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药业，成立于一百三十五年前，前身是江氏中药铺，在民国期间只有一间小店铺。
在那个动荡年代，江氏中药由江明澄太爷爷创立，在爷爷手上发扬壮大。江老爷子过世后两个儿子江澈和江怀天分道扬镳，江澈创立江氏药业，赶上西药进军内地市场的好时机，他瞅准时机跟着外资引进的风口搭上西药这班车，打着中西药结合的名头干得风生水起，在医药业占领一席之地，而江怀天则是井底蛙，总觉得霸占中药市场能一家独大从而错失发展西药机会，企业慢慢萎缩。
江明澄，是江澈的独子，自幼丧母，身高188，兴趣爱好：中医药，针灸，现就读于东城大学医药研究管理专业……
“难怪他会针灸，原来是祖传的。看起来挺精神一小伙，原来是老古董。”
水葱似地指尖上午被扎的地方已经结痂，按上去还是有点酸痛，乔悦柔盯着手机屏幕上这份资料，上面有一张江明澄的正面照，就算是这么难看的证件照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硬挺的五官。
正面证件照是不允许戴眼镜的，乔悦柔盯了几秒，眼前浮现的却是上午江明澄为她施针的场景，他猛然低头，近距离透过镜片是一对特别深情的目光，专注又性感。
那双眸子直视她的眼睛，让乔悦柔瞬间清醒过来，她捂着心气血上涌直冲脑门，双颊滚烫起来，她严厉警告自己不准再想这双眼睛。
“姐，吃饭了。”
乔熙站在门口，“姐，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乔熙仔细盯着腼腆的乔悦柔，后退半步嫌弃地屏住呼吸，“你是不是又羊了？”
“你瞎说什么？”
见乔悦柔要发飙了，乔熙默然闭嘴，搬出救命稻草说道，“爸爸说给你五分钟，再不下来吃饭，你一整个暑假都别出去了。”
“好。”
每天晚上七点，只要乔梓铭有空，晚餐就成了全家聚餐日，乔悦柔和江明澄一样母亲早逝，都是父亲拉扯大的可怜孩子，只是乔悦柔的父亲与旁人的家长有些不同。
乔梓铭是一位享誉国内外的设计师，在那个金字塔顶端的影视界奖项中曾多次获得最佳服装道具奖，在时尚圈乃至娱乐圈都非常有地位，许多知名高端奢侈品为能争取到他的设计稿而为荣。他年轻额时候经常接受这些品牌邀请，如今上了岁数，他只想关心自己的品牌。
乔悦柔下楼时，乔梓铭正挂断一个电话。
“就这样吧，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见乔悦柔姐妹俩下楼，乔梓铭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故作神秘地说道，“赶紧洗手吃饭，我今天做了红酒烩牛肉，是新得的秘制配方。”
乔熙听见这话赶紧去厨房，乔悦柔则不以为然问道，“爸爸，谁的电话？”
“没谁。”
乔梓铭年过五十，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皱纹与老态，只是眼角稍稍有几条细纹。他的身材依旧如同二十五岁那般挺拔隽秀，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彩虹色系的西装直筒裤，站姿笔挺，手上端着可口的饭菜，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解下腰上的围裙，乔熙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牛肉 。
“怎么样？”
乔熙被烫得说不出话，只能竖起大拇指，乔梓铭满意地笑了笑。
见大女儿依旧看着他，他忍不住说道，“是郑导的电话，他的一部大戏，邀请我做服装设计。”
乔悦柔问，“你不想去？”
“也不是，只是最近太忙。”乔梓铭摆摆手，没有直接拒绝，“只是他邀请了我几次，这次再不去难免得罪人，骑虎难下，我还在考虑如何挤出时间。”
“让我试试如何？”
“你？”
金属汤匙碰撞珐琅锅发出清脆的声响，乔梓铭舀一勺给乔悦柔，没有答应她也没有不答应，“尝尝这牛肉。”
“我可以试着先画初稿。”乔悦柔的眼眸闪烁出自信的光芒，乔梓铭非常欣赏这样的光芒，因为曾几何时他眼中也出现过，乔梓铭很早发现乔悦柔更有创作天赋，眉眼之间更像他，如果将来他非得挑一个继承人的话，那一定是他的大女儿。
“你确定你可以？”
“我说了可以试试。”
“时尚圈最忌讳这句话，什么叫试试？”乔梓铭依旧没有松口。
“爸爸，我想做，我觉得我能设计出郑导想要的东西。”
乔梓铭给她盛了一碗浓汤，“这事我说了不算，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我会和他见个面，那也就是说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去琢磨一下设计理念，最好是有一份设计初稿。”
乔悦柔端起饭碗扒了一口牛肉，“可以，我今天通宵赶一下。”
“那就麻烦我们的乔大设计师了。”
“好说好说。”
