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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272.竹烟波月(七)

院落静悄悄地,只有几片竹叶缓缓飘落,夜风透过纱窗吹进屋子,阮青枝听见动静抬头,见只是风吹动珠帘的声音,眸底又恢复一片死寂。

突然,竹林深处好似传来轻微脚步声,阮青枝眸光一动,神情担忧地看着大门处,见池鸢推门进来,他立即细细查看,见她只是衣衫微乱并无伤势,心底大石终于落下。

然而,还有一个人紧随池鸢进来,当看到他的那一刻,阮青枝的心弦瞬间提起,他曾远远见过他一次,记得那次南风院的主管就跪在他身前说话,那卑躬屈膝的模样,不似平日的凶狠跋扈,也就是那一次,他就隐隐猜出温倾泽的身份,但温倾泽很少出面管南风院的事,甚至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不在这里。

“呀,原来你就是阮青枝。”温倾泽坐到榻前笑着说道。

阮青枝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不言不语。

温倾泽也不在意:“你应是没见过我的,我是温倾泽,同时也是南风院的院主。”

阮青枝双眸一颤,低声应道:“嗯,我知道是你,温院主。”

温倾泽唇角一勾,略带兴趣的打量阮青枝:“阮公子甚是聪慧,如此容貌,也难怪了……”

阮青枝没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不敢多问,抬眸去看一旁坐着的池鸢,此刻池鸢正盘弄着桌上的花瓶,察觉到阮青枝望来的目光,转身冲着他笑,那笑容让阮青枝瞬间安心,他缓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温院主,我走后,这间屋子为何没人住了?”

温倾泽听言低笑一声,他看了阮青枝一眼,目光移向四周:“谁说没人住了?这屋子被我一位旧友住下了,你看这桌上的酒就是他留下的。”

阮青枝神色有些诧异:“敢问温院主,你那位旧友是谁?”既是有人住,为何屋内陈设还照着他的习惯摆放,便是床上被褥,柜中衣物也是他用过的,这又该如何解释?

温倾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阮青枝的注视下,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竹海。

“他并不是时常来此,只是有空路过才会在此小住一段时日,他曾与我说,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冲动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这位旧友性子蛮横霸道惯了,即便遇上了喜欢的人,也不知如何收敛,直到伤了人心,才后知后觉,他现在……怕是很后悔了,后悔得不知该如何向他喜欢的人赔罪……”

阮青枝心弦一动,住他的屋子,还说喜欢他的人,难道是相星竹?然念头一起,阮青枝就嫌恶得不行,对于那个强迫他侵犯他的相星竹,他这辈子绝不原谅。

池鸢听不下去了,她最讨厌说话卖关子的人:“温倾泽,你就直说是谁吧,别再遮遮掩掩了。”

温倾泽眉眼含笑,他转身看着阮青枝,见他神色有异,定是猜出是谁了。

“小姑娘别急,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清楚比较好,我们两个外人就别去参与了,让阮公子好好静静,走吧,我带你去竹海逛一逛。”

池鸢眸光瞬亮:“好呀,那快走吧。”说完就急不可耐地冲出了屋子,温倾泽看着池鸢急切地步伐,摇头失笑。

然而池鸢走得急,浑然忘了阮青枝还被她点了穴位动不了,等阮青枝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人早就走远了。

月光洒进格窗,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爬上阮青枝的脸,他眉峰微蹙,额上淌了不少汗,他在试图冲开池鸢点的穴位,但可惜两人功力相差甚远,他这点微薄之力要想解穴,怕是几日几夜都不得行。

竹林幽静,吹进来的风也带着一丝凉意,就在阮青枝冲穴之时,没察觉屋内黑暗角落多了一抹身影,那抹身影静静站在那里注视着阮青枝,也不知站了多久,又是何时来的。

突然的一阵风将阮青枝额前的碎发吹到眼角,他眨了眨眼,抬眸之时赫然看见珠帘角落,有一抹被风吹动的暗红衣衫,他心中一惊,视线继续往上,果然看见那张令他羞愤难当的脸。

见阮青枝发现自己,相星竹勾唇微笑,挑开珠帘走到他面前,他垂首看着坐在榻上的阮青枝,一身紧身黑衣将他身形勾勒得格外诱人,相星竹喉结动了动,强行克制自己挪开视线。

阮青枝盯着相星竹,眼里的愤恨如潮水一般向他席卷:“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相星竹转回目光,唇角勾起一丝笑:“我为何不敢来见你?怎么,你以为,我会轻易放弃吗?”

阮青枝皱眉别开眼,这个人果然无赖至极,既是这样他还和他多费口舌作什么。

见阮青枝不说话,相星竹缓缓朝他走近,他细细打量着阮青枝,见他额上有汗,于是上前一步,抬手用自己的衣袖去给他擦汗,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被阮青枝打退的准备,未想阮青枝却一动不动地任他擦拭,相星竹心中一喜,紧贴着他坐到榻上,看他的神色更是脉脉含情。

“青枝,你……你原谅我了?”

