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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瓷片带出肉屑,李安没放过他另一只眼球,均为他用眼低俗下贱付出了代价。

惨叫与暴戾在生命受到死亡威胁时彻底爆发,李安再一次暴击没有成功。

她被乞丐突然的反抗打断手上动作,瓷片划过对方手臂,一道狭长口子崩出血水,鲜血淋漓而下。

腥气霎时割人鼻息。

李安没有犹豫,仿佛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再次提臂,机械且狠厉地朝其额中刺去。

瓷刃凶光折闪,却挡不住眼瞎的人突然发疯,张手抓住李安细臂扯来。痛意顿时自手臂传来,她在疼中意识到双方力量差距还是太大了,她抵抗不得。

与此同时,一只淌血大手破空卡住她脖子猛摔到地,后脑勺重重撞下,思绪霎时破碎,眩晕立即霸占上风。

紧随其后就是喉咙挤压带来的窒息感。

他嘶吼着,两只手全部握在李安脖颈,自他两个眼眶里掉落的血水从她面颊流泻到耳侧,耳垂滴着血,地面一片血腥。

李安尝试抬手,力气却千丝万缕地抽离,手上唯一的筹码从刚才开始就如死物静静躺在手心。五根手指不断抽搐,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她耳侧的声音从尖叫、痛骂、惊呼到后面只剩碾压过脑袋之后的重重轰鸣,死亡爬上了李安的脸。

变化却在下一秒发生!

一切陡然转变。

附加在李安脖颈的力道骤然消失,空气霎时犹如钝刀冲入喉咙搅进心肺,胸口一阵起伏,随即一股血气从李安嘴里吐出来。

李安连疼也顾不上地剧烈呼吸着,直到眼睛能够重新视物时,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殿下,殿下!!”

她被人抱在怀里焦急呼唤着,而抱着她的人正是水苏。

李安盯着她眨了眨眼,忍下喉咙颤动时涌上来的血气,笑道:“你来了。“

水苏红着眼睛瞧着要哭,吸着鼻子哽咽道:“奴在,奴在。殿下受苦了。”

李安一下一下喘息着,空气充盈到胸腔内渐渐不再有撕裂感,得以让她有空安慰这个水一样的姑娘。

“别哭了。我没事。”

这话到了水苏耳里,却像一根软针从耳道扎到心口,顿时心疼得水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她边哭边从身上抽出一个帕子,小心翼翼擦拭李安脸上的血渍,边擦边道:“没事呜……什么……骗呜……骗我呜……”

李安无奈一笑,任由水苏在她脸上作弄,末了提醒道:“水苏,眼泪又掉我脸上了。”

水苏一听更难过了,道:“连、连说话都用我、我了。”

李安:“……”

李安:“……哭的水苏,有点丑……”

水苏:“丑那也是殿下的心肝宝贝。”

李安“……”

李安彻底没辙。

毕竟是要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李安自小以来,就不忍心将她们天生带有的习性扼杀殆尽,所以多年半是约束半是放纵,到如今长成了这么个没大没小的样子。

现在漂流半载再次重逢,李安很难不动容,她很久没感受到安全且温暖的拥抱了,这让人不得不多想……她怕……

她听着水苏在她身侧说不尽的心疼,嘴角的笑容却在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中一点一点消失。

李安有些恍惚,觉得如今的平静更像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是她遭受巨大痛苦后的回光返照。

她耳侧水苏的话音突然开始忽远忽近,李安不由眯了眯眼,去认真听清她在讲些什么。

“……这里又有一个小口子,已经是第四个了,呜——怎么这么多!殿下肯定很疼吧,吹吹就不疼了,呼——呼——”

细微的风吹拂过伤口,李安轻嘶了声,顿时清醒了不少。

“行了。”她终于出手捏住水苏的下颌,将她撅起来的嘴从她脸上推开。

“扶我起……”

话没完,李安就瞧见水苏透亮的眸子又掩上了一层水雾,眼见眼泪花要掉,她顿一下,转口道:“扶,扶本宫起来。”

“满意了?”

