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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如果说绸桑是贫贱卖笑,那白公子便是浑身透着游戏人间般轻挑,歪着头打量着对面之人,指尖一遍遍敲击弯曲着的膝盖,眼珠子转得灵泛,许是在心里给这事儿开价呢,“若我说,南邵三子不愿意回去你会将他绑回去吗?”

“怎么会呢?”绸桑话说到一半,又顿了顿,“但你欠我一条命,我随时想要回来也说不定……”

“怎的赶鸭子上架,还这样凶我!真是没天理,哪里有你这样做兄弟的。”白公子满面不情愿。

“要不白公子唤一声好哥哥让我听听?”绸桑笑容还在,却是阴沉着一张脸。

白公子瞧见那双青绿眸子散出的光都如小刀一般,直刮得他脊背发凉,笑嘻嘻说:“如此,我只能奢望肃辛的首领开出一个好价钱,这条残命也不是不卖,你且让那位等一等,容我先回去想想,等想清楚了自会去找他谈价钱,但我也是有要求的,你要在场做个证,莫到时候我命卖了他却翻脸不认人。”

“从未见你对女娘小气,也未曾见你对男人大方,连我也要算计,莫不是算盘成精了?”眸中青绿散去,绸桑一如从前柔声细语。

“彼此彼此……”白公子话音未了,耳边便传来瓦片碰撞细微声响。

一道寒光闪过,后院的墙头上光影随之闪烁,像是空中飞来划破长夜的箭矢悄无声息直击目标。

两人身影隐没在树冠之中,绸桑一根修长手指立在唇前,“嘘……”让眼前之人稍安勿躁,后院景色如常,好似这两人从未存在。

白公子先是确认绸桑所望何处,再以扇尖拨开一丛树叶顺着他目光所投之处看去,只瞧见一片残影,若闪电般飞快,后院并非独立,而是院子包着院子,房子隔着房子,那应该是个翻墙入院的外人,也并非是来讨个喜气,而是趁着月黑风高悄悄进来找个晦气。

白公子掌心一团金色灵力化作一只荧光金丝雀,飞出树冠钻出结界隐没入夜,往寒光消失之处飞去,这鸟儿本就是灵力所聚,飞行之时拍打翅膀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也不易被察觉。

金丝雀飞入灌木丛中,树枝层层叠叠将它盖住,歪着一颗鸟头安安静静等着,这鸟即是他的替身,所发生的一切都被白公子看个清清楚楚。

烛光摇曳,一人身披黑色斗篷,目光若潭水至寒,推开房门之时这屋里只有一个年轻人,瞧那打扮不像是端茶送水的小厮,亦不像是无事不管的管家,倒像是教书先生,几分文人气质,却不巧被推门之人吓个正着,失了该有的从容淡定,“来者……”

来人没有吭声,凝神聚气手中敛来弯月宝刀,只见着他向前一冲,挥刀的架势还未收住,刀尖未见多少血,摆手一挥雪白荧光散去,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年轻人捂着自己的脖颈,第一眼还没多少血流出来,只是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脖子一紧,剧痛无比,脚步晃荡,浑身发凉,眨眼间脖子上多了一条横贯的刀痕,接着头颅如落了地的瓜,叽里咕噜滚了老远,鲜血喷涌先是溅在门上,而后四周地上也都是,不消多久一身长袍被血浸染。

来人像是没瞧见一般,冷着张脸,面无表情跨过门槛飞上墙头,月光披洒一身,率着寒气离开。

远处树冠中绸桑吸了吸鼻子,风中飘来一阵血腥味儿。

白公子没想到那人是来取命的,故而有些震惊,一时难以接受,起身便要从树上跳下去,却被绸桑一手搭着肩膀拦下,道了句:“你且先等等。”

被杀害的年轻人化作闪着金光的尘土向四周散去,全然不是妖灵升腾时的模样,散尽之后了无尸体痕迹,连方才喷射在门上的鲜血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套衣裳堆在地上,灌木丛里,那只金色的雀缓缓消散。

“那鬼东西竟这般粗鲁,是一生一次的大婚之夜,怎的如此不给主人家留面子,好在是死无全尸,否则美梦岂不成了噩梦?罪过罪过……”绸桑笑念着,当真是个活菩萨,还在为新人着想,只可惜了那个好在死无全尸的。

“死的是南邵神裔!”白公子心头一紧,这才从方才的情景里抽离出来惊呼一声,连手中折扇也被他攥得冒出荧光来。

“你是在做梦吗?”绸桑轻语浅笑,“你不也是南邵来的吗?竹酒是为青竹所酿,是南邵之物,喜糖之中一股子金桂香味儿,这东西北禺可是没有的,整个竹记处处透着南邵痕迹,你日日饮酒却偏偏同我这鲜少饮酒,不过早年间送了几本蒙学书籍之人坐在一桌,你莫要同我说你不熟,这破绽留得比天上的太阳都大,能是正常脑子设计出来的?难道竹记不是暗中听从于你?你大抵没料到竹记还藏着未被发现的神裔罢了,他还没来得及下手杀你才是你该庆幸的。”

