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观你神色凝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苍栩追上幽漾,二人在夜空中飞檐走壁。
幽漾言简意赅,“那二人被毒死了,我光靠听,弄不清背后之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这两个人在牢房里这么无声无息的中毒暴毙。”
“大理寺的狱吏们发现后通知了南柒,南柒已经快马加鞭去宫中找那五殿下了。”
“待他回来定会派人将大理寺团团围住,我们此刻不走一会儿就走不掉了。”
苍栩没想到幽漾心思这样缜密,忽然理解了主子为何要将她纳入麾下。
“其余的回府同你解释。”
幽漾说着,视线往下一撇,果然不出她所料,宋云澜不仅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片殿前司禁军。
他神色匆匆提步上梯,动作忽然一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仰头朝屋顶望去,入眼的只有漆黑的夜空,连星星也没有。
南柒疑惑跟着看过去,“殿下?”
宋云澜收回目光摇了下头,继续往里走。
“将大理寺围住,没有本殿的授意任何人不得离开,所有人等待禁军检查。”
——
回到玄王府,幽漾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无视了坐着喝茶的宋砚听,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如释重负。
差点被那宋云澜发现。
苍栩被幽漾这自若的一套流程错愕的被钉在原地。
若是说上回她这般作威作福是无意的,可这次她是知道主子在这儿,还敢这般随心所欲。
更何况主子居然还一点也不生气,一定是他昏了头了。
苍栩没幽漾那么大的勇气,不敢造次,“主子。”
“起吧。”宋砚听视线在风尘仆仆的二人之间游走,“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苍栩将幽漾告诉他的消息给宋砚听复述了一遍。
听到话中提到宰相,宋砚听眉心轻微一颤,狐疑道:“季平?”
“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这等心思呢。”
“平日里装模作样,他参本王的折子怕是都能堆成山了。”
幽漾一边休息的差不多了,“听你们这么说,这季平平时为人清廉正直,在百姓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好官?”
“可是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的成为春红芳的幕后东家的呢?就连你的人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幽漾越想越不对劲。
话本中宋砚听在幕后运筹帷幄,多智近妖无人可敌。在剧情的最后不仅抢了男主的皇位还逼的男主举刀自刎。
除了他就没有别的反派了,这怎么听着还有一个。
难不成是因为视角不同,话本中对反派的经历大多都是一笔带过,主要描写的都是男主女主的虐恋。
“朝堂之上大家都是戴着面具虚与委蛇,争到最后不过是看谁的面具更坚固。”
面对这深不可测,甚至连是谁都不知道的对手,换做幽漾心中定会焦躁不安,可宋砚听脸上好像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绪。
反观他竟然在笑。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填满了对未知挑战的兴奋,“让我看看你们面具之下,是张怎样的嘴脸。”
……
大理寺从里到外被重兵围的水泄不通。
仵作正在验尸,宋云澜检查完所有可疑之人后来到牢房。
仵作见他忙行礼,“老奴拜见五殿下。”
宋云澜站于两具尸体旁,细细观察了一番,问道:“何毒致死?”
仵作将方才从伤口上刮下来的鹤顶红残余粉末递给他。
“回禀殿下,这二人死于鹤顶红。”
“毒自鞭伤入体,伤口比较平均,且沾染不多,因此当时没有立刻毒发,转而过了半个时辰才吐血身亡。”
“鞭伤……”宋云澜猛然忆起,“南柒,去将那盆盐水拿来。”
长鞭浸泡盐水再用刑,这是审犯人的必要步骤,他那时若没有将鞭子放入盐水中,之后行刑的狱吏也会过一遍盐水。
原来这二人早已成了幕后主使那必死的弃子。
还未从那二人嘴中挖出什么消息,眼下所有线索都断了,为今之计他只能被迫跟着这条微弱的线索接着往后查。
南柒领命将木盆端来,“殿下。”
宋云澜让其端到仵作面前,“你瞧瞧这里头可有毒?”
仵作拿银针验毒,银针经盐水里过了一遍并无变化。
“回禀殿下,此盐水中无毒。”
“无毒?”宋云澜诧异上前,细细瞧了眼这木盆,这么一看终于发觉,这木盆不是他当时用的那个。
他大怒,“是谁把这盆盐水换了的?”