水苏顿时点点头,又摇摇头,河豚脸蛋鼓鼓地。李安瞧着,松开捏上了她脸蛋儿的手指。

禁锢一失,她当即左一丢帕子右一丢血刀……呃刀不能丢!转手入鞘,轻手轻脚搀扶李安起身。

“殿下小心。”水苏谨慎过头了,李安呼吸稍重一下都会吓得水苏停上一停,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导致两人起身的进度无限拉长,乃至于李安都忍不住了。

她对于水苏草木皆兵的行径先表示了安抚,道:“我,本宫没有那么弱!”

李安吸一口气蓄力,缓缓道:“不然这段时间,你以为本宫是吃草活下来的?”

“殿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水苏自己吃草都不会让殿下吃草……哎等等……殿下!啊呜——受大苦了!!

水苏嚎啕架势在前,李安头疼,急道:“打住!”

水苏一哑,讪讪扭头,就见刚才还语气温柔的李安声线陡然一沉,那身沾染了北地冷冽风雪的气息忽而浓烈得压了下来,开口便强硬且不容拒绝,犹如冰霜坠地,冻得人不敢多说。

“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再多说,就给本宫滚回去。”

水苏一听,哆嗦了一下,立刻闭嘴不再嗡嗡吵闹。她似乎于一瞬间从相逢的喜悦中回神,立刻揣摩清楚李安的意思,将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娇俏少女模样尽数掩藏在一身皮肉之下。转眼再看时,已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武侍姿态。

水苏低头,恭敬回道:“是,殿下。”

话落,她一改之前的瞻前顾后,动作利落,迅速递上手掌交由李安借力,将其安稳地从地面扶站起来。水苏总归有分寸,动作看似无所顾忌,但细瞧依旧在轻手轻脚的范畴内。

李安起身站定,低头喘息良久,才将沉厌厌的目光从脚下挪移开来,一寸寸描摹地面上殷红的血迹,她在寻找什么。直到她从乞丐咕噜冒血的脖颈上掠过,才忽而眼眸一深,意识到自己在找什么,当即压着狂跳的眉心朝女乞丐原本所待的位置回头看去。

视线慌张一落,李安仿佛再次被人掐住了喉咙,脸色顷刻煞白一片。

她瞳孔颤动,原本沉默漆黑的眸子在这一刻终于映入了实物,却残忍,深刻,不容她逃脱。

那是一具完整的、安静的尸体,在她的眼睛里一动不动地躺着。

李安的视线无法控制,她被强迫着轻抚那些不知名的血液迸溅到的、洇湿的、刺目的身体,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血肉模糊的后脑勺上。

那是一道印记,李安不愿意面对,却真实而深刻存在的。

她身体在颤抖,大脑有一瞬间要逃离,却无端陷入对与错的漩涡里反复折磨、麻痹自己,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未发生过——可是,真得好多的血。

她觉得好多。

李安不是没见过比这还要多的血,她见过,满地都是,一团一团从活人的身上掉出来,然后再也装不回去。

她眼睁睁看着活人因为血的掉落而变成死人,抬眼愣愣盯着都死人了,还在奋力厮杀的好多人,满身的血液凉了又凉。

直到有人提刀朝她砍来,她才知道逃跑。

活下来后,她梦魇了很久。

而如今,李安再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她亲手铸就的,由不得她不失控。

刚开始几息间她近乎失声,但李安毕竟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她能活下来并不只是因为运气好,也因为她不想死。

就算死到临头诅咒他人不得好死时,她也会停下来休息一下,去啃啃手指,告诉自己疼是因为她还活着,她要活下去。

所以李安很快从自我谴责中爬出来喘息,猛地扣住水苏的手腕,咬牙道:“叫、叫医官!快去!”

“殿下你……”

“快去!”李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任由水苏怎么拖拽也站不起来。

她忍了很久,眼泪夺眶而出,大吼道:“快去!!!”

水苏闻声一惊,当即道:“我、我去!!殿下我去!!”

