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期末
这两周，林朝每天早晨带着符海给的当日题目，到楼梯口的拐角做题、看闲书。下午放学，符海在教室跟林朝讲完今天的错题，再步行到王家小馆吃饭，和王子鑫一起背书、复习。
“小海，要期末考了吧？小意他们上周考完试已经放假啦。”步行回学校的路上，符闻柳给符海通了电话。
符海：“是的，这周三开始考，下周一拿报告册就放假了。”
符闻柳：“放假来S市吧，我看看，过年得再过大半个月呢。你先来S市，过年跟我们回老家。你是早上还是下午拿报告册啊？”
符海：“我星期二再去吧，上午拿报告册，也要收拾一下行李啊。”
符闻柳：“可以，那我给你订下周二上午11点的飞机吧，9点钟你得到机场，到时候我跟王子鑫妈妈打个招呼，让她有空送送你。”
符海：“好的。”
符闻柳：“你好好复习好好考啊，考好了姑姑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符海：“好，谢谢姑姑。”
林朝走在符海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心里猜是谁跟符海打电话。
“是我姑姑，”符海对林朝说：“寒假我和姑姑他们一起，在S市，开学回来给你带礼物。”
林朝有些不好意思：“啊，不用啦。”
符海：“寒假有什么打算？”
林朝：“嗯，应该是先到我外公家吧，我妈妈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符海：“嗯，会不会无聊，我给你留几套题做？”
林朝：“嗯……也可以。”
符海：“期末考试你要加油，卢老师答应了，如果你有进步，下学期我们可以当同桌。你想和我当同桌么？”
林朝：“嗯……想啊。”当然想啊，符海邀请我当他同桌，应该是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了吧！
符海：“我们坐一起后，你可不能翘课了，我一个人在班里会寂寞的。”
林朝脸唰地红了，在昏黄的路灯下并不明显。
沉默了半响，符海觉得他有些强人所难了。安慰的话没出口，却听到了林朝的回答。
他说：“好。”
期末考试，林朝尽力填满了试卷。计算步骤写得很详细，不会做的题目也写上“解”，再将相关公式列上，套入数字。
离交卷时间还有五十分钟，符海已经完成作答。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将试卷反复检查，尽力做到没有纰漏。
实验中学的考卷，遵循“二八定律”，80%的基础，20%的拔高。及格容易，高分难。
考完期末，住宿老师说他们要回老家过年，让林朝拿完报告册尽快回家。林朝等到晚上八点，拨通了陈芳玉的电话。
“你今天考完试了？今晚先在老师家过一晚，明天再回外公家，妈妈得过一个星期才能回去。你到外公家，嘴要甜一点，眼里要有活，帮忙照顾下弟弟，带着弟弟玩，别天天只知道吃和玩电脑。行了，我现在给你外公打电话，让他们明天煮你的饭。”说完，陈芳玉挂掉了电话。
林朝出门，跟老师说他明天就回家了。回到房间，林朝觉得有些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放假了。
在学校，至少有符海能够陪着他，教他做题。王子鑫家里做饭很好吃，王红梅对他也很好，不会说他没礼貌。
嗡——嗡——
林朝摁亮手机，是符海的短信。
符海：“刚刚忘了问，明天一起吃早餐么？”
林朝：“好啊，几点？”
符海：“八点半怎么样？吃完我们一起去书店逛逛。”
林朝：“好。”
林朝下楼看见符海在一楼门口的金桔树旁看地图。
“来啦，”符海大概知晓了方向，收起手机，：“今天去的地方会有点远。做为回报，请你吃早茶。”
林朝：“啊，还是AA吧，我本来也要吃早餐的。”
符海：“好，我们要先过桥，在往上走一段。”
金椰河岸边延伸的观景台上，有不少晨练的老人。他们有的聚集在一起，排成方阵打太极；有的拉开简易球网，二四对仗打羽毛球；有的拎着个装着清水的小桶，用拖把大的毛笔写字。
“呼，嗬！”
林朝先是被路边撞树的老大爷吓了一跳，余光又瞅见一二十个五六十岁的阿姨齐下一字马。
林朝：救。
林朝：“他们好强啊……”
符海：“是啊，希望我们老了也能这么强。”
林朝觉得腿有些胀：“好远啊，感觉我们已经走了好久了。”
符海看了眼时间，九点半：“确实，我们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不好意思啊，我看地图上说距离只有4公里，以为半小时就到了，不就4圈操场么，没想到走了这么久。噢，我看到招牌了！”
林朝小跑冲刺：“冲啊，顺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符海笑着追上去：“冲啊！”
站在门口的台阶下，林朝看着招牌有些迷惑，这是椰城以喜宴出名的酒店：“你确定是这家店么？这不是喝喜酒的地方么？”
符海往台阶上走：“没错，是这家。我想吃他家芋头西米露很久了。”看到林朝迟疑，他继续补充：“明天拿完报告册我就去S市找姑姑了，今天不吃，今年就没机会了。”
一听这话，林朝拉着符海的手就往上走。
早茶设置在二楼，那是个宽阔的宴会厅。有酒席的时，靠窗的位置也接待散客。
虾饺、凤爪、金钱肚、芋头排骨、海鲜粥……林朝拉着符海快步走到点餐台，一摞摞蒸笼里放着不同种类的佳肴。
服务阿姐亲切询问：“阿弟，要点什么？”
“呃，我先看看。”林朝露了怯，将符海的手握得很紧。
“行，你看好了再点。”服务阿姐去忙别的事了。
符海感受到林朝的紧张，用力回握了林朝，说：“有什么想吃的么？还是我点？”
