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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犼欺绒

单烽拎着它晃了晃,神情还有些恍惚,直到被它蹬了一脚,才反应过来,轻轻将它搁在手肘上。

那么轻,那么温热柔软的身体,絮花一般,吹一口气都能掉下去。

“霓霓?”

单烽如临大敌,雪兔却比他更慌张,抖擞了一下耳朵,拿两只爪子抱着脸。

糟了,着了雪牧童的道了,没缺胳膊少腿吧?

单烽丝毫不敢大意,当即翻翻耳朵,两只并拢对齐,淡红精巧,荷瓣儿似的,都一般长。

又将爪子挨个儿地捏出来数过,连尾巴都揪起来看了一眼,倒是全乎的,只是不会说话,看起来也没什么灵智。

他头一回把人捏在手心里,心里涌出一股暴虐的柔情来,恨不能将它嚼碎了吞下去。

不成,一口吃了便没有了。先嗅嗅味儿,就嗅嗅。

单烽单手握着它,那雪白皮毛竟能化作一汪水,被他掬着的同时,软绵绵地往指缝里渗,两只眼睛却还相当矜持地打量着周遭,全不知他此刻乱窜的心思。

“霓霓?你还认识我么?”

兔耳朵向他的方向抖了抖,仿佛在听他说话。

单烽到底没忍住,低头撞过去,临把它顶翻的时候,用力吹了一口气,使那绒毛翻起簇簇雪浪来,扫在鼻梁上。

雪兔后腿一蹬,半空中一个灵巧的扭身,蹬着桌案便跑,所谓动如脱兔,便是如此。

单烽目光如鹰,紧跟着扑过去,轻手轻脚地拨开桌案。

谢泓衣还记得障眼法,蹬下几本书来,簌簌乱飞的纸页里,身影如白光一闪,却转瞬被笼罩在男子黑沉沉的轮廓里——

单烽五指一抓,就要将它捏在手里。说时迟,那时快,墙上竟浮现出一**了一圈的黑茸茸兔影,一口将雪兔叼起,生生地错开他指尖,抛了出去!

单烽大笑道:“霓霓,你耍赖!”

无论是影子,还是谢泓衣,都当他当作了从天而降的天敌,但见双兔傍地,虚虚实实地在房中奔走,端的是纸上洇墨,墨池抱月,难舍难分。

大的不时叼一口小兔的耳朵,带着无可奈何的催促似的。谢泓衣起初还不适应这四条腿,好在他学什么都飞快,又一次飞兔凌空时,竟虚晃一枪,越过单烽肩头,向殿门冲去,影子早有接应,将殿门顶开一线。

——砰!

谢泓衣一头撞在巨犼鼻尖上,晃了晃,倒栽下去。

单烽横拦在门边,拿尾巴尖圈着它,犼脸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守株待兔,是吧?”

和人形相比,犼身显然更令雪兔恐惧。

单烽见它又抱起了脸,紧紧蜷成一团,实有生无可恋之意,当即扭身变作小犼,一把扑将上去,将雪兔骑在身下,拿腹部的鳞甲蹭它两下,又跳开,复从另一个方向跳压过去,亲昵个不停。

只是他到底还比谢泓衣宽大了数圈,身上黑红色鬃毛油亮威风,一番嬉戏,竟如狮子耍绣球一般,直到将猎物咬住不放。

“霓霓,撞晕没有?”

单烽以身躯牢牢圈着它,娴熟地□□皮毛,犼兽带倒刺的舌头,充作小梳,再细腻不过,要说有什么不妙——

怎么是甜的?

那皮毛间的气息诱人至极,仿佛把鼻尖埋在桃花雪里,单烽越舔越来劲儿,全不顾将它颈上绒毛舔湿了一大片,余光瞥见雪团似的尾巴,甚是安静地卧着,立马顺势吮了一口。

怀里的雪兔忽而暴起,后腿一蹬,生生将它脸孔踢偏了半边。单烽死搂着它,却被一通连踢带踹,终于凶性大发,嗷地一声化作本相,血盆大口一张,将整只雪兔含在了口中。

短暂的寂静。

舒坦了……怎么舌尖却有小兔乱窜的滋味,仿佛心跳不能自抑。

等等,不能咽!

单烽神智回笼,慌忙松嘴,却为时已晚——谢泓衣受到如此重创,彻底蔫儿了,两只耳朵向后倒伏在湿哒哒的皮毛上,任凭他怎么拨弄都毫无反应了。

操,闯祸了!