水苏很快从李安的吼声中反应过来,立即提腿要走险些撞到她的殿下,顿时拍着脑门骂自己,准备从她身后绕过去。刚大步子摆出来提腿要冲,却被人一把拽住,低头一看是李安,当场又吓了个半死,赶紧折回来,扶起倒地的李安。

“殿下你这是……?”水苏一边在心里又骂自己,一边问道。

李安脸上已然血泪横流,但面色平静,除了泪,她不见半分孱弱之相。

眼泪在李安这里不是示弱,是发泄,她早几个月就懂了的道理。

她强压着心底泛起来的对女乞丐或许已经死亡的恐惧,垂下眼睫一边平稳气息,一边将眼底涌动的煞气埋在他人看不见的阴影处,伸手,用几根指背抹开半张脸的血,低声道:“刀给我。”

水苏听完一看李安,转头没犹豫抽出随身那把血刀往身上一擦血污,双手奉上。

李安抬手接过,摸着刀刃缓缓开口:“从这里出去拐右走榕花街,沿街找一个人。一身青衣,随身提一檀木药箱。瞧见符合的你就问他名字,若是叫楼世仲。”

李安突然轻声“呵”了声,声色沉了些,道:“将此人就算是打断了腿,也要给我带回来,听到吗?”

“水苏遵命。”水苏立刻单膝跪地领命。

“快去快回,慢一步,就给你殿下我来收尸吧。”李安平静道。

水苏闻言一哽,目光再一撇那含光刀刃,心口霎时凉嗖嗖,稍稍稳住身形便往庙外冲去,边冲边在心里默念。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殿下再也回不来了。”

水苏一走,庙内登时安静下来。

李安沉默着拿刀站起身,踩着血迹一步步走至庙门处,停到了一个半个身子斜歪在门槛已然晕过去的男人身边。

她垂目看他,然后俯身提着他的脑袋往庙里拖了两步。

就这两步已经累得李安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扔下此人。

她转头俯身在他脑侧,提起此人脑袋往下一折,勾脚垫在底下,将他的脸与脖颈都露了出来。

皮肉之下,有东西缓慢跳动的,是活人的脉络。

她刀刃提起,擦着即将转醒的男人面颊而过,一道血痕顿时渗出血液,疼痛让男人登时瞪开眼睛。这双浑浊的眼球才刚接触到光,就被李安突然持刀逼近,横扫而过,惨叫声炸破胸腔,直冲李安的天灵盖。

“脏了。”她说。

眼睛脏了。

她撕着男人的头发垂头轻轻说出这两个字,提头而起到她膝盖位置,才转手往下一刀扎入他颈侧。

刀尖嵌入软肉的瞬间,身下嘶吼声戛然而止,转而代替的是一道血柱从她视线内喷涌而出,霎时染红了李安的眼。

“脏了。”她又道。

人也脏了。

李安盯着眼前骇人的场景,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

她眯了眯眼,对鲜红的液体无动于衷,低头看向此人挣扎扭动的腿脚,徒劳无功罢了。

这谁又能想不到,就在刚才,一刻钟时间内,她还被这样的人逼得几近走投无路,要同他们拼命。

而转眼,却是她将他送上了路的一幅场景,两厢来回看,何其滑稽。

李安沉默中拔出血刃,一把推开这位已经回天乏术的乞丐。瞧着染了血的刃面,蹲下来,在他张着嘴疯狂痉挛的身体旁边垂下眼睫,任由自己的身体源于本能因为杀人而战栗逼出的泪,像汩汩血水一样从她身体掉出来,毫无知觉,将刀刃一下一下擦在了将死之人的衣服上。

半晌才扭头,看向还剩一口气的男人,轻声问他。

“疼吗?”

她知道对方无法回答,却依旧在问。

“不是说要疼疼我吗?疼吗?”

