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岚音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碧色的床幔,有一瞬间晃神,她这是在哪儿?
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她“嗖”地坐起身,左右打量。
衣服换了,陌生的环境,没人在。
发生了什么?
她急忙穿上鞋,正要推门出去,就有个侍女端着水盆走进来,“姑娘,你醒了?”
急忙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姑娘莫急,这里是通渠客栈,是一位公子吩咐奴婢来照顾您的”,婢女打湿毛巾,递给西岚音。
待她接过,婢女才接着说,“奴婢叫小水,姑娘的病还未好全,还需好好休息。”
西岚音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楚,正想继续问,门口传来敲门声,“叩叩”
“姑娘,你醒了么?”声音很熟悉,是个男子。
西岚音反应了一会,才确定是云清。
“进来”
正如她所想,是云清走了进来。
西岚音正要开口,云清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还有外人。
“小水,你先出去吧。”她尽量平复心绪,平静开口。
小水没有多问,只是依言出去关上门。
西岚音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没人才出声,“云清,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
“阿音,整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依阿音之言在城里等待来人求医,只是没想到来找我的却是一位男子,而你是被他带来的。”
“溪言那边还带了话过来说你丢了,我这才让林一赶紧告诉她你在这里,估摸不久她便会让使团之人过来找你。”
对于这件事,云清也是一头雾水,“你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他们原本计划着,以她为饵诱出幕后之人,其次她服下云清自制毒药以混乱脉象,借此机会让使团为她求医,将云清引入使团,一石二鸟。
只是没想到那个男子意外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好在那人不是个坏的。
“原来是这样,也算一切都走向正轨。”云清万分庆幸她没出事。
西岚音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男子,他只怕不简单,使团周围居然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
突然她脑子灵光一现,有个大胆的猜测。
气度非凡,且是雍容华贵的装扮,还能在使团附近出现,除了他,没别人了。
原来是你啊,顾澜之!
她依稀记得昏迷时顾澜之正和一个侍卫在说话,重要的是那侍卫腰间悬着一块木牌,那块木牌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是跟父亲有关。
没错,确确实实是父亲。西岚家入狱前一天,管家曾拿着木牌和一封信交予父亲,父亲当时的脸色一变,似乎很愤怒。
第二天西岚家被捕下狱时,她曾看见大理寺卿拿着木牌指着父亲谋反,难道木牌的主人与父亲被诬陷谋反一事有关?
谋反?木牌身后之人?顾澜之与木牌之人有接触?他们认识?顾澜之与谋反之案有何关系?西凉为何参与到父亲的案子中来?
这里面有太多谜团,也许只有顾澜之能帮她弄清楚这之间的关系,西岚音眉头紧蹙,脸色不太好。
“阿音,阿音”云清见她出神,轻唤几声。
“阿音身体无碍吧?”这次意外让他胆战心惊,不敢再放松心神。
“啊,没事。”她没说顾澜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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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溪言带人来接她之前,顾澜之过来了。
这次西岚音才算是好好瞧了一番,顾澜之今日换了一身月牙色常服,玉冠束发,腰悬白玉,上面刻着“顾”字。
确实是顾澜之,没错了。
“公子救命之恩,阿音还未报答,不知公子姓名,家住何处?阿音来日好报答公子。”她眉眼弯弯,嘴角还挂着两个小涡,说话柔声细语。只是因为尚在病中,脸色泛白,有些憔悴。
虽然她易容的这张脸不如她本来的脸美艳生动,却也有一种江南美人的婉约。
顾澜之原本冷静的脸,被她这一撩,耳边微不可见的红了,而这一变化却被西岚音察觉。
没想到,顾澜之还挺纯情。
她的手朝他耳边正要摸去,被顾澜之抓在空中。
“姑娘不觉太过冒犯?”顾澜之清了嗓子,沉声问道。
西岚音眼神看向被握住的手,心里腹诽。
你还握着本姑娘的手呢,装什么矜持?
