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是像泄气，没成想淑妃直接薨了。
在被惊住的一瞬后，他就释然了。
谁不知淑妃本就身子弱，常卧病榻，汤药不离身。
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本宫这是帮她趁早脱离苦海。
太子幽幽道：“去传奚官令，就说有刺客闯入，淑妃受到惊吓，直接薨了，准备丧礼。”
太子将目光从淑妃转到了俯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素月身上，眸光像是淬了毒的藤蔓，攀着她耳尖的弧度蜿蜒而下。
按说应该直接杀了的，可是这一副好皮囊不享用一下实在是浪费。
厉声吩咐道：“把她给我带走！”
素月被太子他们带到了东宫。
太子将素月推进了寝殿，背身关上门。
素月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太子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素月往后缩着，“殿下，你不要过来……”
太子步步逼近，喉结滚动，嘴角扯出一丝潮湿的笑，像是饿极的兽嗅到猎物的踪迹，连瞳孔都在贪婪地翕张。
他急不可耐地解开自己的束腰玉带、领扣和袖扣。
俯身下来，舌尖无意识扫过上颚，连声音都裹着黏腻的钩子：“你今日是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的。”
当后身抵到了床沿时，素月发现已经无处可退了。
她看着太子的眼里有恨意有恐惧。
太子的脸渐渐逼近，伸出右手理了理素月额前的碎发。
“让本宫好好疼疼你。”
太子扣住素月的肩膀，终于按耐不住地吻上去。
素月用力推却推不开太子，只得用牙咬住了太子的嘴唇。
疼得太子，皱着眉直起腰，手背擦了擦嘴角，发现嘴角被这小蹄子给咬破了。
太子怒了，扬起手就给了素月结结实实地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今天非要了你不可！”
他将素月按倒在地，压在她身上，开始撕扯领口的衣服。
这时门外的孙公公喊道：“殿下！殿下！”
太子没好气地问：“喊什么？”
孙公公额头渗出汗水，依旧进言道：“殿下，您现在应该尽快去禀告皇上，若是让小人先去了，那淑妃的死，您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太子头脑一下冷静下来了，心想：“淑妃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若是不能在舆论上占领优势，被按上一个大逆罪就麻烦了！”
素月目露凶光，瞪着太子，“是你杀死了娘娘！”
太子抓住素月的头发，往床沿上一磕，素月立即晕了过去。
他换了身衣服，临走前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素月对孙公公冷声吩咐道：“把她处理了吧。”
*
绮霞殿。
悠悠几乎是到了二更时，才得到消息，母妃突然薨了。
悠悠坐在床上，反应了半晌，摇了摇头，“阿荞，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白天我才去看过她啊？”
阿荞的眼泪却先流了下来，“是真的，公主，奚官局已经将娘娘放棺材里了。”
这突然的噩耗像一道晴天霹雳，使她丧失了反应能力，眼泪却盈满了眼眶。
“不，不可能，我要去看看她！”
悠悠掀开被子，就赤脚跑了下去。
阿荞、阿芙拿着鞋子和衣服在后面追赶出去。
“公主天凉，您先披上衣服。”
悠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飞快，两个婢女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
秋天的夜还是很凉的，但悠悠已经全然感觉不到了。
她只恨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
尽管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的，母妃没有事。
可是当她看到钟萃轩里面挂着的白幡时，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钟萃轩的正殿已经变成了灵堂，悠悠一眼就看到了正殿中央放着的棺椁。
悠悠哭着跑了进去，看见母妃面色灰白的躺在里面。
她拉起母妃的手，不再有温度，也不会回握住她的手。
悠悠悲痛地喊着：“母妃，母妃，你睁开眼睛，看看悠儿，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呢？”
“你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悠悠抬眼张望了下却不见素月，母妃身边平日里的婢女都不见了。
她蹙起眉头，问旁边的宫女：“我母妃是怎么去世的？什么时辰去世的？”
宫女答：“听说是有刺客闯进了钟萃轩，将娘娘杀害了，具体时间，奴婢也不清楚，当奴婢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正刻。”
悠悠万万没想到会是刺客杀害了母妃。
“是哪里来的刺客，现在可有抓住？”
