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宜宁的日子忙碌又乏味，夜晚华灯初上，街道车水马龙，人群熙攘，俊男靓女行走在金沙商业街上，无一不打扮得时髦又利落。
少数的闲暇时间，苏何都在楼下酒吧度过，看着来往**的男女，只觉得索然无味。
这个太矮，那个身材不好。
这个太丑，那个简直是普信男成精！
以前怎么没觉得宜宁的男的这么没劲。
慕舒舒掩耳盗铃地戴着大墨镜，“所以他删了你之后，真的一次都没找过你？”
“一次都！没有！”苏何愤懑道，“怎么说也好过两个月吧，宜宁离南湖远吗？飞机转大巴转公交再打车不就到了吗？但个普通朋友都不行吗！”
慕舒舒：“当初不是你说的把人家当炮友吗。”
“你哪边的。”苏何瞪她。
·
“斯哥，你这段时间烟瘾有点大啊。”孙达看着地下的一地烟头，“苏何走了之后没联系你吗？”
“联系个屁。”
李斯咬着烟，“睡完就跑，渣女。”
“她也走了两个月了，你隔壁的卧室还租不租？我联系中介给你挂出去？”孙达道。
李斯冷笑，“你往外挂一个试试。”
“操不是吧哥，受情伤了？不至于。”
“再多说一个字弄死你。”
·
宜宁下了两场雪，路面结冰，空气淬冷。
这么冷的天，宜宁大学还不忘举办校友聚会，苏何本来不想去，但慕舒舒跟小友超市老板娘的合照被发到快手上，竟然还小火了一把，她想扬眉吐气一次，非拉着苏何一起出席。
行吧，去也行。
正好看看当年班级里的校草是否貌美依旧。
空中大包厢，国内TOP院校王牌专业的学生们都成为了各种领域的成功人士，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个说公司去年净利润多少多少，另一个说明年又要在榆苏开一个分公司，空气里都蔓延着炫耀的味道。
苏何这个毕业以后做了跟计算机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的‘普通人’很识趣地没掺和，自己端了盘子和酒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吃吃喝喝。
“对，今年六月的时候拍了一部电影。”
“王成导演的。”
“哎呀哎呀也还好啦，女二号而已，到时候大家来电影院支持一下呀。”
慕舒舒炫耀的大嗓门传来。
苏何笑了笑。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众人纷纷看过去。
程时屿俊美更盛当年，校草名副其实，人还没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程哥！”有同学迎接上去，“不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吗。”
程时屿：“在隔壁，打个招呼。”
“来来来喝杯酒啊，不喝不让走！”
程时屿：“隔壁还有朋友，你们自己喝。”
“别啊不够意思，来来来进来！”
“哎呀别劝了。”有人暧昧一笑，“人家妻管严，不让喝。”
程时屿挑眉笑笑，没否认。
大家一顿起哄。
最后还是把他拉过来喝了一杯红酒意思意思，还让他把隔壁的朋友一起叫过来。
程时屿那位朋友进门时，苏何望过去一眼，就再也没移开过。
李斯。
苏何眸光闪动，低头喝了一口酒。
那些计算机系的同学不少都自己开了公司，一个程时屿都舍不得放走，现在来一个李斯，更是轮番上去劝酒，李斯跟在南湖时很不一样，今天穿了西装，被众人围着，应该是有点热了，脱了外套，白衬衫袖子卷起，游刃有余地应付场面。
苏何悄悄走到程时屿身边，“程哥，这是你朋友？”
“认识？”程时屿问。
苏何：“见过，他要去埃尔上班吗？”
“只是有个合作。”
苏何还没从程时屿身边走开，李斯抬眼看过来，停都没停，很快地转走头。
苏何：“……”
装的真像啊李斯。
饭局结束，散场活动是同学聚会最后一项炫耀的节目，有车的纷纷拉同学上车，说什么也要送一程，苏何拒绝了三四个，程时屿站出来解围，提出顺路送苏何一起。
“也好，那麻烦了。”
到路边，一辆宾利驶过来，开车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程时屿坐在副驾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姿态亲昵。
这就是他那位追了好几年才追到手的女朋友？
苏何忍住不八卦，只是程时屿的女朋友在，她不太好意思当电灯泡，正想拒绝，李斯从后面走过来，“你们两个回吧，我送她。”
程时屿意味深长的目光从李斯移到苏何身上，没说什么。
她身边漂亮的女生笑着跟两个人道别，程时屿用手卷着她发丝，“走吧，别耽误人俩叙旧。”
苏何：“……”
·
李斯叫了一辆车租车，打开后门。
苏何钻进去。
两个人中间硬生生空出三个人的位置，谁都没说话。出租车司机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好几次，生怕俩人打起来似的，李斯的钱刚付过去，司机立刻踩着油门跑了。
