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回忆预警)
很好,第二天早上我还活着,只是快死了。
再也不信那些小说、漫画、h/片了,我感觉我后面已经肿得无法正常排泄了。
很好,很好,浑身的骨架也不是我的了,我是不是该庆幸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给我休养,不然就要顶着这副破败的身体去上学。
不对,比起这个,现在我有个更无语的事要解决。
“咔咔咔——”
我无奈低下头,看着我哥跪在地上给我开手铐。
这手铐没钥匙,他已经在这捣鼓半天了,也不好报警吧,不然怎么解释俩亲兄弟睡一张床留了一身吻痕,其中一个人还被拷了手铐。
不过也好,还担心早上起来我哥会提裤子不认人,现在也算是一副手铐拷住了两个人——我的手和我哥的心。
我盯着他那乱糟糟的发顶,发自内心觉得这有点像口/交。
下次一定要试试。
突然,我哥抬起来,对上那着急的眼睛,正满脑子龌龊思想的我被吓得颤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起床还没来得洗漱,我哥的声音有点沙哑。
“没……没事。”
操,我这直接是嘶哑了。
我哥叹了口气,像路边垂头丧气的小猫摆弄自己的爪子,好吧,他在摆弄我的爪子。我的就是哥哥的,屁股今天不是。
“要不我帮你穿个衣服,我带你去一趟警局吧。”他起身坐在我旁边,搂住我的腰大概是想安抚我,我却不由得心跳加速,“唉,看来真是长大了,这个手铐都能拷住你了。”
强迫自己不要想昨天的画面,我反复吞咽了几下,决定还是不要浪费我哥的时间。
“不用不用……”
我哥皱了皱眉:“乖,你的手腕已经受伤了,要快点取下来。”
我哥的脸跟我靠的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熟悉温柔,昨天几乎没停歇的嘴唇受了点伤,像是上天创作时刻意留下的瑕疵。
啊……想亲。
我是行动派,直接亲了上去。这一下直接将他正在说的话全堵了进去。
亲完我有点心虚,小心抬眼看我哥眼色。略为狭长的眼眸此刻澄澈茫然,窗外的晨光洒在脸上,像秋风划过湖水,涟漪溃散。
“哥哥。”我又在他脸上啄了几下,“嘿,我会撬手铐,哥哥去给我做早饭吧,我饿了。”
他什么也没说,但离开前在我额头留下一个意料之外的早安吻,还摸了摸我的头。
轰——
理智像屎一样炸开了。
操操操操操操,这算是谈了吗?这绝对算吧,是吧是吧?不然他干嘛亲我还摸我头?不对不对,他以前也会有早安吻,这不算什么……这算啊!我刚刚亲了他的嘴,现在他在回吻!好有道理!我简直是个天才!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应该来这第一天霸王硬上弓!
纵使心里万马奔腾,也抵不过手腕的伤口隐隐作痛唤醒我。
我无可奈何找来一根铁丝,费劲地捣鼓起来。别说,两只手全拷住开锁我还是第一次,要是搞不开真得去警察局了。
细细的铁丝在锁口磕磕撞撞搅动,缠绕了圈圈久远的回忆。
这个手铐是我小学的时候买的。当时我喜欢看刑警片,觉得那些警察惩治罪犯很有意思,就缠着季蓉给我也买了一副。季蓉是个实在人,上网买了一副真的。
但谁又能想到这手铐是以礼物的身份被接收,却最终用于折磨,也可以说是回归最原始的作用,永久地锁住了我这个罪人。
宋温召死了后,季蓉卖了原来的房子,在一个旧公寓买了一个小房子当落脚处。
“可能有点小,但我尽力了。”她勉强的笑容历历在目,“没关系,你们安心长大吧,有你们蓉姐在,都会没事的。”
然后她的状态越来越差,最开始还为了经济问题,硬撑着去上班,我见证了那双娇贵且富有创造力的双手长出伤口、磨出新茧的全过程,它们从内部溃烂,腐蚀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直到她有次差点杀了咄咄逼人的顾客,彻底放弃挣扎倒在家里没日没夜地大哭。
好可惜,原来那次是她最后一次笑吗?
