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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鏖战6

“大半夜的……做什么……”萧鸢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动,纵使那人动作很缓很轻,她还是感觉到了,缓缓转醒。

“吵醒你了。”俞轻风穿好了外衣,正用簪子将头发绾起来,“睡不着,出去走走。你睡吧,没事。”

“这么一说,倒是显得我没心没肺了,都什么状况了还睡得着觉。”萧鸢笑了一声,也坐起身,系好衣带,“心里藏着什么事啊,不告诉我。”

“哪有。我只是突然有些后怕。”俞轻风垂眸,“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想这些事。”

“睡不着的时候想了想,突然发现我们居然有那么多瞬间就已经和死很接近了,回想起来,还是很害怕。”俞轻风无奈的笑笑,“想了许久,反倒是越想越清醒了。”

“死……”萧鸢喃喃自语,“有些时候,我奢求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为了许多做不到的事气恼的时候太多了……可是,卧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活着。”

俞轻风低下头:“萧鸢姑娘,娄诗泠该杀吗?”

“为什么问这个?”萧鸢有些疑惑。她已经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俞轻风听,当时俞轻风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知道。”俞轻风低语,“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看。”

“该杀。如果当时不是她自杀,我也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萧鸢道,“听了她的遭遇,我同情她、怜悯她,可是不能原谅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于我,于我们而言,我倒觉得只是一位做了错事的故人罢了。”

“的确。”俞轻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我现在倒是的确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了。”

“我陪你出去走走吗?你想去哪儿?”萧鸢下了榻,将蜡烛装进一旁的旧灯罩里。

“其实……也不想去哪儿……就是不想一直闷在这里了……”俞轻风两手摩挲了几下,像个向爹娘提无理要求的小孩子,“不过你不困吗?”

“被这么多事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通,倒也确实没什么睡意了。”萧鸢弯了弯眼睛,“走吧。”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外面依旧没什么春意,黑压压的树上有几片绿的不那么鲜嫩的叶子,草丛里零零星星有几株颜色黯淡的野花,倒是有几分秋的萧瑟之意。

萧鸢不喜欢岚山镇,即便它现在每个地方都花团锦簇也不喜欢。岚山镇在她心里和广陵城北的地位差不多。无方阵这个夺去了萧桐生命的法阵,就是被建立在这里。

她好像还能看见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属于过去和现在很多人的。

“广陵现下应当繁花似锦了吧。”萧鸢望向广陵的方向,“或许我栽在酒肆院子里的琼花也快要开了。你见过琼花从开到败吗?有人说花只有盛放的时候才引人驻足,我倒是觉得,琼花开的时候像一朵云,败的时候就是散落在地上的云的碎片。”

俞轻风弯了弯唇角:“我只见过它盛开,有些可惜了。只可惜我从前不种花卉,只种竹子。我与旁人,从来说自己喜欢竹子清高拔节的气质才种的,其实只是因为我嫌那方小院萧条,想种点什么,但又实在缺时间打理照顾,才种了竹子。”

萧鸢肩膀抖了抖,她在笑。

“竹子很好,四季常青,不论是哪个季节都不会有萧瑟衰败的感觉。琼花凋落虽然美,但不会四季都开花。”她道。

“萧鸢姑娘喜欢看竹子吗?严氏背靠着南山,南山上就是一片竹海。严氏的门生们也会在南山上练剑,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不谈生死,也没有分析局势、讨论谁的阴谋,只是聊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

“真好……”萧鸢听见俞轻风这样感叹一句。

“还害怕吗?”萧鸢低头看手里提着的灯,微弱的烛火透过有些陈旧的暗黄色灯罩在她的眸子里跳动。

俞轻风摇了摇头:“好多了。”

“谢谢。”她轻声说。

“谢什么。若是这样谢来谢去的,我们之间就真要谢个没完了。”

“的确。”

岚山镇有一条小河,从哪里流来不知道,要流向哪里也不知道,就这么静静地流淌了很久。不深,河里的水还很清澈,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到河水从石头的缝隙间流过。

