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到了颐和殿正殿，坐在罗汉床上。
让悠悠坐在她的左侧，拉着悠悠的手。
太后看到下面时而咳嗽的淑妃，体谅地说道：“淑妃，你身子不好，就先回去修养吧。”
淑妃自知自己坐在这里，也只会影响大家谈话，“谢太后体谅，臣妾先告退。”
下面仍然跪着周长刃和太子。
太后：“皇帝让哀家回来，为你们兄弟二人主持娶亲的事。你们可有什么想说的？”
太子：“儿臣全凭皇祖母安排。”
周长刃声音则小了些：“臣……全凭太后安排。”
这时，福公公进来，对太后行了大礼。
“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起来吧。”
福公公将一折子递给孙公公道：“这是礼部送来的江州各官府家适龄待嫁的秀女名单，请太后过目。”
太后接过后，拉开折子，约莫有五十人之多。
悠悠坐在太后旁边，看着礼单上一个个人名。
心想，到底哪一个会成为念慈哥哥的夫人呢？
悠悠表面维持着淡定，但心里只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不该有的情绪。
她偷偷瞄了两眼坐在下面的周长刃，发现他也正看向了自己。
悠悠连忙撇过头去。
安慰着自己，算了，终究跟他是两条线上的人，再过六天就要彻底分离了。
不该有的想法和情绪就随风而去吧。
对于后面太后又说了些什么，悠悠已经没有听进去了。
只知道，没过多久，太后身子骨乏了，便让大家都散了。
悠悠走出颐和殿，便想着再去钟萃轩看看母妃怎么样了。
这时后面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叫住了她。
刚才就是不想与周长刃说话，才快速离开颐和殿的，没想到周长刃会追上来。
悠悠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才缓缓转过身来。
两人中间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对望着。
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难以开口。
悠悠率先收回了眸光，低头无措地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浅笑着问道：“念慈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周长刃想了半天后，问道：“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听此，悠悠脸刷一下就下来了。
念慈哥哥在问自己和亲时带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在问一件不关己的事情。
原来这十几年的感情，也就仅仅是到这一步。
悠悠勉强地挤出一抹笑，轻轻摇着头，“快好了，不需要帮忙。”
说罢，不等周长刃回答，便转身离去。
虽然知道周长刃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想体面的离去。
可是再次面对时，发现体面好难做到。
就像此时悠悠也只敢背过身默默地流泪。
周长刃再次跟上来，喊着悠悠。
悠悠顿住扬起手，让周长刃不要跟上来。
她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调整嗓音，不想让周长刃听到她哭了。
“念慈哥哥，我要回宫了，不必送了。”
周长刃矗立在原地呆呆望着悠悠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一种无力感爬满全身。
*
九月二十五日晚。
东宫。
太子正与一女子缠绵于床榻，寝殿内不时传来女子的娇喘声。
一番**过后，只见女子娇滴滴的说道：“殿下这么久才召见奴家，奴家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太子手指缠绕着女子的秀发，“怎么会呢，只不过这几日老师功课催得紧。”
这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全如萱，兵部侍郎的女儿，高雪柔的好姐妹。
准确的说，是她主动勾搭上的太子殿下。
全如萱眼睛一转，问道：“奴家，听闻太后已经在帮殿下选妃了。”
太子嘴亲吻着全如萱的香肩，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
全如萱被太子亲吻的浑身酥酥麻麻，不自控地斗起肩膀。
“殿下，奴家可是把什么都给您了，到时候您会娶奴家的吧？”
太子正从锁骨一路亲吻到纤细的脖颈，意乱情迷地说：“本宫答应你的，当然会做到。”
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但正妃除外。”
全如萱知道，正妃是给高雪柔留的。
全如萱觉得自己千方百计筹谋来的东西，都没有高雪柔动动手指就能得到的东西多。
她忽然想测一测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
她大着胆子问道：“在殿下心里，奴家跟雪柔姐姐，哪个好？”
太子瞬间顿住，缓缓睁开眼睛，鼻子送出一息气。
双手放开全如萱的身体。
全如萱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着跪在床上，颤着声音说道：“殿下，如萱知错了，如萱再也不说了。”