“蓉姐姐……不哭不哭。”
我尝试着安慰她,但她总是将我推开。
“不要叫我!”
崩溃的吼声还未消散,她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泪流不止。
“求呜求你了……在兹,离我呜呜……离我远点好吗?”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好话。
那时候我还小,可能12岁也不小了,只是被他们呵护得太好,所以离开温室后就算是一场小雨都能让我疑惑无措。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季蓉说不想见我,所以我就没再去打扰她,呆呆地蹲在发霉的墙角,歪歪扭扭地长成一个不会说话的蘑菇,除非有人来采摘我。
那个人就是哥哥。
可是随着进出季蓉房间的次数增多,哥哥也愈加消沉,没有心思去照料角落安静的小蘑菇。
我觉得是我的问题。
是我不够漂亮?还是我不够乖巧?
我思来想去,最终得到了一个理由充分的答案。
——我没用。
有功效的药材才会被人们采摘,蘑菇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要帮哥哥的忙,让季蓉开心了,哥哥应该也就开心了吧。那个时候,就能来找我了吧。
于是我花我之前攒下的钱买了一个樱桃小蛋糕,这是季蓉最喜欢的甜品了,每次她不开心,宋温召给她买一个她就能破颜一笑。
小蛋糕很好看很香,我没忍住,咬了一小口奶油,根本看不出来。
我小心翼翼捧着蛋糕走进房间,明亮的阳光穿透了劣质窗帘,但房里还是有些黑。季蓉抱膝盖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旁边放着几乎没有动的饭菜。
好浪费,哥哥赚钱做饭很辛苦的。
“温召……不要留我一个人啊……温召……我好想你……”
等我走近,才发现她瘦了很多,小小的一个人颤抖着呢喃。
没关系,吃完蛋糕她肯定就好了。她太瘦了,我应该多买几个,可是我没钱,哥哥赚钱很辛苦,我不想他太累。好吧,那只能明天我就去班上把以前她给我买的玩具卖给同学了,我得卖贵点,给哥哥也买一块蛋糕。
“蓉……妈妈,不哭不哭,我给你带小蛋糕了!”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妈妈,因为听同学说每次他妈妈生气,他喊妈妈撒娇她就消气了,那么难过应该也是一样吧。
我曾经问过季蓉为什么我和哥哥不叫她妈妈,别人家小朋友就可以。
她柔美的眼睛弯了弯,哈哈笑了几声:“因为血缘不代表什么,我生你们也不代表什么,感情取决亲密度与付出的情愿界限。从情感出发我没义务对你们好,我的付出不是因为‘妈妈’“孩子”这个身份,而是我真的喜欢你们。同样的,你们喜欢我不是因为一个身份,而是发自内心欣赏我。我们不要被大众思想囚禁,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哪有什么义务与牺牲。不存在什么排外思想,只有情感的主次,就算你们是别人生的,我也喜欢你们,我以我自己的名义喜欢你们,而不是被‘妈妈’的义务绑架。这就是我的理由,也是我的行事准则。”
“啊?”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回过神,我正对上季蓉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与“昨日”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忧郁的目光像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刺进了心脏。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不是说了离我远点吗?”
新旧交替的泪痕还没干,季蓉仿佛一个失控的野兽想将我撕咬虐杀。
那时候我太迟钝了,没看出来,还傻呵呵地把蛋糕拿出来“邀功”。
“别生气,当当当,我给你带了小蛋糕!”
她明显愣了一下,竖起的刺也软了下去,只是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断涌出眼泪,她就像一件没拧的湿衣服,情感不受控制地顺着边缘流落,连带自己落入黑穴的深谭。
我忘不了的,沾满血液伤痕累累的手颤颤巍巍接过蛋糕,小心地挖了一点用被咬破的嘴唇抿进嘴里,哭得像个孩子。
“说好一直给我买蛋糕的呢……”蛋糕孤零零地托在手上,随着身体颤抖,“你怎么会留下我一个人呢?”
奇怪,以前她在看到蛋糕的时候就会开心起来,为什么现在吃了蛋糕更难过了?
