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煦找人,与莫云笙搭话遭兄长误会】
“公子,小姐让厨房送了些茶水点心过来。”苏木身后跟着个婢女,她手里提着个食盒。
莫嘉言头也不抬道,“送进来吧。”
傅修文看画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俯看画面上的笔触。
“如何?这幅《鹊华秋色图》可是真迹?”莫嘉言问道。
傅修文抚摸着上面的印章和字迹,细细分辨后方才开口道,“确是真迹。”这么一幅放出去会引起文人极大追捧的赵孟頫的真迹就这么挂在了这书房的角落,当真是暴殄天物。
傅修文如是地想着。
“我就说是真迹嘛。”莫嘉言嘿嘿地笑了起来,得意地炫耀道,“虽然我读书不如你,但是这鉴宝勘物的眼光不比你差。”只是对于书画一道还是有些欠缺,没多少把握才特意邀请傅世子再帮忙看一看的。
“这话遗失了许久,你是怎么找到的?”傅修文也多了丝兴趣探究。
莫嘉言挠头笑道,“说来也是巧合,有位行商欠拖货款,便拿了这画来抵债,我一看这画材质和色泽便觉得是真的,便收了,足足花了我五千两银子呢!”莫嘉言说这话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在得瑟着。
“这画市面上价值万两,你确是有眼光。”傅修文肯定地赞许了声,莫嘉言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荣耀般笑得更灿烂了。
“今日多谢世子帮衬看画了。”
“不必谢,我也一饱眼福了。”傅修文略带留恋地收回了视线,这画用色淡雅悠远,笔墨层层叠叠,山木间相互呼应,确是是幅意境极好的画作。
“世子日后若是想看这画尽可来找我。”莫嘉言豪气地放话。
“那就却之不恭了了。”傅修文确实对赵孟頫的画技画风有兴趣。
“世子也看许久了,我们先坐下喝茶吃点东西。”莫嘉言便倒着茶便招呼着,“难得世子来一趟,我得好好招待你才成,方才我已经让人去库房找出往年收藏的画作了,等下我们一并都看看。”
傅修文闻言眼眸微亮,利索地点了头,“好。”
两人一并喝茶等着画。
莫嘉言闻了下茶香,略显意外,这分明是信阳毛尖茶,一斤千金,妹妹素来宝贵着,竟然舍得用来给他招待客人。
“这茶不错,我也算是沾了世子的福了。”莫嘉言有感而谈。
傅修文放下抿了口的茶杯,茶香清香扑鼻,茶味更是甘甜回味无穷,“是信阳毛尖茶。”
莫嘉言笑道,“世子识货,这茶极其难得,今年盛京就出了十斤,妹妹让人抢了半斤藏了起来,平日里喝她一口都肉疼得很,今日若非沾了世子福这茶我还喝不着呢!”
傅修文摩挲着杯沿,眉眼轻柔地看着手中的茶水,低声应了句,“的确难得。”
“公子,画找来了。”飞廉和苏木两人各自报了几个锦盒走了进来。
莫嘉言起身道,“都挂起来。”
“是公子。”
五幅画都是名师大作,其中一幅更是阎立本的《步辇图》,这画可是阎大家的代表作之一啊,极其珍贵。
傅修文细细地观摩着画作,心情难得激荡了些许,直到看到了其中一幅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画作时,眉头皱了皱。
一旁的莫嘉言见状立刻道,“这画...不对吗?”
“这画的仿技极其高超,但落款处的印章有一处没处理好。”傅修文抬手指了指角落处的其中一个印章,里面的笔画有处断了痕。
莫嘉言凑上前细看才发现,“还真是。”白瞎了他的一千两银子。
傅修文宽慰道,“虽然是仿画,但这画的画师技法也是极具参考价值,便是这画也能值个百来两银子。”
莫嘉言虽然有些懊恼,但却不是为钱,而是因为自己技艺不精,被蒙骗了。
后他莫嘉言转念间人无完人,自己也还年轻错上一两次也无妨,瞬间便又开解好了自己,朝傅修文直截了当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是我看漏眼了,但也无妨,就当个教训了,也长了经验。。”
傅修文见他态度坦然,倒是欣赏了两分,虽然心性散漫,但不失豁达纯真。
“莫公子说得极是。”
莫嘉言见外面日光已弱,便让人收起了画作,“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妹妹已经备好了晚膳,世子...”
话未说完,书房外响起了空青的声音,“公子,晚膳已备好,小姐让奴婢来请。”
“知道了,你去回禀小姐,我和世子这就过去。”
“是公子。”
莫嘉言笑着和傅修文玩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世子...请移步吧。”
另一边莫云笙看到出现在府上的傅明煦也是有些意外的,“傅二公子...是来找世子的?”除此之外莫云笙想不到别的原因。
傅明煦爽朗地笑了一下,“是,冒昧打扰还望莫小姐见谅。”
“无妨,你先做,方才我已经差人去请世子他们了,一会儿就到。”莫云笙招待着人。
“多谢。”傅明煦拱了拱手。
这时账房的带着个小木盒回来递过去道,“小姐银子已经兑换好了,将近十五万的银票都在这里面了。”
玉竹闻言借了过去,账房先生便退下了。
“这木盒子瞧着倒是眼熟。”他好像在兄长那里见过一个类似的,傅明煦疑惑地看向莫云笙。
玉竹接话道,“这是莫家专门打造自用的木盒,上面刻着的也是莫家的徽章,一般是不会外流的,傅二公子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个问题可大可小,玉竹不得不谨慎。
傅明煦定睛看着那盒子上雕刻的花纹,确定了与兄长手里的一致,颇为诧异地看向对方,“《笔溪梦谈》是莫小姐赠与兄长的?”
