老师来了叫我’之后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祁天来到教室的时候,看见江陌趴在课桌上有些意外,这一周的早读四人组都是特别卖力的那几位。
祁天刚想过去看看情况,只见孙大胖突然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江陌的后肩上。
其力度之大,声音之响,吓了祁天一跳,班上其他同学也为之抖了三抖,三只猹中的另外两只猹脸色发白地看着孙大胖,孙大胖自己举着手面如死灰。
“操——”江陌被惊醒吓了一跳,加上刚睡醒的暴躁,他一拳砸在课桌上站起来,紧跟着挥着拳头就要往孙大胖身上砸下来。
孙大胖闭着眼睛护着脑袋,手指拼命地指讲台,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祁老师!祁老师!祁老师!......”
江陌手一顿,硬生生地停住了手,带着满脸来不及收的暴躁扭头看向讲台,祁天站在讲台上被这一变故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他们。
江陌看见祁天后闭了闭眼,咬着牙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暴躁地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他收回手坐下来,双手抱着胳膊靠着椅背,低头闭上眼睛用力地大声默读课文,咬字很重,带着没有宣泄出来的戾气响彻着整间教室。
“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江陌开始读课文后,另外两只猹紧跟其后大声地读课文,孙大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加入其中,边读边祈祷着‘祁·护身符·天’能晚点再离开。
教室里恢复了早读的喧嚣,江陌闭着眼睛一篇接一篇地背课文,火气随着课文慢慢地消散在空中。
江陌一直背到了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睁开眼睛时祁天已经不在教室了,只看见语文老师的身影迈步走出了教室前门。
“陌哥......”孙大胖唯唯诺诺地跟在江陌的身后走向西食堂。
“你丫的只有这一种叫醒我的方式了吗?”江陌走在前面不爽地说。
“陌哥,天地良心!我喊你没回应,敲桌子没反应,踢你脚都没用啊,你昨晚干什么了睡这么死?”孙大胖委屈地抱住了自己。
“我......”江陌说,“吃什么?”
三只猹欢乐地去选早饭,孙大胖咬着馒头问:“那以后我还叫你吗?”
江陌喝了一口粥,慢慢咽下去:“叫。”
孙大胖喝豆浆喝得有点上头:“那如果叫不醒呢?”
江陌搅了搅粥,看着稀软的米粒没有说话。
不多久,他皱着眉眼神有些发空地说:“用什么方法都行,必须叫醒我。”
孙大胖被一口蛋黄噎了半天,得到免死金牌的他有点受宠若惊。
上午课间,江陌收到祁天发的一条信息。
-T:学厨?
江陌摸着手机看了一会后回复:
-JM_陌:好。
中午下课后,江陌来到祁天的宿舍时祁天还没回,江陌自己打开门进去了。
江陌站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呆,自己拿水喝了几口坐在了沙发上。
5分钟后,祁天回来了,一开门看见他说:“你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呵呵呵——比你这种年纪大些的跑得是快点。”江陌笑了起来。
“说得我年纪多大了似的,饿吗?”祁天说完,走进厨房。
“不饿能跑这么快吗?”江陌站在门口说。
“再等等,坚持坚持。”祁天拿出菜开始择菜。
“嗯。”江陌走进来捡起菜,学着祁天的动作开始择菜。
“你今天早上什么情况?不用你。”祁天拿走江陌手里的菜说。
“起床气吧,我学厨。”江陌捡起菜说。
“我是问你为什么睡觉?不用学。”祁天拿走江陌手里的菜说。
“昨晚睡晚了,我帮忙择得更快。”江陌捡起菜说。
“晚上干什么了?你这么饿吗?”祁天看着他手里的菜问。
“看书,嗯,饿。”江陌择着菜说。
祁天没再继续问,看着江陌手里择的菜抽了抽眉角。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吗?你确定不是来添乱的?菜心扒得就剩个杆了,只吃杆吗?叶子不要了?
这就择好了?这葱尖这么枯黄不择吗?葱头这枯黄的葱皮看不见吗?大蒜只掰瓣不剥皮吗?
还有,这洋葱你确定要用手剥吗?该剥的不剥,不该剥的你倒是剥得眼疾手快。
祁天抽着眉角看见江陌准备剥洋葱。
“今天不做洋葱,这个不用择了。”祁天夺过江陌手里的洋葱说。
“哦,还有什么要择的吗?”江陌两手空空地问。
祁天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择菜现场说:“没有了,择完了,你出去等着吧。”
“好。”江陌点点头洗完手,自觉功成身退地走出了厨房。
祁天看着碗里一颗颗裹着外皮的大蒜瓣,勾着嘴角想,就这么直接炒么?裹着外皮一起炒?
