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绵目光停在周行知身上。她头歪向一侧，好奇地看着他们。
何思秋今天妆造是新中式的盘发造型以及同风格的灰色调连衣裙。裙上印着深色竹叶。
而周行知服装主要以黑色为主，中式衬衫整体简洁干净，右侧肩膀出处开始延至第三颗盘扣上有着银白色的竹叶。
衣服特征尤为明显。
刚好和何思秋的妆造呼应上了。
今天所有人的造型为了配合直播风格都是中式或是古风。
雾绵看着两人的风格渐渐搭在一起时，眉头紧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造型师老套地采用了‘黑白配’的方法与周行知的衣服呼应。
雾绵头发盘起用着发簪，简单的浅色旗袍只有侧腰间生长的竹叶勉强可以和周行知的衣服对上。
雾绵轻声叹气，看着何思秋站在周行知身边，嘴巴雀跃得一张一合不知道谈论什么，但看上去很开心，周行知也在回应。
雾绵后退几步，还是不打扰得好。
她瞄了眼席子旭，问：“你看，他们俩穿得很像一对吧？”
席子旭本是很困惑她为什么不过去的，但听见雾绵这样问瞬时反应过来是吃醋了，于是点头应和：“嗯，有点像。”
想了想又安慰一嘴：“不过，大家的妆造都差不多。我和你也很像情侣装。”
“……哼哼。”雾绵嫌弃地朝他扯了扯嘴角，“不好笑。”
“切。”席子旭屁颠屁颠地用肩膀撞她，调侃，“哪里不像了，我们都是浅色系诶，这不比他们的更搭配？”
“我们还演过情侣。”席子旭又补充。
“是呀。”
雾绵学着他欠欠的表情回答：“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话题被席子旭带偏，雾绵和他斗起了嘴，暂时忽略掉周行知那边。
两人说说笑笑的动静引起何思秋注意，她余光安静往雾绵身边瞥了眼，两秒后故意浅笑着询问，“周老师，绵绵姐呢？我想和她打个招呼。”
周行知闻言看向雾绵所在位置，欲要开口回答，就见雾绵正和席子旭有说有笑的，半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看。
何思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回过神，抬手在他眼前晃晃。
周行知眼睛眨了下，注意到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才乖巧的说：“周老师，那我先和绵绵姐去打个招呼啦。”
说是打招呼，但温和的笑在转身背过周行知的那刻就停止了。
她不紧不慢地朝雾绵走过去，在周行知的注视之下最后停在神采奕奕的雾绵面前。
雾绵是侧对着她的，察觉到有人影遮挡部分灯光后才转头查看。
看到何思秋时，雾绵挑眉，有些惊喜，“？”
何思秋垂眼往身后看，接着皮笑肉不笑朝她弯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雾绵状况外，很茫然但依旧友好地问了句：“怎么了，思秋妹妹有事吗？”
“就是很意外。”何思秋语气中是难掩的嘲讽，“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会来，毕竟都是专业人士，打杂还是很累的。”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在嘲讽她只是个打杂的。
雾绵笑着，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深。
“唉。那有什么办法。”席子旭不合时宜地加入聊天，很单纯地发出忧愁的声音：“我们也不懂什么文物历史的，只能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雾绵笑笑，丝毫不在意地回应：“思秋妹妹的愿望不是和周老师参加综艺吗？我这不是圆了你的愿望。”
“怎么听语气你更希望周老师自己来呢。”
被戳破心思的何思秋，冷了脸。
她盯着雾绵，厌烦情绪丝毫不加修饰。
何思秋才刚出道不到两年，从选秀开始火，后靠着‘周行知学生’的标签渐渐打出知名度。
她被众星捧月惯了，到哪儿都有一副傲人的气质。
雾绵和她并不熟悉，事实上之前的访谈通话是两人的第一次交流。
很显然，这个小妹妹从头到尾都对她都抱有着敌意。
雾绵能感觉出来。
此刻她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和上次在公司初遇时用讥讽的语气说‘还真敢来’的眼神别无二致。
虽然不知道对方看不惯自己的原因，但雾绵也不是软柿子。
她垂眸，勾着唇角，冷冷评价着，“斜眼病治成了斗鸡眼。”
尾音还带着轻轻地上扬。
她侧身躲开何思秋的视线，淡漠妩媚的神情中传达着‘懒得理’的懒散。
一旁的席子旭没忍住“扑嗤”一声笑出了声。
雾绵完全忽略何思秋，故意与席子旭调侃，“是不是只有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才能招人喜欢，我直播的时候也试试好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思修妹妹亲自教学——”
话还没说完，何思秋就从旁边走过。
经过她时，特意停下两秒，“你说得对。”
“我就是不希望你来。你根本配不上周老师，不配站在他身边，所以节目开始后我一定会想方设法为难你的。”
“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雾绵一懵。
等到人走远后，她才回头看着何思秋的背影暗暗思考：
妹妹的，周行知毒唯？还是黑粉？
靠。
雾绵一下子理解过来，为什么何思秋看她各种不顺眼了。
敢情黑粉竟在我身边。
雾绵背脊莫名其妙地发凉，看来上次陈折提到的‘调整口碑’的事情要提前一点。
不过，何思秋倒是直接。
雾绵无奈，摇摇头，松了一口气。
明面上的敌人好过暗中伏击的狙击手。
——
马上到了直播时间，开播前雾绵本想去找周行知问问他的镜头恐惧要怎么办的。可每次她要过去开启话题时，何思秋总是围绕着周行知。
