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将至,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
最近姚汶风天天拉着曾涉泡图书馆,跟郁华见面的次数也少了,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图书馆偶遇。
那一百万姚汶风直接让郁华以爱心人士的名义匿名给了周叔,要是他亲自给周叔铁定是不收的。
之前的拳击俱乐部倒是去的勤了些,因为期末天天学习,拳击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压力的途径。
因为怕受伤影响复习,姚汶风一直自己练,没有跟人对打。
某天傍晚,姚汶风打了两个小时拳,正准备去洗个澡回学校,拆拳套的时候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来人穿着羽绒服裹挟一身寒气,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眸里迅速染上笑意。
郁华跟俱乐部主教练打了个招呼,脱下外套露出里面一身运动服,熟练的缠上绷带冲姚汶风勾了勾手指。
“来过两招。”
姚汶风二话不说把拆了一半的绷带又缠了回去,重新戴上拳套。
教练饶有兴趣抱臂站在一旁观战。
郁华见过姚汶风比赛,知道姚汶风稳,心理防线高,所以不着急进攻。
有两分钟的时间里,俩人一直在互相试探,谁都没有戴护具,姚汶风能清晰的感受到郁华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自己,如蝮蛇般危险,让人毫不怀疑他会趁你不备瞬间冲上来将对手一击毙命。
进攻虽然迅速,但俩人都十分敏捷,即使碰到了也没用重拳,有好几次可以继续进攻的机会郁华都点到为止,你来我往中与其说打斗更像是切磋**。
最后姚汶风体力不支被郁华用胳膊别住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郁华甚至在他倒地的时候用别他的胳膊拉了一下作缓冲。
“你怎么在这?”姚汶风起来问。
早知道郁华自己投资了个俱乐部,想打拳没必要来这。
“第一次见你就想跟你过两招了,跟你打很有意思,”郁华摘下拳套指了指脑袋, “要动脑子。”
说完郁华突然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教练:“许叔,咱俩练练。”
老许接触拳击多年,早年间得过不少荣誉,平时在俱乐部里也是独孤求败的地位,经常参加比赛的都知道他的名字。
姚汶风没急着走,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俩打。
四周的人注意到许教练要跟人切磋有些也过来观摩。
俩人非常有默契的穿上了全套护具,昭示着这是一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嗜血之战。
姚汶风:“……”
切磋一开始,郁华就一改方才“逗猫”式的打法,几下试探后紧跟疾风骤雨般的进攻,把许教练逼退到了角落。
许教练多年老手经验丰富,自然不甘示弱,俩人像饿狼扑食般抓住机会便穷追猛打,听声音就知道谁都没留手,最后郁华被许教练一记重拳抡倒在地。
“哈哈哈!小子!怎么样?服不服气?”
郁华站起来把拳套摘掉,伸手拿下头盔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说:“服气。”
“伤哪了?”许教练走过去看。
“没事,牙齿划着了,我去拿水冲一下。”郁华边说边脱护具,“宝刀未老啊许叔,今天痛快!以后有时间再约啊。”
“好说啊,反正我整天在这待着,你啥时候来都行。”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去我那个俱乐部?”
“哈哈你挖不走我的,别费那心思了!”许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来拉倒。”郁华放下护具,转身对姚汶风,“等我下,一块走。”
姚汶风洗完澡换好衣服,跟教练聊了两句郁华就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冲姚汶风招了招手。
姚汶风笑着跟教练告别跟着郁华上了他的车。
轻缓的英文歌在空气中流动,衬得城市的夜晚神秘莫测。
姚汶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歌很好听。”
“海盐风味。”郁华说。
海盐风味是什么风味?
郁华把车开到校门口,姚汶风愣了愣,他还以为……
原来郁华只是顺路送他回来。
姚汶风打开车门:“谢谢。”
郁华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子,把羽绒服的拉链从胸前拉到最上面。
“外面冷。晚安。”
“……晚安。”
姚汶风合上车门,冲郁华挥了挥手。
今年的最后一天傍晚,姚汶风买了一大兜烧烤提着去郁华那,虽然不知道郁华在不在,但他想,郁华在的话就一起跨年,不在就带回去跟曾涉吃。
姚汶风也不知道为什么把郁华的位置排在曾涉前面,但是今天下午上课的时候灵光一闪忽然想跟郁华一起跨年,就这么做了。
华灯初上时郁华正对着笔记本看项目策划书,外面的灯光亮起,郁华捏了捏眉心起身去倒了杯水。
路过客厅,突然传来敲门声。郁华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俊俏的男孩。
那人看着不大,不知道成年了没有,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郁总好。”
郁华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是?”
