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既抓了你们,自是有线索指向你们二人。”
宋云澜转身去拿起桌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刑具,拿着长鞭转身,在二人目光下亲自将鞭子浸入了盐水中。
“你们不说,大理寺有的是手段让你们开口。”
被铁链禁锢在木架上的两个人脸上划过一丝动容,二人交换视线几欲开口。
但话才挤出到嘴边,两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刻转换了话语,双目流着不明情绪的泪水,嘶吼着喊冤。
“殿下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殿下我们二人虽不是朝中重臣,但也算是臣子,士可杀不可辱,您若是想要屈打成招,我们二人也万万不会从命的。”
“殿下,管家召见!”南柒火急火燎从外头跑到宋云澜面前。
此时已近深夜,父皇这时候召见宋云澜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
可毕竟是官家急召,他不得不去,只好吩咐南柒给他准备一身觐见的衣裳。
身上这身沾染了血气,不宜面圣。
宋云澜担心出差错,特意让南柒在此驻守,并授意大理寺行刑狱吏。
“先打三十鞭,其余的等本殿回来再说。”
宋云澜离开后,行刑的狱吏不敢马虎,南柒盯着他们将三十盐水鞭打完了,才招手让人把疼的半死的两个人送回牢房。
牢房湿热异常,只有一扇挂于高墙的小窗透气。
狱吏下了锁后离去。
二人从茅草铺成的床上爬起来。
“大人会来救我们出去的吧?”
“或许我们二人已经成为了大人的弃子了。”
“可……”
突兀的铁链声在寂静无声的牢房内响起。
“二位大人好眼力。”
伴随着人声才被下了锁链的牢门再次被人以钥匙打开。
来者缓步跨入牢房,“二位大人,许久不见了。”
这会儿离得近了二人终于认出了来者身份。
他是一直以来幕后神秘人派来同他们交接任务的使者。
“是你!你拿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儿子的长命锁怎么在你手里!”
两个人见到这狱吏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们本想在用刑之前,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至少不用受那些皮肉之苦。
可就在那时候他们看到宋云澜身后站着的狱吏从怀中拿出那属于他们嫡长子的两个长命锁。
他们当即就意识到了,这是**裸的警告。
狱吏幽幽道:“放心,你们的家人现在过得很好,可若是你们二人管不住自个的舌头,那便不一定了。”
“大人这是要抛弃我们了?!”
狱吏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大人看在你们二人往日尽心尽力的份上,愿意保下你们的家人你们就该知足了。”
“可你们若是不听话,就别怪大人无情了。”
“大人派我来提点你二人,你们就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的话就到这儿了,你们好自为之。”
狱吏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二人脱力,瘫坐在破旧的矮凳上,沉重的躯体压的矮凳吱呀作响。
“我不想死…”雷大人葡萄干大小的眼睛里填满了不安和对死亡将要来临的无助。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二人身上。
朱大人紧张的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想起曾经种种,他拍桌愤慨道:“我们为宰相做了这么多脏活累活,到了最后竟被无情抛弃。”
“他让我们买下金天灯,让那些脏钱被洗的干干净净,顺利的进了他们的口袋,虽得了报酬,可这点钱哪有我们的命重要。”
雷大人后知后觉,“我说呢,以往去那的可不仅只有我们二人,还有不少同僚。”
“今年那些人处处推辞,我当是他们怕了玄王殿下才避而远之的,现在想起来,原是早知会暴露,推我们两个出来顶罪。”
“你说我们要是将所知道的事情同五殿下明说,以他在的秉性,会帮我们的吧?”
雷大人琢磨着竟觉着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五殿下最得官家看中,自儿时起便重点培养,明知我朝重文轻武也舍得将他送去边疆军营历练,这明摆着就是当太子培养的。”
“或许此法可行。”
牢房湿热异常,雷大人擦下额上冒出虚汗,“不过我们如今摸不清五殿下的想法。”
“若是稍有差错,不仅我们二人,就连带着家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我府中姬妾不少,子嗣还可再有,我们的命只有一条。”
朱大人扶住雷大人的肩,给他喂了颗定心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我若是死了,那便什么都没了。”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赌一把了。”
……
“搞半天就让我来听这个?”
