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书院的初冬,寒风瑟瑟,庭院中的梧桐树叶落尽,枝头挂着薄霜。
池言病愈归来,身着月白束衣,外披一件绣竹纹的银狐裘,腰间束着白玉腰带,气色欠佳,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清明。
他步入学堂时,引来不少目光,他因病缺席数日,这早已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三皇子萧景珩倚在回廊的朱漆柱旁,手中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表面慵懒,目光却在池言踏入庭院的那一刻立即锁住了他。
数日不见,这病秧子似乎瘦了些,腰身更显单薄,脖颈在狐裘衬托下白皙得晃眼。
啧…还是这般勾人。
萧景珩心头一紧,面上却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扬声道:“哟,病秧子还活着?”
“本殿下还以为你吓得躲起来了。”
池言闻言,停下脚步。
吃瘪了还这么阴魂不散的吗?
他微微颔首,礼数周到:“多谢殿下挂念,池言不过是小病一场,不敢叨扰殿下。”
实际上,他此刻正在心中不停翻白眼。
这个萧景珩,真特么烦人。
萧景珩眯了眯眼,折扇“啪”地合上,带着几个跟班上前,将池言围住。
他俯身,贴近池言耳边,低声道:“上次竹林的事,你以为本殿下会这么算了?”
“好啊……病秧子,你胆子不小,竟敢耍本殿下。”
他的气息拂过池言的耳廓,带着几分寒意与压迫。
说着,萧景珩故意如初见时那般,用折扇挑起池言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露出那张自己挂念数日的脸。
病秧子,早晚有一日……
你会哭着求我满足你的!
池言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冷光,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说笑了,池言不敢。”
他侧身避开折扇,退后半步,拉开距离,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向学堂,留下一众跟班面面相觑。
萧景珩盯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自从竹林那场“误会”后,池言不在学堂的时日里,他竟莫名地心烦意乱。
他暗自派人打听池氏府邸的消息,甚至连池言爱吃的糕点、平日里读什么书都问得一清二楚。
这般举动也引来宫中一阵揣测——
太子萧景曜戏谑他是否动了什么心思。
母后更是旁敲侧击,问他是否看上了哪家贵女。
萧景珩嘴上不屑,嗤笑一声。
可每次想到池言那张欠欺负的脸,谈吐间对自己的疏离,还有那双清亮的眼……
他心头便一阵莫名的躁动,像是有什么在暗处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然而,这一日,放完狠话后,萧景珩并未如往常般继续霸凌池言。
他站在回廊上,目光追着池言的身影,几次想上前,却又生生止住。
他暗暗告诉自己——
不过是给这病秧子一点喘息的机会罢了!
只要等他放松警惕……
啧,到时候,有的是法子让他哭着向本殿下求饶!
可想到这里——
萧景珩心底深处,那股莫名的烦躁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让他下不了手。
池言却以为,萧景珩是被那日的圈套震住了,难得享受了一天的清净。
他坐在学堂的窗边,摊开书卷,耳边是夫子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心情竟有些轻快。
这小屁孩难得消停,莫非真被我吓住了?
他暗自得意,正要提笔记录,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池兄,这段《司策》你如何解?”
池言抬眼,只见一个身着浅蓝劲装的少年站在他身旁,眉眼明亮,笑容温暖,正是新入学的七皇子萧景昀。
萧景昀年方十六,比池言和萧景珩小上几岁,却生得俊秀挺拔,体格丝毫不逊色于萧景珩。
他因文采出众、武艺有成,近日破格提前进入了这崇文书院中精进文武。
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跳级版……
与他三哥萧景珩不同——
萧景昀虽是皇子,却无半点傲慢,言谈间礼貌得体,令人如沐春风。
感觉会是个好相处的人。
池言微微一笑,与他低声讨论起来。从《司策》的文意到治国之道,两人越谈越投机。
萧景昀的见解虽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却不失独到,池言则暗自以现代思维补充,引得萧景昀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课间休憩,两人并肩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分享着一碟桂花糕,笑声清脆,引来不少侧目。
池言看着萧景昀,心想:
这小子,脑子灵光,心地也好,未来可期啊!
不远处的萧景珩瞧见这一幕,折扇攥得“咔嚓”作响,眼底燃起熊熊妒火。
他的弟弟,竟与那病秧子如此亲近!
池言那张清俊的脸,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像是藏着灵动的光。
偏偏萧景昀还一副被吸引的模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言的脸,还凑得那么近……
连肩都快挨上了!
萧景珩心头酸得冒泡,像是吞了十坛老醋,恨不得冲上去将池言拉开,问他——
凭什么对别人笑得那么好看?
对本殿下就……
可他偏偏又克制住了,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背影却透着几分落寞。
接下来的日子,萧景珩的霸凌“不知为何”卷土重来。
课间,萧景珩故意经过池言的座位,假装不小心撞倒了他的书箱,竹简散落一地,墨迹晕染开来。
几个跟班哄笑,萧景珩有些幽怨地冷哼一声:“病秧子,既然挡了本殿下的路,就别怪本殿下‘看不见’了。”
萧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池言蹲下收拾的背影,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
这病秧子,怎么肩头如此单薄。
不对不对,我想这个做甚……
池言低头收拾,面上平静,不动声色地将竹简整理好,起身时,恰好撞上萧景珩的目光。
那双肆意的眼带着几分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
这表情……是还没霸凌够吗?
快把这小屁孩打发走好了……
池言微微一笑,礼貌道:“殿下提醒的是,池言记下了。”
说完,他转身回到座位,留下一脸愕然的萧景珩。
又一日,萧景珩在回廊上“无意”撞池言一把,害他差点摔倒,嘴里却阴阳怪气:“病秧子,走路长点眼。”
池言表面隐忍,内心却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这小屁孩真是又欠收拾了!
只不过,还没等池言开始再次策划反击,他就发现……
最近,萧景珩的挑衅——
总被莫名打断。
每当萧景珩想将池言的书简扔到地上,或是当众羞辱他一番时……
萧景昀总会“恰好”出现,带着几位皇兄皇姐,甚至是皇后或某位德高望重的妃子路过。
皇后性情温和,最见不得后辈争斗,几次轻声责骂萧景珩,让他收敛性子。
妃子们则笑着打圆场,拉着池言寒暄,又暗暗给萧景珩使眼色。
萧景珩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些长辈面前造次,只能悻悻作罢。
但他目光却死死盯着池言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将火气吞进腹中,下一次再翻倍吐出。
老珩笑传之吃吃瘪[狗头]
其实感觉景昀有点不吸引人是可以说的吗?
(就喜欢坏的是吧[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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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想这个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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