乔熙很羡慕乔悦柔和乔梓铭之间的互动，心中也明白自己永远无法在乔家晚餐餐桌上自然而然地加入他们的对话，也不可能像姐姐那样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她只能默默地低头扒饭。
筷子拨弄几粒米饭，咀嚼在口中食不知味，忽然就想起李霆对她说，你姐说你不适合，你就不适合吗？你就没有自己的主意？
在那个瞬间，乔熙有冲动想要答应李霆加入辩论社。
乔熙的默不作声，心思细腻的乔梓铭怎会看不出来，“过几天有个奢侈品的艺术欣赏展，乔熙，你们姐妹俩替我去吧。”
被莫名点名的乔熙猛然抬头，从父亲的眼中看见些许鼓励，胆怯的小脸似乎在询问自己也有资格吗？
乔梓铭说道，“乔熙，你很快要去德国，多见识见识不同的艺术风格有助于提高你的文学修养，跟着你姐姐一起去多看看。”
“好。”
乔梓铭说道，“你俩是注定要在时尚圈工作的，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早些融入进去，还有这次设计乔熙你也想一想，虽然你不是设计出身，但你是个特别的孩子，会给你姐姐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乔熙暗淡的目光中又肉眼可见般亮起来，“真的？”
乔梓铭说到，“当然是真的。”
乔悦柔说道，“对，乔熙，那个艺术欣赏展就是去花钱的，到时候你看中什么让爸爸买单。”
乔熙没忍住笑出了声，就算比不上姐姐也没关系，反正姐姐和爸爸会永远陪着她，她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家人。
餐桌上的气氛活跃又轻松，乔熙喝下一碗汤之后便放下筷子，乔梓铭又给她盛了一点生菜，乔熙眼巴巴地看向桌上的色拉酱咽了口口水，一只手却默默地绕远路拿取苹果醋淋在生菜上。
乔悦柔却完全不管不顾，她下午喝了一肚子水饿坏了，在筷子又要伸向第三个鸡翅膀时，乔梓铭说道，“时尚圈的人可不能像你这么吃，回头我给你一张女明星食谱，我希望你能按着那个吃。”
乔熙紧张地看向姐姐筷子上的第三个鸡翅膀，犹豫自己提着的苹果醋该不该倒下去。
乔悦柔则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放下那只鸡翅膀的意思，“爸爸，你的模特还依旧一天只能吃一根玉米吗？”
“要看情况，如果今天重了，可能只有半根。”
乔悦柔对着乔熙挤眉弄眼，反驳道，“爸爸你知道流感来临时最能抵挡病毒的是什么吗？据发表在最新一期医学杂志上的内容来看，是脂肪。只有脂肪能抵御病毒、疾病、寒冷。如果你不想你手底下那些模特在流感来临时倒下无法走秀的话，你还是得让她们适当补充一些脂肪。”
乔梓铭好意提醒道，“悦柔，我并没有要求你和模特一个食谱，我只是给你一张女明星的食谱而已。”
乔悦柔问道，“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女明星还是被允许一个月吃一次放纵餐的，有时候参加综艺面对镜头也不假吃。”
乔悦柔翻了个白眼，乔梓铭忍俊不禁，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一身反骨，“如果你要接我的班，就不能像现在这么吃。”
“爸爸，时代变了，这个时代再也不是以瘦为美了。”
乔梓铭摇头不认同这个说法，“任何时代都是以瘦为美，你可千万不要被网络上宣传的唐朝以胖为美给骗了，要知道杨玉环可是舞中皇后，不可能是个胖子。”
“不，爸爸，我希望我创造的时尚是以健康为美。”
乔梓铭反问，“时尚就是美，美就是瘦。以健康为美？听也没听说过，你能展开说说吗？”
乔悦柔趴几口米饭，“不能过度节食，也不能让绝大多数女性有过度身材焦虑，设计师是为绝大多数女性服务，并不是只为特定身材服务。像你旗下的模特一天一根玉米，简直就是灭人欲。”
“时尚圈本就是个很小的圈子，不可能做到大众化，所以你这有点理想主义。”
乔悦柔反问，“那你旗下三个衣服品牌，两个家具品牌受众群体难道不是大众？”
乔梓铭……
“所以说嘛，要想发展成商业，就必须大众化平民化，这是趋势。”
乔梓铭不甘心，反驳道，，“自古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柔本就是女子该有的属性。”
“什么叫该有的？女人本就是多面的，可以是阳，也可以是阴，可以柔也可以刚，你太狭隘，老爸。”
憋了半天的乔熙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姐，我看你倒挺适合辩论社的。”
见乔熙笑了，乔梓铭也跟着笑起来，手肘敲了敲乔熙，“你也觉得你姐姐不讲道理是不是？”
“不敢不敢。”
“什么不敢，你就是敢怒不敢言。”被自己女儿反驳，乔梓铭非但没有生气，还越发欣赏自己的大女儿，“说不定你将来会开创不同的时尚流派。”
乔熙问，“爸爸，你不生气吗？”
乔梓铭反问，“为什么要生气？时尚界本就应该多姿多彩，本就应该有不同的声音，所以我才送你俩去不同的地方留学，感受不同的时尚气息。乔熙，我不会像其他父亲那样说你得像你姐姐多学习学习，你本来就是你，不需要变成任何人，所以你也要发表自己的观点，坚持自己想要做的。”
