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生活没日没夜的，这天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按照以前的点儿，这个时间苏何已经不在家了，他从浴室冲完澡，光着膀子到客厅阳台拿干净的短袖。
还没走到阳台那，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房东，吃早饭吗？”
李斯肌肉一凉，面不改色的到晾衣杆下拽了一条黑色短袖，三下五除二套身上，转身苏何正在餐桌切水果。
五颜六色的，像她手指上戴的各种戒指，有时候一根手指可以戴两三个。这女人不光鞋子多，戒指也多。
苏何把切好的水果蔬菜放到透明花瓣碗里，手指上的戒指闪来闪去。
“不用。”李斯说，“你今天不用上班？”
“女主角请假拍综艺，今天剧组休息。”苏何道，“对了我好像还没跟你说我是做什么的，我朋友是个小明星，我干的活类似她的助理，兼账号运营，平时陪她飞来飞去拍volg。”
一开始苏何离职后，是想做慕舒舒专职助理的，后来发现不行，俩人关系太熟，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房东，吃点吧。”苏何道，“我粥煮多了，刚好两人份。”
女人头发都挽在脑后，随便扎成了一个松散的丸子，气质温婉，但李斯知道她昨天这个发型在客厅跟某个经纪人吵架的时候也是这个打扮，骂起人来很厉害。
“嗯。”他走到餐桌。
粥香气浓郁，不用浪费，苏何高高兴兴地给李斯盛了一大碗，刚拌好的沙拉也分了一半给他。
李斯低头一看。
喝粥的勺子是雕成樱花形状的，装沙拉碗的是一个透粉色的荷叶碗。这里单拎出来一个都比他整个橱柜里的碗筷要贵。
他喝了一口粥，很甜，隐约有股姜丝味，“这是什么粥？”
“红枣桂圆粥，我喜欢红枣的味道但不喜欢吃红枣，就把红枣挑出来扔掉了。”苏何坐在他旁边，“滋养补血的，对你这种熬大夜的人很好。”
“嗯。”李斯咽下桂圆。
两个人静静地吃了一会儿，苏何看了一眼李斯低头时棱角分明的轮廓，“房东，你这么熬夜，有时间锻炼么？”
“？”
“没什么。”苏何叉了一只白灼虾，她调的料汁是橙汁味的，咬在嘴里味道很清新，“看你身材挺好的。”
李斯没说话。
苏何吃饭很慢，吃沙拉时一块水果一块蔬菜，再蘸蘸料汁吃掉。她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斯已经几乎要吃完了，他吃沙拉也是用叉子非常不怜香惜玉地把碗里所有东西叉成捆，乱糟糟的真变成吃草了。
饭后，李斯拿着车钥匙要出门。
这个地大家出行的交通工具以三种居多，电瓶车、自行车还有两条腿。基本不用开车，苏何一看他拿车钥匙，估计他应该要去县里，忙问：“房东，你去哪？”
“县城。”
女人未施粉黛的双眼亮晶晶地，难以忽视，吃人嘴短，李斯问：“有东西要带吗？”
“有有有！”
于是李斯收到了一个整理成excel的购物清单，他在驾驶座划了整整三屏都没划完。
·
好不容易空出这么多时间，苏何打算去这附近唯一一家可以消费的地方。
就是这家名叫乱七八糟酒馆的地儿。
装修还行，两层自建楼，外面用篱笆围了一大圈室外场所，因为天气太热，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屋里吹空调。
里面装修的事工业风，顾客也不多，估计整个镇子的年轻人都在这了，这家店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苏何点了一杯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边刷手机边听音乐。
难得惬意。
正惬意着呢，一个红毛男路过她，抻长脖子看着她。
苏何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在酒吧被搭讪的事没少遇过，她抬头冲红毛男笑笑。
没成想两个人一对视，红毛男自来熟地做到她对面，“你是住在斯哥家那个租客吧？”
苏何愣了一下，“对。”
“真是你。”红毛男自我介绍道，“我叫孙达，斯哥最铁的朋友，之前就看斯哥带你去小友超市，斯哥这人脾气不好难相处，你还住的惯吧？”
脾气不好？
苏何倒没觉得，一开始知道要跟男房东合租其实她不太愿意，但李斯生活习惯挺好，反正每天也不怎么在卧室出来，出来也是到外面去，苏何都快觉得这栋房子是她自己的了，李斯才是那个租客。
不过话确实有点少，对谁都冷冷淡淡的。
“还可以。”
“那就好！”孙达道，“一开始我让他把房子租出去他还不愿意呢，嫌麻烦，现在不是也挺好的。”
“这房子是他第一次往外租？”苏何问。
“啊对，要不是为了还债他也不……”孙达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没啥，没啥。”
