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屋外飘起了雪。
王良友脱掉拖鞋,穿着单薄的袜子站在权越的房门前。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细铁丝,正准备用铁丝开锁,结果门自个儿从里开了。
王良友进入房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反锁,因为他担心徐韫和蔡宁会无视规矩来破坏他的好事。
锁芯咔哒扣上了,王良友的心放下来了。
一会儿,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再没人能打扰他了。
不过,他干嘛要这么鬼鬼祟祟?
权越,也就是王巧儿,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和自己的合法妻子亲热难道有错?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乱管别人家的家事吧。
王良友喜滋滋地走向床边。
一席大红铺盖遮住了人,但能勉强认得出有一个人侧躺在床上。
大红铺盖衬得王良友的眼睛亮得发红。
王巧儿这是在暖床等着他呢,他怎么忍得下心拒绝?
王良友毫不迟疑地扑了上去,活像一只贪心的大蠢猪。
软绵绵的手感,这根本不是人,是棉花!
王良友愤怒地捶向大红铺盖,大红铺盖立马瘪了下去。
“王巧儿,你耍我?你......”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一股刺人的凉意给打断了。
王良友反手去摸他的后背,又把手指靠近鼻尖,血腥味从指尖散开。
“血!这是血!”
忽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是方才用余光瞥见的人影。
王良友回头一看,王巧儿就站在他的身后,而她的手正握着插在他后背的那把刀的刀柄。
“王巧儿,你疯了?”
权越先把刀拔了出来,再往后退了两步,“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王良友的嘴角上扬,露出狡猾的笑容,“你承认了,你就是王巧儿,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得,明明那么好听,干嘛要改成权越?听着像个男的。”
虽说王巧儿的脸色十分平静,但下意识的肢体语言骗不了人,她握着刀的手明明在发抖。
王良友继续激怒权越,“这样吧,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过来,给我跪下磕个头,再让我爽一发,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
权越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你做梦!今天你绝对出不了这扇门!”权越拿着刀在空中挥来挥去。
她很清楚,王良友已经看透了她的虚张声势,但那又怎样?她必须这么做。
只要王良友有一点被吓着的可能,她都要尽全力去做。
王良友一步步上前逼近,权越一退再退,退至衣柜。
后背贴上衣柜门的瞬间,权越忽然踏实了,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尽管她知道,衣柜里面只有她的衣服。
权越:“你给我退后!”
“我不,我偏不。”王良友拿手捂着背后的伤口。
接着,一刀划在了王良友的右脸颊,鲜血洒了出来,滴落在白色的地板,尤为醒目。
权越:“我不怕你,你还敢来吗?”
“死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王良友愤而跃起,一拳头抡在权越的腰上,权越飞到了门口。
权越感觉她半条命都要没了,但她不能输,她必须站起来继续战斗,直至她真的没办法站起来。
她拼命地伸手,去够门把手。
只有抓住门把手,她才能借力站起来。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趁早认命吧,”王良友蹲在她的面前,嘲笑她,“你现在认输,我还当你是我的老婆,如果你还想再打下去,我不会让你。”
神奇的是,权越并不想哭,也并没有觉得很崩溃,要完蛋。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站起来,继续战斗到最后。
权越说,“当你的老婆还不如死了做鬼。”
王良友双手揪起了权越的领子,蓄力要撕开她的衣服,羞辱她一番。
“混蛋!”衣柜里冲出了一个人,那速度快到看不清脸。
王良友一下松了手,转头去辨认来者是谁。
等看清来人,那人已经把栓好的绳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妈妈。”权越震惊地喊出了声。
其实,她应该喊她婆婆。
因为她是王良友的母亲,她的名字叫秦毓秀。
秦毓秀愣了一下,迅速将王良友拖离权越。
“你快走,我来解决他。”
权越死命拉住门把手,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
秦毓秀摇头,“不,这孽子,由我来处理,是我生下的他,是我对不起你。”
王良友双手拽着绳子,试图挣脱束缚,“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杀我?”
秦毓秀双手加大力度,拉紧了绳子,王良友的颈间浮现了青紫色的勒痕。
权越:“你没有错,错的是他,我要和你一起杀了他。”
秦毓秀:“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权越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秦毓秀,为她分担另一根绳子的压力,“我要和你一起,我需要报仇,这是我想亲手完成的事。”
秦毓秀答应了,她理解权越。
怒火在王良友的心中燃烧,他不懂,他的母亲为什么胳膊肘要往外拐,明明他才是她身上割下来的肉,王巧儿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分走他得到的爱?
