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愤!”二人听杨闻尘这样说,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张忆安仔细看去,棺材盖上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棺材却没有被打开,想来若是盗墓贼,必定是要打开棺材窃取财物的。
难道萧姑娘真的与人结仇?只不过就眼前得到的消息,萧姑娘父母都是和气的人,生前待人和善,没听说与人结仇啊。
周然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杨闻尘道:“你一会回去找两个人告诉萧姑娘,问问她想如何处理。”
说罢深深看了眼墓碑,道:“先回去吧。”
周然快马加鞭,先行离开回衙门找人帮忙了,剩下张忆安和杨闻尘两人悠悠的穿行在林间。
张忆安还在想墓地的事,杨闻尘却似乎已经将那些抛之脑后。
“回去记得吃药。”
张忆安回过神来,胡乱答应一声,好安静,张忆安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心里又胡思乱想起来,他想起程越姑娘的话,若是自己独身一身,死便死了,可偏偏他有这么多牵挂。
杨闻尘的手按上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张忆安道:“没什么,吃那些药有用吗?”
杨闻尘愣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忆安,手指轻轻抬起摸了一下张忆安的耳垂道:“会有用的。”
张忆安道:“若是治不好我呢?”
杨闻尘道:“若是治不好,我就算跑遍各地,也定然为你寻到良方。”
“闻尘,我时常会觉得,有你是上天的恩赐。”张忆安也不管这话有多肉麻,直接说了出来。
杨闻尘开心道:“我亦是如此。”
两人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太阳渐渐西沉,二人还在山林里。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张忆安问道。
杨闻尘环顾四周,树林都长一个样,一路走来时都在和张忆安说话,根本没注意路,如今在哪自己也不知道了,只好认命道:“好像是的。”
张忆安踩踩脚下软绵绵的落叶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杨闻尘笑道:“我没有意见,只是你要服药,等改日你的病好了,我再陪你在这露宿吧。眼下还是找路为妙。”
二人转转悠悠,只觉越走越远,绕出林子,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小酒棚,里面坐了几个人在喝酒。
两人转悠半天早已是口干舌燥。
“不如去前面讨碗水喝?”杨闻尘转头问道。
“知我者,闻尘也。”张忆安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在酒棚里休整,又问了路,打算歇一会便回去。
“老四怎么了,这几天愁眉苦脸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被叫老四的人似乎是叹了口气,咂了一口酒懊恼道:“我......我可能闯祸了。”
“说出来,兄弟替你想办法。”
老四犹豫一下,压低声音道:“我,我可能杀人了。”
杨闻尘和张忆安一下子警觉起来,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不动声色的将手按上剑柄。
“什么!!!”那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老四赶紧拉他:“你小点声,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帮人干活,谁知道遇到这种事。”
“这,最近没听说附近有人死了啊?你是不是喝多了在这吹牛啊。”
老四不再答话,仰头喝了一口酒便快步走了。
张忆安凑到杨闻尘身边:“忆安,不用跟着他吗?”
杨闻尘摇摇头道:“不用。一则,这里是别的县,不归我们管,二则,你也听见了,那人说最近并没有人死,可能只是醉汉酒后胡言乱语,我不能贸然抓他。”
张忆安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过问。
临走时,二人还是不放心,便向那店主打听,杨闻尘拿下一锭银子道:“店主,劳烦您,我们是出来给我们主子找仆人的,您知道哪里有人能干这活吗?”
那店主上下打量二人,又掂量了下银子道:“你去村里问问,这里找不到的。”
张忆安立刻道:“方才在我们后面的那人倒是不错,也壮实,只是一转眼不见人了,您可知道他住哪吗?”
店主立刻露出不屑的神色:“那人啊,不行的,劝你们另找别人吧。”
杨闻尘问道:“怎么说?”