苏何虽然好奇，但看孙达的样子也不会轻易把李斯的事情透露给她，转移话题：“李斯是做什么的？”
“他啊，啥都干。”孙权道，“斯哥是我见过的人里，最牛逼的一个。”
苏何心想你在这小镇上估计也没见过几个人。
不过，李斯确实是她见过长得最牛逼的男的，而且，啧，身材也好。
孙达说李斯是为了还债。
他欠很多钱吗？
·
“哎呦喂李斯真惨，他那个爹，信了网络诈骗喽，公安局说的那个、那个叫杀猪盘对不对？他爹也没文化就信了，到处借钱，加上那几年李斯打给他的积蓄，一共五百万啊，我滴个老天爷五百万那是多少钱，换成人民币能把我这房子填满了，他爹胆真大！结果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五百万全没了，他爹还跟我借了三千呢！”小友超市老板举着三根手指乱比划。
苏何在挑冰棍，老板跟别人八卦聊天说的就是李斯，她站在冰柜前一边挑一边听，同一个冰淇淋被她拿起来放下连续三次。
“行啦你那三千，李斯刚回来就找他哭，他不是当场就还你了吗，还说个球子！”
“那还不让人说了，再说我也没别的意思。”超市老板连连叹气，“真是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孩子，人在大城市那是啥？啥来着。”
“技术总监！”
“对对对反正就是捅咕电脑的，一年赚大几十万呢，他爹倒是腿一伸上吊死了，留下他一个人怎么还？”老板扭头一看，“挑完了吗？冰柜门开太久里面的都化了。”
“老板，你说李斯的爸爸自杀了？”苏何问。
“对！你可不知道！”总算捞到一个没听过的人，老板连忙拽了一个红色塑料凳子给苏何，“来坐！”
苏何坐下。
“他爹以前也就是个普通人，一看五百万全都没了，当场人就不行了——”
“你又没在现场，当场什么当场！”
“嘿我就那么一说！”老板道，“反正就慌了呗，他爹也不知道从哪认识的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开始堵他爹，他爹没钱还，那群人不知道从哪知道李斯的公司，天天跑去闹，据说搞砸了李斯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公司就给李斯放了个长假让他处理这些事。”
“要不是那群人去公司闹，李斯还不知道这事呢。他爸一看他被公司放长假了，说是城里糊弄人的说法，其实就是开除了，一年几十万的工资没了，他爹可能觉得拖累李斯了吧，也觉得那么多钱没办法还，就在家里吊死了。李斯到底没见上他爸最后一面，回来就给他爹出殡了。”
苏何脸色一变。
老板立刻说：“不是你现在住的那房子，那房子李斯后来抵债卖了，当初他要接他爹去大城市，他爹不干，李斯就在我们这最好的小区给他爸买了套大房子，我还记得搬迁那天老李笑的哟，谁想到才几年，人就没了唉。”
“反正李斯卖房卖车，这几年也还的差不多了。”老板道，“估计剩了没多少吧。”
“十几万有的。”
“那快。”老板娘说，“这小子真行啊，一个人还了四百多万，他才多大，比我儿子还小三岁，当年那事发生的时候他才毕业多久，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就出了这事。”
“今年过年的时候还有宜宁大公司的老板过来找他呢，说是叫啥玩意来着，什么尔的合作人。”老板想不起来。
“埃尔？”苏何问。
“对对对对就是埃尔，他们合作人亲自来的，叫程、程时屿，诶呦这小伙长得也成好看了，想挖他过去呢，按年薪发工资的。”老板道，“也不知道李斯脑子里想的啥，凭他的能力到大公司半年一年的，剩下的钱不就还完了，非在咱们这小地方混什么。”
八卦说起来没完没了，要不是突然下起一场急雨，一群人还能聊几个小时不停歇。
苏何出来的时候没带雨伞，着急忙慌地往家跑，这地方路面不平，路灯也不好，一路上她踩进不少水坑，袜子全湿了。
刚进家门，她立刻脱了鞋子，打算在门口把袜子脱下来，不然一路都被被她踩湿。
才脱掉一只，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李斯，单腿旁边跳跳给他让出点位置，继续脱另一边袜子。
李斯愣了一下，视线落到女人蜷缩起的那只脚，白嫩圆润，指尖泛着健康的浅粉，像那天用来装沙拉的荷叶碗。
女人穿的是及膝白色棉袜，搭配浅灰色套装裙，比普通学生装多了些成熟的干练。她涂着粉嫩指甲油的手正捏着袜子边，一点一点往下卷着湿润的袜子。
白皙纤细的小腿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渐渐显露出来。
他撇开眼，喉咙发干，咳嗽一声拖鞋进屋，走了几步，停下来转头对苏何说：“以后能别穿这种袜子吗？”
“？”苏何一愣，“怎么了？”
“很丑。”李斯丢下这两个字。
苏何懵逼地站在原地，不是哪丑了？这是今年最流行的穿搭好吧！今天片场老多人夸她好看了，这男的到底有没有眼光？
他身上那些洗到发白褪色的淘宝款短袖才丑！
·
