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素水河河面依旧美丽,阳光在素水河河面洒下熠熠金光。
远远看过去,繁华如初,巨大的客船和货船在河中穿梭,白帆如翼,船桨翻飞。
不远处,连绵青山与蓝天相接,山上植被葱茏,繁花似锦,色彩斑斓,倒映在澄澈江水中,如梦如幻,美的让人沉醉。
阮予墨垂眸,怀中小女郎无知无觉,正睡的香甜。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他轻轻揽住她,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中,掌心紧扣缰绳轻勒马首,乘势旋身而下,衣摆翻飞间,没带起一丝清风。
范居然随后而至,猛的勒住马首,骏马人立而起,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怀中人动了动,阮予墨垂首看向怀中人,却是安素晚被吵醒,幽幽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是阮予墨放大的俊颜,面色温润如玉,眸光深深浅浅的凝着她,一双眸子好像蓄满千山万水,满天星辰。
在他怀中醒来实在是件幸福的事儿。
安素晚伸手勾住他修长的脖颈,眉眼弯弯,勾唇笑了,一对小梨涡在唇边若隐若现。
“醒了?”阮予墨垂眸凝着怀中蜷缩的小身影,眸色温软地拂开她额前碎发,环着她腰肢的手臂微松半分,“船只片刻就到,下来走走。”
“不要。”安素晚勾住他脖颈的手缩紧,身子靠上去,下巴垫在他肩窝处,她还有些困倦,揉着惺忪睡眼从阮予墨肩窝处懒洋洋的望出去。
远山含黛的轮廓在薄雾中舒展,身边,素水河河水缓缓流淌着,那匹踏雪青骓正低头啃食溪边嫩草,马鞍上垂下的杏色流苏随它甩尾轻轻晃动。
“花兄睡的可是够快的。”一身大红锦衣的范居然折扇轻摇,眸中噙着三分戏谑笑意,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好像刚刚同阮予墨抱怨不公的人是另外一个人一般,“爷跟这尊佛相识数年,从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佛子模样,别说亲自抱着,便是想近他身都不能,那眼神也跟那天山上的千年寒冰似的,能把枝头花苞都冻得打颤。”
他收起折扇,轻敲手心,问安素晚:“花兄,你怎么收服他的?”
“我更好看呀。”安素晚回答的理所当然,笑眯眯的问阮予墨:“是不是?”
“是。”阮予墨笑的格外宠溺。
安素晚对范居然得意的哼了哼,温软了声音问阮予墨:“你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阮予墨嗯了一声,将安素晚轻轻放在地上,伸手抚了抚身上褶皱,动作优雅轻缓,像是春日初融的水一般温润雅致。
安素晚腿有些麻,蹦蹦跳跳的跺了跺腿,两人动作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范居然在一旁看的牙直泛酸,唰的打开玉骨扇遮住眼眸,夸张说:“哎呦,作孽的,你们两人甜得跟蜜饯似的,也不怕齁着,可怜本宫这孤家寡人,天天被喂得饱饱的。”
安素晚噗嗤一笑,从范居然手中夺过玉骨扇,打开扇面仔细瞧了瞧,笑说:“你东宫那么多美人,等我们去你东宫,你也日日给我们喂的饱饱的。”
范居然乐了:“也是。”
他眼睁睁看着安素晚抢走玉骨扇,自己摇上了,顿时不满说:“做什么抢本宫扇子,快还与我。”说着,伸手去抢。
安素晚轻巧躲过,笑嘻嘻说:“我的扇子上次掉进素水河了,阮予墨又不打扇子,如今你这柄玉骨扇正好,触手温凉,给我玩两天。”
范居然继续抢:“那可不行,别的都可以,只是这扇子可是一个极重要的人赠与我的,本宫一直视若珍宝,不能送你。”
安素晚灵巧闪身,躲到静立一侧的阮予墨身后,探身出来好奇问:“哦?极重要的人啊?是谁呢?有多重要?”
范居然顿住脚步,看着神色淡淡的阮予墨,犹豫片刻,还是不敢去他身后抢人,只得对躲在他身后的安素晚解释说:“这把玉骨扇是我前几年出师游历江湖时,一位有缘人所赠,故而与我十分重要。”
“啊?男人女人?有多有缘?”安素晚眸中兴致更浓了,打破砂锅问到底,手中折扇轻巧的在食指上转了两个圈,抛起来、接住,再抛起来,又接住,乐此不疲。
范居然紧紧盯着她手中玉骨扇,做好随时伸手去接的姿势,对阮予墨控诉:“管好你的人,怎么和长舌妇一样,专爱打听别人八卦。”
阮予墨唇角微微勾起,扫了一眼躲在身后的小女郎,见她俏皮的对自己皱皱鼻子,又对范居然做个鬼脸,回敬他说:“你才是长舌妇。”
他眸光含笑,语声温润:“想要扇子,自己抢回来啊,还告状,这般做派,甚至不如长舌妇。”
安素晚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对范居然说:“听见没,你连长舌妇都不如。”
范居然:“。。。”
要不是你这尊佛挡在她前面,我担心贸然出手你会横加阻拦的话,十柄扇子我也抢回来了。
这不是。。。这不是打不过你么,怪我啦?