“那人住在前面的刘家村,叫啥我倒记不清,只知道他家里兄弟五六个,他排第四,人家都管他叫老四,那人是出了名的懒,做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不前几天找了个抬轿的活,干完了结了工钱又整日里游手好闲了。”店主似乎说起这人就来气,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
“您似乎很讨厌他。”张忆安有点好笑道。
店主道:“有什么办法,每次来喝酒都赊账,我这里也不是施粥棚啊。我说了让他不给钱下次就别来,他下次继续厚着脸皮来。”
杨闻尘道:“如此便罢了,我们再找别人吧,多谢。”
店主摆摆手,转身去收拾桌子了,两人这才离开,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便可找到此人,眼下还是萧姑娘家的事最要紧。
两人回到杨闻尘家中时,已然是月上梢头,周然办事麻利的在衙门带了两个人去找萧姑娘,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你说什么?萧姑娘只点了下头?没说别的?”张忆安问道。
这个反应倒是有点出乎张忆安的意料了,他以为萧姑娘会生气,让他们帮忙查是谁做的,又或者很是伤心,找人将墓复原。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萧姑娘只是点点头。
“只是点了下头,我问萧姑娘怎么处理,她说就那样放着吧,不用我们管了。”周然无奈的摊开手。
“可有什么异常?”杨闻尘问道。
周然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去时萧姑娘就坐在门口,我将所见如实告知,并询问她是否需要报官,她只说棺材里没什么值钱的,她日后会自行处理,让我们不必理会。”周然道。
杨闻尘似乎发现了什么,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带着人回来了。”
“那你走时萧姑娘在哪?”
“还在门口。”周然答道。
屋外忽吹起风来,半掩着的窗户发出刺耳的响声,张忆安起身将窗户关好,这几日天气没那么热了,夜晚也带着一丝凉气,张忆安只感觉腿有点酸胀,似是旧年腿疾有蓄势待发之势。
他坐回太师椅,杨闻尘早些时为他垫了一个靠枕,张忆安坐的十分惬意,他听着周然和杨闻尘对话声,眼皮忽然有些沉,屋内点着香,张忆安闻不出是什么香,似乎是檀香,亦或者沉香。
张忆安渐渐闭上眼,似乎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张忆安半梦半醒间只听得有人在说什么“备马”“去去就回”。接着肩膀一沉,似乎有人为他披上了衣服,衣服上淡淡的香味,正是杨闻尘的味道。
张忆安觉得很安心,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外依旧狂风大作,不一会便下起雨来,不一会便蓄满了院里的几个小缸,张忆安只觉身体发寒,打了个冷颤便醒了过来。
他还在那张太师椅上,旁边的香炉已燃尽了三四根香,周然趴在桌上,似乎在借着烛火看什么。
张忆安往上拽了拽快要滑落的衣裳,轻轻起身走到周然旁边。
“这是在看什么?”张忆安看周然很是认真不免好奇,轻声问道。
周然被吓了一跳,回头道:“张公子你醒了,大人让我再好好看看萧姑娘的案子,是否有什么遗漏。张公子,大人嘱咐我,若是您还想睡,卧房的床铺大人已经亲自铺好,您去休息就行,至于逢雪那边他会说明。”
张忆安轻轻点头,又道:“闻尘人呢?”
周然张了张嘴,看着屋外的大雨道:“大人有事要做,嘱咐我在此照看公子。”
张忆安觉得不对,周然向来有话直说,怎么方才吞吞吐吐,其实他看周然在看案子心里便已知一二:“你家大人是去找萧姑娘了吧?”
“这......”周然只知道大人吩咐自己不要告诉张忆安,免得张忆安担心,可现在张忆安自己猜到了,周然便不知如何是好。
“张公子且宽心,大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周然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张忆安也不知说什么,便只好让周然继续看,自己则在一旁看杨闻尘的书,看到香又燃尽一根,张忆安的困意又袭来。
周然道:“公子不用在这陪我,我平日里当值熬一夜是常事,公子还是去休息吧。”
张忆安只好来到卧房,将杨闻尘的披在自己肩上的外衣在衣架上挂好,便脱了外衣和靴子仰面躺在床上,张忆安还记得上次在这里穿了一件杨闻尘的衣裳,后来那件衣裳还了吗,张忆安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屋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窗外有一个小缸,杨闻尘平日里养一些鱼在里面,如今雨水敲打着缸壁倒让张忆安心神不宁起来,他开始担心起杨闻尘来,雨大路滑不知他带了蓑衣没有,又想着不知蘅罗月生会不会担心自己,翻来覆去好一会,张忆安才渐渐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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