“滚,想让我原谅你,死都不可能!”阮青枝看都不看他一眼。

相星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不解,阮青枝既是愿意让他碰,为何又说出这等绝情之言来?他看着阮青枝,终于察觉不对,遂伸出手搭上他的脉门,原来是被点了穴道,难怪不会拒绝他……

相星竹内心挣扎了一会,还是帮阮青枝解了穴,他怕会忍不住对阮青枝做出一些不好的事,省得更遭他厌恶,既是想得到他的心,一切还得从长计议,虽不知他喜欢池鸢是真是假,但池鸢那小姑娘好像对他无意,这对于他而言是个机会。

阮青枝能动后立马起身与相星竹拉开距离,相星竹亦是起身跟了一步,但下一刻他就克制住了冲动,看着阮青枝退到珠帘后。

“你,你为何要住我的屋子?”

相星竹听言笑了一声,不答反问:“你说我为何要住你的屋子?”

阮青枝微微皱眉,步子悄悄往后挪:“谁知道你为什么,这是我的屋子,你出去!”

看着阮青枝防备的眼神,相星竹心中一痛,他挑开珠帘,一步步追上前:“你的屋子,你不是走了吗?难道你还想回到这院子里来?”

“胡说!”阮青枝眼眸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死也不会再回到这里,若不是,若不是……为了……”

相星竹挑眉追问:“若不是什么,嗯?说出来,让我听听。”

阮青枝瞪着相星竹:“这关你什么事?”

相星竹步伐一止,随后继续向前,一步一步将不断后退的阮青枝逼到屋子最角落,他伸手越过他的肩撑到墙上,头颅微微倾侧,一双青蓝色的眼瞳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阮青枝。

“青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阮青枝被相星竹深情的眼神看得浑身颤栗,才与他对视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相星竹眼眸一冷,蓦然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强行让阮青枝的目光与自己对上:“青枝,对不起,我为那晚的事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请你给我一次恕罪的机会。”

阮青枝漠然与他对视,眸光冷得好似寒霜:“让开!”

看着阮青枝冷漠的神色,相星竹怔了怔,还是走至一侧将他放开,“自你走后,我就四处找你,找不到你我就到这竹院来,看着你住过的屋子,你用过的东西,仿佛就感觉你就在身侧。”相星竹说着,又指着妆奁上的匕首道:“当时我看到这上面的血迹,还以为你出事了,之后我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寻不到你……就感觉这心也跟着空了一块,还好上天待我不薄,能让我再遇见你,看着你平安无事,我这颗心才终于有了归处。”

阮青枝坐在案边,神情满是不屑:“你来这里,就是与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相星竹跟坐到阮青枝对面,他看着他,神色无比感伤:“这怎么能叫无关紧要呢,青枝,你就如此恨我吗?”

阮青枝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憎恨,嫌恶,还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是个废物,每当看见你,我就更加憎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早知这样,当初我就该下定决心去死。”

一听到死这个字,相星竹神色顿然一阵慌乱,他慌忙伸出手扣上阮青枝,声音暗哑得不行:“青枝,你不要这样,我……我就如此遭你嫌恶,嫌恶到你宁愿去死吗?”

阮青枝抬手甩开他,但这回相星竹却无论如何都不放手:“松手!”

“我若是不松呢?”

阮青枝瞪着相星竹:“你觉得是因为你,我才会去死吗?别自作多情了!”

相星竹眉梢一动:“那你是因为什么?”说实在的,相星竹有点失望,他倒是希望阮青枝一心赴死是因为自己,也希望他恨自己,至少证明他很在乎,若不是因为自己,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阮青枝冷笑一声,看着相星竹道:“若是把你武功废掉,关在这院子里,让你每日接客,你会不会选择去死?”

相星竹眸光一闪,勾唇笑得魅惑:“为什么要去死?若是我的一位客人是你,便是让我立刻去死也值了。”

阮青枝脸一黑,猛然使力挣开他的手:“和你说了也是白说,浪费口舌。”

见阮青枝生气,相星竹笑着哄道:“好好,不与你开玩笑了,说真的,若是我沦到此番境地,我不会马上去死,我会韬光养晦,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脱身,等逃出去再找害我的人报仇。”

话说至此,相星竹突然明白了阮青枝的处境,原来他是要找仇人报仇,之前,他去找温倾泽要人的时候,曾问起阮青枝的身份,但温倾泽讳莫如深,劝他不要打听,相星竹起初没当一回事,现在却突然很想知道阮青枝的身份来历。

“青枝,究竟是谁害你沦陷至此的?”

阮青枝没说话,他径直起身往门外走去,相星竹立刻跟上,“青枝,你去哪?”

阮青枝头也不回:“我去哪关你什么事?”说完施了轻功朝竹林飞去,相星竹很快追上来,“你不说,那我就一直跟着你。”

阮青枝懒得搭理这个无赖,望着无边际的竹海,一时有些头疼,池鸢跟着温院主去了哪?