祁天做完饭把菜端到了餐桌上,江陌闻着香味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
“快吃吧,你不是饿了吗?”祁天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他。
“嗯。”江陌接过米饭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嗯?这是什么?”江陌夹起一块菜说。
祁天抬眼看了一下,忍着笑说:“大蒜。”
“大蒜不是米黄色的吗?这长得也不像大蒜啊。”江陌凑近瞅了瞅。
“你自己剥的大蒜,你不认识?”祁天笑着说。
“我知道啊,但大蒜炒出来不是这样的。”江陌看着祁天呆萌地说。
“哈哈哈——”祁天偏开头笑了起来,它的皮是会自己融化吗?
“这就不是大蒜吧?”江陌看着祁天的笑觉得很刺眼。
祁天在笑他!
“把它的皮剥开就是米黄色的大蒜呀,你知道它有皮吗?”祁天笑着说。
“我当然知道!它......”江陌说到一半瞅着这颗大蒜瓣反应过来。
大蒜瓣还要剥皮的吗?大蒜瓣变成米黄色的大蒜瓣需要剥皮?是我没剥皮?
江陌用牙咬开了大蒜瓣,大蒜瓣的外皮裹着各种调料汤汁,内里米黄色的大蒜瓣洁白如新。
“你怎么不告诉我大蒜瓣要剥皮?”不吃葱姜蒜的江陌抽了张纸呸呸呸地吐了几口。
“我以为你想吃带皮的大蒜。”祁天笑着说。
“它带不带皮我都不吃!”江陌翻了翻白眼。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祁天笑着说。
它是怎么从带皮的大蒜瓣变成菜里那种米黄色的大蒜瓣的,关我什么事!江陌扒着白米饭忿忿地想。
祁天给他夹了一块排骨问:“明天周末打算做什么?”
江陌忿忿地咬了一口排骨:“在家看书。”
“嗯。”祁天点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心,哦不,菜心杆。
江陌中午又霸着祁天的床午休,睡醒后神清气爽地回到了教室。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祁天拿着那本压箱底的习题集来到教室交给江陌。
“今天的化学作业,把这几题抄到黑板上,”祁天说完,有些得意地补了一句,“这是我之前手工整理的题目,市面上买不到的。”
江陌笑着接过来:“哦。”
晚自习前,收到作业的祁天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江陌的作业本,然后被气到无语。
只见江陌的作业本上,写着:
-黑板第一题:选C。
-黑板第二题:选B。
-黑板第三题:二氧化碳 一氧化硫。
......
祁天咬着牙批注:把题目给我抄三遍!
抄个题目累死你了?这点力气都没有吗?我那些饭菜都喂了狗了?
晚自习时,江陌拿到作业本看到批注后,老老实实地抄了三遍题目,这场关于写作业的拉锯战以祁天的胜利告终。
周六早上八点,江陌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手机响的时候,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和来电显示以为自己梦回暑假在H市了。
“天哥?”江陌放下笔接起电话。
“家访。”祁天在电话里,简洁利索地说,“给我一个地址。”
“啊?”江陌举着电话愣了愣,“我家里没有家长。”
“快点,我准备出发了。”祁天在电话里催促。
“你现在在哪?”江陌从书桌边站起来。
“在学校门口。”祁天在电话里说。
“那你在校门口等我,我去接你。”江陌一边说一边走出卧室。
“嗯。”祁天在电话里说。
挂了电话后不到5分钟,祁天手里拎着菜站在校门口看到江陌跑过来的身影:“年轻人跑得是真快哈?”
“昂。”江陌喘着气笑着说。
“走吧,带路。”祁天笑着点头。
江陌带着祁天往家走:“周末还要家访?”
“你以为当老师容易么?”祁天跟在旁边说。
“班上其他同学家全部都要去?”江陌边走边问。
“看情况,需要家访的就去家访。”祁天跟着江陌右转走进一个巷子。
“我为什么需要家访?”江陌转头问。
“中考0分不需要家访吗?”祁天转头说。
“......哦。”江陌摸了摸鼻子。
带着菜来家访吗?江陌瞟了一眼祁天手里的菜。
祁天看了他一眼:“你平常周末吃什么?西红柿鸡蛋面吗?”
“叫外卖或者出去吃,偶尔自己煮面。”江陌笑着说。
“你不是餐馆吃腻了吗?今天我给你做。”祁天笑着说。
“好,谢谢天哥。”江陌扬着心情说。
江陌带着祁天回到了家里,接过祁天手里的菜说:“随便坐。”说完拎着菜走进厨房。
“嗯。”祁天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
挺大一套房,有很多的绿植,但朝气不是很蓬勃,比酒店那套奢华的套房要大很多,倒没有那么奢华,但也还是显得人民教师的宿舍更艰苦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吗?”祁天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问。
“我又不是你。”江陌递了一杯水给他笑着说。
祁天接过水,指着江陌点了点:“我再说一次,我不怕黑也不怕鬼。”
“嗯,就怕鬼屋。”江陌笑着点头,走到洗菜池清洗水果。
祁天无奈地笑了笑:“我参观参观?你的房间能看吗?”
“可以,随便看。”江陌洗着水果,没回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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