林朝觉着符海的声音离自己好近，弄得耳朵痒痒的，习惯性地一握手，才惊觉自己一直和符海牵着手。
赶忙抽开手，林朝回应：“你点吧，我没来这吃过早茶，你推荐的一定好吃。”
符海看林朝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觉得挺可爱，像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看起来不可怕，实际上不吓人。
“阿姨，一笼虾饺、一份金钱肚，一份海鲜粥，芋头西米露有吗？”
“没有，早上没有芋头西米露。还有别的要点吗？”
“没了，就这些。”
“好，牌拿着放桌上，粥好了给你端去。”
“走吧，我们去找位置。”符海端着餐盘，示意林朝往前走，选位置。
林朝在前面开路，问：“坐窗边么？”
符海：“可以。”
两人落座，林朝帮着摆盘，符海将托盘送回点餐台。
符海回到座位时，林朝正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稍微偏头看着窗外发呆。
“在看什么？”符海坐到林朝对面。
林朝回神看了符海一眼，又扭头看向窗外：“你看，河上的水波，阳光洒下来，像反光的镜子碎片一样。”
符海笑着给林朝倒茶，说：“猜您想说，波光粼粼。”
林朝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波光粼粼这个词好喜庆，一堆碎镜子浮在水面上反光。”
“平等地闪瞎每个路人。”符海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什么叫平等地闪瞎每个路人。我饿啦，先开动咯！”林朝夹起一个凤爪。
凤爪和花生一起炖的，挂着橙红色的料汁，很入味。放进嘴里一抿，骨头就连着肉掉了下来。
“你们的海鲜粥好了。”服务员放下个白色陶瓷盆，又到两步开外的消毒柜里拿了把不锈钢汤勺，搁到桌上的盘子里。
符海道了谢，拿起面前的陶瓷小碗，盛了半碗粥、舀了两只虾，推到林朝面前，“尝尝这的粥，很鲜甜。”
“噢，谢谢！”林朝将面前的空碗递给符海。
“待会怎么去书店？能走吗？”吞掉最后一个虾饺，符海问。
“可以走，散步消消食。”林朝吃得有些撑。
“坐着歇一会？”
“歇一会。”
符海看向窗外的金椰河，问道：“你寒假住你外公家？”
林朝：“是啊。”
符海：“能问你个问题么？你要不好回答，我就不问了。”
林朝：“啊，你问吧。”
等待了一会，林朝没听见问题，便偷瞄了眼符海的神情，说：“没事，你问吧。其实我家的事情，班里面同学都知道。我爸确实是去坐牢了，我爸妈也确实是离婚了。我跟我妈。”
符海：“放假怎么不回家，要到外公家去住？”
林朝低着头，有些丧气：“嗯……我妈好像是净身出户，没拿房也没拿钱，就带着我这个……拖后腿的。”
符海揉了把林朝的脑袋，说：“别这样想，你还是很可爱的。走吧，去书店。”
林朝随着符海站起，问：“这顿饭多少钱，我A给你。”
符海：“给30就行，谢谢你陪我走这么多路。”
“如云，你的卷子。你是班级第一吧！我刚刚问了贺行之他们，分数都没你高！796，怎么做到的？待会一定要选我当同桌啊！求求你带我飞！”温如云迟到了，报告册是黄雨川帮她收着的。
黄雨川好奇教师评语，顺带看到了成绩，惊为天人地算了三遍。
温如云也自己算了两遍分数，心想自己应该摆脱了万年老二的地位，开心地点脚。
卢晓晓走进班里，清了清嗓子，班级安静下来，她也开了金口：“同学们，这次期末，我们班进步很明显啊！别的不说，单是英语平均分，就比年级平均分高了10分。”
“哇！”讲台下同学惊呼。
“最让我惊喜的是，我们的英语平均分，比13班，高了2.75分！”卢晓晓振臂。
“噢！！”
“好，接下来我公布班级前五的名字，及前三的分数。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哈！第一名，是匹黑马啊，符海，830分，也是我们的年级第一！大家掌声鼓励！”
“哦豁！！！海哥牛掰！！！”彭远波的欢呼声及具特色。
林朝一脸震惊，跟着同学们鼓掌。
符海上台，接过卢晓晓自费购买的一盒贵价黑笔，轻声道谢。
“继续加油啊！第二名，温如云，796分！”
温如云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走上讲台，接过粉色包装的钢笔。
可恶！怎么摆脱不了万年老二的地位！
“如云一直都很努力，老师都有看在眼里！继续加油！第三名，贺行之，795.5分！”
贺行之很兴奋，这是他至今为止拿到的最高分。
“这次卷子难在细心，行之进步很大，继续保持！把字练一练就更好了啊！”
贺行之接过字帖，尴尬捂脸。
“来，同学们，这次老师追加三个最高进步奖，把这些奖品颁发给期中考试到现在进步最大的同学！来，第一位，林朝！林朝同学的总分比期中考试进步了175分，大家，掌声鼓励！”
林朝听到他的名字，手脚发抖地走上讲台，他还没敢翻开他的报告册。
“林朝，你是很有韧性的孩子，接下来也继续加油！”卢晓晓将为林朝准备的胶皮本递过去。
林朝接过，有些哽咽：“谢谢老师。”
耶，写了好多字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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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期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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