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辛没有跟他客气，他就是城市边缘来的，他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礼数。
但招囿会心一笑。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对方突然问他：“你认识一个叫展齐的人吗?”
曲辛夹着肉的手一顿，他诚实地说了出来：“见过。”
“你真来自外城?”招囿很心平气和地问，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你不是查过了吗?”曲辛说道，“我，内城边缘人。”
“是。”招囿继续吃东西。
曲辛一想到展齐的情况，他对他道：“也许你应该给你的手下多放点清洁剂。”
招囿着急了：“他受污染很严重吗?”
曲辛直接后背靠着凳子身体往后，“你自己的手下你问我?”
“他还有任务，我要是让他回内城来，他就暴露了。”招囿说。
曲辛磨着自己的筷子，在餐盘上打圈。
“你在钓我?”他意识到了招囿在干嘛，扯着嘴角笑了笑。
“应该没有。”招囿说，“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要不，你加入我们，给我们做事，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也就是说，不管他做了什么，加入他们一切都好说?
曲辛是有些心动了的，毕竟过了几天优待的日子，他能感觉自己有点像个人了。
但是他没有，他仍然吊着一颗心，算是出来经历了一些事的教训。
“我想要更多清洁剂。”曲辛直话直说，“你能给吗?”
“这个……”招囿犹豫了，“这东西不是我们管控的，我们做不了主，而且你需要那么多清洁剂干什么?”
“我吃饱了。”曲辛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有就不要画大饼。”
那边电视发出细细的说话声，曲辛走过去，看到最新一则新闻。
[最新消息，城市里被发现受感染的数量近日来增多，大部分集中在少年儿童妇女这些病弱群体]
他感觉烦躁地拧了一下眉，回头：“如果展齐的精神完全被外城污染，那他是不是也只会成为你们，成为内城的一颗棋子?”
招囿站起来：“他永远不会，我们对待其他兄弟，永远都会给予最高的致敬，就算被污染，他回到内城，我们也会竭力抢救。”
人一天不可以画那么多个大饼，大饼画多了，人就不真实了。
况且他看过他兄弟直接被他溶解的画面，如果他不是两面性，就是很会装。
展齐大概信任错人了吧。
“帮不了你们什么。”曲辛丢下一句话就回房去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结果第二天起来，他看到自己门口放了一个精装盒子。
他用脚踢了一下，还有些重量。
此时招囿已经上班，他确认没有危险后就拿起来，盒子后面有最高国家机构的印章。
这是巫师的东西?
他一步一步打开，最后发现是一款手表，他喜不自胜，这款手表和招囿戴的那款一摸一样，准确来说，和外城那款外表一模一样。
外城那款是不是模仿内城做的?可是陈褚说只有弱者才需要这款手表。
他存在疑惑。
这算什么诚意?
晚上，招囿就没有再提过要把他纳入自己队伍这种话，两个人几乎是一路沉默。
终于，曲辛等到了招囿洗澡的时间，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手表和招囿的调换了。
鬼才相信一模一样，他只会相信，巫师首长的手表只会更高级，防御系统也会更完善。
拿到手表第一件事，他就调取了里面的资料，很神奇，系统比他想象的要听话。
但翻来翻去，他只调取到了一段语音。
招囿的声音出现。
[是，联系了我们的人，他确实来自外城九区]
[目前来看，他确实和猎魔人有联系]
他……和猎魔人有联系?别他妈开玩笑了，他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另一个声音发布指令。
[必须干掉他]
[我已经获得他的信任，也许留着他，我们能获得更多关于猎魔人的信息]
不愧是巫师首长，做这一切用心了。
花洒的声音停止，曲辛只好做起了准备，逃离这里。
在浴室门口打开的一瞬间，一把匕首就到了招囿脖子上。
招囿身上还滴着水珠，双手微微举起。
“让我出城。”他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知道，一把刀难倒不了一个巫师。”招囿淡定道，“更何况是我。”
“那如果，我交换一个外城的秘密呢?”
招囿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不想我这么丢脸地回总部吧?”
