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载理的老婆也是公司员工，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怎么样，反正谣言传到她耳朵里。
她找准机会来了一趟前端组，直接当众播放录音指着造谣那个人的鼻子问：就你到处说我老公出轨养小三啊？拿出证据来，有证据我当场捉奸、没证据我告你造谣诽谤，老娘不发火你当我是病猫啊，自己没本事就会到处哔哔赖赖······
夫人这么彪悍一闹，舆论哗然，那些人再不敢瞎说了，那个造谣被证据确凿抓到的同事被公司开除，以儆效尤。
“吓死了，我以为他老婆要找你麻烦。”方菲菲拍着胸口深呼一口气。
“没有，我工作量大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分摊了荀老大的工作，让他有时间、精力兼顾家庭，他们是双职工家庭，孩子还小。”
“啊？是说荀老大把工作推给你然后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的啊？”方菲菲心情顿时有点微妙。
“嗯，他一直以来工作量都很大，公司却连续几年都不给他调薪，一提上级领导就说他的工资已经很高了，远超公司其他人，不能太贪心；后来他就改策略争取扩招名额，他招我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的，给我提薪他也没有心理不平衡，反正是公司的钱······”
“原来是这样。”
“嗯，当时有人和我说，荀老大是利用我和公司对抗，把我当工具人，让我不要傻傻的被卖了都不知道。虽然我不懂社交的弯弯绕绕，但我又不蠢，我是实际受益人啊，到手的工资说明一切，这样的利用方式谁不想要？”路漫漫撇嘴。
方菲菲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你说的对，还是你看得清，直击本质。”
“那余诗晴呢？她那里怎么回事？”
“她说她们公司更牛，不止两个派系，粗略算都有四个阵营，每天群魔乱舞，跨部门办事至少被踢两回皮球才能进入正题、提需求不看市场需求、是否合理，而是看是谁的人提的······她说搞办公室政治才是主要的，工作是其次。”
“啊，那不得难受死，她怎么受得了？”方菲菲皱眉。
“她心态好，每天现场吃瓜然后胡乱磕CP，你方我方连连看，抓到哪两个就磕哪对。”
方菲菲捂脸苦笑，“她们公司员工颜值那么高吗？要是秃头大肚子壮汉啥的怎么磕得下去？”
“就是啤酒肚秃头中年人居多呢。”路漫漫回道，“她会画画嘛，说真人就是铁齿铜牙也磕不动的，她自己画□□人磕着玩还挺解压。”
方菲菲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
“她那时候是摆烂了，认真工作只会受气，领导压根也不在乎工作完成度，但她站的这队里有古希腊掌管调薪的神，她工资挺高的，当时在计划买房就舍不得走，想苟着看看局势。”
“后来怎么样了？”方菲菲问道。
“哦，三年进去了两个老总，中高层领导大换血。”
“啊？进局子里啊？”方菲菲震惊。
“嗯，经济罪罪名进去的，具体的不清楚，她们阵营那个管调薪的也倒了，新上任的那个大刀阔斧砍了她们的各种福利，还放出消息要降薪，余诗晴就辞职了，主要她找到下家了。”
“哇，这就是高端商战嘛~”方菲菲忍不住感叹。
“高端与否待定，但这种敌是真的敌，要你命的那种，余诗晴是这么说的。”路漫漫说着，问她：“你呢？你毕业后工作顺利吗？”她对方菲菲的工作经历挺好奇的，但一直都一无所知，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日常，不太说工作的事。
“我啊，嗯······总体上挺顺利的，不过糟心事也不少。”方菲菲笑了笑，挑挑拣拣说道：“我轮岗之后选择了业务部，因为长相出众，就、挺多乱七八糟的事的。有领导在的饭局就会被安排坐在他左右全程陪聊陪笑，其实我心里很膈应，但同事们觉得我靠外貌得到了优待。公司里一些单身男同事会追求我，送早餐、特殊节日送花、巧克力这种，部门有些同事就很看不惯我，说我是妖艳贱货······”
路漫漫微微皱眉，安静听着，方菲菲忍不住又戳了戳她的脸。