竹记早年承了白公子的恩情,无非是因亲眷流落南邵,想得到南邵的消息,这才心甘情愿为白公子做事。

“你试探我?”撇弃吊儿郎当,白公子终于认真起来,他并未因此而气恼,反而双眸之中余出一些悲戚,方才之事引得重新翻开了脑海里的陈旧回忆。

“非也,是你在试探我。”绸桑语意微顿笑着,“不论你怎么选,北禺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而你若是选错了便没有退路。”绸桑砸了咂嘴,像是瞧着赌坊斗的蛐蛐儿,“你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实在以为你现下是肃辛最富有的商人,但也仅能如此了,商人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间。”

白公子忽而接话道:“那你缘何还来寻我?!”

“那一位送的礼物你可欢喜?”绸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冲着白公子笑了笑,“不逗弄你了,实话说这不是我的主意,你莫要误会,我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绸桑向上指了指,紧接着道:“上头那位欲要彻查疯兽之事,除此之外北禺与南邵的新账旧账也总要想法子清一清,旧账种种都是当今南邵王的作为,他要找的是一个能共谋大业之人。”

“那你如何看待?”白公子低声问。

“我?”绸桑不大在意,随手捻起一朵灵力幻化成的花,“若我是你,也情愿过而今这般悠哉潇洒的日子,天下兴亡与我何干?便是有一天打到家门,我大抵早已远走高飞,救天下人难,自救那却是很简单,我族早已没了当年之辉煌,我早已从那高台跌落,卑颜屈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伤及自尊的。”

“你变了许多。”白公子说这话时眼里有着无尽的哀伤。

“变?谁能一直保持心性呢?想必是被保护得很好吧?”绸桑暗暗寻思片刻,转而谈到另一件事,“我倒是不担心自己,但南邵王……”他摇了摇头,“北禺人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能且只能道上一句死有余辜罢了,南邵人竟还拥护至此,你觉得我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别忘了,你也是从南邵来的!”白公子情绪有些激动,扶着树的时候已然用力泛白了骨节,他大抵是以为云起日后若是赢了便要屠城的,毕竟当年还有一支说不清去哪了的北禺军队而今无人生还。

许是被气笑的,绸桑双眸含着火焰,“你别忘了你娘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在南邵!”

白公子哑然,分明是还想说些什么,而今却哑口无言,他张着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当年我断尾救你,此痛不亚于剜心刺骨,几将要了我半条命去,我从未有负于你,断不是救你来空口无凭驳斥我的,你实该早早掂量掂量自己!”绸桑逐渐平复心情,眼里却有一股子失望,让人瞧着很是难受。

绸桑断尾相赠,此恩不会辜负,白公子的手顺着袖口向上,偷偷抚摸着自己的胳膊,指肚下是凹凸不平的陈年伤疤,种种往事重现于心。

“上面那位便是想着和谐共处,重现几万年前南邵北禺的和谐景象才要为南邵寻一位明主,他以为此事只有南邵老三可以,也只有你能让三子归,你若不愿,我这就回去如实禀报便是,不会为难于你,只是以后北禺会不会因此转而寻求武力即是未知数。”绸桑转身欲要离去。

“慢着!我还有一事尚且不明,那一位缘何愿意选南邵三子,若败了,肃辛这位置该是第一个倒霉的,他难道要撞个鱼死网破吗?如此,缘何不直接报复,将南邵神裔杀个干净不好吗?”白公子心中冒出些许警惕与不解。

绸桑正了正色认真说道:“说是如此,也应该是想过的,但他选择此法化解矛盾就已是表明了心思,是诚心诚意想要合作。”

白公子听了这话嘲讽道:“听你这样讲好似人心易测,人人表里如一似的,远的不说,何曾有人看透过你?洞悉过你的心思?你是在帮南邵,还是在帮北禺,是选我或是选云起,又有谁能给个确定答案?”

南邵的老二现如今身在南邵,一边儿虎视眈眈盯着北禺,另一边又满天下寻着老三,若他继承南邵王的位置,南邵北禺怕是还要继续动荡下去。

白公子晓得等不来回答,索性长吁一口气,“告诉那一位,他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但仅是如此,他压在我身上的赌注还远远不够戏上这一场!”想来也是,偌大的北禺只不过杀了个小兵小卒,收礼的代价却是很可能献祭生命,这礼物哪里够看,他想要更多。

一语落地,还未等说个清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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