此刻,温倾泽带着池鸢到了山腰的院子,这里院落紧邻,住着不少美貌的少年郎,除开去接客的,院里还住了不少未开.苞的雏儿。

几个小管事一见到温倾泽,当即吓得跪在路旁给他磕头问好,院里的少年见了也跟着下跪,虽不知温倾泽是谁,但他们从未见过管事慌成这样,不过,他们更好奇跟在温倾泽身边的池鸢,只觉得那姑娘生得格外好看,他们很少能见到女人,更没见过池鸢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毕竟南风院向来不招待女子,也基本不可能有女子出现在这里。

温倾泽注意到那些少年郎频频抬头的鬼祟眼神,面上依然带着温雅的笑,一连走过几间院子,见池鸢丝毫没兴趣,试探地问了句:“小姑娘,你觉得这院子里的少年长相如何?”

池鸢不明其意,但还是认真地看了几眼:“尚可。”

“只是尚可?”温倾泽眸光一转:“我承认这些少年的相貌不如阮青枝出彩,但其中还是有一两个能胜出他的,难道他们,你都看不上吗?”

池鸢还是没听懂,“哦,你说刚才那两个,模样确实比阮青枝好看,第一眼我还以为是女子呢!”

温倾泽低笑一声:“南风院不曾有女子进来,但今日你却是例外。”说完招手让院子里的两个少年过来。

两个少年郎本就一直往这边偷瞧,见温倾泽朝他们招手,立即起身快步跑来,脸上喜色渐渐藏不住,他们向温倾泽和池鸢行礼,随后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发落,其间还不时偷偷抬眼打量池鸢。

温倾泽指着两个少年道:“小姑娘,你既瞧得上他们,那我就将他们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如何?”

池鸢茫然地眨眨眼,她抬头看着温倾泽,又转头望着一旁的少年郎,不解道:“见面礼……你为何要送我见面礼?”

“你我一见如故,我有意交你这个朋友,自然会送你礼物了,就当是为我刚才的失礼赔罪了,如何?”

池鸢摇头道:“不必了,这两个人跟着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温倾泽神情微微疑惑:“用处?人都给你了,还不是随你怎么使唤……而且他们身子还是干净的,并未被人碰过,不比那阮青枝要好得多?”

“啊?这关阮青枝什么事啊?”池鸢真是被他说懵了,这个温倾泽到底在说什么呀。

见池鸢茫然神色不似作假,温倾泽渐渐回过味来,难道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他清咳一声,继续问道:“小姑娘,你既不要他们,当初为何要买走阮青枝?”

“我没买啊,我只是找仙纭阁主要人,他没拒绝,然后就让我将人带走了。”

温倾泽神色一怔,池鸢说找沈逸风要人,沈逸风没拒绝她,这怎么可能?他认识沈逸风不是一两日了,自是知道他的脾性,再且,当初沈逸风找他要人,不仅给他一大笔钱,还卖了个大人情,不然他怎么愿意把阮青枝让给他,如今看来,这件事颇为奇怪,这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沈逸风居然愿意卖她面子?

见温倾泽不说话,池鸢扭头去看那两个少年,两少年被池鸢盯得面红耳赤,明知脱身机会就在眼前,碍于温倾泽在,又不敢开口去争取,思来想去,只能偷偷抬头朝池鸢抛媚眼,希望她能回转心意,要了自己。

但很可惜池鸢并不能理解两个少年的举动,还以为他们害了眼疾,“温倾泽,你的人是不是生病了,一直看着我不停眨眼。”

温倾泽正想事情,听闻池鸢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姑娘……你……”话说一半,他突然低头认真打量池鸢,隐隐觉得池鸢似乎和寻常人有些不太一样,他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小姑娘,你知道我将他们送给你的真正用途是什么吗?”

池鸢弯了弯眉眼,笑着道:“知道,当作仆人嘛,但我有仆人了,已经不需要了。”

温倾泽以为池鸢说的仆人是阮青枝,不由得唇角勾起,笑得意味深长:“小姑娘,你的那位仆人会为你穿衣沐浴,洗脚暖床吗?”

“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做,为何要指望别人?”

温倾泽摇头道:“小姑娘,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暖床,暖床你懂吗?”

池鸢微微皱眉:“暖床?暖什么床,为什么要暖床?我就喜欢睡冰的褥子,我不喜欢热的东西。”

温倾泽倏然睁大眼眸,表情奇异地看着池鸢,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出池鸢的异常之处,原来这小姑娘还不知道男女之事呢,甚至情窦未开,那她带走阮青枝做什么?还惹得相星竹那个家伙时常来找他吐苦水,简直烦不甚烦,原本他还想着让这小姑娘移情别恋,好让相星竹有点机会,哪知事情真相居然出人意料,枉那相星竹将她当作情敌看待,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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