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站着几只鸟儿，但也很快飞走了。王憬叶握着保温杯，热气在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陈司夜叼着根棒棒糖，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反着身子把数学卷子拍在他桌上。
"老王，救命！"陈司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糖球在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这道导数题我算了一晚上，结果跟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憬叶瞥了眼卷子，陈司夜的解题过程歪歪扭扭，最后一步把负号写成了加号。"这里，"他用铅笔尖点了点，"求导的时候漏了个负号。"
"啊？"陈司夜凑过来，棒棒糖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羽绒服帽子蹭到王憬叶的脸，带着外面冰凉的空气。"我去！还真是！"他猛地直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前排的单叶回过头，马尾辫扫过王憬叶的笔袋："小声点，早读呢。"她今天换了条红色的围巾，衬得脸色格外苍白。
"老王，"陈司夜压低声音，"你说老季是不是故意出这么难的题？我听说她最近失恋了......"
"陈司夜！"班主任季艳平的声音从后门传来，"又在传什么谣言？"
陈司夜一个激灵，棒棒糖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假装认真看书，结果把语文书拿反了。
大课间的铃声刚响，陈司夜就拽着王憬叶往小卖部跑。寒风刮得人脸生疼，王憬叶的围巾被吹得乱飞。
"老王，请我喝奶茶呗。"陈司夜搓着手，"上次帮你抄的英语单词，手都快断了。"
那不是你自愿的么。
王憬叶耸了耸肩，无奈地掏出饭卡："少放糖，你最近胖了。"
"胡说！"陈司夜跳起来，"我这叫壮实！"他接过食堂阿姨递来的奶茶，吸管戳破塑料膜时溅出几滴，落在王憬叶的校服袖子上。
单叶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捧着杯热可可。"你们俩又偷懒，"她笑着说，"体育课代表在操场等你们呢。"
陈司夜做了个鬼脸："就说我肚子疼！"他刚说完，就被王憬叶拽着往操场走。
“还是不是哥们了！”
陈司夜愤愤不平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着，其他的几个朋友都捂嘴偷笑，看着二人互动。
放学后，王憬叶被叫到办公室。暖气开得很足，季艳平的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
"王憬叶啊，"面前的班主任翻着他的成绩单，"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王憬叶盯着办公桌上的地球仪，北极圈的位置有个小凹痕，是去年陈司夜不小心用圆规戳的。"还没想好。"
"以你的成绩，清华北大都没问题。"季艳平摘下眼镜擦了擦，"不过我觉得复旦更适合你，那边的物理系......"
窗外传来陈司夜的喊声："老王！再不快点食堂没饭了！"
听到陈司夜的话，季艳平无奈地摇摇头："去吧去吧，记得好好考虑。"
刚出办公室拐了弯就被陈司夜拽着去了食堂。食堂里飘着红烧肉的香味。一旁的单叶已经占好了位置，餐盘里堆得满满的，一看就是陈司夜的做法。
"老王！"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给你抢到最后一份糖醋排骨！"
单叶吃着嘴里的饭一边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下周要下大雪。"
"真的？"陈司夜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可以打雪仗了？"
“可是江苏很少下雪啊。”陈司夜这么想着，感觉嘴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
王憬叶夹了块排骨，酱汁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做的菜。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在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老王，"陈司夜突然凑过来，"你说大学食堂的饭会不会比这里好吃？"
"不知道。"王憬叶低头扒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样的日子，平淡却温暖，就像冬日里的一杯热奶茶，简单却让人心安。
如果你在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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