男人脑袋忽然要扭转角度,李安立刻上手按在她脑门上。

“别,血都溅到我身上了。这不就是你们喜欢的?喜欢就好好疼,疼过了,就该死了。”

手心之下,这具身体已经冷了下来。

“你们这些自诩强壮的男人,总是记不住,我是弱小,是胆子不大,但也会杀人。你是第一个,记住了吗?”

她盯着一动不动的死人,愣了一会儿,遗憾地呢喃道:“你记不住了。”

她说完,忽然见地上尸体如洪水猛兽般收回手,从地上了站起来。

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午后天光泄下,不见半分温度,却能渗入脚下土地,在这冷冬犹如佛陀般,慈悲超度着落入此地的鬼。

可李安挡在这儿,将血污染上了入庙的门槛与破落的门框、墙壁。她一手让天际的神灵堕入此等污秽之地,羽翼舔舐血迹,血肉沾染腥味。

这庙内本无神佛,此刻却有了阴灵。

那阴灵抬起眼睛望了望庙外的天,转身,掠过空荡的庙宇,踩尸而过,在女乞丐那里跪下来。

她不敢动她,只能这么垂目跪着,等待。

等到她不再战栗,不再恐惧,血液平静下来能够思考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时,李安抬起双眼,目光落在刚刚走来时地上的一滩黑血上。

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起身走向一具面朝下倒地的尸体跟前,将他翻身过来,便看到此人七窍流出的黑血。

李安目光震颤。

她曲了手指,立刻起身检查其余两具尸体,发现这几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黑血流出,就连她最后杀死的那具尸体身上,双眼与脖颈两处刀伤也有部分黑血流出。

这不应该。

此人死之前经她之手,分明是满身赤血。

李安思绪一下子乱了,盯着尸体半晌,偶然察觉外头动静,立即站直了身,左右一扫,捡起楼世仲的那件斗篷展开披在几人身上。

等水苏抓着人进来时,李安已经垂目跪在女乞丐面前,手里捏着几根茅草静静等待什么人来。

水苏一步跨进庙内,一把拉来跟在后面的楼世仲踉跄进入庙中,再被水苏一掌拍到李安面前。

楼世仲撑地的手心擦得生疼,“嘶”了一声,还未抬头,就听到李安沉着冷静的声音落了下来。

“救她。”

楼世仲闻声抬头,视线轻轻扫过李安满是污血的脸,低头从身上抽出一方帕子递给她。

见对方不接,也只是顺势放在她手上,这才转身喘了一口气,上前察看女乞丐的伤势。

李安从垂目抬头,盯着他诊治。

水苏叉着腰站在两人后面,看看李安,又看看楼世仲,再一看那张帕子,当即觉得不顺眼极了,立刻快步上前从李安一动不动的掌背上拿过帕子丢在身后,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方手帕要给李安擦血,被她一手抓住。

水苏刚一疑惑,就见李安缓慢抬眼,先一步掠过水苏唇齿,然后是面中,最后额头,才对上她的视线,问她道:“可有受伤?”

水苏道:“没受伤,殿……”瞥了眼楼世仲:“咳,没受伤。”

李安点头,转而道:“你先别乱吃东西。”

水苏道:“?”

李安扫过她沾了血的手指,又道:“手指也不行!”

水苏道:“哈??”

李安说完便收手,继续盯着楼世仲处理伤口。

水苏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想拍脑门的手临到半空又落了下来,乖乖蹲在李安身边没再动作。

楼世仲作为医者的确很负责任,他先是给女乞丐喂下一颗保命丹,然后才开始处理她脑后的伤口。

也是幸亏此人昏了过去,不然还要麻醉,等待时间必然要更长些。

脑后的伤口处理起来会比其他部位麻烦一些,只见楼世仲用刀剃掉伤口的头发,之后一步一步进行消毒、止血、上药、包扎,每一步都稳中不乱,在终于完成最后一步时,楼世仲轻轻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开始收拾药箱,颇有就此离开的架势。

李安瞧了他两眼,上手捉住他,眼睛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手却是不放开。

楼世仲动作被迫停下来,眼神落下又抬起来,神色平稳也看不到情绪。

场面冷静了几秒,楼世仲先行动了动嘴唇,刚要说:“放……”

李安道:“再诊。”

楼世仲闻声,天生柔和的眉眼当即一动,眨了眨眼,显然,他不会顺着李安的话作出行动,但对李安温和道了声:“不需要。”

李安看他,又道:“再诊。”

“我说了,不需要。”楼世仲平和地回了她。

李安视线一转,落在女乞丐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低声问他:“你看不到吗?”

