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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当归3

“稀客啊。”程阁主正在一盏鬼火灯的灯座上雕刻图案,“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怎么还来主动找我?”

“阁主,您交给我的事,我完不成。”唐楣深深行了一礼,“恳请您收回成命,为我换一个任务,唐楣感激不尽。”

程阁主饶有兴趣地转过身,手里雕刻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那位苏小公子就比你在北方遇到的那些人还要难对付么?况且……我先前一直叫你看住他,你对他应当知根知底。”

“我……”唐楣短暂的停顿,然后再次道,“求您为我换一个任务,我……做什么都可以。”

“之前严家那件事,你做的就不太妥当。你觉得严澋煜是你可以暗杀的吗?”程阁主端起灯盏放在另一盏鬼火灯下端详,“如果那次你不是有人先发现你,你觉得严澋煜会对你心慈手软?”

“可笑。”

唐楣不吭声。

“你觉得我的傀儡厉害么?血眸厉害么?”程阁主的手背朝向唐楣,那只血红色的眼睛正对着她,唐楣不堪忍受那股寒意,忍不住垂眸。

“自然厉害。”

程阁主吹去灯座上的浮尘,下面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字,她抬手轻轻抚摸了几下,才缓缓开口:“我倒不这么觉得。”

“都是一些没有感情的东西。有时候,刻骨的恨意比什么厉害的法术都有用。可是……有感情的东西也不好控制,尤其是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

唐楣明白程阁主看出了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苏淮清……非杀不可吗?难道除了他……阁主您就没有别的想杀的人了么?”

“哼……”对方哼笑一声,“唐姑娘,你知道我之所以让你到我的沉灵阁,答应保住你弟弟,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在北方做过杀手……”

“你还知道啊。”

“北方的差事应该不比杀一个苏淮清容易吧。难不成北方那些你杀过的人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苏淮清?都是血里趟过来的,可别感情用事啊,嗯?”

“阁主,难道您和沉灵阁,就不是感情用事了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情感在一个人的心里占了多重的份量。您可以宽恕自己的情感,却容不下旁人的。您不觉得这样不对吗?”

程阁主走过来,低头看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小丫头,娄诗泠告诉你不少东西啊……”

“她是不是还告诉你现存的傀儡之毒只能通过涂抹侵入人的身体,并不是从前那种可以被随意催化的毒了?她是好心,可她不知道,傀儡之毒现在仍是存在的,只是不在她手里罢了。”

她微凉的手指抚上唐楣颈侧的眼睛刺青:“好漂亮啊,也多亏我用来刺这个图案的材料不一般,它才能永不褪色。”

唐楣浑身一颤,闭了闭眼。

“你迟早会明白的,棋子不能评判下棋人的对错。从被放上棋盘的那一刻开始,你要吃谁,要和谁换,就已经被我想好了,你一步都不能走错。”

“苏淮清已经没有用了,他对我而言就是一颗废子。一个人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要他的命,苏钦就是这样。”

“傀儡之毒发作起来没准,是一命呜呼还是生不如死,可全凭我说了算。”

“三思啊……死士小姐。”

“你只肯交给我这些无关紧要、只是为了考验我是否忠心,或者只是为了你觉得好玩的任务,你觉得这样戏耍旁人很有意思吗?”唐楣猛的咬牙。

“难不成,你怀疑我和什么人有勾结?”

“勾结?”程阁主嗤笑,“你是说银凤观吗?我知道你是银凤观的人。可是我不管是和银凤观还是和萧鸢都没有仇啊。”

“去吧。”她笑了一声,“爱去哪去哪。”

广陵城北。

“他醒了看见我,保不准又要喊打喊杀,到时候你们可帮我拦着点。葬身在一个沉灵阁的死士手里实在不怎么光鲜。”沈浥看着一旁昏睡不醒的唐柘,叹了口气。

“我好不容易把他从娄诗泠手里劫下安置到这么个隐蔽的地方,可别再找事了。”

“先不谈这个了。沉灵阁的死士意志不受自己控制,他什么时候会攻击你,全凭沉灵阁调遣。”严澋煜搅动着碗里的粥散热,“娄诗泠现下半依附于沉灵阁,对我们下手可能也是沉灵阁的意思。”

他把适口的粥推给严星阑:“这家茶肆经历鬼火阵的洗劫仍然存在,非同小可。”

“这可不是好事。”沈浥道,“如果你和沉灵阁对上,可就不妙了。”

