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汶风眨了下眼继续回想刚刚自己说的话,他问郁华理想型是什么,这不是为郁华好吗?
他有了具体的方向也能想想办法往那靠近,那郁华就会更喜欢他,虽然姚汶风不可否认自己有那么一点隐秘的想控制郁华的感情的心思,但这样做郁华高兴他也高兴,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郁华生气的点怎么这么奇怪!
郁华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某个被拼接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
“你不知道。”郁华肯定的说,“我不会因为某个更符合我理想型的人出现就更爱他,你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姚汶风脑子转了转,卡了:“啊?”
“为什么?”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我不知道。”郁华摇了摇头,眼神突然有些悲伤,“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但是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现在所能接触的人里最符合我理想型的。爱是什么呢?小王子面对成千上万朵一模一样的玫瑰却只爱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爱具体的人而不是抽象的人。”
“爱不是能用逻辑解释的吧。我觉得它是某种……超脱于逻辑之外的玄学,我没办法说服你相信它。”
“我会一遍一遍告诉你,直到你知道我爱你。”
能平静的叙述过往的人突然狠狠地破了防,姚汶风皱着眉头看着郁华不争气的湿了眼眶,他蹲下把脸埋进双手掌心。
郁华吓了一跳,蹲下拍拍他:“别哭别哭,我给你唱歌听,你别哭了。”
说着郁华唱了脑海里第一反应想到的旋律,一边唱一边在姚汶风肩膀上打拍子。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倾耳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一路——”
“别唱了,”姚汶风被他逗笑,抹了一下眼睛,“太丢人了。”
走出书店,四周萦绕的灯光如细碎星光落了满地,熙攘的人群让人感到孤独,如果不是身边有郁华的话。
姚汶风转身,灯火悉数倒映进他的眼睛。一直要很努力才能说服自己活在这世上的人此生第一次担心这一生会不会太短。
走过繁华的商业区,街道上只剩零星排列的路灯,黑夜终于有了黑夜本身的样子。
郁华在黑暗里伸手抓住姚汶风的手,彼此未置一言姚汶风却知道他记得自己怕黑怕山区怕雷雨,这些相似的场景会引起过去记忆的闪回。
姚汶风现在并不感到害怕,但默默跟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时间一点一滴走到了冬天,郁华生日前姚汶风纠结于该送什么礼物,久久思索不得非常苦恼,干脆去问莫子渝。
莫子渝听了“嗐”一声,说:“你送他两盆花得了,我们从来没正经送过。他每年收很多礼物的,心意到就行了。”
姚汶风半狐疑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你去年送的什么?”
“去年没送!”莫子渝骄傲的抬起下巴。
“前年呢?”
“送了那个,”莫子渝比划一下,“一块金属牌匾,上面写着‘全世界第二帅的男人’。第一帅的是我!”
“我还特地填了他的地址,让他抱着那玩意爬楼。”莫子渝非常得意。
“......你不如不送。”
姚汶风听从莫子渝的建议去花弅市场挑了两盆绣球花,一盆蓝色一盆绿色。
郁华看上去真的很高兴,他把它们放到窗台阳光最好的位置并分别取了名字:丽丽、娟娟。
“丽丽......娟娟......?”姚汶风无力吐槽,扶额,“你认真的吗?”
但郁华一意孤行,他不仅取了名字,还早上没事就坐在窗前给它们编故事。
姚汶风度过了最初的震惊已经面无表情的逐渐接受,并觉得托着腮坐在窗前跟绣球花说话的郁华很可爱。
他早上换衣服出门跑步前看见郁华对着两盆绣球花嘀嘀咕咕,问:
“今天它俩是什么人设?”
“丽丽跟娟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是今天早上丽丽失忆了。娟娟正在给她解释她俩是怎么认识的。”郁华说。
姚汶风觉得自己也被郁华带的神神叨叨的,但他喜欢这种神神叨叨、无厘头的生活,他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不用充满危机感、计划和晃动的地面。
日子在午后阳光笼罩下平静的暖洋洋。
生日后没多久,一天晚上郁华回来时给姚汶风打电话,说自己买的东西拿不了,让他下来帮忙拿。
“你买了多少东西拿不了啊?”姚汶风一边说着一边下楼帮郁华拿。
出了电梯一眼看见郁华西装革履的站在单元门口,怀里捧着一大捧玫瑰花。
姚汶风脚步猛地顿住,他真以为只是下来拿个东西,只穿着家居服和拖鞋。
震惊的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干嘛啊这是?”姚汶风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
“就知道你记不住”郁华笑意盈盈的把花递到他怀里,“一周年快乐。”
姚汶风接过来,心里感动但是大脑过载,说不出什么话,问:“要出去吃饭?”