李斯：“住哪？”
苏何：“21号楼。”
李斯：“走吧。”
苏何跟在他身后，一直进了电梯，李斯依旧一言不发。到门口时，苏何开了门，“今天谢谢你了，再见。”
啪。
修长的手扣住门边，强行开大了缝隙，李斯冷笑：“送一路了，喝口水行不行？”
“哦，那你进……”
“唔——”
话还没说完，李斯把人推到了屋里，一个转身将人压在门板上，顺势锁住房门，苏何用手推他的胸膛，却被他捉着手腕压到耳边，他的吻带着很重的惩罚意味，直到咬出血腥味，他又像品尝什么甜点似的用舌尖卷走。
战栗中带着微微的痛感。
苏何喘着粗气，“李斯，你什么意思？”
“千里送.炮。”李斯亲了亲苏何的嘴角，“做不做？”
苏何看着他。
李斯得到默许，将人打横抱起，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轻车熟路地踢开门，反腿踹合，苏何的床很软，两个人砸进去时深陷了很大一块，让两具年轻的身体完美契合。
直到最后一重阻碍被丢在地板上。
李斯用犬齿撕开包装袋，苏何目瞪口呆，“你来宜宁谈生意居然还带这种东西！”
回答她的是男人精壮紧实的后背因快感攀升而滚落的那滴汗珠。
·
李斯在宜宁呆了一周，这一周似乎回到了在南湖时的日子，昏天黑地昼夜颠倒没羞没臊。
苏何是真的佩服他精力如此旺盛，还没耽误谈正事。
离别那天谁都没提以后，苏何送他到机场，李斯拖着行李箱，像两个月前苏何那样，两个人对视片刻，彼此沉默不发，没有拥抱没有道别甚至连再见都没说。
苏何看着他进到航站楼，接受排爆检查。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
等她从机场到家，李斯已经把她重新加了回来，说了一句到登机口了。
苏何：【一路顺风。】
·
当初离职的报社老板重新找到苏何。
当年她冲动离职是因为一篇新闻报道。
肇事逃逸的车主有背景，买通了各大媒体禁止任何一篇负.面报道传出，并且要求稿子重点把矛盾引到没看好小孩的盲人爷爷身上。
苏何看不过去，自作主张发了一篇真实报道，还配上了当时的监控记录，引起很大的社会讨论，主编骂她不会做人，让她发布一篇道歉公告，苏何忍无可忍之下直接离职。
在好友慕舒舒手下做了现在这份工作，凑合地过日子。
当年的主编早因为发布虚假新闻被辞退，报社老板这次过来就是想让苏何重新回来工作，想让她接替主编的位置。
这两年国家宝藏的专栏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苏何在职时曾做过两期非遗报道，反响特别好，所以老板想让她独立负责报社的寻找国家保障专栏。
这对苏何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升职加薪，但她还记着当年报社的骚操作，前后抻了老板小一个月才同意。
重新回到熟悉的职场，她的生活变得忙碌又充实，全国各地寻找民间手艺人，见识了许许多多感人肺腑的工匠精神，她把这些所见所闻变成一篇篇报道，呈现在大众面前。
四月，她刚从西藏结束一个月的出差之旅，下了飞机连饭都没吃，跟同行的同事匆匆告别，几乎是爬上出租车，只想到家里睡个好觉。
楼道感应灯应声而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门外，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尖叫的前一秒钟，认出了人影。
“李斯？”
这不是李斯第一次来找她，那次同学聚会之后，他来过两次，苏何给他开门，才放下包，男人滚热的气息就铺洒了过来，两个人唇齿交缠，客厅的东西倒了一地，李斯把她抱到沙发里拥吻。
亲着亲着，忽然发现怀里的人动作变得缓慢，他睁开眼，看到苏何双眼迷离，脑袋搭在他肩膀，一副困极了的样子。
“累了？”
“你在西藏…跑一个月试试，你累不累。”苏何嘟囔。
衣服被李斯一层层剥掉，苏何手脚无力阻止，嘴上骂：“没有良心的狗男人，脑子里只有这些事。”
李斯任她骂，把人抱到浴室，冲洗过后套上睡衣，把人放在床上，胳膊还没抽走，苏何就直接埋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第二天苏何在李斯怀里醒来，昨天的一幕还清晰热乎，她心里一股暖，忽然觉得如果李斯愿意当她的家庭主夫也不是不行，她赚钱养他，他只要负责在家伺候她就可以了。
“李斯。”
“嗯？”
“你来宜宁，我养你吧。”
李斯哼笑，“除了我，你还养了几个炮友？”
“……”苏何转身把自己裹住，“七**十个吧！”
·
孙达说李斯的一个租客最近在疯狂追他，他们的新公司在乱七八糟酒吧二楼，那小丫头直接上二楼给所有人送饭送饮料，有一次空调坏了，师傅还没来，小丫头直接搬椅子给修好了。
孙达：【当时李斯竖了个大拇指，说牛。】
苏何死死盯着，得出两条结论。
一，他把房间租了。
二，租客还是个女的！
还送饭送饮料，都是她当年玩腻的好吧！
