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诗晴眼中,路漫漫是个“小怪物”,小小的(主要是气势上)、怪可爱的人物。
路漫漫身高168,比自己还高一点,但余诗晴就是觉得她小小的,大概因为上课时她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又总是独来独往,余诗晴对她加了小可怜滤镜。
熟悉起来后余诗晴发现她是个小可爱。那时候作业要组队,其他人都迅速以宿舍、同社团、聊得来等因素迅速组好队,只有路漫漫一个人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她和舍友相处一般,其他三个组队没想带她。余诗晴主动走近她,伸出手向她发出邀请,拉入了她和舍友的队伍里。
路漫漫在做作业时非常认真、严谨,是小队技术骨干;但生活、和社交方面又呆得很可爱,相处久了、获得她的信赖后,会发现她像个小孩子,而且是非常乖巧、言听计从的小孩。余诗晴被她的反差萌得悄咪咪当了她的妈粉,尤其是打扮路漫漫时,哎呀呀可爱死了,她的妈妈心狠狠得到了满足。
路漫漫是个人物,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之所以一直被各种风言风语缠绕,就是因为她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高处,利益无关者崇拜、仰视她、利益相关者则会对她产生诸多评价。她的特质成就了她的专业第一,她有旁人达不到的专注力、执行力,在别人进行各种社交时,她都在学习。
余诗晴原本也在挣扎内耗,一面觉得大学了自由了该好好玩了、一面又厌弃寻欢作乐的自己。路漫漫感染了她,她和路漫漫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参赛,借她的感染和带动做到了内心想要的大学生活。
“其实我真的觉得漫漫比一般人更通透、更看得清,她其实是有自己的标准的,我曾经和漫漫开玩笑说过,她很有贵人运,其实是按照她的特性,能留下的都是非常好的人,祖教授、夏总、荀总、当然我也是。”余诗晴开玩笑后放缓语气又说,“你也是,你对她很好。”
方菲菲闻言顿住,心里下意识否定:我对她不好、一点都不好······嘴上奇怪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漫漫选对了方向。就大学报专业这事,你对她有很大的帮助的。漫漫说是你爸妈给的建议,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你家里的长辈们,没有人能在这块提供建设性意见。”余诗晴挑了下眉眼说道,“不说知识储备、眼界这些,一个当面管漫漫叫半傻子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针对性地给她提建议,还费心搜集了各种资料做成小册子给她看。”
方菲菲垂下眼眸,想起那时自己去学校找了好几个老师咨询、甚至在高校招生办老师打电话来时都会问一问,选了几个她认为路漫漫会喜欢的专业,针对性找了各种资料。路漫漫没有辜负她的心血,从里面挑了软件工程,现在来看,这个专业非常适合她。
方菲菲对此没有说什么,而是问了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嘛?你和漫漫,被称为信息学院双子星、一直被拿来比较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余诗晴定定看着方菲菲,了然地扯了下嘴角回到:“我觉得很好啊,在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感激漫漫,有她的激励和帮助我才有这么好的成绩,原先我只是众多学子里毫不起眼的一个。”
方菲菲自嘲地低下头,看看别人这心态······
“被比较会不爽是人之常情,那些热衷于比较、拉踩的人,我是直接粗暴归为不安好心挑拨关系的。这和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是多子女家庭,我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
方菲菲手撑着桌子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余诗晴便娓娓道来。
“我算是我大姐养大的,她大我六岁、小时候喂饭、穿衣,后来读书写字,都是她带我。从小,我爸妈、周围亲戚都酷爱挑起我们三姐妹之间的战争,不拉踩不会说话似的,夸我大姐洗的碗干净就要踩一脚我拖地没拖干净,我成绩好他们就说我比两个姐姐聪明多了、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说道这余诗晴忍不住嗤笑。