“如果沉灵阁的目标是严氏,我们能做的不过只是依靠严氏的囚魂阵,让那些人不能近严氏一步,然后伺机反扑。”

严星阑却开口道:“我们能在严氏闭门不出,可严氏的门不可能不被打开。”

“的确。”严澋煜点头,“严氏背靠南山,不仅毗邻俞氏,还有许多小世家。这样的地方,迟早会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沉灵阁不可能不知道。倘若俞氏避世不出,到那时,我们甚至连援兵都请不来。”

“不。有人知道严氏的密道。”严星阑道,“萧小姐和俞小姐走过那条路。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或许我们还不至于走投无路。”

沈浥沉默一下开口:“可萧小姐不是已经……”

“三位的茶。”林雪皖将茶送来,要给三人倒上。

“我来吧。打扰您已十分过意不去。”严澋煜起身向林雪皖行了一礼,倒茶,沈浥也跟着站起来,严星阑扶了一下桌子,缓缓起身。

林雪皖看她的样子,神色微微一变,想伸手挽住她,但踌躇一下又收回手,改问道:“小姐受了伤吗?可要紧?”

“我没事,小伤小病罢了。不碍事。”严星阑摇头。

林雪皖满眼担忧,这种表情与那张冷清的脸竟然有些违和:“广陵的济世阁是一家很有名的医馆,小姐可以去那里拜托褚医师为你瞧瞧。”

“城北的鬼火阵刚刚熄灭,那里受伤的百姓在济世阁救治,褚医师分身乏术,药材也必然紧缺。我有法力支撑,不碍事的。”

林雪皖蹙眉:“鬼火阵已经熄灭了么?是你们……”

说到这个,三人不约而同沉默一阵。

“不……”严澋煜缓缓开口,“不是我们。是银凤观的萧小姐。”

“她……死了?”林雪皖对萧鸢有印象。

“九死一生。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除非设下鬼火阵的人不想让献祭的人死。”

林雪皖垂下眉眼:“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三位若不嫌弃寒舍,就在我的茶肆歇下吧。”

“怎会。多谢了。”

沈浥扶起唐柘,到了茶肆的客房里休息。

严澋煜安顿严星阑休息下,自己回了房。那双如墨的眼睛一点一点注视着蜡油滴在桌上,竟然有一点迷茫和失焦。

房门被叩响了,传来一个女声:“公子,是我。”

严澋煜听出这是林雪皖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竟然显得有些微微紧张,打开门:“林老板,您这么晚还不去歇息吗?”

“是我打扰了你才是。”林雪皖轻声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时候太晚,便不饮浓茶了。”林雪皖端来两杯水,“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公子不必多心。”

严澋煜双手接过杯子:“您说便是。”

林雪皖拿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推给严澋煜:“这是娄诗泠旧宅的图纸,里面残余了大量的傀儡,可以算做是她的兵器库。这里曾经被叶熙道长设下屏障,可我能感知到这里的屏障越来越薄弱,再过不到一年,便会形同虚设。”

“娄诗泠本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傀儡。”

“您……怎会有这样的东西。”严澋煜接过那张图纸,上面大大小小的房间星罗棋布,每一间房的用途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一点陈年旧事,便不提了。”林雪皖转动着腕上的风铃手链,“此外,我还想问你一些事。”

严澋煜收起图纸:“您说。”

“你是言芸的孩子吧。你叫澋煜是不是。她,你母亲过的还好吗?”

“……是。”严澋煜愣了一下,“母亲近来有些疲惫,身体尚佳。您与家母熟识?”

“从前是好友,不过因为一点意外,小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林雪皖浅笑了一下,随即又看向严澋煜,“你不应该这么惊讶。”

“我……”严澋煜停顿一下,“我不敢确定……”

“那现在你可以确定了。”林雪皖又笑了一下,她今天的笑似乎格外的频繁。

严澋煜站起身,立在桌前:“是晚辈的错。”

林雪皖摇了摇头:“不。你是个心思缜密也很有主见的孩子,我很喜欢。”

“谢谢。呃……”严澋煜下意识道谢,却发现这句话放在这里并不大合适,担心给对方留下不会变通也不能言善辩的印象,连忙转换话题,“您不打算告诉她吗?”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现在告诉她不利于她保身,我曾是一介勾栏女子,也有伤她的名誉。”林雪皖轻声叹息,“那时……我没有能力护住她,她还那么小……就……”

“她在严氏过得很好,母亲待她视如己出。”严澋煜道,“您可以放心。”

“她可有心仪的公子?”