好啊李斯，怪不得你拒绝了我包养你的提议，搞了半天自己在宜宁和南湖都留了人啊！
苏何直接杀到南湖。
快一年没来这镇子，还跟当年一样破。
她一副正宫抓小三的架势来到李斯家门口，敲了十多分钟没人开，接着二话不说到乱七八糟酒吧，孙达那头毛染成了绿的，眉毛一看就有经验了，没烧光，也是绿的，像个鹦鹉趴在桌上。
苏何一巴掌把他拍起来，在他见鬼一样的表情里凶神恶煞地问：“李斯呢？！”
孙达懵逼地指指楼上，“上面。”
苏何蹬蹬蹬跑上楼，力气大到差点把楼梯砸个洞，她一推门，李斯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脑，前面还摆着四五个屏幕，在进行复杂的算法测算，他竟然戴了一副眼镜，听到声音不耐地抬头道：“不是说了么进来敲门——”
戛然而止。
他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苏何。
苏何白他一眼，叉腰一眼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空调，“哎呦空调挺凉快啊！”
李斯疑惑地看她一眼，随后笑了，勾手，“过来。”
“我不过去！”虽这么说，苏何还是过去了，走到李斯身边，被他搂住坐在他大腿上。
李斯：“孙达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了？”
“你房子是不是租给一个女的？”
“嗯。”
“说事实怎么叫编排呢。”苏何道，“她会做红烧肉吗？会榨石榴汁吗？她睡哪个屋啊？她用的谁的梳妆台？”
“哎呦天，”李斯笑了笑，“吃醋了？”
“谁吃醋谁吃醋，我在问你，你不要逃避——”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李斯用嘴唇堵住了苏何喋喋不休气势逼人的嘴，樱桃味的唇蜜被他碾转干净，亲了一会儿，他摘掉眼镜扔到一旁，继续去吻苏何。
很不想承认，但苏何被他哄好了。
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没见，思念化作**，谁也不舍得先离开嘴唇。
中间似乎有人上来了，苏何眩晕之间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面生，也许就是孙达说的那个人。她挑衅地搂住李斯的脖子，门口的人捂着眼睛跑了。
“还分心？”李斯惩罚似的捏了苏何肚子上的软肉，手指上探，熟练地解开金属锁扣，修长的手转换阵地。
“这有人会上来。”苏何咬唇道。
李斯把人抱起，来到一间房间，关上门，顺道落锁。
苏何想问他这怎么还有一间卧室，但很快就问不出来了。
炙热，汗水和多巴胺冲昏了她的头脑。
结束后，两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搂在一起休息。
李斯声音还哑着，“就因为孙达说的那几句你就飞过来找我？”
“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信他不如信有外星人。”李斯说，“那套房子全租出去了，我现在和孙达住酒馆二楼，方便创业。”
“我的梳妆台呢！”
“看看那是什么。”李斯指指房间某处。
苏何顺着看过去，竟然看到自己的梳妆台被他放在床边，上面还铺着一块蕾丝罩子。
她哼了一声，“算你逃过一劫。”
“所以，”李斯压低声音，“真是为了我过来的？”
察觉他还要再来一次，苏何用脚丫蹬他的腿。
“其实……”
“嗯？”
“其实是你们这有一座古桥，我们来做专题报道。”
“……”李斯蓦地哼笑，“就知道你没有心。”
·
居民小区后身有条河，河上那架连扶手都脱落一大半的石桥居然是明代的古董，报道、联系当地政府和相关修复部门，前前后后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苏何就睡在李斯的房间。
单人床，刚好够两个人抱在一起入睡。
这次出差苏何神清气爽，唯独苦了孙达，被李斯撵到了二姨家将就半个月，据说他帮二姨哄孩子哄到痛哭流涕，坐在小友超市门口就跟老板娘控诉熊孩子的恶行。
第二天就要回宜宁，晚上苏何缠着李斯，除了上厕所到哪她都跟着，小友超市老板在家里小院自己烧烤，说什么也要让苏何过去，说她是大记者，熏陶熏陶自己的孩子。
烧烤好吃。
苏何把什么16 8彻底丢到脑后，吃了一大把牛肉串，李斯被人叫走，喝了一半的啤酒放在苏何这，她顺手拿起来一口口喝着。
小镇没有那么多的霓虹灯，天气好的时候星空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真惬意。
“李斯这人是真厉害啊，小小年纪三四年还完了几百万的债，现在还自己搞了个公司，这要是我儿子，那可真了不得了啧啧啧。”
“也没那么厉害吧，几百万他卖了宜宁的房、车，还有老家的房、车，自己能还一百万都是多的。”
第二个人真酸啊。
