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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枷锁

太子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瞬间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他脸上的狂怒被一种极致的惊骇和恐惧取代!

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

“你……你……”他指着裴寂,手指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他想到了什么?是寒潭底的石门?是那封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密信?还是……裴寂那深不见底、洞悉一切的眼?

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刚才的怒火和屈辱在灭顶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裴寂平静地看着太子瞬间惨白的脸和眼中的惊惧,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预料之中的反应。

他不再理会如同惊弓之鸟的太子,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花厅内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

“张妈妈……”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国公府积年的老仆,忠心可嘉。然,天命已尽。”

他微微抬手,对着灵堂的方向,很是随意地、如同拂袖般轻轻一挥。

“既已入土,便该安息。何苦再扰生人清净?”

灵堂内,哭声、嚎叫声瞬间卡死!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们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香案上,那几盏摇曳的白烛,火苗猛地一矮,随即剧烈地跳动了几下,竟诡异地变成了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惨绿色!

整个灵堂的温度骤降!

“啊——”

不知是哪个胆小的丫鬟,终于承受不住这诡异恐怖的压力,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随即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花厅内的贵妇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以帕掩面,瑟瑟发抖!

林氏更是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全靠婆子死死搀扶才没瘫倒。

裴寂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收回手,指尖重新捻动佛珠,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夫人。”

他唤道,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礼数已尽,该回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深青色的衣袍拂过地面,径直朝着花厅外走去。

步伐从容,如同来时。

青鸾无声跟上。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

我站在原地,掌心紧贴着同心环,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裴寂当众宣告的“夫人”二字,如同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套在脖子上,带着无情的掌控。

但比这枷锁更沉重的,是太子那瞬间的惊骇和恐惧。

裴寂手中,究竟还握着多少能置他于死地的“钉子”?

我抬起眼,目光冰冷地扫过主位上失魂落魄的太子,扫过怨毒刻骨的苏婉清,扫过惊惧欲死的林氏,最后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眼神复杂的贵妇们。

嘴角轻扯,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挺直背脊,走出了这片弥漫着虚伪哀伤和真实恐惧的花厅。

寒潭别院的夜,比镇国公府的灵堂更冷。

月光透过高窗的缝隙,在青石地面上投下几道惨白的窄痕。

空气里那股奇异的檀香,混合着断续膏药力催生骨肉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钻进每一寸皮肤,啃噬着紧绷的神经。

我背靠着墙壁,蜷缩在石床角落。

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新生的骨肉,带来一阵阵沉重的、如同被无形重锤反复锻打的钝痛。

右手指尖的伤口在药膏下麻痒难耐,新结的痂像无数小虫在爬。

“夫人……”

裴寂那温润平和,却字字如冰锥的两个字,在死寂的黑暗中反复回荡。

当众宣告。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这称呼带来的不是庇护,而是更深的枷锁。

它将我从“国公府弃女”的泥潭里捞起,却径直抛入了“九千岁禁脔”这个更凶险,更令人窒息的风暴眼。

我抓起枕边那枚莹白温润的同心环!

裴寂!用这枚前朝异宝安抚我?提醒我“工具”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

思虑之间,右臂猛地抬起,五指成爪,带着心中的不甘,狠狠戳向冰冷的石壁!

没有暖流!没有凝聚的指力!只有指骨与坚硬石壁猛烈撞击后带来的剧痛感!

殷红的血珠瞬间从包裹的棉布边缘渗出!

冷汗顷刻间便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废物!苏云卿!你就是个废物!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

“吱呀……”

石室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狸猫,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

是阿吉。

他手里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是冒着微弱热气的药汁,黑乎乎的,浓烈的苦涩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低着头,脚步轻得像飘落的羽毛,几乎没有任何声息。

月光惨淡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苍白尖瘦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走到石床边,动作僵硬地将粗陶碗放在石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

然后,他飞快地后退,像躲避瘟疫一般,想立刻缩回门外的黑暗里。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我忙叫住了他:“站住。”

阿吉的身体猛地僵住!

瘦小的脊背瞬间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他死死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恐惧几乎要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我撑着石壁,忍着全身的剧痛和眩晕,艰难地坐直身体,“你怕我?”

阿吉抖得更厉害了,他拼命摇头,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把脖子摇断,却始终不敢回头看我一眼。

“为什么?”我追问。

裴寂的压迫,青鸾的冰冷,甚至苏婉清的怨毒,我都觉得理所当然。

可眼前这个瘦小、沉默、只会发抖的哑仆,他眼中深渊般的恐惧,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我心里。

“是因为这伤?还是因为……裴寂?”

当“裴寂”两个字出口时,阿吉的身体猛地一个剧烈的痉挛!

他发出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气,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额头死死抵着青石板,瘦小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无声地啜泣起来。

那姿态,充满了绝望的卑微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是因为我。

是因为裴寂。

在这座如同坟墓的别院里,连一个哑仆的恐惧,都烙着裴寂的印记。

我看着他跪伏在地、抖成一团的卑微身影,看着那碗在石沿上冒着微弱热气的苦涩药汁,心里莫名有些悲凉。

“起来。”我的声音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连自己都陌生的无力感。

阿吉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死死抵着地面啜泣。

“把药……放下,出去吧。”我闭上眼,挥了挥手,动作牵扯着左臂的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吓晕过去。

地上才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阿吉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手脚并用,极其狼狈地爬向门口,像一只被打断了腿的野狗,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石室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苦涩的热气。

我靠在石壁上,断臂深处的剧痛一阵阵袭来。

裴寂的脸,苏婉清怨毒的眼,太子惊惧扭曲的表情,还有阿吉那双盛满恐惧、如同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无数画面在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

力量……真的只是指力吗?

翌日清晨,青鸾立在门口,目光扫过我依旧苍白但眼神沉凝的脸,道:“督主要见你。”

我沉默地站起身。

左臂的灼痛减轻了些许,但每一次移动依旧牵扯着筋骨。

右手指尖包裹的棉布下,麻痒感更甚。

同心环温润地贴在掌心。

穿过熟悉的、弥漫着浓郁药香和炉火嗡鸣的巨大药庐。

药老此刻正佝偂着背,在一个丹炉前忙碌着,拨弄着炉盖上复杂的机括,对经过的我们视若无睹。

青鸾带着我,走向药庐深处一扇不起眼,由整块黑石雕成的暗门。

她伸出右手,五指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在门上一处光滑的区域快速拂过。

“咔哒……咔哒咔哒……”

随着一阵细微而复杂的机括转动声响起,沉重的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密室。

而是一个书库。

高耸的穹顶仿佛连接着天幕,数不清的乌木书架如同沉默的黑色巨人,一直延伸到目光的尽头。

书架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各种卷宗、册页、线装书、甚至还有捆扎起来的竹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陈年墨香和纸张特有的干燥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光线来自穹顶镶嵌的无数块细小的月光石,如同星辰般洒下清冷柔和的光辉,勉强照亮这浩瀚如烟海的卷宗世界。

裴寂。

他就坐在书库最深处,一张由整块黑檀木雕成的书案之后。

直裰几乎与周围沉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微微低着头,一手执着紫毫小楷,在一本摊开的、纸页泛黄的厚册上批注着什么。

另一只手搁在书案上,指间依旧捻动着那串深色的佛珠,发出细微规律的“嗒…嗒…”声。

书案一角,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幽幽燃烧着,火苗稳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映亮了他低垂的眉眼。

那专注的侧脸在光影下,俊美得不似真人,却又透着一股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孤寂。

青鸾无声地躬身退到门外,厚重的石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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