“我订好餐厅了。”
“你不直接说,我都没换衣服就出来了。”姚汶风小声抱怨。
“走,上去换衣服。”郁华拦着他的肩往门里走。
进了单元门,姚汶风跟他挨得很近,小声但认真的说:“一周年快乐。”
郁华转头,看见姚汶风的闪着亮光的眼睛,也小声说:“一周年快乐。”
接过点的红酒,郁华给姚汶风面前的玻璃杯倒酒,倒一点竖过来看看,再倒一点,最后也只倒了个瓶颈,嘴里边说着:“今天大发慈悲允许你喝一点酒。”
姚汶风嫌弃的看着倒这么一点还看几次的人,吐槽:“你真抠。”
郁华伸出一根手指摇摇:“这还不算抠。”
一本正经的补充:“你再因为胃病进一次医院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抠。”
姚汶风撇着嘴看郁华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满上。
为自己辩解道:“上次也不怪我,临近考试压力大嘛,就是吃不好睡不好。”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不用那么优秀。我知道你想向自己证明,但是你不用做证明题的,你本来就很好。”郁华不知道第多少遍劝他。
但姚汶风想不通,想不通没有事实证明,又怎么知道好还是不好,主观臆断?太可笑了。
所以沉默以对。
郁华见他又是沉默,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敬你一杯。”郁华举起酒杯。
“敬我?”姚汶风疑问。
“我敬梵高、敬贝多芬,也敬你。”
姚汶风忍不住嗤嗤笑起来,举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喜欢我直说,到底还有多少花样。”
“干嘛嘲笑人家的真心话!”郁华佯怒。
“你拿我跟他俩放一起,他俩听了都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打你头了。”
“你在我心里就是比他们还重要,怎么样嘛!”
“好了好了,打住。”姚汶风伸手摆出制止的手势,“我脸皮薄,再说跳楼了。”
郁华按耐住跃跃欲试逗人的心思,看见姚汶风脸上确实染上一层薄粉。
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好撩,可爱的像个熟了的水蜜桃,好想咬一口。
吃完饭暂时不想回去,正好餐厅旁边有个湖,虽然天气渐冷,但湖边的景色还未完全凋零,依然怡人。
姚汶风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陈晓晓,他眉头微向眉心聚拢。
“妈?”
“什么时候?现在吗?”姚汶风不禁飞快的瞥了郁华一眼。
郁华眼神微暗,但面上没什么变化。
偏偏是今天。
姚汶风垂眼,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沉默一会,姚汶风还是决定推脱,这是他跟郁华很特别的时刻,他不想丢下郁华一个人。
“有什么事吗?”挂了电话郁华问道。
“我妈带着涵涵来参加什么小学生财商大赛,问我能不能去机场接他们。”
“现在小学生都在学什么东西。”郁华对这个比赛哭笑不得,“这个时间还没放寒假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姚汶风无奈的摇摇头。
“上次见我妈她跟我说她现在的那个丈夫出轨,她想离婚,但涉及到财产分割,那个男的不同意离婚,她也觉得孩子还小,不想让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姚汶风突然谈起,叹了口气,“原来没有爱情也可以有婚姻。”
郁华笑了笑附和道:“有些人爱了一段时间不爱了,有些人一开始就没有爱,比如我父母。”
姚汶风说:“之前在哪里看过,说喜欢只是荷尔蒙带来的刺激和新鲜感,人的天性就无法做到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可异性恋没爱了也可以靠婚姻维持,我们什么保障都没有,要怎么携手到老呢?”
湖面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神秘静默,姚汶风说完顿觉后悔,转头看着郁华:“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今天说这种话。”
“我不这么认为。”郁华摇摇头,“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很肤浅。喜欢当然是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有人一辈子都着迷与浩瀚星海,不断探索宇宙真理;有人把一生奉献给医学事业;有人到死都热爱这个世界。
我们可以永远为美好感动,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都喜欢一个人?随激情而流逝的爱不是爱,是对爱情的憧憬、对新事物的新鲜等等,那不是真的爱。
真正的爱是在认清这个人之后依然一次又一次为他心动,依然觉得他足够美好,能遇到这种美好一定是花光了自己这辈子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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