朱二人的牢房围墙上高悬着的窗外墙根处,幽漾和苍栩两个人费老大力,避过大理寺巡查的官吏偷偷摸到这,从宋云澜审人的时候就在这儿偷听了。
“这春红芳背后之人确实厉害,当朝宰相竟也是其中之一。”
“你真能听见?”苍栩恨不得把耳朵扔到里头去,耳朵紧贴着墙根,什么都听不见。
“宰相一向清廉,与人为善,家中除了一妻之外连妾室也没有,还时不时为百姓们做些善事,怎么可能和春红芳扯上关系,你真的没听错?”
反观幽漾就很松弛了,在一边找了个石墩子,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悠哉悠哉的坐着听。
闻言幽漾白他一眼,“爱信不信。”
“主子都信你,我自然信主子,你还听到了什么?”
苍栩潦草的掸了下身上蹭到的墙灰,反正什么都听不到索性去了幽漾身边蹲着。
“听见了宋云澜什么都没审出来,因为那两个官员被威胁了,被他们口中的大人威胁了。”
“拿着他们孩子的长命锁威胁他们。”
“这样五殿下都没发现吗?”苍栩摸着头想不明白,“这雷大人和朱大人不像是会被这威胁的样子啊?”
“要是真这么顾家,还怎会去春红芳找姑娘呢。”
“我估摸着就是太突然了被吓了一跳。”幽漾靠着听到的那片面的几句话隐约猜想。
“宋云…咳咳…你们五殿下被官家叫走了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两个人不想死想等五皇子回来以后求他庇护。”
“我去这些都是你听见的?”苍栩大为震惊,凑过来盯着幽漾的耳朵,“你这耳朵怎么长得,这么灵。”
他左右看看,“和我耳朵长得差不多啊。”
幽漾诧异瞥他一眼,“你们没练过么?会武功的耳朵都挺好的吧?”
她想起曾经在练耳力之时不专心还总被师尊罚打手板。
苍栩回忆着玄幽卫里的兄弟们,没有一个耳力过人的。
他道:“耳力不是能用来分辨方位便可么?”
玄幽卫之中还没有人有凭借耳力隔墙而听的能力,更何况是她这样能精确到听见呼吸声的。
幽漾想起那日在茶楼第一次遇到宋砚听,是他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存在,那么他的耳力定也不错。
“你们主子内力这么厉害,耳力总不会很差吧?”
“额……”苍栩闻言脸色一白欲言又止。
“你下回还是别在主子面前提他关于耳朵的事吧,不然他生气了可是很恐怖的。”
这是反派的逆鳞吗?幽漾得了解清楚,免得不小心惹宋砚听生气了,小命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为什么?”
苍栩想来想去纠结要不要和幽漾明说。
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这回不解释清楚,以幽漾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自己去问本人,到时候他若是被供出来三十军棍肯定少不了。
“算了,看在你和我同为主子近卫的份上我实话和你说吧。”
“主子在曾经被歹人暗害遇刺,身受重伤左耳被一掌生生打聋了,各种神医都见过了,都说治不好,现如今他也不愿让人治了。”
幽漾了然,“原来是这样…”
“不过我们要听到什么时候。”幽漾两手一拍,拍死了身上留有自己血脉的胖蚊子。
“这蚊子也太毒了,痒死了。”
她自从在这儿坐下,身边蚊子就没停过,“嗡嗡嗡”吵个不停,有的还锲而不舍的钻进她的宽袖里咬他。
这么一会她身上就已经被蚊虫叮了不下十个包了。
苍栩皮糙肉厚,蚊子叮他都嫌硌得慌。
他挥开乱飞的小虫,“杂草里蚊虫就这么多,我都习惯了,我们再等等,要是没什么动静我们就撤。”
幽漾起身原地跳跳,试图赶跑身上的蚊子,“行吧。”
发觉这样并没什么用处,将目光看向一旁清闲的苍栩。
她指着他恐吓道:“你帮我赶蚊子,不然我漏了什么没听见我就去告诉你家主子,是你消极怠工!”
苍栩:“别啊我帮你赶就是了,还拿这威胁我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
陡然间幽漾愣了一下,耳朵一动,敏锐的听到了里头两道身躯倒下发出的闷声。
她秀眉轻蹙,催促苍栩,“快点,里面有动静,我都分心了。”
这么一听就听了莫约半柱香光景。
“走吧,没什么能听的了。”幽漾丢下这句话脚尖点地纵身越上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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