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久那边也终于落实了关键线索。
前一天下午他们在出了特别行动组不到3公里的一个小巷的垃圾桶内,找到那套被随意丢弃的快递员外套和帽子。
让沈久感兴趣的是,他将帽子拿起来细细察看,鸭舌帽的内里的扣子缝隙处卡着几根粉毛。他用镊子将其小心的拽出来并塞进证物袋里,隔着透明的袋子把一小撮粉毛放在眼光下仔细端详。
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粉色的头发,还是蛮少见的,在哪里呢?
沈久低头回想的功夫,陆真他们已经将那个垃圾桶翻遍了,除了衣服和帽子,居然什么都没有,手套和口罩自己带走了?
电光火石间,沈久终于想起来是在哪见过——潜伏到夜店的时候,包间里那个粉色头发的少年,他手臂上还纹着一大片凤凰花,着实让沈久印象深刻。
陆真他们几个去查了沿街的监控,嫌疑人出了小巷就紧贴着墙边,低头疾走,穿过几个七拐八拐的巷子,彻底消失了踪迹。
监控画面上果然一头张扬的粉毛还有手臂上红色的纹身。可惜监控中看不清嫌疑人正脸,但是仅凭身形、发色、还有画面放大的凤凰花纹身,沈久就确定了那是他曾见过的少年。
可是他为什么会给自己送来信息素?
这是挑衅还是提醒?
沈久对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燕乐生那边的调查还在继续。
还没等他捋出头绪,顾时雨这个不速之客又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庄辰良死了。
庄辰良,既是南郊制毒工场绑架案的受害人也是报案人。男性alpha、毕业于莱德大学生物系,生前曾手握康乐制药、雾非健康等多家生物公司,本人更是长期担任江城体检中心的义务医生。3年前因是先天性心脏病发死亡于家中,享年33岁。
根据过去的笔录显示,庄辰良被绑架到制毒工场的原因是,毒贩看中了他的能力,希望胁迫他加入制毒犯罪,可这说不通啊,庄辰良研究的是生物信息方向,跟制作毒品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要想制毒,最起码也得是研究化学方向的人才对啊。
顾时雨看着沈久皱眉的样子,直截了当的问:
“你也看出来这份口供的不对了吗?”
沈久闭上眼睛回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当时他从火场里带出黎云然的尸体之后就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一个月,这份笔录肯定不是经过他手的。
可这么明显的疑点,当时怎么就给轻轻揭过了呢?
“我刚调来不熟悉五年前的案子,你给我讲讲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顾时雨这么一说,沈久也就跟他原原本本地讲起执行任务的经过,顾时雨大概听了一遍,他瞅瞅沈久,感叹了一句:
“你还真是命大。”
沈久无奈的笑笑,注意力收回到手中的笔录,上面签着的名字也是他的老熟人——姜瑞。
前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兼特别行动队一队的副队长。
沈久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他把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抬头问顾时雨:
“是不是伪造的啊?”
顾时雨虽然不认识上面签字的人是谁,但他能察觉到沈久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已经跟你们以前的其他文件做过笔迹鉴定了,确认是本人签署的无疑。”
沈久一脸复杂的看着这张纸,大有一种要靠目光穿透纸张的架势。他实在不相信,姜瑞没有注意到这份口供的奇怪之处,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顾时雨从沈久手中抽走这份笔录,问道:
“别看啦,我们晚上出发去找人,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给他吗?”
沈久沉默了半晌,依旧坚持着:
“我不相信是他,我不相信。”
顾时雨难得拍拍沈久的肩膀,安慰道:
“看开点吧,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会变的,这话说着简单,可真到事上遇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算当时的姜瑞离队高升,沈久依旧对其抱有最基本的信任,他相信故人有故人的选择,可此心不变。
和顾时雨匆匆道别,眼见到了下班时间,沈久送走了叽叽喳喳的队员,站在窗前发呆。按理说,他此刻应该回家去,回到自己家去。
可他一想到黎疏怀已经走了,家里空荡荡的还留着二人共同生活的痕迹,他就打心底里抗拒回家这个选项。
回去只会让他更寂寞。
就像一个一直吃苦的孩子,突然得到了半块糖,之后再吃什么都觉得苦涩无比,难以下咽。
思来想去,沈久开着车停在了黎疏怀的公寓不远处。
暖色的路灯下树影婆娑,晚风吹来发出簌簌的响声,明月高悬,月光皎皎,佳人却不在身侧。
这样寂静的夜晚最适合相思。
沈久打开车门下车,倚靠着车身站着,抬头眺望黎疏怀家的窗子,静静地看着从窗帘缝隙里偷跑出来的微光,在脑子里猜测黎疏怀现在在干什么,可能是在洗脸刷牙;也可能是在靠沙发上看电视;还可能在书房处理公务;更有可能躺在床上睡意渐浓...
