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成后，策划部的张硕来找梁竞商量方案细节，俩人好像一见如故，聊着聊着就勾肩搭背上了。
左砚从会议室出来就看见张硕和梁竞哥俩好的站在一起，他额角一抽。
靠那么近干嘛？有那么熟吗你俩。
“张硕”左砚冷声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左总监，啥事儿啊。”张硕一进办公室就往沙发那一坐，吊儿郎当地看着左砚。
“下周公司需要人去b市对接项目，你去。”
“为什么？！我才刚回来！”张硕好像要抓狂，好不容易忙完项目想回家陪自己的亲亲老婆，左砚又要把他丢出去，简直可恶！
“我看你挺闲，还有空交新朋友。”左砚冷哼，斜眼看张硕。
新朋友……
等会！！不会是……
“你没事儿吧，人知道你喜欢他吗？你吃的哪门子醋啊？左大总监。”张硕心里觉得好笑，这人都二十五六了，还学人家大学生玩暗恋，还一恋就是六年。
左砚突然一下子被人揭老底，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让这小子得意咬牙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诶，你有打算吗？跟我你就别装了呗，我看你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你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你有啥节奏，你说你费劲吧啦的把人招进来，完了你不想着怎么跟人亲近亲近，天天冷着个脸干啥啊。”张硕实在是想不通，当时知道左砚把梁竞招进公司他先是想着，这人还没放下呢。
但是人都进公司好几天了，也没见着有什么动静，倒是听说左砚卡了梁竞好几次报告，要不是了解自己的这位兄弟，他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的追人手段了。
张硕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头问左砚：“你有什么想法啊？跟哥们说说呗。”
“就不告诉你。”
“……”
眼看着从兄弟这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张硕又把目光放在另一个主人公身上。
从左砚办公室出来后就直奔梁竞工位，看见梁竞开着电脑也没工作，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干嘛，他走过去轻敲梁竞的桌子，这时梁竞抬起头。
饶是张硕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张脸吸引住，日光灯下皮肤透出冷调的白，像未上釉的骨瓷 ，左边眼角有一点浅色小痣，是整张脸唯一的瑕疵却让人更想盯着看，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天然微扬，不笑也像含了三分春风。
兄弟，我好像有点懂你了…
“找我有事吗？”梁竞清朗的声音传进张硕的耳朵里，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哦左总监说让你把《垂直森林》的图纸尽快画出来，工程部那边需要。”
“具体什么时候交稿呢，有说吗？”
“明天！”张硕脱口而出。
抱歉了梁，我只是为了给你们俩制造相处的机会，要怪你就怪左砚吧，他爱加班。
这么想着刚刚他让梁竞“强行”加班的愧疚感，忽然减少了一半。
“好”梁竞答应道，“我尽快。”
又要加班了。
张硕看着梁竞有点蔫还想着多聊两句，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丝凉意，回头看见左砚在茶水间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硕一阵无语。
兄弟，我在帮你啊，再说了，我有老婆！！
……
晚22：08，梁竞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
他关掉最后一盏台灯时，走廊的声控灯应声熄灭。他摸索着将钥匙塞进包里，突然听见隔壁办公室传来椅子滑动的声响——左砚又在加班。
玻璃门透出暖黄的光晕，男人垂眸敲键盘的侧脸被屏幕蓝光勾勒得锋利。梁竞鬼使神差地驻足，看着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蜜色的脖颈。直到左砚突然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他才慌乱转身，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电梯下降时发出轻微嗡鸣。梁竞盯着楼层数字跳动，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雪松气息。左砚站在他身后，因为加班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随着他抬手按楼层键起伏。
“梁工住哪里？”男人指尖擦过他手背。
“城南。”梁竞答道。
“我也住那，现在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我送你。”
梁竞挣扎了一下想拒绝，但现在确实有点晚了，加上晚上天气冷他也不想在外面吹冷风。
“那谢谢左总监了。”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梁竞看见左砚垂眸好像盯着他后颈，目光炽热得像要灼穿皮肤。
怎么一直看着我。
叮——
负一楼到了，两人相继走出电梯间，地下车库的感应灯依次亮起，左砚的黑色轿车安静地泊在车位里。
“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左砚边走边说。
“好。”
左砚坐进车里时心脏还是跳得很快，他隔着车窗望着梁竞收拾电脑包的背影，喉结轻轻滚动，伸手理了理领带，将所有情绪都敛进西装的褶皱里。
梁竞看见车开过来，上前一步打开车门。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氛，梁竞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左砚早已提前将座椅加热打开。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男人脸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却依旧用沉稳的声线开口：“最近项目压力大，梁工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
红灯间隙，左砚从储物格取出薄荷糖盒，金属盒面折射出冷光。
“尝尝吗？”他递过去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同事间的寻常关怀。梁竞接过糖时，余光瞥见左砚小拇指上戴着一枚素圈戒指，在路灯下泛着冷冽的光，与他此刻克制的笑意形成微妙反差。
导航提示即将抵达小区，左砚将车稳稳停在单元楼下。
“到家发个消息，晚安。”
“谢谢你，晚安。”
目送梁竞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左砚终于松开紧绷的肩膀。他低头感受着糖盒上残留的体温，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置顶对话框里，“梁竞”二字让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再也藏不住。
“到家了，注意安全。”
再次发动车子时，连车载音乐的鼓点都变得轻快。
锁车时，后视镜上的挂件晃了晃。那是大学时梁竞参加志愿活动随手送他的小礼物，此刻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极了他藏在心底的欢喜。左砚仰头靠在座椅上，喉间溢出绵长的叹息，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蜜意：“还是没认出我吗……”
没关系，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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