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未来的妖妃吗？别说还是挺好看的。】
【但是这个气质也不像蛇蝎美人啊？不会被当炮灰吧？】
【大概是走前期低调，中期黑化反扑的路线？能快进吗？】
若葭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目光时不时往桌上那面小巧的手镜上飘。
手镜上隔一会会跳一行字出来，说着若葭听不大懂的话。
白柠捧着果盘进来，看着若葭规规矩矩的样子十分惊讶。
艳美人从小宫女变成嫔妃，生活习惯完全没改，依然是每日懒洋洋地瘫在软塌上，今儿个不知道风打哪儿吹来，竟然规规矩矩地坐着？
白柠将果盘放在若葭前面，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差不多数到十，若葭“哗啦”一下趴倒在案上：“端坐好累。”
白柠确定若葭不是被人假扮：“怎么了？”
若葭想起国师临走之前吩咐过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连忙把镜子收了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应该有点宫妃的姿态，才不会那么……丢脸。”
白柠奇道：“你竟然也会觉得丢脸。”
若葭无奈地道：“今时不同往日。”
平常和姐妹嬉笑也就算了，现在可是被神仙看着呢。
而且国师和神仙的厚望……
若葭有点头疼。
要做一个兴风作浪、祸乱后宫的妖妃？
若葭把白柠叫过来，委婉地问：“你觉得，我适合做一个蛇蝎美人吗？”
白柠仔细看了看她，摇摇头：“懒猫美人还可以，蛇蝎美人就算了。”
若葭气馁：“说的也是。”
“你今儿个怎地开始想这些了？”
若葭想了想：“我仔细思索，觉得既然成了宫妃，自然该往上爬……但宫中嫔妃众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向往上爬可不容易。”
白柠看着若葭喜极而泣：“我的老天，国师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有上进心？”
若葭：“……你有什么建议吗？”
白柠来劲了：“那自然是有的！我满腹宫斗知识只为了等待今日！——但现在你还得先做准备。”
她转身出去，过了一会“duang”地将一摞书放在了若葭前面，“这些都得看完。”
若葭翻开一本《香料大全》，又翻开一本《膳食大全》，再翻开一本《房中术》，顿时红着脸甩到一边：“你哪来的这些……不正经的书！”
白柠叉起腰：“想和现在这些妃子斗，肚子里没货怎么行？你可知道为何皇后娘娘对贵妃客客气气的？就是因为贵妃娘娘极擅医术；而医毒不分家……你懂么？”
若葭傻了一会，迟疑道：“可我怕是不能速成……”
“也不是要你速成，至少表面皮毛得懂，免得被人害了。然后就是拿出我们擅长的东西吸引陛下和皇后。”白柠说着说着忽然有些气馁，“你至今为止都未曾见过陛下，皇后看起来对你又不大喜爱……这可如何是好。”
若葭安慰道：“莫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放平心态。”
白柠很快振作起来：“不妨先去见一面陛下！若葭你模样儿好看，说不准陛下就好你这种……”
她端详了一下若葭，迟疑地接了下去，“懒懒散散的模样？”
若葭：“……试试看吧。”
……
白柠去准备衣衫的时候，若葭把手镜拿出来看了一眼。
镜子上浮动的字出现了几行“哈哈哈哈”，还有问该不会妖妃这个角色其实是白柠而不是若葭的。
若葭内心也觉得如果白柠来做这个妖妃，一定比她更合格。
然而国师十分笃定就是她。
想到国师那冷冰冰的眼神，若葭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可怎么过。
……
白柠为若葭安排的和陛下“偶遇”的位置是御花园。
“既然陛下说当初遇到你是在御花园，那当然要唤起陛下的美好回忆。”
若葭依然穿着那身大红的宫袍，坐在御花园的汉白玉石凳上。
按照白柠的计划，她应该在陛下路过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摆出纤手染花蕊的美好姿势，为此白柠培训了她半个时辰手应该怎么摆、腰应该怎么挺。
但那个姿势着实累人，若葭在这站了片刻就腰酸得不行，看陛下还没有要来的影子，便暂时坐下来休息。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远处□□中有金黄的人影驻足。
在皇宫中，只有皇帝一人能穿金色。