“那行，我就是喜欢吃色拉酱的乔熙。”
乔熙胆怯地将苹果醋推向远方，大胆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色拉酱，三人哄然大笑。
乔梓铭问乔悦柔，“你这么饿是因为午饭没有吃吧？我都听乔熙说了，你白天中毒了？是你们学校的实习医生救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不容易分散注意力，经乔梓铭一提，乔悦柔又忆起那双眼睛，“他叫江明澄，其实不算是实习医生，是学医药研究管理的，是医药科学领域。”
“哦，”乔梓铭显然对女儿的救命恩人是干什么的不感兴趣，“你抽空再去谢谢人家。”
乔熙打趣道，“爸爸，你也太冷淡了吧。怎么说也是救了姐姐一命，你就这个态度？”
乔梓铭对女儿温柔一笑，“那你想怎么回报人家？”
乔熙说道，“这在古代可是够得上以身相许的级别。”
乔悦柔嗔怒，“你瞎说什么呢！”
见乔悦柔急了，乔梓铭也开玩笑，“我觉得乔熙说的有道理。那就给他一张我们品牌的邀请函，邀请他来参加艺术欣赏展。”
“好。”但说实话，乔悦柔觉得江明澄不会对什么奢侈品邀请函感兴趣。
乔梓铭想了想又问道，“你俩的出国手续办得怎么样？”
“我们的申请表已经递交给学校，”乔悦柔打开手机备忘录，“东大和德国法国大学都有联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乔梓铭说道，“抓紧时间办，法国和德国那里我都和朋友说好，你们过去念书，很快就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乔悦柔奉父命前来实验室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走到实验室门口她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提着花篮的手掌心出汗，门把手就在眼前，她竟踮起脚尖看向门上的观察窗。
透过狭小的观察窗，乔悦柔没有看见江明澄的身影，心口紧张的弦放松下来，随之心脏又像荡到谷底似地失落起来。
手指摩挲花篮的提手，没有见到他，放下花篮就走。
反正是来表示谢意的，谢意送到就可以了。
乔悦柔轻轻敲门。
“请进。”
推开门，乔悦柔一下子搜索到声音的出处，是躲在操作台后面的半个背影，她一下就认出是江明澄！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江明澄，你好。”
空气中安静极了，只有偶尔几声计算机的提示音证明这间实验室里还有人存在。
江明澄背对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压根也没看她一眼。
“江明澄。”乔悦柔又唤了一声。
“我今天来是为了……”
好像不太喜欢别人啰里啰嗦，江明澄终于抬眼看乔悦柔，“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到？赶紧过来脱衣服。”
“啊？脱什么衣服？”
他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若换成其他人，乔悦柔早就一巴掌甩上去，可偏偏是江明澄。
乔悦柔愣在那里，手心出汗局促地站在原地，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江明澄见她还是如同雕像似地一动不动越发急切，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大褂递给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你怎么穿裙子来？你没有仔细阅读实验室操作手册？把外套脱下换上白大褂，下次进实验室谨记这一点。”
“我……”
“以后来实验室做助理尽量少穿裙子。”
误会他的意思，乔悦柔很窘。
被严厉批评，乔悦柔更窘。
她脸颊滚烫虚心点点头，“好的，我……下不为例，今天我是来……”
“赶紧干活。”
“干活？”乔悦柔想他救我一命，差遣我干点活也是应该的，“请问一下江老师，我需要干什么？”
“导师没和你说工作内容吗？”
工作？
乔悦柔沉默。
“我聘请你来可不是来问问题的，你应该在上岗之前了解工作内容。”
“对不起。”
江明澄走到实验室笼子前打开笼子抓出一只小白鼠，“这十只小白鼠已经用药一个月，症状都已经出现，你现在就剖了它，在三小时之内我需要完整的数据。”
骨节分明的手指包裹着这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显得它越发肉嘟嘟毛乎乎，特别可爱，只不过这可爱的老鼠不停地蹬着四肢，还时不时地发出好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哀鸣。
乔悦柔的眼睛都直了，“什么！什么叫剖了它们？”