他急急吹干了雪兔,重新把它毛发梳整齐了,又拿蓝衣给它垫了个软和的小窝,一路飞檐走壁地冲去找阊阖。

楚鸾回在府上料理香饵雪的后续事宜,被他逮了个正着。

药修慢慢地眨了眨眼睛,道:“单兄?怎么失魂落魄的,城主呢?”

单烽绝不会将谢泓衣变作兔子的事告知旁人,只含混地应了一声:“那些吃了清肠稻的畜人,如何了?”

“有些食量大的,已吃了不少了,”药修道,“照我拟的方子,吃完一颗,便能压制回人形,日常起居是无碍了,只是不能再尝到香饵雪。”

单烽皱眉道:“治标不治本,还是得把祭坛拔了。对了,你那清肠稻药针,也借我一枚。还有……”

他少有这么踌躇的时候,楚鸾回向来极体贴,便附耳过去,听清之后,哈哈一笑,目光却在单烽襟口一掠。

一簇丝絮般的兔毛,还挂在上头。

“这个容易。单兄怎么又想起种萝卜了?”

单烽道:“赔礼。”

楚鸾回郑重道:“单兄好眼光。逢年过节,寻常萝卜还嫌单调了些,不如这样,八千灵铢,我这儿有十八种珍品萝卜淬的药液,最能滋养毛发……”

滋养?

单烽一口气买了一捆。

他头上还插着根稻穗,急急冲回寝殿,掀开帘子一看,一颗心立刻软和下去,剑炉铁水也跟着咕嘟咕嘟冒泡了。

谢泓衣仍是小小的莹白一团,揣着前爪,安静趴卧在衣裳上,淡红的三瓣嘴轻轻抿着,单烽从未见过他这样恬淡的睡颜,心里不禁一动。

若谢泓衣此刻当真忘尽了前尘,只是只蒙昧未开的兔子……或许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好梦。

单烽拂拢了帐幔,低头凝视着他。

——想把他揣在怀里,一直安宁地睡下去。

“该把你变回来,免得受我欺负,”单烽道,颇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清肠稻到手了,又想你吃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他每次一动歪心思,报应立现。

只听轰地一声,瓜熟蒂落。

一颗硕大无朋的清肠稻砸在地上,小山似的,把殿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糟了,这么大的个头,是这给犼吃的么?

谢泓衣更是一惊,整个儿窜了起来。

单烽见它两边耳朵扑簌,连忙拿指头轻轻摩挲它脊梁,那柔软身体一阵阵哆嗦着,一颗心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刚破壳的雏鸟也不过如此。

他又是吹气,又是低声哄诱的,好不容易使对方镇定下来,雪兔却一个扭身从他掌心蹦出去,躲在稻穗后头,窸窸窣窣地啃咬着。

半日过去了。

雪兔起先还吃相文雅,三瓣嘴一抿一抿地,使人不忍心打搅,渐渐开始后腿蹬地,连雪团似的尾巴都在用力。

单烽见它似有恼羞成怒的迹象,心里大奇,连忙拨开一看。

稻壳毫发无伤。

“霓霓,你怕是变不回来了,”单烽忍笑道,“怪楚鸾回的稻种不行,生得太硌牙了,来。我给你剁碎了磨成粉吃。”

谢泓衣即便化作了兔子,依旧是一副倔脾气,闻言更拿尾巴对着他。

单烽也不败它的兴致,只是一个劲儿地助威喝彩,等终于啃出浅浅一道印子了,它也累得团在地上,两边耳朵点地,再没蹬人的力气了。

单烽兵不血刃地熬倒了它,大喜,一把将它软绵绵的身体抄起来,抱到榻上,道:“吃累了,睡会儿,睡饱了才有力气吃。”

他时而侧卧着摸兔子,时而盘着腿梳理兔毛,给兔毛足足扎了十来簇带铃铛的小辫子,又抓着它翻来覆去地数爪子,挨个儿印上刀剑红莲,越看越是无尽爱怜,恨不能将谢泓衣吮化了才好。

直到他自个儿也觉得招人烦,方才强行闭眼睡下。

犼兽的本能,让他其实更习惯于趴着睡,大大咧咧枕着胳膊。

雪兔便陷在他结实而深邃的脊背线条间,团身而卧。

单烽察觉不到半点儿分量,后心却像煨了团小火,呼呼地颤动着,将柔软的火絮拂在他**的皮肤上。

和他熄灭的真火不同,和羲和舫里暴烈翻腾的火海更不相似,他才知道世上竟有令人这般萦肠挂肚的火,生来就是教冻死鬼取暖的。

转侧间,谢泓衣不知多少次摔进了软枕里,又被他一把扯住,塞在颈后鬈发间。

雪兔嗅嗅他头发,叼着一簇塞在腹下,又睡着了。

想做火海里载他的船。

单烽心想。渐渐地躁意消了,床褥水一般荡漾,他也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火光暧暧里,长梦不知寒。

寝殿外,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缘墙而行。

其人身形婀娜,松挽云鬓,每走几步便要倚墙微喘,不是碧灵又是谁?