若葭赶紧站起来，来到树旁，伸手去摸树顶垂下的花朵。
按照白柠所说，这种花的名字叫“仙手红”，开放时宛如仙女伸出的纤手一般嫩红，配合她这一身大红宫装，画面一定极美。
若葭摸着花瓣，心想着这花拿去逗猫不知好不好用……不对，她是来逗皇帝的。
估摸着陛下已经过来，若葭转过身：“陛下——”
白柠为她准备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
她面前站着一身雪白的俊美男子，容颜宛若冰雪，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若葭干巴巴地道：“国师怎会在此？”
国师淡淡地道：“正巧陪陛下路过，陛下瞧见这里有异，令我来看看。”
若葭探头看了眼：“陛下呢？”
“回去了。”
若葭松了口气：“哦。”
那也挺好。
国师微微蹙眉：“你在这里做甚？”
若葭想了想：“来偶遇陛下。”
国师静静地看着她。
“我至今尚未见过陛下，不得到陛下宠爱，怎么……嗯，兴风作浪？”若葭无奈地道，“没想到陛下把我当作洪水猛兽。”
国师的表情逐渐深邃了一些。
过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窥天镜何在？”
若葭从袖口中摸出来给她。
国师扫了一眼，蹙眉：“人气下滑了。”
若葭吓了一跳：“啊？”
她一看，神仙们的话语从“哈哈哈”变成了一连串点点点和“什么鬼”。
国师指了指手镜右上角上的几个字符：“这里便是人气的具体数字，之前是一百二十三，如今是一百零七。”
若葭左右看了看：“神仙的数字倒是难认。”
“虽难认，倒也简略。”国师将手镜还给若葭，警告道，“人气低于一百，便再无挽回可能。”
若葭握紧了手镜，感觉肩膀的重担又沉重了许多。
国师看她表情，神色微缓：“陛下那边，我为你去说，你不必心急……先想法子把人气补上来。”
若葭点点头，看国师似乎要走，赶紧道：“国师，您能否降神仙这套数字的写法传授于我，我便能自己看人气高低。”
国师思忖了片刻，点点头：“刚巧，午后你来听天塔，我叫陛下一起。”
……
若葭顶着炎炎夏日进了听天塔，塔内的清凉氛围顿时教她神清气爽。
她缓步走上二楼，见到了之前从未窥见圣颜的皇帝陛下。
陛下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即便在国师的听天塔内，依然端端正正带着龙冠，慢悠悠捻着棋子下棋。
若葭看了一眼便欲行礼：“见过陛下。”
国师挥挥手：“在听天塔内莫要行跪拜礼。”
陛下点点头：“对，国师不喜这一套，听天塔内见礼即可。”
若葭唯唯诺诺站起身。
陛下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下若葭，转头对国师道：“国师，这位未来的妖妃容貌确实不错，但看起来也太单纯了些——你没找错人？”
若葭顿时流露出同感的表情。
国师对皇帝依然是那副冷脸：“自然没有。”
皇帝看若葭瞬间沮丧，被逗笑了：“你不想做朕的妖妃？”
若葭犹豫了一下，才道：“嫔妾怕是没这个天分。”
皇帝笑呵呵地道：“无妨，后宫嘛，多历练历练便出来了。”
国师冷冷地道：“陛下若不给若葭宠幸，哪来的妖妃兴风作浪？”
皇帝的表情顿时尴尬了一些：“这……”
国师抬眸看着他。
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对若葭道：“艳美人，朕和你打个商量，日后朕不见你，你想要什么使人找朕要，朕全部满足，你看如何？”
若葭惊讶地看着陛下。
国师皱眉，问出若葭的疑惑：“为何？”
“神仙们的观看是绕着妖妃来的吧？”皇帝脸皮抖了抖，“朕不是不配合，只是不想再被神仙嘲弄了，既然神仙只想看宫斗，朕不出现只出钱应当也行。”
国师定定地看了陛下一会，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强求：“陛下心中有数便好。”
……
等皇帝离开，若葭留下跟国师学数字，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问：“国师，神仙嘲弄陛下什么了？”
国师看她一眼，没有替皇帝遮掩，点了点额头：“陛下早秃。”
若葭：“……”
完了，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被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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