他愤愤的,可他不能承认,嘴硬说:“欺负不会武功的人,非君子所为,我出手,那是胜之不武。”
说着,他继续伸手:“还我。”
安素晚摇头,缩进阮予墨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直转,一肚子坏水的样子,笑嘻嘻说:“那你讲讲嘛,这扇子谁送你的?什么人能让你念念不忘啊?”
范居然无奈,只得解释说:“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被人追杀,这扇子的主人救了我,赠药助我疗伤,所以它对我很重要。”
他似乎不怎么想提起那段往事,描述简洁,一带而过。
阮予墨的眸光忽然闪了闪,淡淡扫了一眼身后的人。
安素晚长长的哦了一声,继续把玩着扇子,不打算放过他,更好奇了,继续问:“喂,范居然,救你的人是男是女呀?”
范居然垂覆眼眸,说:“是男子。”
阮予墨藏在袖中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安素晚失望说:“男子啊。”她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玉骨扇,惋惜说:“这么精致的扇子,我以为是小女郎的东西呢,让你这般珍爱,整日不离手的。”
她从阮予墨身后出来,随手将扇子抛给范居然:“算了,还你吧,一点都不好玩。”
范居然慌忙伸手接住,长舒了一口气,恐怕安素晚这个顽劣的小魔头再抢走了,紧紧握住玉骨扇,伸手藏在身后。
安素晚怀疑问:“你莫不是骗我的吧?”
范居然说自然不是,他伸手指着素水河河面:“你们看,船来了。”
安素晚的心思立马转走了,她探头看过去,只见波光粼粼的素水河河面上,驶来长长的船队。
中间是一艘气派的大船,龙船以千年沉香木造就,朱红船身用银丝勾勒出云海翻腾之景,鎏金太子冕旒纹样蜿蜒其上,檐角悬着二十四盏鲛绡宫灯,茜色灯穗随风轻扬。
船头上,有二十四名宫娥头戴银凤步摇,身披轻纱霞帔,手持孔雀羽扇与鲛绡华盖,将箫南风围在正中央。
船身四周有百名身着碧色锦衣的侍卫两两成列,腰间悬着鎏金螭纹佩刀。
龙船两侧,三十六艘朱漆画舫组成仪仗船队,船头皆立着玄甲侍卫,手持镶银长枪,枪缨随风猎猎作响。
安素晚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箫南风:“原来做太子这么有排面啊,这阵仗,吓死个人。”
一左一右立在她身侧的两个人闻言,同时看向她。
阮予墨温软轻笑,范居然则哈哈大笑起来:“路途遥远,这已经是轻装简行啦。”
安素晚:“。。。”是我冒昧了。
说是有船来接,也没想着是龙船啊。
箫南风的船刚触到岸边,岸边的玄甲侍卫尚未完全放下悬梯,一道轻快的身影已踏上船舷,回头冲岸上的阮予墨和范居然嫣然一笑,然后仰头对箫南风说:“箫南风,箫南风,我要第一个上船。”
她直呼太子名讳,船身两侧的侍卫宫娥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
箫南风则望着小郎君雀跃的身影,温润浅笑,朝怔在原地的侍卫颔首:“还不快护着花公子上船。”
安素晚扬眉一笑,提起衣摆跑上船只,惹得两侧侍卫宫娥纷纷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箫南风眸光含笑,对一派清风明月的阮予墨和风流倜傥的范居然笑道:“二位贵人,莫不是要本宫三顾茅庐,才肯赏脸登船?”
阮予墨和范居然对视一眼。
阮予墨轻笑:“本王被你这龙船晃了眼睛,倒不介意劳驾太子殿下多请几回。”
话落,率先踏上船舷,脚步轻缓,温润优雅。
范居然则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本宫也不介意,哎呀呀,你瞧瞧这龙舟,可比本宫那艘破船气派多啦。”
说完,同样脚步轻快的踏上船舷。
箫南风眸光温软,含笑看着三人走近,然后比手说:“劳动几位亲自相送,南风感激不尽,景行还没到,太阳毒辣,咱们进去等他。”
安素晚挑开珠帘,圆润的珍珠碰撞出清越声响,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惊叹说:“这是东珠串成的帘子?”
箫南风笑意温润,说是。
安素晚吐了吐舌头,说妈呀:“这么大的一颗东珠,够在大梁买处院子了,可太奢侈了。”
阮予墨挑眉看她,果然下一句话话锋一转,听她笑嘻嘻的问:“还有什么宝贝,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范居然抚掌大笑,将珠帘都震的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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