“我也有过那种阶段,把两个姐姐放在对立面,要努力、打败她们好让爸妈高看我一眼。但我大姐一直对我很好,我就觉得这样对不起她。后来我发现,我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一切,连我们姐妹三都默认这个事,弟弟是不用做家务的,甚至平时起摩擦都更偏向这个弟弟,我开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爸妈还一直和我们灌输、你们要帮弟弟、照顾弟弟,很快我就琢磨出来了,爸妈重男轻女,给了弟弟所有偏爱还要挑起我们姐妹之间的战争,让我们都偏爱这个纷争外岁月静好的弟弟。”
“我大姐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我也开始叛逆反抗,让我做家务我就不做,让我辅导弟弟作业我偏不干,然后我二姐恨死我了,因为我不做就要她做,她觉得我是故意搞她。有次我直接嚷嚷为什么弟弟那么大了都不用做家务就要我做,我二姐还说我自己懒骨头还要拉弟弟下水,贱不贱。我从那之后就懒得和她争了,也不和我爸妈嚷了,没有用的。我初中开始就住校,考到镇上的中学,我成绩一直很好,但我爸妈没为我骄傲,只是一有机会就要念叨、家里没钱高中付不起学费······他们付不起我未来的学费、眼下却有闲钱给我弟弟买各种玩具、买死贵的山地自行车、名牌鞋子。后来也是我大姐给我兜底,她外出打工一年就回一两次,每次都去学校看我,让我好好读书考市里的高中、将来考个好大学,全力去考就好,学费姐会想办法。有次我姐来看我,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她突然对我说,姐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要替姐争口气。从那以后我心里被种下的敌对观念就彻底消解了,我和我姐不是对立关系,而是一体的。”
“后来我就格外警惕这种挑起对立、敌对的做法,我初中考市实验、高中考名牌大学,周围同学都是互相鼓励、一起加油的氛围,我们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而且携手共进的队友。所以我对那些强行把我和漫漫放在对立面的言论嗤之以鼻,谁对我帮助最大我太清楚了······”那时候路漫漫是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老师,她有好处从不吝啬分余诗晴一份。她是真的很喜欢路漫漫,和她相处非常简单纯粹,还能满足妈粉的各种小萌点,超级快乐。
方菲菲陷入了沉默,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觉得自己的成长环境和余诗晴还挺像,虽然她是独生女,但从不缺比较对象。她这些年总是后悔遗憾、如果自己当年也有这样的悟性、会不会一切都能重写?
余诗晴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又说:“其实我觉得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不是漫漫比较特别,你两就是小女生之间常有的小摩擦,我小时候还和小伙伴有过绝交戏码呢,还非常郑重地举行了‘剁手断交’仪式······”余诗晴想起小时候的蠢事笑了起来,又在心里感叹:可能这就是爱情吧,这点事让两人都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你刚说,有学长追漫漫?是谁啊?”沉默良久后方菲菲突然问道,余诗晴一口奶茶还没咽下去,差点呛到。
“呃······”这话题转的,太出其不意了。“哦,林与绪,一开始算是我们学院的风云学长,因为长得又高又帅、据说家里也挺有钱的。”
“他喜欢漫漫?”
“谈不上喜欢,就是那种全世界都必须以他为中心的征服欲在作祟,他后来还追过我呢。”余诗晴说着翻了个白眼。
“啊?”
“一开始是和学姐、就漫漫模仿的那个,他两暧昧拉扯,就是他挑起的学姐和漫漫之前的雌竞,漫漫只是自己悄悄模仿而已,跟着做一样的事,因为她觉得学姐和你挺像的,想通过模仿学姐从而了解你的想法,这神奇的脑回路······”时隔多年余诗晴还是忍不住吐槽。
“我觉得无伤大雅,她因此要进社团我也陪她一起进了,结果那傻逼注意到了,很自以为是地觉得漫漫是在吸引他注意,还把漫漫变成他和学姐play的一环。”余诗晴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
好家伙,路漫漫还搞过替身这一出!方菲菲重点跑偏,内心警铃大作。
“漫漫不喜欢他?”
“不喜欢,话都懒得和他说。漫漫就没在男的身上费过眼神······我还真琢磨过,好像她从小模仿的对象都是女性,目光只看向女生,这些年唯一绞尽脑汁想挽留的人也就是你了······”
这话让方菲菲纷乱的心里多了一丝甜,嘤!所以路漫漫应该是天生弯的,早知道大学时就该勇敢追。算了没有如果,余诗晴说得没错,当下就是最好的安排,要珍惜当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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