几次法力对这里的封锁都没有把这条河完全损坏,倒也算是一件不寻常的事。

“这条溪水真清啊……我在北方那么多年,这么清的小溪真不多见。”唐楣走到溪水边,伸手进去搅动了几下,虽然只剩下骨头,但被改造的时候,作为杀手,需要对周围的环境很敏感,她依然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溪水的冰冷。

察觉到她想坐下来,苏淮清脱下外衣叠好给她垫在身后,唐楣抿了抿嘴,没有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谢谢。”

“我们之间……或许不必总这样说。”苏淮清停顿了一下,温声道。

“是……是吗……”唐楣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苏淮清也坐下来,即使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河边只有一层柔软的草,他依然坐得非常端正。

唐楣原本的坐姿也不算如何地放浪不羁,充其量是随意一坐而已,瞥了他一眼,默默调整得端正了一些。

“苏公子,你身体不适吗?”苏淮清脸色并不太好,有一些不正常地发白,“还是受了伤?”

“没事。”苏淮清浅笑,“从前便是这样的。”

“哦……那你……没有寻医师看看?”唐楣想跟他说些话,不是说那些谈正事的话,而是聊一些家常事,她想知道,苏淮清当年和她道别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自小身子就不大好。有一段日子本以为已经不是大碍了,可没想到之后反倒是病得更加严重。”苏淮清轻声道,“寻过的每一位医师都说这种病无法根治,只能用药好生养着。”

“那时不辞而别,实在过意不去。”

“没有不辞而别,你……你道过别的……”唐楣本来不以为苏淮清还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听他口中说出来这件事,有些惊讶。

“我们太久不见了,许多事情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对吧……”唐楣垂下眼睛,默默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地面和一段流水,“那时候说过的一些话,恐怕放到今天也不能当真……”

“为何?”苏淮清偏头看她,他的眼睛是很温和的深棕色,“自然可以当真。”

唐楣不敢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害怕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发现彼此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唐楣伸手进水里搅动几下,有微微的凉意窜上她感觉不那么灵敏的指尖,正好将她心里那股无端的燥热压下去。

“留在这里。”他只是这样说,没有问“你呢”。

“你不回家去么?”

“父亲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回去。这里的百姓一时半会儿是安顿不下来的,我能尽一些微薄之力也比苟且偏安好。”苏淮清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折叠。

说到这些,他的眸色突然变得深沉了一些:“苏家从来偏安一隅,不愿引火烧身。”

“啊……”唐楣舔舔嘴唇,“明哲保身……倒也不是坏事……总比不知不觉被迫卷进来要好的多,不是吗?”

“被迫卷入可能带来一个家族的伤亡,但偏安只会造成更多无辜的人遇难。可世家存在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苏淮清摇摇头,“我不明白。”

“我弟弟还在这里,我……我都不敢去看他……”唐楣嘴唇有些颤动,“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他不知道我与沉灵阁的事。我害怕他醒不过来,也害怕……他醒来看到我这副模样……”

“唐柘公子么?”

“嗯。我一直相信褚医师的……可是,我只是害怕……”

“别怕。”苏淮清将手里的叶子递给她。

那片叶子被叠成了一只小船。

“你好像……从来不会害怕。”唐楣看他。

苏淮清轻笑,什么都没说,捡了一片地上的野花放到那只小船里:“许久不叠,有些生疏了。”

“怎么会,还是这样漂亮。”唐楣把船放进溪水里,由它漂走了,“只是这里没有桃花。”

“你的身体不是不大好么,现在又这么陪我熬着,怎么受得了。”唐楣看他。

“倒也还并未那般体弱。”苏淮清笑笑,轻声道,“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不想浪费片刻。”

“你明知道朝不保夕,为何执意要待在这里?你明明可以回去的。”

苏淮清垂眸,他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感慨:“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是自我生病以来,过的最愉悦的一段日子。若是父亲没有离开,我心里或许会更好过一些。”

