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恒给他放了部电影，投在白墙上，苹果被切成小块，削好了皮摆在盘子里。
真是个祖宗。
安顿好曲行折，他转身出去打扫卫生，擦一擦家具，简单弄弄，不需要太多时间。
电影时长还没过半，曲行折歪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奉恒把电影关掉，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打开窗户留了个空隙通风，做完这一切才蹑手蹑脚地抱着被子拿出去晒。
已经快接近正午，外头阳光刺眼，却没有暖和起来，刺骨的冷风依然在吹，这太阳好像只起了个视觉效果。
屋内空气潮湿，还比不上外面暖和，奉恒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个干燥袋，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各挂了一袋。
曲行折醒来时，看着陌生的环境，眼睛呆呆望着白墙，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奉恒家。
奉恒推门进来，就看见他头发微乱，有几根翘了起来，表情略带迷茫，双颊绯红的看着自己。
热流源源不断地涌向他，将他层层包裹，有些闷热，奉恒靠近了，带着一身潮湿寒气。
“醒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要留在这里吃午饭吗？” 奉恒想伸手替他把头发抚平，手伸到一半顿住退了回来。
寒气入侵他周身，缓解了闷热。
“有什么？” 曲行折把歪着的身子摆正，坐好，仰头看他。
“水饺、馄饨、汤圆还有面。”
“馄饨吧，十个就够了。” 他想了下，回答。
奉恒在将毯子折好，放在沙发另一边。
“好。”
“要开空调吗？”
“不用。”
三月中旬，除了极端天气，已经不是特别冷，这边的人在冬天都没有开空调的习惯，在最冷的时候也没见多少人开。
曲行折那个小区，就他们家冬天时空调从早开到晚。
他看向厨房的方向，隔着透明玻璃，奉恒半弯着腰，背对着他在包馄饨。
现包啊。
他看了一会儿，默默放下了去帮忙的心思。
心里认知完善，还是不要去捣乱了。
曲行折打开手机，点开小说软件，找到收藏里没看完的那本继续看。
窗外有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伴着鸟叫，阳台被阳光全数笼罩。
才看完五个章节，厨房里就传来“咕嘟咕嘟”水烧沸腾的声音。
转眼看去，奉恒正往锅里下馄饨。
似雾一般的水蒸气，向上爬升笼罩在奉恒周身，在空中飘浮，散开，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低头看看自己坐在烤箱里，等待奉恒投喂的模样实在不像在追人。
在奉恒端碗出来之前，曲行折把烤箱的电拔掉，折好被毯，穿上拖鞋走到餐桌前坐下。
奉恒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把其中一碗放在他面前。
“先别吃，刚出锅的，烫。”
奉恒捏着勺子，在碗里轻轻搅拌着，让热气散得快些。
馄饨皮薄，入口滑嫩，肉也很有嚼劲。
“好吃的，很鲜。”曲行折夸赞道。
奉恒听了之后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曲行折觉得他开心了一点，喜欢被人夸吗？
小太阳在桌下散发着阵阵暖流，奉恒刚从厨房里出来，吃馄饨热得额头沁出些汗。
他迅速将自己碗里的二十个馄饨吃完，拿纸擦嘴，朝对面看去，曲行折在吃最后一个。
等曲行折吃完，“你下午想出去玩吗？”他问奉恒。
“没有。”
“我想去看电影，你能不能陪我？”他抽了两张纸，一张自己擦嘴，一张给奉恒。
奉恒没有立刻接过，疑惑地看着他。
曲行折手指夹着纸巾指了下他的额头，说：“汗。”
鼻尖突然袭来丝缕清香，抬眼是奉恒近在咫尺的放大的双眼，纸巾印在对方的额头上，手颤抖了下。
他的睫毛很长却不翘，向下垂着，瞳孔如墨那般浓韵，眼眸含笑，卧蚕更明显了。
“谢谢。”奉恒说。
曲行折下意识说：“没事。”
垂下眼，快速在奉恒的额头上擦几下便拿开手，向后靠拉开距离。
他本意是想让奉恒自己擦，没成想奉恒误会了他的意思。
“想看什么电影？” 奉恒看出他的不自在，适时转开话题。
曲行折回答：“《三一天》，刚上映的时候没时间看。”
那段时间大部分都住在医院里，不是在医院躺着就是在家里躺着，很少下床。
“好，我看一下有没有排片。”
奉恒把碗筷收拾好，去厨房里拿了抹布出来擦桌子。
曲行折插不上手，只能干看着。
奉恒手指很长，骨节还很突出。
他回到沙发上坐着，奉恒去了一趟卧室。
“喂。”奉恒站在阳台上，手里举着手机。
“借我点钱。”
“一千块，发工资了还你。”
奉恒有预感似的将手机拿远一些，离耳朵有一拳的位置。
“我操你大爷的奉恒，一千！？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每次都问我借钱，你还真当我是银行了啊！？等你发工资了我都早饿死一万年了。”
“借这么多钱干嘛？”对方骂完适当关心一下。
“……”奉恒犹豫许久，总不能说自己被包养了，现在陪金主去玩要钱。
“谈恋爱，约会。”他说。
“我□□你奉恒，在学校装个好班长样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三好学生了啊，露出真面目了吧，就你那死德性，我能不知道吗？！我也是倒霉，遇上你这么个人，说实话，你以前问我借的钱是不是都拿去谈恋爱了？！你真行啊……”
奉恒等他骂够了才开口说话：“借不借？”
对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双手搭上栏杆，没忍住，从兜里拿出被纸巾包住的半根烟，点燃继续抽，烟没过肺就从嘴里吐出。
手机点开备忘录，点开“男友（鸭子）法则”文件，补上第四条：出去玩要主动付钱。
上面第一条显示：对待他要温柔，体贴，细心。
第二条：适当装一下可令。
第三条：适当玩一下暧昧。
对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娇气还容易生病。
他靠着一张脸招摇撞骗，骗财又骗色。
是该做好一个好鸭子的样子。
烟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就掐了烟，一分钟后，不出奉恒所料，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是一条转账消息。
一千到手。
对方还附赠一条消息：月底不还，我就带刀去你家！
等身上的烟味都散干净了，他才走出阳台。
“走吧。”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曲行折说。
“开我的车去吧，就在下面。”曲行折站起来走过去。
“你开车来的？”奉恒问。
“嗯，电瓶车。”
曲行折的车是去年买的，平时保养得当也很少开，还很新。
奉恒看着面前的蓝色小电瓶，可爱贴纸，小熊小狗小兔子娃娃还有各种装饰物，以及粉色头盔。
“这是你的车？”
“嗯，好看吗?”