这阵子苏何和李斯的作息莫名其妙重合了，也许是之前听过他的经历，苏何索性每天做早餐时都带出李斯一份。
最开始李斯是拒绝的。
苏何说自己也不会做什么，大部分都是烤面包煎鸡蛋培根，再搬一个健康的沙拉，不麻烦。一来二去两个人每天早上就坐在一起吃饭了。
李斯：“房租可以减。”
“不用了。”苏何吃着面包边，“反正你不是包水电了吗，正好。”
李斯端起牛奶杯将牛奶一饮而尽，“行。”
后来他回家时也会往冰箱里填点东西，有时候是苏何常吃的又贵又难吃的蔬菜，有时候是苏何喜欢放到沙拉里的虾，有时候是苏何喜欢吃的水果。
苏何买了一个榨汁机，能把石榴榨出很甜的汁，很细，过滤一次后一点渣都没有。
李斯连着一个星期往家买石榴，到后来路过水果摊老板自己就装两个石榴把塑料袋递了过来。
他没买过肉，因为他发现苏何不会做肉。
但某天他跟某个**老板聊完生意后，喝了半个尾的白酒和啤酒，从头到脚难受，在楼下连着抽了三根烟才上楼。
听苏何说最近橘棕拍夜戏，回来得晚，所以当打开门看到厨房亮起的白炽灯时，他有一瞬间晃神。
这套房子是老房子，他从小生活在这，一直到考上南湖大学才搬走，每年寒暑假还会回家。
以前他妈妈没生病去世时，厨房的灯是他妈妈点亮的，后来变成了爸爸，再后来这盏灯再也没亮过。
肉香味从厨房传出来。
是很多年没在家闻到过的味道，以前他妈最喜欢做红烧肉，李斯不喜欢吃甜，所以家里的红烧肉是特地为了他改良过的，微甜中更多的是偏辣的，为此母亲特地买了一个砂锅，就是为了把每块肉都炖到入口即化。
苏何戴着两只憨鲨鱼手套，捧着个砂锅出来，看到门口呆立的李斯，招呼道：“你回来了。”
“……”
这四个字他很多年没说过了。
“我回来了。”
“今天男演员把脸伤了，我们提前收工，中午导演请的盒饭里红烧肉特好吃，我就去网上搜了一下教程，第一次做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苏叶摘掉憨憨鲨鱼手套，盛了两碗米饭，“对了忘记问，你吃过饭了吗？”
“没。”
“一起一起。”苏何道，“这个肉我炖了两个多小时，闻着还可以。”
掀开砂锅盖子，红烧肉鹌鹑蛋色泽红润诱人，李斯夹起一块肉，咬在嘴里，滋味沿味蕾蔓延开的那一瞬间，他心底所有香烟压不下去的烦躁，在这一瞬间奇异地荡然无存。
“怎么样？”
李斯垂眸没说话。
“难吃？”苏何尝了一口，“是不是有点辣？我喜欢吃辣一点的肉，所以没放太多糖，你要是不喜欢就……”
“好吃。”
他的表情可不像好吃，苏何心想。
不过后来证明，应该确实好吃，至少李斯很喜欢，苏何晚上没吃太多，剩下的红烧肉和米饭李斯全都解决掉了，这对一个厨师来说是莫大的赞美。
李斯在水池边洗完，苏何走过去商量，“房东，跟你商量个事。”
“说。”
“你这个房子后面找到租客了吗？”
李斯转头看她。
苏何：“是这样啊，男主角不是破相了吗，手术啊修复啊估计得一两个月，我能续吗？”
李斯没说话。
苏何：“租出去了也没关系我再找就可以了。”
李斯：“没租出去，你要续几个月？”
“先续两个月吧，砸男主眼下了，挺深的。”
“你们的男主，挺惨。”
“是啊说起来真的很奇怪，那个大灯平时什么事都没有，上星期下雨刮风打雷都没掉，偏偏今天他在地下走的时候掉了，电影官博下面都被粉丝骂了几万条了。”
·
李斯最近应该挺忙，苏何很久没跟他见过面了，要不是她留在锅里的饭有□□干净净消灭，她都要怀疑房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苏何对他的职业还挺好奇的，没有早晚也不用上班，之前李斯不忙的时候，从乱七八糟酒馆路过，还能看到他在里面喝酒，旁边坐着红毛。
周围也有小姑娘围着，但他总是神色淡淡的，咬着烟混不吝地撑着下巴，一股子坏劲。
小友超市老板说李斯从没谈过恋爱，这不正常。
一个男人，27岁，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
这天苏何很晚才回家，在门口开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本着对李斯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带异性回家，苏何打开房门，紧接着就被客厅里的一幕震惊满脸。
红毛孙达正撑在李斯身上，手还撕着他那本就变形的短袖领口，几乎露了一整个肩膀出去。看到苏何进来，孙达明显愣住，手脚失力，直接把李斯拽到了地板上。
咣当一声，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叠在一起，一个肩膀半露面色潮红，一个满脸兴奋，想不多想都难。
偏李斯哼了一声，伸手把孙达搂在怀里。
苏叶差点一嗓子叫出来，但她到底生活在大城市，这种事见得多了，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对孙达摆摆手，“来了啊。”
“啊。”孙达被李斯搂着，“来了。”