思考对我来说太难了,我只好伸出手去拍她骨骼凸起的脊背,希望她能好受点。但手刚碰到她,她就受惊吓般躲开,凌乱长发里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我。
我有点害怕了。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爱的人!为什么!”
她用力抓住我的肩膀,不断靠近逼问,我下意识后退。
什么……我?不……不不,宋温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真的没关系吗?
她把蛋糕丢在一边,生拉硬拽把我拖到我和哥哥的房间。我感觉很痛,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以为她要把我赶出去,所以哭了出来。
她没管我,自顾自翻出她曾经送给我的手铐,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将我和蚊帐的铁架子拷在一起。
我太害怕了,两只手乱动。那手铐对我来说有点大,只要我使劲拽,就能拽下来。可当我真的拽下来后,季蓉却更生气了,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我被打懵了。
妈妈,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打我?
我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她再拷一次。
然后,她走了,带着唯一的钥匙,还把灯关了。
果然,我不该贪吃的,她看出来蛋糕被我动了,所以才会生气吧。
循环无端的惩罚就这样支配了我的青春。
永无止境的开锁声,不会停息的噩梦。
咔——
终于打开了,太不容易了。我把手铐收起来,藏在了我的包里。
要玩奇怪的play再买就是了,这个不能坏了,我还有用呢。
本来想站起来伸个懒腰,结果一起身差点栽地上了。
哎呦我的嫩腰,我哥这也太猛了,还好我身体不错,不然死床上怕是要上新闻了,那我哥就难堪了。
洗漱的时候我还特地用凉水冲了一下某个地方,火辣辣的,跟隔夜吃了十碗火鸡面有什么区别?
好吧,有,吃火鸡面只爽了嘴,昨天我全身都爽到了。
等我到厨房,我哥正好做完饭了 。清暖的阳光从窗外滑了进来,安抚空中飘飘落落的浮尘,擦亮了我的视线,带着我哥的香味钻进全身毛孔。
我讨厌幸福这个词,但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一个词。
“哥哥。”我轻声开口。
我哥拿着筷子歪了下头。
“嗯?别傻站着了,不舒服,过来吃饭。”
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就挺好的了。
“哥哥,你天天做饭还要去上班,不累吗?”
今天都是淡口味,但我吃得很满足。
我哥看着我吃,他自己只喝了点咖啡。
“不会,我一般不吃早饭。外卖不干净,都是给你做的。”
我眨了眨眼睛,耳朵有点热。
“哥哥。”/“崽崽。”
我们俩同时开口。
“哥哥你先说。”
他白皙的手半握虚罩着杯子,抿嘴犹豫了一下。
“昨天,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啊?”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开始回忆昨天说了些什么,那我可说了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他指的哪句。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什么意思?”他垂眼,食指轻敲玻璃杯。
我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
“很明显啊,我爱你,哥哥,你不要装不懂。”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你还知道你叫什么?”
我不明所以,他什么意思?想骂我?那骂吧,反正值了。
“宋在兹,怎么了?”
他声音不太稳,好像在克制什么,是愤怒?是恶心?还是爱?
“是啊,你叫宋在兹,我叫宋念兹,我们都姓宋,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冷冷回答,“我爱你跟你是我哥有什么关系?不管你是不是我哥我都会爱上你,我是以我的名义爱你,不是‘弟弟’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我哥已经没了哄我的耐心。
“我知道,所以呢?你要赶我走吗?”我淡淡地说,“怎么,你也不要我了?也是,这个家早该散……”
砰哐——
玻璃杯撞在玻璃制的桌子上,咖啡洒得到处都是。
看来同材料制品相互相害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
我悻悻地闭上了嘴,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们两两相望,只有没完没了的悲伤相互纠缠。
许久后,他才起身。
“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我默默注视着他离开,在门快关上前,鬼使神差地开口:“哥哥,我爱你,你必须接受。”
砰——
他走了,上班去了。
但是……
他还会下班吗?
感觉这章写得没前面的好
后面五年前的故事全写完了后,我会考虑出一章季蓉的自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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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今日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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