王良友双脚扑腾着挣扎,“歹毒的泼妇,你杀了你老公还不够,居然还想杀了你亲儿子,你还是人么?”
“我不是人?你们老王家才不做人。”秦毓秀愤怒至极,想要更快地了断王良友的生命。
听他多说几句废话,她的耳朵就脏了几分。
“是吗?”王良友的手中多了一把刀。
那是她的刀!
权越反应过来了,方才,王良友是故意说那番话,分走她的注意力。
王良友挥刀割断了绳子。
权越奔向了门边。
秦毓秀提醒她,“门被反锁了。”
王良友拿刀对着秦毓秀,“你的耳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尖,就是没用在正途上。”
权越很快打开了门,跑到了走廊上。
“我先收拾她,一会儿再收拾你。”王良友追了出去。
权越的腰和脚都受了伤,走得慢,但王良友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刚想提速跑,便发现根本提不上劲。
王良友:“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权越没有搭理他,闷着头往前走。
然而,王良友的身体状况比她好点,还是追上了她。
王良友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扳倒在地。
与此同时,徐韫的门开了。
权越一边抵挡王良友的攻击,一边大声喊,“别出来!”
徐韫非常能理解此时此刻的权越怀着怎样的心情,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徐韫:“好!如果你需要帮忙,记得叫我们,我们就在这里陪着你。”
蔡宁扒着门缝看对面的战况,“那个老奶奶从权越的房间出来了,还拿着好长一截绳子。”
徐韫立刻联想到被绑成缠丝肉的邓鹏飞。
缠丝肉不是她的杰作,她只是让他死了而已,让他死得特别轻松。
虽然,她很想要邓鹏飞死得很痛苦,但折磨人不是她的长项。
徐韫:“没事,她是我们这边的。”
秦毓秀拿着绳子跌跌撞撞奔向权越,“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很快就没事了。”
徐韫不免有些吃惊,那个老奶奶是权越的妈妈?
秦毓秀走到王良友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再次套中了王良友的脖子。
听见妈妈,王良友掐权越的脖子掐得更用力了。
他讨厌她,讨厌她逃离他,讨厌她抢走了他的妈妈。
权越的视线逐渐模糊,一抹白光闪亮登场。
她看到的是天堂吗?
徐韫站在电灯开关处,“权越,我们都在这里。”
终于,权越回过神来,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得继续战斗。
秦毓秀用绳子将王良友拖倒在地,“你不准欺负我的女儿!”
“我才是你的儿子!”王良友不甘心。
秦毓秀笑了笑,“不,你是王德仁的儿子,我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儿了。”
“那是她们该死!罪有应得!她们最大的过错就是出生在这个世上,世界是属于男人的。”王良友的嘴巴毒到了一种被人扔臭鸡蛋也不为过的境界。
秦毓秀摇头,“你错了,世界还有一小块地方属于女人,而你正身处此地。”
王良友的眼睛顿时失去了色彩。
这倒不是因为秦毓秀的话,而是因为权越手中的绣花针扎在了他的颈动脉。
恶臭的黑血从王良友的颈子那儿缓缓流出。
徐韫走过去扶起权越,蔡宁则从另一边绕过去扶起秦毓秀。
权越看着王良友的呼吸消失,摇摇欲坠的心终是平静了,“游戏结束了。”
“是啊,游戏终于结束了。”秦毓秀认为她的任务完成了。
四人走下楼梯,坐在了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
徐韫:“唐芃,你可以出来了。”
待在一楼杂物间的唐芃兴奋地跳了起来,这是徐韫和她约定好的口号。
唐芃走出杂物间,发现屋外是另一幅好光景。
见唐芃迟迟不来,徐韫便跑出去找她,正巧撞见痴迷雪景、停在原地的唐芃。
徐韫拿手在唐芃眼前晃了晃,“你不冷吗?”
“这里好好看!我没看过雪景。”唐芃一把抓住徐韫的手取暖。
徐韫拉着她往里走,“以后可以慢慢看个够,先进去再说。”
这时,蔡宁扶着权越走到了前厅,放下门前的透明帘子,点燃了火堆。
徐韫:“你们怎么出来了?”
权越:“我们也想看看雪景,反正这里有火,不冷。”
秦毓秀从厨房端出一壶热姜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秦毓秀:“来,干杯!”
五人举杯庆祝,她们成功地活到了游戏结束。
唐芃点头,“真是太棒了!”
不知不觉中,五个女人围坐在暖暖的火堆前聊起了她们从未在人前提过的痛苦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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