……
“好看。”
法则第五条：无条件肯定他的话。
曲行折先前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现在精神的很，反而是奉恒一个上午都在忙。
“我来开吧。”他说。
从后备箱里取出另一个蓝色头盔，自己戴上了。
他自己戴上了。
奉恒以为曲行折自己会戴粉色头盔，把蓝色头盔留给他。
奉恒拿着曲行折递过来的粉色头盔，看着上面的黄油小熊贴纸发呆。
直到听见曲行折说：“戴上啊。”
法则第六条：绝对服从他的要求。
车子混入车流中，卡哇伊蓝色小电瓶上坐着两位男性Alpha，前面矮的戴着蓝色头盔，后面搭着高个粉色卡哇伊头盔，骑在非机动车道上，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在等红灯的间隙，奉恒看着手机说：“这个电影在电影院有排片，我们去万达广场附近的一家私人影院看吧。”
“行吗？”说完，寻求他的意见。
“好的。”曲行折盯着倒数的红灯，嘴里应答他。
曲行折开得不快也不慢，车子平稳得行驶在街道上，奉恒不知不觉点着头打起瞌睡。
肩膀突然一沉，是奉恒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奉恒？你睡着了吗？”
“奉恒，你抱着我的腰靠在我的背上再睡，你现在这样很危险。”
后面迟迟没有传来声响，就在曲行折想要把车停下时，后面响起含混的一声“嗯”。
接着腰身被从后面抱住，奉恒整个人靠过来，被拢住包围了一样，周身都是奉恒的气息。
从奉恒家到万达广场，车程需要37分钟，奉恒在到之前五分钟醒来。
“停在万达广场外的停车场，我们走路过去，就在这附近。”
刚睡醒，喉咙些微发紧，声音沙哑。
曲行折抽出一只手，从电瓶车前面的小框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奉恒接过水，往嘴里灌水。
他自己一个人住以来，从没有特意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平时在家也很少看电影。
一是没时间，二是没金钱，有点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奉恒应该是认识这里的老板，一见他进来年轻老板就迎上来打招呼。
“和朋友一起？”老板看了眼旁边的曲行折，眼神里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嗯。”奉恒没有解释，应了声。
老板掏出一根烟问：“来一根？”
他瞥了眼旁边的曲行折说：“不用了。”
老板：“那行，这边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直接过去就好，有其他服务打电话。”
他在网上提前预约了包间，选了影片。
私人影院的房间布置的还挺温馨，各种灯光设置，私密性也好，一个正常的小房间。
沙发很软，靠着舒服。
电影正式开始，“我关灯了？”奉恒看向沙发上的人。
“嗯。”
把所有灯关掉，包间内一下变得昏暗无比，只有电影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奉恒走回沙发时，电影一瞬间黑屏，眼前一黑，脚边踢到一个东西，绊倒进沙发，整个人压在曲行折身上。
曲行折又闻到了那股清香，舒肤佳沐浴露的味道，在奉恒家卫生间看到了，柠檬味的。
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屏幕上闪过龙标，视野内奉恒的脸变得清晰一点，朦胧微弱的光照亮他一侧的脸。
“可以亲你吗？” 温热的吐息抚过他的脸。
“不可以。” 奉恒说。
曲行折根本没听的他的回答直接撑起身吻在他的唇角，片刻后离开。
曲行折在来的路上反应过来之前擦汗的举动是奉恒在逗弄自己，所以他现在反击回去，不能吃亏。
奉恒牵起嘴角，轻轻一笑。
他自己应该不知道，他这样笑起来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还想亲。
还没从奉恒的笑容抽出神，对方的嘴唇已经贴上他的唇，微凉，柔软。
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嘴唇贴着嘴唇。
奉恒见他不反感，才进行下一步动作，伸出舌头轻舔着他的下唇。
曲行折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尖去够奉恒的唇。
慢慢的，奉恒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口腔，缠绵，牙齿时不时磕在一起。
这个吻温柔缱绻，漫长的情动。
服务特别到位。
结束时电影正片已经开始五分钟，奉恒贴着曲行折坐好，将电影调回开头。曲行折捏着纸巾，在擦嘴角的口水。
于是奉恒想起自己好像还在感冒，会不会传染过去？
有点冒失了。
电影开始后，俩人专注看电影，代入感很强，剧情紧凑，不能走神，走神就会有点看不懂了。
电影明明灭灭的光打在二人脸上，包间内自带的香薰
近日家里老人出了点状况，加油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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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可以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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