“确有此事,前两日世子帮了我个大忙,我听说他在找这本书便当谢礼送了他,二公子当日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个木盒的。”
“难怪...”难怪那日兄长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莫小姐和兄长很谈得来?”不然傅明煦实在想不出兄长因何多管闲事。
“有过几面之缘。”莫云笙回得含蓄,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和对方应当是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毕竟那人却是少言少语,若非情非得已,莫云笙是挺杵和这样的人相处的。
傅明煦闻言脸色有些复杂,若只有几面之缘兄长却这般上心,莫不是...
“明煦!”刚走进正厅的两人看着站在一道的莫云笙和傅明煦,两人间的站位以及傅明煦搭在木盒上的手,四目相对的凝视都显得极为亲昵。
傅修文下意识不喜,冷淡着脸看向傅明煦,“你怎么来了?”
傅明煦拱手见礼,“兄长久出未归,明煦心中挂念。”
傅修文淡淡道,“盛京乃天子脚下,治安无忧,无须记挂。”
莫名被训了句傅明煦也没放在心上,乖巧地应道,“是兄长。”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一道用膳。”莫嘉言朝莫云笙道,“妹妹,让人传膳吧。”
“是兄长。”
下人络绎不绝地呈上酒菜,四人围着圆桌做了下来,莫嘉言率先给了傅修文倒了酒道,“久仰世子大名却一直无缘相交,如今幸得缘分,得以相识,这几日得世子指点学业,受益良多,这一杯我敬世子。”
傅修文没有第一时间举起酒杯,反而看了莫云笙一眼,莫云笙感到些奇怪,眼神询问对方时,他却收回了视线。
“莫公子客气了...”
“我代兄长喝吧,兄长素来不爱沾酒。”傅明煦越过他的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朝莫嘉言举着空了的酒杯笑道,“莫公子不介意吧。”
“当然,是我疏忽了。”莫嘉言转头朝一侧的苏木道,“将酒撤下去,换上查盏。”
“是公子。”
“你不喝酒吗?”莫云笙突然问道,上次在一品轩时傅修文分明就喝了呀,不过她也记得对方当时放下酒杯后就没再碰过,想到这里莫云笙有些懊悔,“你怎么不说?”
“无妨。”傅修文说得风轻云淡。
傅明煦解释道,“兄长自幼跟着济宁寺的通元大师学习佛道,故而也算半个修士。”
“原是如此,怪道世子有此戒律。”莫嘉言有些惋惜接话,不能饮酒作乐,这日子得多无趣啊。
那上次她岂不是逼着对方破戒了?莫云笙欲言又止地看着傅修文。
“修士而已,随心即可,无需过虑。”傅修文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出声宽解着。
傅明煦自然地接话道,“我还以为兄长要遵守修士戒律呢!上次父亲要与你喝酒时你还...”
“食不言寝不语。”傅修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傅明煦叨叨絮絮的声音截然而止。
他怎么感觉兄长在嫌弃他,傅明煦不敢问,乖巧地应道,“是兄长。”
莫嘉言哈哈地圆着场子,招呼道,“哈哈...都是自己人,不用这般拘谨了,吃菜吃菜。”说罢他亲自给这兄弟二人夹了菜。
“多谢莫公子。”傅明煦很是知礼。
莫嘉言闻言便道,“我们也认识些日子了,算是朋友,这称呼太过生疏了,我字瑾瑜,二公子若是不嫌弃,日后唤我瑾瑜即可。”
“那瑾瑜兄也不要唤我二公子了,我字柏跃,你唤我柏跃即可。”
“好。”莫嘉言爽快地应下了,转头看向傅修文,“世子呢?”
“博书。”
“这定是老侯爷取的字吧,一听就是博学多才的人,与世子很是般配。”无脑硬夸大概就是莫嘉言这般模样了。
“多谢。”傅修文点头,主动朝对方举了茶杯。
莫嘉言受宠若惊地双手举杯与之相碰,而后一饮而尽。
莫嘉言脸色激动,似是还要找傅修文说话,莫云笙见状连忙夹了筷子菜过去,“兄长,吃菜。”再说下去菜都凉了,而去傅修文本就不善言辞,兄长这般热情说不得还惹人生厌呢。
莫云笙还指望着与对方搞好关系的,可不能让兄长搞砸了。
“对,吃菜,吃菜...”一顿晚膳就在这样尴尬而不失融洽的氛围里结束,饭后傅家兄弟二人便辞别了,莫云笙也回了院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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