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融化的墨,悄然浸染着苏拉特古老的街道。月光如同流动的银,洒落在达瓦尔瓦达广场。
苏拉特,这座在英国东印度公司统治下的古老港口曾是世界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即便在这个衰落的年代,它依然在诉说着一个帝国的荣光。
时代在改变,枷锁却始终如一。身为王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笑的是,这片土地如今戴上了异族的镣铐,而他则被一个傲慢的魔术师的咒术所束缚。
这个简单的事实让难敌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就像溪流终将汇入大海,这片古老的土地中的灵脉也会回应他的存在。他能感受到体内异样的魔力在灵基中扭曲蠕动,如同附骨之疽,但这种程度的束缚,又怎能困住一位在自己故土上重生的王者?
"遵从命令,是吗?"难敌低语,声音中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那就让我们好好'侦查'一番吧。"
魔力在空气中流动,织就出一张无形的网,一瞬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广场区。他没有压抑自己的魔力,反而任由其如同潮水般扩散。这不是隐匿者的鬼祟,而是王者的宣告。
"来吧,"一只手揽着搭在肩上的武器,另一只手伸向夜空,仿佛在邀请一样,声音中轻佻但带着王族的傲慢,"让本大爷看看,这个时代的英灵,是否配得上与俱卢之王一战!"
与此同时,呆在在临时搭建的工房内,威尔逊咬着手指脸色阴沉。透过魔术联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难敌那肆无忌惮的魔力。计划,他精心准备的计划被这个桀骜不驯的英灵完全打乱了。难敌是故意的,这种程度的魔力波动,足以惊动整座城市的从者。
"果然那个难敌桀骜乖戾,只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样难以掌控。"他低声咒骂着,试图通过主从间的魔力连接强迫难敌隐匿行踪。
然而难敌的行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在"侦查",只不过完全是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侦查方式。威尔逊的手指抚上令咒,犹豫着是否要动用第二枚。才刚召唤出英灵的第一天就用掉了一枚令咒,这对于一个年轻的魔术师来说实在是过于狼狽。即便从小接受了魔术师的严苛教育,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他依然显得太过稚嫩。
无形的魔力在夜空中绽放,仿佛是远古战鼓的回响。
"看到了吗,小鬼Master?"难敌轻声自语,"这就是你要的侦查,就让本大爷彻彻底底地大闹一场吧!"
难敌站在码头空旷的广场中央,感受着御主的束缚魔术在他体内蠕动,但这种程度的痛楚又怎能困扰身为王者的他?更何况,这片土地本就是他的领域。
"喂喂,这就是现代魔术师的能耐吗?"难敌大笑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意,"本老爷可是俱卢族的王,区区魔术虫也想束缚住本大爷?"
广场四周的阴影开始躁动,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达瓦尔瓦达广场的边缘。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却又被她身上的黑色铠甲尽数吞没。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骑士,她的面容精致得近乎虚幻,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凝结的寒冰。她手中的圣剑散发着幽邃的黑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难敌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搓着打量对方,从武器到盔甲,再到面容。"哦?Saber居然是如此姿容端丽的女性吗?真是有趣。"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暗自警惕着——对方身上那股凛然的王者之气,绝非虚假。
"无谓的挑衅。"黑甲骑士的冰冷的声音划破夜空,"既然选择了如此张扬的方式现身,想必已经做好了觉悟。"
"觉悟?"难敌大笑,手中赤红的战杵在月光下闪耀,"本大爷可是俱卢之王!从来只有别人对本大爷俯首称臣的份!"话音未落,他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对手。战杵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是独属于他的棍术,承载着德罗纳千年传承的武艺。
然而Saber纹丝不动,只是微微抬起了漆黑的圣剑。黑色的魔力如同实质般在剑身上流转。"愚蠢。"她说,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
战杵与圣剑相撞的瞬间,整个广场都为之震颤。魔力的碰撞在空中激起璀璨的火花,如同两个时代的碰撞。难敌能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巨大压力,但他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愈发兴奋。"有意思!这才像样嘛!"
每一次交锋都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难敌的棍术灵活多变,战杵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化作赤红的光在Saber周围编织出致命的网。而Saber的剑术则是绝对的力量与精准的完美结合,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不留丝毫情面。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显眼的方式?"Saber在一次交锋中突然开口,"你在试探什么?"
难敌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手中动作却不停:"谁知道呢?也许本大爷只是想找个强者打一架?"