“别难过。”唐楣有些笨拙地安慰,她似乎有些明白苏淮清到底为什么如此珍重这段时光。

“回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她问苏淮清。

“我……做不了什么。”苏淮清低声道,“从前便是这样。从前的时候,我的活动范围有限。好一点之后,也只能帮父亲整理一些古籍而已。”

“会好起来的。”

“谢谢。”

两人再次归于沉默,不知为何,他们之间好像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缓缓流动。

唐楣目睹着那艘小船磕磕绊绊地漂向远处,察觉到了这种沉重的悲哀,低声道:“我们小时候,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为何现在……倒变得有些生疏了。”

“怎会。”苏淮清似乎并不这么觉得,“自从分别之后,我也没什么好玩的事可以讲给你听了。”

“晚上风大,我们回去吧。”唐楣起身,将苏淮清先前给她垫着的那件衣服叠好还给他。

苏淮清没有穿上,只是拿在手里。

“既然你觉得地上脏,一开始便不要垫了啊。”唐楣注意到,微微蹙眉,“我又不会冷。”

苏淮清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只道:“没事,走吧。”

“萧鸢姑娘,做什么?”不知是看见了什么,俞轻风被萧鸢一把拽到了一间屋子后面,有些不解,压低声音问。

“那些铁傀儡不在那里了,有人操纵它们。”萧鸢看着原来傀儡在的地方,“如果不是程阁主要来这里横插一杠,那就只可能是沈小姐。”

“去娄诗泠的旧宅吗?”俞轻风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毕竟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安定下来。”萧鸢叹了口气,“我们还没有去探望过崔小姐与崔公子,现下应当去一趟。”

“去吧。省的夜长梦多。”俞轻风道。

“我从前总觉得你行事很谨慎,不爱冒险,如今倒是让我有些改观了。”萧鸢偏头看她。

“倒不是。”俞轻风缓缓摇头,“只是从前有些事我总觉得没必要深究,因为很多东西与我无关,总想着明哲保身罢了。可现在不一样了,与你有关的事,我自应该格外上心。”

“唐姑娘与苏公子总是让我有些担心。”

俞轻风对她提到这两个人似乎有些惊奇:“还说我呢,从前我倒觉得你也不爱关心旁人的事。尤其……是旁人的情爱。”

“苏公子就罢了,我与他并无交集。他这些天虽然也分外劳碌,我也只觉得他有份善心,不至于让人戒备。可是唐姑娘曾习武于银凤观,算是我银凤观的弟子,可又被沉灵阁操控着,我不能对她视若无睹。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该戒备还是该信任罢了。”

俞轻风道:“如果沉灵阁执意要操控她,那她一旦失去神志,可能做的事就并非出自本心了。或许,是沉灵阁还无法操控她,就像无法操控唐公子一样。所以才会让娄诗泠用蛊毒迷昏了他。”

“你说的在理。”萧鸢若有所思,“如果她真能完全操纵死士,杀死苏公子还需如此大费周章么?”

“萧鸢姑娘,我一直很有疑问。”俞轻风突然道,“为何坊间的传闻总是不明程阁主是男是女呢?即便此人神出鬼没,既然有人知道,说明她也不是完全销声匿迹。”

萧鸢抬眸看她:“你的意思是,我们所说的程阁主和百姓口中的程阁主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猜测罢了。”俞轻风道,“乱世动荡,一个大家族都可能随随便便覆灭,沉灵阁一声不吭地易主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按照人们的说法,沉灵阁应该有些年头了。”萧鸢摸摸下巴,“在广陵二十五年的纷争开始,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也存在沉灵阁的消息。可那时我的父母也才刚刚出生,程阁主曾言我的母亲是她的师姐,这样算来,时间确实对不上。”

“萧鸢姑娘,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俞轻风的话突然变得很谨慎,在开口前甚至加了几个前提,萧鸢有些好奇,等她开口。

“有没有可能,伤害银凤观的人中的确有沉灵阁,或许是沉灵阁背后挑唆。但……不是现在的沉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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