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前,“胶囊”还是个新型毒品。因为其价格不菲,所以并不畅销。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出手阔绰的买家,包下了当时刘五手中所有的现货。
交易过后,中介人神秘兮兮地对刘五说,
“胶囊”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刘五虽然是个毒贩,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当时心里就想,
放屁!
不过碍于金钱的面子,只好点头说是。
也就是因为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传言,被夏夜晚稍加改编在人群中间扩散开来,于是出现了更多被长生吸引过来的人,其中不乏身价上亿的富豪。
他们就像古代痴迷丹药的皇帝一般,急切地想留住时间与健康。于是大批量购入胶囊,统统投进私人的研究场所。
而夏夜晚要找的人,就在这样的实验室中。
此人名叫罗理全,曾经是023的核心研究员,“胶囊”的研发者,也是..……
“山河水”的推出人。
自从三年前023的动乱出逃之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以夏夜晚对罗理全的了解,此人对长生之谜颇为痴醉,他既能为此留在炼狱一般的023,也能为此去往其他研究长生顶尖的地方。
而顶尖对他而言,就是钱多的地方。
所以夏夜晚根据那些大量购买胶囊的客户信息,逐一排查罗理全的下落。
因为此人,掌握着“山河水”的全部资料。
甚至是解药。
所以从半脱离023三年的时间里,夏夜晚一刻不停地找寻着类似的实验室,找寻着罗理全。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陈志泽,摆脱023。
活下去,迎来新生。
可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下一次“山河水”了。
下个月来临之前,
一定要找到罗理全!
夏夜晚咬咬牙,强撑起精神,打开最后一个保险柜。
这是“胶囊”的研究报告,上面罗列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名词和单位。
夏夜晚能看懂的只有最后一句话。
“检测结果显示样本0为“胶囊”的主要成分。”
样品0是什么,资料里并没有写。
下一页同样的位置:检测结果显示样本0为“胶囊2”的主要成分。
只是些实验的结论。
人员资料不在这里。
夏夜晚盘腿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上身靠着后面桌子,看向天花板的双眼中尽是黯淡。
墙上的时钟显示着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的2点30分。
□□的残留,激烈的反抗,还有一无所获的搜寻,都让夏夜晚的身心疲惫无比,仿佛“可以休息”的念头只要一产生,身体就会马上倒下去。
可是他不能。
深知残破的身体无法胜任高度紧张的探查,夏夜晚却依旧选择只身前往。
因为只有他可以。
找到罗理全,才能活。
我想活。
出现这三个字的时候,夏夜晚心中正缓缓落下的那一口气被突然吊起,强行凝聚起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将所有资料放回原位。
这间屋子没有,那公馆里的其他房间呢?实验室里呢?那个叫贝岩的管家那里呢?
他必须尽可能的在这一次里完成搜寻。
季公馆像一个铜墙铁壁,莫易慈曾经多次尝试潜入,
却发现即使绕过了前面的迷宫,也无法进入到他们真正的生活区域里面来。
因为凡是有窗户的地方,除了管家的住处,就是那时接待他的大厅。
只有这次。
大脑因为极致的疲惫与理智的拉扯,让夏夜晚有些癫狂。
只有这次!
他扶着书架的边缘仔细观察。
穆晴不在,他必须靠自己找出密室机关。
视线从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籍扫去,翻开来看,每一本都是真正的书。
夏夜晚从书架的左边慢慢向右边摸索。
当路走过两个书架中间的地方时,黑漆漆的缝隙引起了他的注意。
太暗了。
书房的灯光没有那么强,但也不会一点颜色也没有才对。
夏夜晚将眼睛贴在狭窄的缝隙之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又尝试将手伸进间隙里。
以为会很重,但没想到稍微一用力,实木的书架自行滑向两边。
这是一扇门。
真的有密室。
感应灯随着他的进入自动亮起。
放眼望去,一排排的书架罗列整齐,里面看上去真的只是一个藏书的地方。
是季方儒私人的小型图书馆。
他毫不迟疑地走进去,绕过每一排,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书架。
都是书。
什么资料都没有。
没有资料袋!没有纸张!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
夏夜晚心底升起一种烦躁的感觉,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扫视着整个房间,揣测这任何一个可以藏资料的地方。
若是不在这里,他就要去看看那个叫贝岩的管家那里了。
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夏夜晚迟疑了。
不对,不对。
冷静下来想。
他要找的不过是一份关于实验室的人员名单,对季方儒来说,实验数据难道不应该比这些更重要吗?