雾绵不由得止步，又默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直播场景是博物馆的布景，大家妆造很是统一。雾绵和周行知作为夫妻自然占据C位，何思秋则是在周行知的另一边，雾绵旁边是席子旭，另外一个叫夏期的弟弟局促地站在席子旭旁边。
时间一到，开播不出十分钟人气就飙到了千万，弹幕上还卡出了残影。
导演在镜头后面疯狂用唇语极度兴奋地喊着‘互动，互动’。
雾绵抬头瞄了眼周行知，她伸手悄悄在身后戳他，“周……”
“周老师，好多人都是为您而来。”雾绵的低声被何思秋大大方方的互动打断，很巧妙地盖过，“我就说，您很受欢迎吧。”
雾绵撇了撇嘴，看向何思秋怀疑她是故意的。
“这是实话，其实不光网友好奇周大神，我们也很好奇。今天这场直播有幸邀请到周行知师傅特别荣幸，所以我手中也整理网友特别好奇的小问题，提问周大神！”
“话不多说，我们先让周老师——”
“的学生，思秋。哈哈哈从思秋开始依次往后，看看大家对你们都有哪些好奇的。好不好。”
主持人话锋一转，带着场上的气氛，其余几人有说有笑地积极配合。
“周大神能来录制节目我们应该着重感谢下思秋对不对。”主持人瞄了眼手牌，继而提问：“首先第一个问题，有网友很想问思秋‘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想到邀请周大神来参加综艺呢，为什么不在私下邀请呢？’”
雾绵挑眉。
这也是她所好奇的。
传闻是说何思秋和周行知有着师生关系，前几年关于文物的纪录片中也能找到两人同框的身影。
如果何思秋只是想邀请周行知来参加综艺，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私下联系。
雾绵转头看去，等待她的回答。
“这件事其实很突然，那天绵绵姐忽然打电话问我有什么愿望。其实当时节目组正在和我聊这件事，所以就想到我的周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啊，于是就抱着试试的心态随口说了出来。”
还你的周老师。
雾绵撇撇嘴。
何思秋扭头满脸崇拜地看向周行知：“我还挺意外，周老师会答应来的。”
雾绵听何思秋说完，目光与她交汇，后者挑衅地朝她笑了笑。
“对呀，我也很意外。”雾绵接话，“周老师是不喜欢在镜头前露面的，我刚开始是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但是后来因为直播，就没办法了……”
“绵绵不想辛苦我，我又不想看她被为难。”周行知不动声色辟谣。
雾绵瞪大眼睛看他，反应过来后故意羞涩的笑了笑。
周行知为什么会来节目，网友们都明镜似的。
‘剧组直播吻’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呢。
雾绵刚刚的话明显就是在点何思秋那模棱两可、暧昧至极的回答。
周行知再补充，一下子和何思秋的界限就划分的明明白白。
[好浓的硝烟味！快打起来！]
[啊啊啊啊啊两个会互相心疼的宝宝，磕到了]
[之前狗仔还爆过周和何两人穿同款，非说他们谈恋爱。]
[爆出来的时候我还磕过，师生禁忌恋诶，太刺激。]
[喂喂，人家正宫还在呢。但这话题...我喜欢！]
[何有够难看的，还禁忌恋，yue了。]
[比你正主那流水花瓶脸好看百倍]
[周行知和雾绵名正言顺的夫妻，何思秋算哪根葱。别上赶着当三儿。]
[醒悟就是最|吊|的！]
[你CP一眼假，两人杵在一起跟机器人似的，连个眼神互动都没有，包假的。]
[周大神！你主动一点！如果醒悟是真的就牵个小手啊啊啊！！]
直播时的屏幕是竖向大屏，为方便嘉宾互动还将弹幕的字体放大了几号，只要视力合格内容清晰可见。
可弹幕刷得飞快，双方粉丝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CP粉丝求互动的弹幕被淹没，很难被看到。
话题被主持人带过，雾绵友好地配合着大家的互动，就在这时她搭在身前的手忽而被人触碰。
雾绵茫然看了眼，周行知不知为何牵起她的手摩挲着。
她困惑地看去。
周行知捏了捏雾绵的手。
半响他微微弯下身侧头看她，很轻地问：“怎么了。”
“啊？”
你牵我，你问我。
雾绵愣住，手心攀升的温度显著。
此刻，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发病时的那句话。
雾绵大脑瞬间豁然，她反问：“你很难受吗？”
周行知从容地点头：“嗯，但可以忍。”
雾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又不舍得让话题止步于此。
这么多天，周行知难得主动接近她。
雾绵张了张嘴，还想多说些什么，“忍不住就不要忍。”
“很难受。”周行知垂眼，脚下往她这边靠，两人肩膀蹭在一起，“开播前吃了药，现在还能忍忍。”
悄悄话被旁边高亢的玩闹声覆盖，大家只能看到两人头凑头，但无法分辨他们在说些什么。
雾绵听着周行知轻柔的声音，心脏好像被人掐了一下，变得软绵绵的同时又有一丝酸胀。
“周老师……”
“嗯？”
雾绵蹙着眉头，她闷闷开口，明显地低落。
“你有点可怜。”
周行知一愣。
眨眼间，又肩膀轻颤，无声笑起，露出浅浅的酒窝。
简单讲讲关于周老师镜头恐惧的设定：周行知镜头恐惧是心理上的以及肌肉记忆的反应。躯体化只是在不知情录制的时候会出现，像官方这种有时间可以去做心理准备的情况，他吃了药就可以忍受，也可以面对镜头（但这并不代表没事 只是有些延迟反应（算是副作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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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以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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