大理寺卿惶恐下跪。
“回禀殿下,大理寺牢狱中的盐水规定每日由专门的狱吏更换。”
这一连环套起来,宋云澜刹那间明白了,他被受诏入宫其实是幕后之人的一步计划,他是被人特意支开的。
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今日是谁?把他带过来见本殿。”
没想到这大理寺也被混入了他们的人。
宋云澜不得不有所防备,他派亲卫南柒监视他们,以防途中再出差错。
正当他以为万无一失之时,南柒带着身后盖着白布湿漉漉的尸体回来了。
南柒:“属下失职,还是晚了一步,在大理寺的水井中找到了这名狱吏。”
“身上无外伤,应当是自尽投井。”
“仵作你过去看看。”
宋云澜苦恼至极,自回京到现在,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线索,最后却断在了这小小狱吏的身上。
他许久不在京城,没想到现如今各方势力已经深入至此。
南柒将人摆在另外两具尸体旁,经由仵作这么一验,果然查出了不对。
“殿下,这个人并非自己投井自尽的,老奴在他口中闻到了茯苓和甘草的气息,许是死前喝下了安神汤药,昏迷之后才被人投入了井中。”
宋云澜若有所思。
“南柒,去查这狱吏最近一段时间有过交集的可疑人,查到便带过来,所有人反抗便以阻碍大理寺办案论罪处置。”
——
宋砚听安排的事都结束了,大晚上的,幽漾在那呆着还不如回府睡觉。
她从预留的窗子翻身进入。
没一会儿青云便在外叩门。
“小姐可醒了?”
“嗯…进来吧。”幽漾心情沉重。
她压根就没睡……
青云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关上门时还特意向外观察了一番,确保无人才安心合上门。
她端着茶水来到幽漾面前,面色有些许凝重,盯着她满脸忧心,欲言又止。
幽漾扬眉,“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青云“小姐,您这两日夜里可是出门了?”
出乎她的意料,青云问的这么直接,一时间她竟有些心虚。
她怔了一瞬,尬笑道:“怎么会,我这两日很早就睡了啊。”
“小姐,我同你一块长大,您瞒不过我的。”
前几日外头风大,青云才躺下便听见外头呼呼作响的大风。
她忧心幽漾一时疏忽没关好窗染上风寒,从榻上爬起来冒夜找过来。
在门口叩了半晌不见屋内动静。
她便忆起小姐儿时才过了十岁生辰那日,一声不吭的倒在了房中。
青云现在想想还是怕的紧,匆忙推开门。
后发觉小姐根本不在屋里,她冒夜找了一晚上,却不敢声张,唯恐柳眉那方再生事端。
好在她想起小姐离开前那吩咐,便猜测其有别的安排,强压下担忧之绪熬过了一整夜,果不其然在第二日早晨,小姐出现了。
“小姐自从回府之后就变了,变得同儿时一样,总是有自个的想法,还爱偷跑出去玩。”
“偷偷去哪儿也不同奴说,让奴担心一晚上。”
闻言幽漾不禁提眉有些诧异。
怪不得自己穿进来性情变化这么大都没人起疑。
柳眉她们对原身了解不多还能理解,可青云这陪着原身从小到大的人都没起疑,这么看来原是原身儿时同自己性子这样相似。
话本中这丫头对原身是绝对的忠心。
在原身被刚封后的幽妙言灌下毒药后一把火连带着宫殿都烧的一干二净。
没有人会在意她那被帝王厌恶的妃子,是青云孤身冲进了火海。
可她最后不仅没有找到原身,自己被烈火焚身,留下一身丑陋可怖的伤痕,被幽妙言身边的大宫女羞辱,安排她去冷宫,拖着病体伺候废妃,最后死于非命。
幽漾美眸轻抬,是应该重新审视自己与青云之间的关系了。
在修真界信任是非常难得的,修士们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信任交给任何人,更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她轻叹一口气,“好吧,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小姐!?”青云十分欢喜。
幽漾点头,“其实呢,我这几天晚上偷跑出去,是因为我给自己谋了份新差事。”
“两倍月奉,还能作威作福。”
“原是这样,那青云可要好好恭喜小姐了,这就去小厨房生火给小姐做一份香酥鸭来,就当是庆祝了。”
“你不问我找了什么差事?”幽漾有些意外。
青云对此自有分寸,“不管是何等差事都不是我等下人可以多管的。”
她笑笑说:“小姐那么聪明,青云想那定是一份极好的差事,不然以小姐这么爱偷懒的性子,怎会答应呢。”
幽漾拱鼻子,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哦,小心我扣你月奉。”
青云抿唇宠溺的笑起来,“好好好,青云这就去做两个小姐爱吃的,给小姐赔罪。”
幽漾:“不好吃我可不会原谅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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