它被影牢囚着,再也翻不出花来,只是那风骚爱俏的习气丝毫不改,刚借着验药的由头,向楚鸾回抛了一溜儿的媚眼。

楚药师大为震惊,抬手替它抓了一幅治眼疾的方子,叮嘱迎风流泪的要紧处,气得它大翻白眼。

臭男人有眼无珠,难道一个个成天对着天仙不成?再转念一想,火气消了,邪念却又窜起来了。是了!

它都碾碎了一角本体充作解毒的药引了,谢泓衣总得给它尝一口罢?

于是它端着只盛药的玉碗,摸上寝殿去了。

阊阖还要跟着它,却被它寻了个瘟母血容易失控的由头拦住了,只虎视眈眈地蹲在对面屋檐上。

“谢泓衣,我是来送药引的。”碧灵扬声道,见无人应声,伸手一推,殿门轻易就开了。

帐幔里影影绰绰的,只卧着一道人影。

得来如此容易?

这城主府戒备也不怎么森严么,寝殿要地,连个亲卫也没有。

碧灵想着谢泓衣,心思激荡,悄然挽起袖口,又抹一抹鬓边的头发。

谢泓衣为了压制瘟母血,喝了不少火灵根的热血,瘟母血一拔,寒气尽去,那火气蹭地窜上来,可不比鹿血酒还滋补?

只要它趁机勾引,一举拿捏了谢泓衣,再将那单烽发落去打洗脚水去,扬眉吐气,指日可待。

“先服了这药引,我便运功,将瘟母血引出来。”

碧灵柔声道。

里头伸出一只棋盘,摇了摇,示意她放上。

好粗野的举止!

碧灵翻了个白眼,将衣带一抽,肩上衣衫滑落,却被一股古怪的外力,刷地扯了上去。

什么东西,殿里有人?

碧灵大吃一惊。放眼四周皆不见人影,仿佛凭空而来的一阵邪风。

那便是谢泓衣要做柳下惠了。

它还不信邪,去扯襟口,背后衣裾又被死死拽住不放,一时竟脱不下来。

碧灵一回头,只见帐帷上一团黑茸茸的兔子似的影子,后足顿地,用力咬着它衣摆不放。

夜路走多,见了鬼了?

正这时,里头的人喝罢了药,碧灵只得专心捏诀,逼出瘟母血对它而言,也是极大的损耗。

它目中也有森冷的寒光一闪,向帐中栽过去:“哎呦,头好晕,谢泓衣,我可是为你吃尽了苦头……”

话音戛然而止。

帐子里露出单烽好不凶恶的一张脸来。

其人盘踞榻上,膝上仰着一只兔子,正一手轻轻揉弄它饱胀的雪白肚皮,另一拳却把碧灵抽出了门外。

碧灵叫道:“天杀的,怎么是你?谢泓衣呢?”

单烽嘴角一翘,抓起那小兔爪挥了挥。

砰地一声,殿门合拢,碧灵避退不及,险些被撞歪了鼻子。

寝殿之中。

单烽轻手轻脚地替谢泓衣揉弄肚子,牙齿却差点儿没咬碎了。

“你做只兔子也挺好,省得那些狂蜂浪蝶扑上来,”单烽捏着雪兔肚皮道,忽而脸色一变,“操,它该不会找雪牧童变母兔子去吧?”

这一想,实在大有可能。一想到谢泓衣此刻懵懂无知,被母兔子哄了去,生出一窝小崽子而不自知,单烽心中立刻妒火大盛,恨不能变出犼头一口将人吞了才好。

他手上失了分寸,将雪兔肚皮上绒毛都揉乱了,心烦意乱间,掌心里的温热身体忽然一阵阵颤抖起来,爪子软软踢蹬着他,挣出半边去,一缕滑溜溜的黏液沾在掌心。

单烽心里突地一跳,见它肚皮透出深粉色,四只小爪子蜷在胸前抖个不停,当即无师自通地将它翻过来。

尾巴都翘起来了,还渗着清液。单烽碰碰它,它将爪子一勾,抱住单烽手腕,厮磨起来。

这是……

但闻寝殿中一声犼啸,一道猛然涨大的兽影,将帘子撑得粉碎。

单烽心中狂念缩身术,等小犼扑在雪兔身上时,已双目赤红,再无半点儿嬉闹心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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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犼欺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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