"愚蠢的谎言。"黑甲骑士的剑势突然变得凌厉,逼得难敌不得不连续后退数步,"你在反抗那个魔术师的束缚。"
这句话让难敌的动作微微一滞。就是这个瞬间的破绽,漆黑的剑锋已经逼近他的咽喉。战杵挥动,挡开这致命一击,难敌并未露出惊慌,反而笑得更加张扬:"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无谓的反抗。"Saber的声音依然冰冷,"既然响应召唤,就该履行契约的义务。"
"契约?"难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本大爷可不想乖乖遵从那个混蛋强加的契约啊!"随着这句话,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狂暴的魔力,整个人都笼罩在红色的光芒中。那是他作为Berserker的狂化,此刻却被他用来对抗令咒的束缚。
瞬息之间,难敌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猛。战杵在他手中化作炽热的闪电,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粉碎一切的力量。疯狂与骄傲在他眼中交织,那是只属于俱卢之王的战舞。
赤红与漆黑的魔力在夜空中交织,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巨蛇。达瓦尔瓦达广场上,两位堕落的王者的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战杵与魔剑的每一次碰撞都在夜空中激起璀璨的火花,却掩盖不住主从之间无声的较量。威尔逊通过魔力连接感受着难敌的每一次反抗,就像在看一只不断挣扎的困兽。这让年轻的魔术师既愤怒又恐惧——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召唤出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使魔,而是一位来自神代的战士,一个永远不会臣服的灵魂。
"停下!"威尔逊的声音在难敌的脑海中炸响,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与恐慌,"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使魔,不要再暴露更多信息了!"
难敌听到这声音,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张狂地大笑起来。他一边挥动战杵与对手周旋,一边得意洋洋地对御主大肆嘲笑起来:"怎么,小鬼,你害怕了?这就对了!本大爷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本大爷吗?真是可笑,你这个卑微的现代魔术师,连自己驾驭的是什么都不明白。"
"闭嘴!"威尔逊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一种被蔑视的愤怒,"你不过是个使魔,一个工具!别忘了,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服务于御主!"
"工具?服务?"难敌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看来你对印度一无所知啊,小鬼。这片土地上的王,可不是你们西方那种温顺的统治者。"说着,他故意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榨取着来自于御主的魔力。
在魔术工房内,威尔逊几乎要跪倒在地。他能感受到体内的虫在狂躁地蠕动,那是难敌在刻意加大魔力输出反噬他的魔术回路。这个认知让他既恐惧又屈辱——他引以为傲的魔术竟然被这个狂妄的英灵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知道吗?"难敌的声音继续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恶意的愉悦,"你那些可笑又恶心的虫魔术,就像你们东印度公司的商队一样可笑。以为带来了点小玩意,就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够了!"威尔逊终于崩溃般地大吼,"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早就死去的、借助我魔力才能现世的亡灵!"
"死去的亡灵?"难敌的笑声更加肆意,"本大爷即便是亡灵,也比你这种活着的蛆虫强得多!看看你那点可怜的魔力,连本大爷十分之一都不到。你真以为靠着令咒就能束缚住一个王?"
话音未落,他突然提升了与Saber交战的强度,魔力的消耗瞬间暴增。这个举动立刻让威尔逊感到一阵眩晕——他的魔术回路正在被强行掏空。
"停下!你这个疯子!"威尔逊慌乱地大叫,"你想把我的魔力全部耗尽吗?"
"哦?这不正是使魔的职责吗?"难敌语调愉快,"本大爷这不是在为你'尽心尽力'地战斗吗?"
恐惧终于完全占据了威尔逊的心神。这个从者,这个被他认为是工具的存在,正在用最恶劣的方式嘲弄他、惩罚他。那根本不是主从的关系,而是猎手与猎物的游戏——而他,一个自诩高贵的魔术师,此刻却沦为了猎物。
"你——!"年轻的魔术师几乎咬碎了牙,"看来最开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是吗?"
berserker组的恶劣主从关系暂且不论,此时,另一边的战场——
"迷途的王啊,"Saber的声音依然冰冷,手中的魔剑蓄积着不详的魔力,"你的反抗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毁灭。"
"毁灭?"难敌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本大爷可是在俱卢之野上笑着迎接死亡的男人!区区毁灭,有什么好怕的,就让本大爷大闹一场吧!"随着这句话,他手中的战杵也开始发出不祥的红光。
两位英灵已经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宝具解放的咏唱在夜空中回荡:
"『卑王铁锤,反转旭光,吞噬一切吧,Excalibur Morgan!』!"
"『由一而生的持国百子』(Jai Kaurava)!"
与此同时,工房中,感受着几近失控的魔术回路,年轻的魔术师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足以后悔终生的决定——他切断了与难敌的魔力供给。
"这家伙!"难敌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怒,"竟然在这种时候——!"
黑色的光柱如同天罚般降临,吞噬了一切。印度本土的灵脉回应着难敌的呼唤,即便有印度本土灵脉的加成,没有御主支撑的宝具又怎能与Excalibur Morgan抗衡?他的百子军团,那些与他共享同一灵魂的战士们,在黑暗中如泡沫般消散。每一个消失的身影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灵基,带来无法言喻的剧痛。
可怕的冲击将难敌掀飞出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达瓦尔瓦达广场的石柱上。古老的石柱在这一击下碎裂,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尊严。深红的战甲出现了无数裂痕,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如同他曾经在俱卢之野上洒下的最后一滴血。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重创之下,俱卢之王依然拒绝跪倒。他用战杵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串血沫。"切——"难敌咳出一口鲜血,努力用战杵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毫不服气的神色,嘟囔着,"要不是那个拖后腿的小鬼御主,本大爷才不会这样丢脸......"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与额头的汗水混合。那些伤口远比表面看起来要严重——灵基正在崩溃,魔力在不断流失。
"真是个不懂进退的男人。"漆黑的骑士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魔剑再次举起,"那就让我送你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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