说着，扬起右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太子眼神冰冷，伸出右手捏住全如萱的下巴，将她的脸拉向自己。
他看到全如萱，双眼惶恐，眼里噙满泪水，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
太子声音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乖乖的，就是本宫的好萱萱，你要是觊觎一些本不属于你的，本宫就不喜欢了。”
全如萱拼命的点头，说着：“萱萱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太子左手给全如萱擦了擦眼泪，“这才乖嘛。”
随后，太子钳着全如萱下巴的右手猛一松开，全如萱身子往后倒去。
兴致一下就没了，太子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全如萱。
“你先回去吧。”
全如萱小心翼翼回道：“是。”
全如萱快速穿好衣服，从东宫的小门走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全如萱感觉被深深的羞辱了。
坐在马车里，她手指紧紧捏住手帕，捏的骨节发白。
“高雪柔，凭什么你不争不抢就能拥有一切？”
“而如今自己将尊严放到了地上，得到的也只是高雪柔捡剩下的，她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凭什么？”
全如萱咬着牙，暗暗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比过你的！”
东宫，太子烦躁地在寝殿里走来走去。
本来今晚兴致好好的，这下却被这个全如萱全给毁了。
可是自己身上的火却还没有降下来。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现在能去找谁发泄一下呢？
要是搁以前，他还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偷偷溜去教坊司风流一夜。
可是自从赵国战事后，父皇和老师对自己的看管严了很多。
很难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了。
太子躺在床上，闭眼喘着粗气。
这时，一抹倩影进入了他的脑海。
前两日，傍晚，宫门口。
钟萃轩的，叫什么来着？
对，素月！
是的，在他小的时候，就对这个宫女影响深刻。
她很漂亮，身材婀娜。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完全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让人过目不忘。
平日里看着端庄高冷的模样，不知道要是把她弄到床上来，会不会叫地比如萱还好听。
太子想到这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更是心痒难耐，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他叫来孙公公，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对孙公公耳语了一番。
孙公公一直坚信，一个合格的奴才就是要把主子伺候高兴了。
无论主子提出的要求有多难，都得尽力完成。
况且他伺候的这位，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多少人都惦记着他这个位置想取而代之。
所以在太子跟他说了这件事，他立马应承下来。
太子只是想要一个宫女而已，不过分！
孙公公本来提议说，他自己带人就能抓回来。
但是太子想要刺激，要一同前去。
所以最后，太子和孙公公，又叫上另外两个韩公公和曹公公。
四人悄悄来到了钟萃轩门口蹲点。
里面似乎在熬药，他们闻道飘出来的浓郁的药香。
过了一会，太子忍不了了，让孙公公想办法把素月引出来。
孙公公思索了片刻，让手下的韩公公在墙外学起了野猫叫。
里面一个声音响起：“哪里来的野猫？”
“我去把野猫抓来，省的扰了娘娘的清净。”
果然不出一会，就听到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
孙公公朝门口瞥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婢女，不是素月。
那婢女见门口没看到野猫，随后一记轻功飞起落到宫墙上，想在高处看看野猫在哪里。
这下可把孙公公他们惊到了。
钟萃轩的婢女居然有人会武功，而且看刚刚那身手，显然不一般啊。
还好他们四人都在宫墙的另一拐角，加上天色暗，才没有被发现。
这时里面传出来一声轻斥：“还不快下来，不是说过，不能宫里擅自使用武功吗？”
这个应该是素月的声音了。
太子来不及细追究钟萃为什么会有婢女会武功的事，脑子里就被素月的倩影占据了。
他命韩公公再学猫叫。
素月担心二月再施展武功，就让他回去了，自己出来查看下。
四人在确认是素月走出来后，便让韩公公用声音，一步一步将素月引过来。
素月一路沿着墙往左边走去，心里纳闷着，这宫里怎么会有野猫。
可是当她走到墙拐角处，突然黑影中窜出来四个人。
素月吓得惊叫一声，但很快被人从后面捂住嘴，使她再难发出声音。
尽管她奋力挣扎，可终究是抵挡不住四个人的力气。
很快她感到脑后一记闷棍，立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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