23点50,准时熄灯。
沈久就这样站着,脚下像是生了根,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微弱的满足感,自己现在这样守着黎疏怀,就好像暧昧期的毛头小子偷偷跑到暗恋对象的楼下守着人家,甚至用不上告诉,只要是远远看着,就会感到满足。
他不知道的是,熄灯的窗帘后面,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黎疏怀把窗帘轻轻扯开一个小缝,靠在墙边小心地偷瞄着外面的情形。黎疏怀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沈久的车停的有一段距离,黎疏怀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只凭借在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轮廓,他就可以百分百肯定,外面那个倚着车的傻子就是沈久。
两个人谁都没出声打破沉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夜还很长...
连着好几天,沈久一下班就往这跑,在外面一站就是半夜,剩半宿则是钻进车里补觉。而黎疏怀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睡在床上,可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是没想过就这样叫住沈久,之后两个人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可他一想到沈久那个咬着牙死扛,出了事情也不告诉自己的德行,又收回了主意。
他必须把沈久这一点给他掰过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主动,沈久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被迫接受自己的选择和爱意。可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热情也终有耗尽的那一天。
黎疏怀就算自己拿根绳子把他们俩强行绑在一起,可沈久那边,永远都会留有余地。
黎疏怀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沈久一天学不会在爱里坦诚,那他们俩就这么耗着吧,看谁能耗得起。
第三天变故就发生了,
早上黎疏怀正常准备出门,还没等他走到停车位上,这时公寓门口正对着的道边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见黎疏怀从屋内走出来。哗啦一声,拉开车门,几个武装严实的人手里拎着砍刀、球棍跑下车,直直的向着黎疏怀冲过去。
黎疏怀见事情不好,拔腿就要往回跑,结果咻的一声,一个子弹从他身边堪堪擦过,他狼狈的抬头,发现车里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狙击手,这下可糟了。
沈久原本还在打盹,听到异响,睁开眼就看黎疏怀被一堆人给团团围住了,赶忙发动车子朝着那辆面包车的尾部直直的撞过去。
趁着狙击手和驾驶人缓冲的时间打开车门,顺着自己的车顶跳上面包车的车顶,砰砰两拳利落的揍晕了驾驶人和狙击手,顺便把那个大狙给没收了。
黎疏怀那边也不好过,手无缚鸡之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只能狼狈的抱头躲避。周围这群黑衣人带着球棍和砍刀,看起来是来势汹汹,实则也只是花架子,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活捉黎疏怀,万一不小心给这位大少爷弄死了,他们这单生意不仅一分钱都捞不到,可能还得赔上所有参与者的性命。
黎疏怀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集中所有精力都在尽力的躲避,绕着圈跑这让谁都抓不着,几个人气急了手上动作更重,不知是谁下手黑脏,一下重重地打在黎疏怀的脚踝上,黎疏怀脚下一软,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眼见着下一棒就要落在他的腰上,黎疏怀徒劳地蜷起身体试图保护自己。而沈久终于及时的出现了,他从侧边拽起黎疏怀的手臂,将其从地上硬拉起来护在自己身侧。
沈久终究是空着手,这群人看了他这样下手更黑,他们不敢真伤了黎疏怀,但是沈久嘛,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沈久挑中了离他最近的小个子,趁其不备,猛地发力一脚揣上了那人的腹部,手也不闲着,牢牢抓住了那人手里的球棍,就这么地抢来一个趁手的武器。
武器一到手,沈久更是如虎添翼了,棍子耍的虎虎生风,这一圈人竟然都没从他手里讨到半分好处。
但凡有谁向靠近他们俩,沈久就故意用棍子去打人家的虎口,但凡经不住震的,武器哐啷掉在地上,手腕都在发抖,再也握不住东西;勉强经住的,也是咬着牙硬挺着,动作都迟缓了些许。
见对方犹豫,沈久一鼓作气追上去,逮着一个就是一顿暴打,一时间躺下了大半。
不知是谁,见沈久不备,拼着最后的力气砍向黎疏怀的脖颈,闪着寒光的刀刃逼近时,黎疏怀吓得手脚都有些软了,只能靠本能往后躲。
此时黎疏怀直接被沈久给提溜后颈拽起来,沈久把棍子塞进黎疏怀手里,自己侧身重重地踹向那人的胸口,踹的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可自己臂上一凉,温热的血溅到了黎疏怀的手上。
黎疏怀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还带有余温的鲜血,突然觉得自己耳朵像是被人塞住了,模模糊糊什么都听不清。
而这种小伤对沈久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他成功干翻其他人后,拨通了报警电话,回过神来才发现,黎疏怀被刚刚的一幕吓傻了。
沈久心疼的走上前去,撇掉了他紧握的棍子,拿自己的衣角将黎疏怀的手指细细擦拭干净,柔声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过来,没事了。”
见黎疏怀没有反应,沈久双手捧起黎疏怀的脸,要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黎疏怀的后脑,笨拙地念着那个从别人那里学到的儿歌:
“摸摸毛,吓不着。”
沈久;摸摸毛,吓不着
黎疏怀:6,这又是从哪学的儿歌?
沈久:这个你不喜欢吗?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在自己的儿歌大全上翻翻)
黎疏怀;得得得,谁说这歌不好的,这歌可太棒了。
沈久(星星眼);真的吗,那我以后天天唱给你听。
黎疏怀无奈扶额;拿到也不必。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求求收藏,评论,营养液,我让沈久唱儿歌给你听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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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摸摸毛,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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