宫女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悠悠：“你们是奚官局的？”
宫女点点头。
“我母妃身边的婢女都去哪了？”
宫女：“钟萃轩的婢女死在了院子里，都被抬出去安置了。”
“宫中只有我母妃受难了吗？”
宫女：“是的。”
悠悠怔愣在原地，她想不通，什么样的刺客会只对钟萃轩下手。
母妃平日里，待人宽厚温和，连下人都不曾苛待过。
哪里会有仇家呢？
悠悠想得脑袋疼，这时阿荞和阿芙赶过来，给悠悠披上了大氅。
阿芙在给悠悠穿鞋的时候，发现公主的脚底都磨破了。
她用袖子心疼的给悠悠擦了擦脚，穿好了鞋子。
奚官令拿来了孝衣给悠悠换上。
片刻后，皇上和太子过来了。
悠悠本已哭干的眼眶，在看到父皇时，再次盈满了泪水。
悠悠泣不成声地喊道：“父皇……母妃走了……”
周王看悠悠哭得梨花带雨，难得产生了点为父的情感。
他走过去，怜惜地抱住悠悠，拍了拍她，“好孩子！父皇一定会查到凶手，给你母妃一个交代。”
一旁的太子不禁心虚地咽了下口水。
太子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走到悠悠跟前，故作悲伤地说道：“悠悠妹妹，不要难过，你还有哥哥和父皇。”
周王走到棺椁前看了淑妃两眼，又叮嘱了奚官令一番，便跟太子离去了。
秋天的夜异常的静寂漫长，悠悠跪在灵前给母妃守灵，烧着纸钱。
耳边只剩下纸钱燃烧的声音和屋外冷风的呼啸声。
悠悠脑海中回想着小时候，母妃抱着她的笑脸；
她起天花时，母妃心疼的眼泪；
她刚学会飞镖给母妃展示时，母妃自豪的样子。
母妃你走了，这世上就再没有真心待悠悠的了。
悠悠瞬间有了一种孤独感。
甚至有一瞬想随母妃去了的念头。
只是耳畔忽又记起前几日陪母妃在院子里晒太阳时，母妃的话语：
“如果有一天母妃不在了，悠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遇到争执要躲，要好好活下去。”
难道母妃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吗？
……
太子从钟萃轩回到东宫时，发现正殿的门开着，里面的公公婢女都昏倒昏倒在了地上。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快步走到殿内，发现地上的素月不见了，孙公公却倒在了地上。
他命人将孙公公弄醒。
孙公公仿佛刚睡醒一般，抬头看到太子时，赶忙跪下行礼：“殿下。”
太子质问：“素月人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孙公公声音颤抖着说道：“殿下走之后，奴才们正打算将素月给抬出去处理掉。可是突然冒出来个黑衣人，将我们都打晕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太子气得一脚踹在了孙公公肩膀上，将孙公公踹翻在地，“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找！”
孙公公他们连连应是。
太子叫来崔头领吩咐道：“继续加派人手，务必将钟萃轩逃出去的婢女找到！”
崔头领：“是。”
“江州城郊也不要放过！”
“是。”
周长刃是第二日一早才知道，宫中发生的变故。
淑妃怎么突然薨了，悠悠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定很伤心吧！
周长刃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地往宫里赶。
到了钟萃轩，他看到悠悠一身素白，头上系着白布，两眼无神，眼下乌青，一脸的憔悴。
周长刃心疼的仿佛心都被揪起来了，他攥紧了拳头。
缓缓走入灵堂，在对淑妃行完礼后，来到了悠悠身边。
他单膝跪下来，想说两句安慰悠悠的话，但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
只得伸手摸了摸悠悠的头。
悠悠两眼空洞，面无表情地缓缓转过头，哑着嗓子说道：“你来了。”
说完便再也无话了。
仿佛眼泪已经在晚上哭干了一般，悠悠发现再也哭不出来了。
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已经走了，她要哭给谁看呢？
她之前以为念慈哥哥也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可是现在念慈哥哥好像跟自己还是隔着些距离。
自己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了。
总感觉他在疏远自己，自己也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吧。
周长刃看到悠悠憔悴地仿佛被抽去了魂一般，心疼的如刀绞一般。
他看到悠悠嘴唇发紫，拉起她的手，冷的像冰一样。
他正想拉进怀里，给悠悠捂一捂。
谁知，下一瞬，悠悠直接晕倒在了周长刃怀里。
周长刃抱住悠悠，一脸担忧道：“悠悠？悠悠？”
旁边的阿荞哭着解释道：“公主昨晚受了风寒，又在这跪了一碗，哭了一碗，不吃不喝的，这才晕倒了。”
周长刃连忙解下自己的氅袍将悠悠裹起来，打横抱起，送回了绮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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