苏何三步并两步冲会卧室，坐在床上冷静了好几分钟，卧室门被敲响。
孙达：“苏何，那个我走了啊，今天这事是个意外，斯哥有跟我说过你在这不让我过来的，我走了啊。”
苏何：“啊好好。”
原来他和孙达是情侣啊！
怪不得超市老板说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他上高中时每天情书一桌子也没早恋，大学四年也没谈对象，原来如此啊！原来他是给子！
她当时说的是不带异性回来，没想到李斯竟然贯彻落实的这么彻底。
苏何震惊了，心里对李斯这种档次的男人是给子表示非常惋惜，看情景，他竟然还是下面那个！
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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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是下面那个？？！！
·
“所以你说那个身材好长得帅的房东，竟然是0？”慕舒舒见怪不怪，“我就说吗现实生活里怎么可能有这种男人，你看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还是gay呢，这种事太正常了，话说你一开始就没发现任何不对吗？”
任何不对？
苏何还真想到一个。
下雨那天，李斯说她的袜子丑，拜托那可是小红书上很火的斩男神器他竟然嫌丑。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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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晚上喝得昏天黑地，李斯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
他起床时，外面天都黑了，知了还在叫。
头昏脑胀，喉咙干燥，李斯到餐厅倒水喝，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了三大杯后，喉咙里火烧的感觉才淡下去，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杯子才放到嘴边，看到苏何从卧室出来，动作挺住。
苏何穿了一条蕾丝露脐吊带，同系列短裤刚没过大腿根。
她其实偏瘦，但该有肉的地方很有肉，该细的地方也细，她外面只穿了一件薄绸外搭，腰带没系，好身材一览无余。
平时她在家里都不会这么穿。
她脑袋上戴了一个银色绸缎质地的眼罩，似乎是出来确认客厅的声响，看到李斯，问：“你睡到现在？”
李斯艰难移走视线，“嗯。”
“真能睡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苏何也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十一点了。”
“嗯。”
苏何喝了半杯水，刚才做了噩梦，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索性坐在椅子上，两只脚搭在另一把椅子上，长腿白晃晃的，脚丫在李斯眼底下晃了晃。
“你跟孙达怎么认识的？”
“发小。”
“青梅竹马？”苏何得出结论。
客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就在头顶，把女人如玉一般的双腿釉上一层暖黄，李斯道：“你不冷吗？”
“外面三十六度欸。”苏何说，“我都要热死了。”
应该只是太热了。
李斯想。
第二天，李斯从外面回来，正碰见苏何穿着吊带浴袍从浴室出来，经过昨晚他心里下意识一紧，确定苏何没太暴露才松了口气，结果苏何转身进屋时，李斯看见了她露了一大片的后背。
细腻白皙，腰盈盈一握，一整片的后背都露在外面，只有腰下那根细细的带子系着。
他喉间一噎。
第三天，苏何穿了一条红色深V睡衣。
第四天，苏何穿了一条除了**部位都是蕾丝镂空的修身睡裙。
第五天，苏何……只裹了一条浴巾。
……
李斯失眠了。
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苏何穿着各种睡衣的样子，翻来覆去半宿，睡意没起来半分。
别的东西倒是起立了。
终于，他忍无可忍。
“换房间吧。”
苏何：“？”
今天苏何拌的沙拉全是蔬菜，每一口越嚼越苦，李斯面不改色嚼着蔬菜，“主卧浴室在房间里，女生住比较方便。”
这给子还挺讲究。
苏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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