但为什么,在实验数据的保险箱里,没有那份名单?
是那个在空实验室中季方儒给他看的人。
因为研究人员出了问题。
所以名单,资料现在一定被单独拿出来,严加看管。
严加看管的意思是……
要在季方儒想看到时能看到,还能方便与手下一起商讨的地方。
到底,这是什么地方?
夏夜晚摇了摇隐隐作痛的头。
对了,
季方儒不是给他看了一个研究人员的资料吗?
那份资料现在在哪?
刚找过他身上没有……
外衣呢?季方儒的外衣怎么一直没有看到?
在外面?
这时,他看向屋子里唯一的电话,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那个管家,他一定知道……不论是外衣,还是资料。
夏夜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嘟嘟的声响有些异样,不似寻常的提示音。
内线一般号码简短,就像酒店若是直拨前台就按0,那管家似乎是季先生的亲信,或许号码也是……?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按下心中的数字。
忙音未变,号码根本没有起作用,甚至连对应的数字提示音都没有响起。
他又尝试按了许多键,都是如此。
夏夜晚皱起了眉头,房间里唯一的座机竟然不能打电话,这太不合理了。
可他没时间纠结,既然电话不能用,那就走回老路——寻找资料与自己的传呼机,衣服上的眼镜都没有被拿走,说不定传呼机一直也还在自己的衣服里,只不过移动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罢了。
他走向那间卧室,微弱的光从缝隙投射到地毯上。
门竟是虚掩着的。
夏夜晚突然定住。
他明明记得刚才出来的时候门是敞开的。
整个屋子里就他和一个死人,不是他,那是谁动了门?
夏夜晚脊背发凉,缓缓伸出手指推了一下。
润滑的很好的门轴转动,不曾发出声响。
却在夏夜晚心里掀起千层浪。
他怔在原地。
眼前,记忆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再一次出现。
地上还躺着那盏支离破碎的台灯,凌乱的被子也还是刚才他擦过脸后血迹斑斑的样子。
可是地板上,没有一丝血红。
夏夜晚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呼吸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被重击得面目全非的那张脸……人,血,都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他的隐忍与拼命就是场话剧,此刻曲终人散,徒留残影。
黄色的灯光代表温暖,照在身上,却如蜂群扑来,留下蜇人的疼痛,疼得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
心跳声如鼓,双腿仿若灌铅。
“呤——”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视觉与听觉的同时冲击让人不由得汗毛竖立。
夏夜晚机械地转过头,双眼惊恐地看向客厅的电话,那台自己尝试使用过,却发现坏了的电话。
夏夜晚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再一次向卧室内看去。
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不相信命运,也不信仰神明,更不畏惧鬼怪。
如果他相信,就会屈服。若屈服,就不会拼命找寻出路。
鬼神之说的确荒谬。
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未知会将现实变得更加莫测可怖。
身后电话铃还没有停止,如催命符般猖狂而肆意地吼叫着。
仿佛是电话那头是那移山的愚公,锲而不舍地笃定着一定会有接通的那一刻。
“嗒,嗒,嗒”
空气中,脚步声愈来愈清晰,有什么正在靠近。
他身后的……是谁?!
似是来自地狱的入骨寒意蒸腾着夏夜晚的身体。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冰霜。
下一秒——
“喂?”
温和的嗓音似是一缕和煦的春风,陡然将诡异吹散。
却在那颗脆弱的心脏上刮起狂风暴雨。
夏夜晚全身的血液就好像洪浪滔天般翻涌着。
漆黑的客厅里,只有从卧室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朦朦胧胧地印在颈间那柔软的毛巾上。
那人背影挺拔,一只手接起电话,一只手拿起搭在肩膀的毛巾随意地擦拭着的头发。
夏夜晚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空气中隐约传来留声机的声音,萨克斯曲调悠扬,主人公沐浴后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慵懒,踱着步,在深夜的松乏里随手接起友人的电话。
“嗯,无妨。”
“夜已深,不必特地来接电话。”
“且快些睡下吧。”
他放下听筒,缓缓回过头,目光如常地落在了那个一动不动的少年身上。
丰神俊逸的面庞,温和的眼神,似有似无勾起的嘴角……
一如既往。
仿若血肉模糊只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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