“我现在就要出去。”曲辛说。
“要把人送出去，必须要有上级的指令。”招囿说，“你杀了我也放不了你走。”
曲辛的匕首压着他刚出浴的皮肤，“这个秘密关系到内城人民的安全。”
“所以你是想拯救内城。”招囿说，“那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少他妈废话。”曲辛道，“老子没那么好心。”
“你把秘密告诉我。”
“让我出去，我会用电表告诉你，只要把我送到城市边缘就行了。”
到时候他只能试着找到当时他进去的巷子，打开那扇门就可以了。
“好。”招囿答应了。
曲辛就那么挟持着光着半身的人，让他把自己送到目的地后，就开始跑。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后，曲辛信守承诺地给他发了消息。
[外城培养了一波异种袭城]
结果，就在他发完消息，城市警报居然他妈地响了起来。
这个招囿……真他么不是人，要是下次看见他，一定要干掉他。
追捕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他要快点跑，快点找到那个门。
错综复杂的房子把他绕得晕头转向，他满头的汗水，脚步也开始慌乱。
这次，招囿一定不会放过他。
猝然，一只手把他往黑暗处拉，他下意识把匕首往那个人的上面刺去。
“是我……”
老腔老调。
这把匕首压得更加用力了，“你他妈还有脸出现。”
“我是商人，自然有进入内城的办法。”薄义辉道。
“带我出去。”曲辛威胁他。
“我就是来找你的。”薄义辉说，“我没想到你能从深渊活着回来，还被巫师带了回去，你得感谢我。”
曲辛才懒得听他这些话，“猎魔人呢?”
猎魔人才是真正擅长混入内城的人，曲辛断定他身边一定有猎魔人。
“不是被你杀了吗?”他笑道。
操，原来他是被带入局了，所以招囿才觉得他和猎魔人有联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你现在一旦出城，立马会引爆自己，你的组长设置了不在人员算是自行辞工，自行辞工拿不到工资，而且还有消失员工摧毁计划。”
妈的，这几天白干了，所以他现在逃到哪都算是死?
“我们跟九区合作，让他们变异过的人给我们的产品提供维护。”薄义辉说道，“所以我就把你在内城的消息告诉九区咯。”
“你。”曲辛操他娘的，“你抓我，就他妈让外城的人杀我?”
薄义辉嘻嘻了两声，“不是啦，我告诉他们你被挟持了，所以大概他们不会杀你。”
“芳姐是你杀的。”曲辛说，“能源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你。”
“你觉得，他们是会信你还是信我?”薄义辉道。
“你想干什么?”曲辛道。
“先跟我合作，至于之后做什么，我会安排的。”
曲辛没时间在这跟他开茶话会，“送我进去，我再答应你。”
“你先答应我。”薄义辉道。
曲辛感觉自己被拿捏了，他最近老被人拿捏。
但是他就是一个病体，无论别人要他做什么，到头来都是一样的。
“行。”他答应了。
下一秒，带路人出现，他一身黑衣，目光依旧冷漠。
“跟我来。”
操?芯片人路数这么广?
进外城后，爆炸倒数竟然没有响起来，看来都联系好了。
二老板把他带到陈褚面前，然后按下他的头，“他被内城抓了，与外城的消息被透露，现在被内城追杀，你给他该有的工钱。”
靠，果然是二老板。
他目光斜过去，一些带着怨气的目光紧盯着他。
陈褚语调很平：“你的员工，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第二次，况且015在我们这已经作废了。”
但是二老板更加淡定，几乎是威胁道：“那你就不会有第二个015。”
意思是不会再给他们从内城找病体回来，没有病体，就没有一个异变后可长期工作的员工。
陈褚犹豫了，他没想到这个二老板这么维护他。
不，应该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因为二老板就是从九区获取利益的。
“015我留下。”陈褚说，“他的工钱照常付，你可以走了。”
前脚二老板刚走，后脚陈褚再次把他弄趴下，“你很行啊，这么想逃?把006弄死。”
“我……没。”曲辛根本喘不过气来，不是说这个陈褚只会骂人吗，怎么这么狠。
不对，任谁失去了一个牛逼的员工都会气成这样。
在旁边，有人喊“干得好”，有人选择沉默。
展齐为难地看着他，似乎有些自责，他也没来多久，当然没有什么发言权。
“说，你怎么把芳姐弄死的?你他妈是在内城活太久了是吧。”
曲辛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他妈今天就申请上级给你植入芯片。”
等他按够了，又一把查看他的电表。
糟糕!电表被换过。
这是一个关于打工人万金油的卑伤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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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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