楼世仲在两人身上一来一回,几息后,问:“什么?”

李安道:“血。”

楼世仲视线落在李安伸向他的掌心,一道横亘在拇指与食指中间,深入血肉里的污痕被她展露在眼前。

早在刚才楼世仲就想问李安是否有受伤,现下瞧见对方直接将伤口递到他眼前,他看了一眼,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瓶子沿着伤口倒下药粉,然后缠上绷带。

李安疼得虚汗直冒,咬着牙不吵,但手指抖动完全不受控制,被楼世仲捏着腕包扎。

她慢慢习惯了这种痛后,才道:“我的伤口刚才碰到了她,会不会感染。”

楼世仲低头处理伤口,并未因李安的话有任何凝滞,他做完之后才道:“不会,要是碰到的话,早就不是这样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安又伸出另一只手,这一手掌心处已然乌青一片,看着格外骇人。楼世仲又有了工作,点了点头,而水苏在旁边悄悄呲着嘴哎呀哎呀地疼,仿佛这伤是疼在她身上一般。

楼世仲检查过后,发现并未伤到骨头,才拿出化瘀的药膏揉化在她掌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安问,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这身血已经与毒物没有区别。

楼世仲温和道:“活着都需要代价,在下只负责治病救人,并不负责将代价,还要一一告知。”

水苏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

有病。

李安闻言没有说话,须臾后抽回手。楼世仲整理好药箱后站起来,环顾四周,眼神掠过脚下尸体,上前揭开斗篷一看究竟。

他见的确是尸体,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后起身离开。

李安原地跪坐,盯着地上那盒化瘀膏,忽而道:“水苏。”

“奴在。”

“你去将他打晕了,丢到这里来。”

水苏问:“不杀了?”手刀在脖子上比比划划。

李安道:“不用,他不能死,他不怕死。”

水苏道:“那还不简单,剥了衣服丢出去冻上一冻,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李安瞧她那副学坏了的小模样,叹了口气,严厉道:“宫里那些腌臜事以后少去关注,我走了你便忘了。”

告诫完,李安接着道:“他这人尚有一身医术在,死在我手里不划算,等他什么时候废了手,坏了脑子,再杀了他也不迟。”

水苏撇了李安一眼,“哦”了声。

转头一想打晕也不错,往他身上放几条虫子,看他还敢不敢嚣张,遂当即道:“殿下,奴这就去打晕他。”

水苏一溜烟儿跑出去,又扛着人一溜烟儿回来,将人往地上一丢,便左右一瞧,直奔庙里冻得邦邦硬的尸体而去。

李安则来到他药箱旁,打开,捡了药一一去看,倒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索性每个都倒了两粒出来,包在纸里。

等水苏什么时候灰头土脸不甘心的折回来,她才一拍水苏的肩膀安慰,道:“走,去他的医馆。”

“医馆?他的?”水苏一指地上的人,问。

“对,你的手沾了我的血,正好去那里洗一洗,顺便拿着东西。”

“还有,你派人看着她,等楼世仲什么时候治好了人,再为她安排个好去处,别再流浪了。顺便……”

“?”

李安回想过那些乞丐说过的关于女乞丐的事,垂下眼睫,道:“她或许还有些不能说的病痛,让精通女病的医官也来看看。”

水苏闻言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有凌厉从眼底闪过,再看李安时后怕不已,低声应道:“遵命,殿下。”

两人一同出了庙,李安怕吓到人,先去换了身干净的行头才去了榕花街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落的一家医馆。

医馆此时挂着闭门谢客的牌子,李安看了一眼,揭了牌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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