“其实我真的很烦，我不缺早饭，想要花和巧克力自己也有能力买一车，但是他们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拒都拒不掉。他们男生就觉得，只要我单身他们就有机会······”方菲菲说着也忍不住拧起眉毛，“我说很烦很困扰，同事们还觉得我在凡尔赛，是在炫耀自己的魅力。那时我们部门主管就很讨厌我，我的业绩是新人里最高的，她却总挑我错，开了大单说我产品单价给的太低，客户一压价就找她调价；开了小单就说我开这种小屁单纯粹是给仓管、物流部门找事，赚的都不够喝水······这家公司我只待了一年半就走了。”主管的种种行为总让她幻视自己爸妈，方菲菲因此抵触情绪很大，本来她心气就高，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麻溜就走了，顺手带走了几个主管说没希望的客户，用自己公司的名义做成了，赚了不小一笔。
“第二家公司，算是机遇吧，我去了不久就接任小组长了，当时的组长急辞不干了，我当时有个大订单正在进行，又是所有业务里表现最好的，领导就让我顶上小组长，后来又升职当了主管。当时业务二部的主管就很敌视我，平日里就和我针锋相对，她说我业绩好是因为有一张好皮囊，客户那群老男人就喜欢漂亮小姑娘之类的。后来公司也是开始内斗，两个大董事之间互斗，都想挤掉对方的人马安排自己的亲信。S城这边的子公司经营不佳，连续亏损三年了，董事会决定裁员降本增效，业务二部的主管向上打点，极力推荐我来担任子公司总裁。”
路漫漫有些不解，方菲菲笑了笑解释道：“其实这是个苦差事，基本上就是纯炮灰，要当反派用各种手段逼退员工不赔偿，做成后待遇也不会好的，因为公司不能认、只能把锅扣到个人头上。”
“不过我还是接了，因为我准备全职创业了，打算捞一笔当创业基金就走。”方菲菲笑了笑，“我当了半年恶人，完成指标后就被开了，一如所料。不过这种缺德活真不能多做，真的损功德，那子公司就在我们那栋楼嘛，有一些老员工现在遇到我还会怒目相视呢，办公室的小姑娘和我说，有人向她打听我的境况······”方菲菲想他们大抵是希望看到自己恶有恶报，和小姑娘们说再有人问就胡说八道怎么惨怎么来。
两人聊了一夜工作上的经历和所见所闻，也算是一种另类守岁。
虽然话题和重点跑偏了，方菲菲明白路漫漫的意思，曾经的事没什么，她没有责怪自己。
“那你最开始见到我，怎么还是那副样子?”方菲菲非常在意这点。
“就是太突然了，我当时又很狼狈，而且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能参考的只有以前。”
方菲菲觉得自己也有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还在纠结那些。
想到这，方菲菲说道：“我们过两天就走吧，先去一趟H市再回S市。”
“嗯？去旅游吗？”
“嗯，可以在那边走走，主要是我得去庙里还愿。”
“啊？哦好的。”路漫漫短暂疑惑后便接受了，和方菲菲一起做什么她都挺开心的，方菲菲也很高兴。
不过很快她的好心情就被捣得稀碎。方家耀各种闹，在医院又哭又嚎死活要提前出院回家休养，大年初一尽给人找不痛快。方菲菲拒绝了，怒气冲冲走了。
方家耀又打电话给谢慧要求出院，谢慧居然同意了，还不告诉方菲菲，大年初二去医院办理手续时正好撞上去医院和主治大夫聊治疗方案的方菲菲。
“我是怕你花钱，住院一天费用不低，回家休养少花些······”谢慧垂着头低声说道，好像很怕方菲菲的样子。
见此情况怕回不了家的方家耀又开始闹腾，旁边的医护人员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方菲菲无语良久后丢下句“随你们吧”就撒手不管了，管不了的，只能随他们造作。
方菲菲永远都搞不懂谢慧在想什么，家里那种老房子又没有电梯，方家耀就是想推轮椅出去放个风都下不了楼。
得到方菲菲的“同意”后，谢慧问能不能继续请护工，她一个人无法照料。方菲菲无话可说，心里嗤笑着：现在不考虑为我省钱了？
方菲菲办理完出院手续，又和护工大叔续了一段时间的上门照顾服务，处理完就以工作忙为由辞别了。
跑、得赶紧跑，再待下去必定乳腺不通。方菲菲回到酒店和路漫漫说了行程安排后便匆匆买了机票，麻利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飞机前往H市，和去年大年三十连夜买高铁票回S市异曲同工。
她和她爸妈真应了那句话：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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