苏何翻了她一个白眼。
“人家搞技术的，可厉害了，听说在大城市贼吃香，你知道吗，我听孙达说，咱们市领导都特地来找他了，说是给了挺多优惠政策的，还说跟李斯签了对赌协议，十五年内税收达到……那是多少来着。”
“你这一天天咋啥都记不住！”
苏何猛然回头，“十五年税收？”
八卦的妇人一愣，“对，十五年。”
十五年。
十五年她都四十多岁了个屁的！
苏何噌地站起来，找到李斯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听他跟别人说话。
他说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李斯回头，“怎么过来了？”
苏何：“听说你跟市领导签了对赌协议，承诺了十五年内的税收，是吗？”
李斯顿了顿，“对。”
“十五年，你怎么不直接签到60，签到你没办法勃.起！”苏何笑了，她转头就走。
当晚买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回宜宁。
后半夜，她的门被敲响。
苏何以为是自己又点的啤酒烧烤外卖，踢走脚边的空瓶子，保龄球似的带倒一片，她到猫眼看，却不是外卖员，是李斯。
他居然过来了。
“苏何，你开门。”
苏何沉默无言，脑子里都是十五年。
咚咚咚——
邦邦邦——
砰砰砰——
她删掉李斯孙达的微信，拉黑所有关于他的联系方式，装作屋里没人，偏这时外卖员上门。
外卖员：“你的外卖吗？”
李斯：“点的什么？”
“烧烤啤酒。”外卖员说，“你直接拿进去吗？”
李斯：“我找人。”
外卖员放下外卖，给苏何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纳闷道：“奇怪刚才还给我发消息说邻居家养狗了让敲门小点声，咋不接电话。”
苏何：“……”
外卖员走后，楼道一如既往安静。
也许心里作祟，苏何觉得比刚才更安静了。
她趴在猫眼看，李斯低头注视了一会儿外卖，转身走了。
·
那次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后来苏何又去过镇子做古桥修复后的采访，她没有刻意躲避，但再没见过李斯。
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
七个月，十个月，二十二个月。
虽然删掉了李斯和孙达的微信，但她还是能在朋友圈看到关于他的影子。
比如程时屿微信互联网交流大会里，会场一角有他被人群簇拥的身影。
比如小友超市老板娘发的视频朋友圈里，有他帮忙烧烤的身影，他身边站着一个女生。
之前在酒馆二楼出在门口的那个，就是她。
老板说哎呀还得是芹菜会疼人，听孙达说你打算跟公司辞职留在我们这啦？女生捂嘴笑，拿起一串肉递到李斯嘴边，视频就此停止。
两年半，苏何大概知道他的公司很顺利，成为埃尔必不可少的合作对象。
大概知道，他身边出现了其他人。
她自虐似的把老板那段视频保存到手机里，看了无数遍。到最后心脏也许是习惯了疼痛，也许是麻木了，慢慢地也就不去想了。
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但都无疾而终，有几个她想试着继续交往下去的，都在某一天删掉了她的联系方式。
更有的，前一天暧昧地提出想上楼喝茶被她婉拒，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消失了，一周后朋友圈官宣新恋情。
苏何觉得无语，渐渐地也不想发展什么恋爱，暧昧也不想，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休息就去探班慕舒舒，两年多下来明星签名照倒是攒了一大柜子。
慕舒舒说她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手底下的员工叫她苏主编，背后叫她苏扒皮。
苏扒皮买了一套三居室，付了首付，每个月工资一大半都交了房贷，肉痛的不行，刚装修完苏何口袋里就剩了两三万块钱，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决定把次卧租出去。
这地段，这装修，一个月收三千都算良心了。
慕舒舒正好在卖房子，顺便帮苏何挂广告，问了一堆要求后，她坏笑问：“男生行不行？”
“不行！”
她不想碰到第二个李斯，就单纯的当一个房东好了。
程时屿，《追她》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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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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