面上却不显,“公子何必如此见外,公子救过小女子的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假意将身体往顾澜之身上靠过去。
“......”想来顾澜之从未见过她这样的人吧,不然他便不会这样慌不择路地摔门而去,独留西岚音在原地笑出声。
没错,她确实是故意的,若是想弄清楚父亲背后之事,只能从顾澜之身上下手。只是顾澜之此人不凡,明面上怕是查不到结果。
顾澜之如见了鬼般逃开,待他出了客栈才想起正事,他本该是来看她恢复的如何,还有她的来历是个迷。
那日他离溪水不远,听到附近有打斗声,才过去瞧了一眼,碰巧救了她。只是那个女子为何会被人追杀,还有她的反应并不如寻常人家的姑娘。
忆起刚才,顾澜之直摇头,在西凉时虽有不少女子爱慕于他,却从未如这般......无礼?
路沉上来便看见自家王爷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又是谁招惹了王爷?
在犹疑之间,顾澜之已经走开,他连忙跟上去,“王爷不是来看那位姑娘?”
他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路沉,“你去,找人送她回去。”
“啊?”路沉站在原地丧气,王爷怎么能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顾澜之还不知道,西岚音在他离开后不久后便被接走,不过她留了一封信给小水,让她转交给顾澜之。
西岚音房内。
“小姐,那日可担心死我了。”在找到西岚音后,一行人也悄悄来到城中住下,其余使团队伍还在赶来的路上。
那日,溪言和使团卫队到处找也没找到西岚音,她都快急疯了。
好在林一传来了消息,为了不暴露溪言的身份,他们手写了一封信,上面交代了西岚音的位置,然后由溪言转交给使团,说是不知何人丢在营帐内的。
使团按照上面的地点找到了西岚音,事后使团也曾查问西岚音为何会到此处。西岚音声称那日被人迷晕,醒来时已在城内,不知发生了何事。南疆使团暂且查不出原委,只好搁置。
西岚音以自己伤病还未痊愈为借口,让使团队伍留下云清为她诊病。南疆使团经查验云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这才同意他进入使团。
整件事除了顾澜之这个插曲,其他都如西岚音预想般完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阿言这次做得很好,你看你小姐我不也没事吗?”她原地转了个圈。
手指刮了下她的鼻翼,“开心一点,小丫头”,做了个鬼脸。
溪言是她十岁时在人贩手中买下,一直跟随在身边,彼此相伴了十年,就如她的妹妹一般。她性格单纯,武功也还不错,就是平常爱操心了些。
溪言被她的鬼脸逗笑,“小姐,你就爱打趣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庆幸还好小姐没事。
她希望溪言永远可以欢欢喜喜地笑着,毕竟这世上能陪着她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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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西岚音被救回来之后,使团内部对她的看护越发慎重。她现在无法独自外出,就连门口也加派了护卫。
听说,不久前南疆王派了国师岑素过来,不日便会赶上使团。岑素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与顾澜之清冷禁欲的外表不同,他长了一张妖艳魅惑的脸,祸国殃民。
往后,她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前有狼,后有虎。还有她的身份,不知岑素是否能看出来,真是令人担忧啊!
西岚音这几日都没有找到机会接近顾澜之,不知那日的信顾澜之看了没有。
顾澜之不仅看了,且看完之后脸色铁青。
公子展信安好,自公子离去,日月如梭,阿音心之所念,唯公子一人。公子风姿,阿音已铭记于心,不敢忘记。阿音即将离去,书信一封,望公子莫忘了阿音。阿音心之所语,书信难以言尽,待来日再见时,阿音亲自告诉公子。 --阿音留
西岚音写下信时连读两遍,脑子里还猜测着顾澜之读信后的表情,应该是脸色极差,内心难以接受吧。
路沉无意扫过一眼,心里波涛汹涌,这姑娘胆子真大,怪不得王爷面色如此怪异。想来也是,在西凉没有女子会这样对待王爷了吧。
顾澜之本欲丢了信纸,顿了一下又随意放在马车角落里,“身份查明了?”
“王爷,属下无能,只知来了六人接走她,且衣着华丽,不似普通人。”路沉那天回去时,西岚音前脚刚走。经客栈掌柜描述,一人为首,其余五人称其为大人,五人中有一人应当是婢女出身。
能称呼为大人,应该是官宦,再联想起那日刺杀之地,这也只有他们了吧。南疆这次来的有一位南疆郡主,只是那个女人的行事风格......真的是她吗?
顾澜之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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