“不会吗？”
“我……”
江明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心，“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没有时间听你支支吾吾。”
“对不起。”
江明澄深吸一口气，回到操作台前取下一块透明实验板，将小白鼠啪的一声甩在板上，五指分开牢牢按住小白鼠，手起刀落之间乔悦柔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五只钉子已经按在它的四肢和长尾巴上，小白鼠的小脚趾在抽搐几下之后不再动弹。
乔悦柔看着昨天自己还躺在上面的实验台，脑门上的冷汗不自觉地滴下来。
那双拿银针的手是那样好看，他昨天也是这么对我的……
江明澄将手术刀递给乔悦柔，“该你了。”
乔悦柔颤颤巍巍地接过宝刀，江明澄眼睛里闪烁非常不满意又无奈的神色，自顾自地去电脑前，“我今天的数据都要出来，所以请你尽量不要打扰我。”
乔悦柔不敢看面前的案板，这把手术刀颤抖地凭感觉慢慢伸向小白鼠的肚子，可试了几次均已失败告终。她扭头想对江明澄说明来意，但见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他自己世界中，好像全世界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冷漠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乔悦柔吓得手术刀都掉下地上。
江明澄朝笼子扫了一眼，“你连一只都没剖完吗？”
“我……对不起。我不忍心。”
“不忍心？”江明澄不理解。
没等乔悦柔做心理建设，他一刀划拉在小白鼠的肚子上，一股殷红色的液体顺着这刀口流出来。乔悦柔毫无准备地看到这血腥一幕，她闭上眼睛大声叫了起来，再睁眼她又一次跳进江明澄怀里。
“对不起，我……我有点晕血。”
“晕血？”江明澄满脸疑惑，“晕血你还报实验室助理？你是来闹着玩的吗？”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来表达谢意。
“你好，请问江学长在吗？我是来实验室报到的助理。”实验室的门又一次打开。
“不好意思，江老师，我迟到了。”
江明澄看看门口的小男孩满脸歉意，再看看怀里的乔悦柔，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对不起，江明澄。”
江明澄扭头问，“你是谁？”
“我是……我是乔悦柔。”
“乔悦柔是谁？”
“就是你昨天救的人，我今天来向你道谢。”
江明澄略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乔悦柔将花篮放在实验台上，旁边就是那只已经死去的小白鼠。
“实验室里不允许吃东西。”
“不，这不是水果篮，”乔悦柔连忙解释，“这是装饰水果，有静物有实物，是放着观赏的。”
“观赏？”
“我想实验室的装饰有点单调，我想放个花篮在这里会增添一点生气。”
生气是什么东西？
江明澄问道，“不需要，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怎么浪费你时间呢？我……”乔悦柔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也控制不住每次见江明澄就会不自觉地窘迫，“江明澄，感谢你昨天为我解毒。”
“你的谢意非但没有让我感受到，反而浪费了我三十五分钟。”江明澄见乔悦柔无助的双眸，“还有，请不要再说对不起，这也是浪费时间。”
“哦。”
“那么请问你谢完了吗？”
“啊？差不多了吧我想。”
江明澄闹不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总说废话。
“谢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就这么让你不耐烦吗？”
“是的。”江明澄直言不讳，“你又耽误了我两分钟。”
乔悦柔好不尴尬，她掏出皮包里的信封，“这是艺术欣赏展的邀请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江明澄压根没有看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开始给刚来的助理讲解工作内容。
那盆装饰果篮安静地放在实验室里，好像的确有点不太搭。有了这个认知，乔悦柔越发提不起劲。
乔悦柔拿起包走到门边，眼角忍不住又看向他。
“等一下。”
止住脚步，欣喜回头。
“你把白大褂脱下来，助理要穿。”
砰的一声，乔悦柔关在实验室门外。
这人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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