“呃……”严澋煜再次卡住,他今夜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一样,说什么都觉得不妥当,手有些不安地摩擦着衣角。

似乎注意到严澋煜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窘迫,林雪皖开口:“你们成亲了吗?”

严澋煜再次愣住了,这次是彻底的震惊。

可林雪皖接着问:“可有孩子?取了什么名字?多大年岁了?”

“并……并无……”

“哦……是我有些着急了。”林雪皖轻声道,“你应该知道,严氏是程阁主的眼中钉,只要你们还在,溧阳就还安全。”

“我明白。”

“你父亲呢?他还好吗?”

“父亲……”严澋煜抿了抿唇,“家父已经过世了。母亲把所有需要处理的事都交给了我……”

“啊……”林雪皖吃惊地轻声吸了口气,“那你在广陵有什么需要的,向我开口就好。”

“您费心了。不过,一切暂时还好,您保重便是。”

“那就好。你们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来的让我们放心。”林雪皖嘱咐道,“倘若日后有机会,我打算去溧阳拜访你母亲一趟。”

“好。待时局安定下来,严氏派马车来接您。”

林雪皖轻笑一声:“好啊。”

“快去歇息吧,与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

“怎会,澋煜受益匪浅。”

走到庭院里,严澋煜立在石桌前。严氏家袍上银色的暗纹在月光下泛起粼粼的光泽,像荡漾开的水波。

他微微垂眸,指尖拂过石桌粗糙的表面,这种无意义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突然,一个人走到他身边。

严澋煜下意识地戒备,却看到了那支在月光下晃了几下的紫藤簪子,这支簪子是他亲手制的,再熟悉不过:“小阑?”

“怎么站在这儿吹风?”严星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靠在石桌旁,抬手与他的一只手相扣,“晚上总还是冷的。”

“没事,恰巧林老板交给我一张娄诗泠旧宅的图纸,我没有睡意,就出来研究研究。”严澋煜的手有些发冷,严星阑手的温度缓缓传递给他。

“别怕,还有我在。”严星阑开口。

严澋煜愣了一下,随即将眉眼低垂下来。

“我总不知道,杀了严阡,毁了桐庐的茶,究竟有没有意义,又意义何在。”严澋煜低声开口,“母亲知道父亲的肺疾无药可医,两年前便早早把调动严氏暗卫的令牌交给了我。”

“严氏的暗卫里曾经混进了傀儡,严阡掉包了祠堂里的符箓我也后知后觉,他甚至差点给母亲下了毒……我都没能察觉。”他喃喃自语。

严星阑听着他说,最后又轻声道了一句:“我一直都在,不论对错。”

更无论生死。

“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哥哥。”

“好。”

树影晃了几下,地上的影子像水里被风吹的荡漾的涟漪。

清晨,济世阁。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褚玉烟包好一副药,“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医治那些在鬼火阵里受伤的人,都来不及做些什么。”

“那些人都如何了?”萧鸢问。

鬼火阵被破坏的时候产生了极大的波动,萧鸢不知道和无方阵的那种情形是否一样。

“能在法阵被破坏之后还活着的人都没事了。其他人……”褚玉烟叹息,“我与俞轻风、叶寒寞在城北找了块风水不错的地方,葬了。虽然无棺无椁,但到底是能安息了。”

提到这个,俞轻风缓缓低下头,萧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至于你说的那种联结阵,未免也太奇怪了。”褚玉烟蹙眉,“难不成真有人把奇门遁甲之术使在这种没用的地方?”

萧鸢道:“娄诗泠的旧宅被人用法力封闭了,应该就是为了拦住那些傀儡。里面的傀儡外壳坚硬,不像普通的那样好对付。”

济世阁外传来两阵半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但是却在门口停住了。

萧鸢转过头,严澋煜和严星阑正站在门口。两个平时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萧鸢竟然从二人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错愕。

“严公子,严小姐。”萧鸢起身,“这不是幻觉,我也不是鬼魂,是活人。”

“我先前被困在了娄诗泠的旧宅内,逃出来费了一些时间。”

“怎么了?里面没人?”沈浥扛着唐柘探进来半个脑袋,然后再一次沉默。

褚玉烟一阵无语,又拿出来几个茶杯。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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