“郁总,我叫邹舜忻,在《落叶听松》里饰演男二宋时。您可能不记得我了。”
“进来说吧。”
郁华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找我干什么?”
邹舜忻脱下外衣,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郁华挑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探身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说:“先别急着脱衣服,把事情说清楚。”
邹舜忻停下已经解到最后一粒扣子的手,把他跟制片人因为某些矛盾在剧组里大打出手结果制片人要删掉他所有戏份并且威胁要封杀他的事解释了一遍,说的两眼含泪、可怜巴巴的。
邹舜忻长得得天独厚,眉眼很媚,垂者眼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又无辜,很干净乖巧的长相。
又是一阵敲门声,郁华目光移向门口,一言不发的过去开门。
大概是郁华的脸色略微凝重,姚汶风莫名的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你在……”姚汶风的视线突然越过郁华看向他身后,一个男人正低头匆忙的系衬衫扣子。
……姚汶风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说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下一秒猛的收回目光,像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一般慌慌张张的把烧烤往门口的边几上一放,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仅剩的智商找了个理由:“我,我路过给你买了点夜宵,你尝尝好不好吃。”
说完就逃也似的转身下楼,一口气下到一楼才停下来,一只手扶着墙深呼了一口气。
隔音这么差劲的楼里,他甚至没听到郁华是什么时候关门的。
楼上,郁华站在原地回头看邹舜忻,邹舜忻有些无措的回望他。
郁华茫然的站了一会,问:
“他是不是生气了?”
邹舜忻莫名其妙,心想我怎么知道,勉强扯了扯嘴角:“郁总……”
郁华走回沙发坐下,跟邹舜忻隔着一段距离。
“谁让你来的?”
邹舜忻犹豫了一下,没说自己的经纪人,只说:“我自己要来的。”
郁华没说什么,把邹舜忻打发走,自己拿上钥匙也出了门。
半夜,姚汶风躺在床上失眠,今晚他突然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郁华的时候——那个人第一次见他就要睡他,还有酒吧里那个郁华,他怎么忘了,郁华是什么人呢。
真蠢啊——
眼睛有些酸,姚汶风抬手按了按眼角,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明明白白的各取所需,是他想错了。
可心里有个声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他,喜欢郁华。
喜欢郁华什么呢?姚汶风呆呆的想。
他想起来一个月前俩人在必胜客吃饭,楼上有个小孩不知怎么的把外套从二楼扔下来,正好砸在笑着跟他说话的郁华头上。
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不少人注意到动静看过来,郁华把衣服拉下来,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人,不以为意的把衣服放到一边沙发上,继续接上刚才的话。
不一会有个小男孩下楼梯来往这边张望,郁华把衣服递给他,小男孩脸上带着羞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跑开了。
姚汶风清楚的记得那天透过必胜客玻璃门的阳光,洋洋洒洒,穿过人间,洒进他的心里。
他记得郁华偏头笑起来的样子,睫毛低垂,眉眼弯弯,那么温柔。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不是阳光都会更加温暖。
在黑暗里匍匐过的人,对于美好总是近乎虔诚。
三年前滑落脸庞的泪落到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姚汶风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膝盖,缓了一会拿起手机想给郁华发个消息解释一下,转念一想这会俩人在一起不便打扰,还是明天再发更合适。
“叮”的一声,姚汶风定睛一看,竟然是郁华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还没。”
“出来走走?”
姚汶风皱了皱眉,打字:“去哪?”
“我在你宿舍楼下。”
姚汶风大脑宕机了一瞬间,赶紧换了衣服下楼。
一出来就看到郁华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黑夜里。
更深露重,姚汶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嘛?”
郁华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睡不着,随便走走。”
姚汶风默了默:“正好有事跟你说,今晚本来打算跟你一起跨年的,抱歉没提前打招呼,我不知道你那有人。以后我不会贸然过去打扰的。”
“姚汶风。”
郁华安安静静的看向他,几个呼吸后说道:
“我们谈个恋爱吧。”
空气里死寂了三秒,姚汶风缓缓转过头:“嗯?”
郁华不躲不闪的跟他对视,轻声说:
“我喜欢你。”
姚汶风奇异的的沉默了,夜色下闪烁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郁华,你不能刚跟别人上完床然后说喜欢我。”
郁华说:“我没跟他上床,他是个演员,演了一部我投资的电影,被制片人为难才来求我帮忙。我们什么都没干。”
姚汶风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郁华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笑意:“表白只是表明心意,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姚汶风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我们试试。”
郁华回头:“真的?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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