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深送唐晚回去,也穿戴整齐以邻居的身份正式拜访她们家。
许芸对于他的出现一点儿不意外,还要装作吃惊的模样。
“季公子怎么也在这儿?”
季景深脑袋一歪,邪魅一笑,“命运使然吧。”
许芸呵呵笑了两声,不好作话。
唐晚一直背对着他们,担心他多停留,便冷眸斜睨到后面,“看也看过了,你走吧。”
“嗯。”季景深轻声应着,却悠然挑目,打量起她们住的房子。
天气渐渐冷了,他担心地问许芸,“芸姨,这儿的暖气设备有检查过吗?没些日子就要降温了。”
许芸点头应声儿,“都好着呢,当时以为来了这边会不适应这儿的气候,没想到还好,跟桐城的温度差不了太多。”
季景深满意点头,“那就好。”
随即,他挪步到窗边的小餐桌前,径自就坐,看了眼还在生气背过身的唐晚,又叮嘱许芸,“芸姨,有的人不能生病,就麻烦您多费心照顾了。”
唐晚偏头过来,犀利指责他的言外之词,“惺惺作态,虚伪小人。”
季景深不屑一顾,哼笑了声儿,再看她,视线竟从她身上挪不开了。
裙子之下她轻微隆起的小腹还怪可爱,他紧盯着看,想摸一摸她的肚子,想与在里面的宝宝来个交流。
唐晚被他盯地不自在,突然就觉得自己留在这儿想要与他搭话一样,又像在等一个和解的契机等他诚恳致歉。
她知道自己对他常太多幻想,知道离了婚,他是自由的,与她无关的,为了不叫自己为难,她便开口道,“芸姨,早饭我就不吃了,我有些困,先上去睡会儿。”
许芸轻声应着,“好,去吧。”
唐晚赶忙溜走,强制自己不见他,省得自己尴尬。
季景深没叫住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上楼。
她的脚步依然轻快,身上没有半点儿因为承载着另一个生命的厚重感。
对此,他不由地笑了,满眼欢喜满心的希冀。
对比她不在的那段日子,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重又璀璨鲜活起来。
待她上了楼,季景深看到厨房岛台前许芸还在忙,他起身过去,帮她一起张罗早餐。
她做了清爽可口的蔬菜沙拉拌饭,一锅浓汤热气腾腾等待着被盛出来。
许芸压低着声音,好奇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可没几个人知道晚晚来这儿。”
季景深盛上一碗拌饭,嘴角勾起,轻声道,“其实也没那么难,柏哥跟我透露了方位,我再跟朋友一打听,就套出话了。”
朋友?许芸想到唐晚那几个闺蜜,也猜不到会是谁向他透露她的行踪。
但所有这些事儿摆明来讲,季景深也实在委屈。她便替唐晚与他解释,“我们都瞒着你,你也别见怪,你俩那段时间闹离婚,大家都看得见晚晚很痛苦,虽然错也不在你吧,但你俩之间的问题终归还得你们自己解决。”
“晚晚她,太害怕失去,所以才选择逃避来解决问题。”
“嗯。”季景深心里歉疚,也理解她的决定,毕竟,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不想对于过往做太多解释,他的目标明确,那就是追回她。
与许芸的聊天陷入沉静,彼此又好像对于未来的事儿心照不宣,许芸也没再多说一句。
季景深打破凝滞的氛围,搅拌好拌饭,舀了一勺送入嘴巴里,大口咀嚼并大加赞叹,“芸姨做的饭一如既往地好呀,我可以每天过来蹭饭吗?”
许芸偷偷往楼上看了眼,“你得问晚晚。”
“不用管她,我有的是办法收服她。”
“你有什么打算?俱乐部不管了吗?”
“先把晚晚追回来吧,不然做什么我也不能安心。”
想到她怀孕,他还是跟许芸埋怨了起来,“她怀孕不告诉我我是真挺生气的,要知道她怀孕,我就不答应跟她离婚了。”
自此,家里就多了个蹭饭的混子,唐晚如是称呼他。
虽不乐意他来,她又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吃不好。
她挑明了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季景深漫不经心的态度,却说出认真的话,“等你对我回心转意的时候。”
唐晚回绝他道,“你死心吧,绝不会有那天的。”
“好啊。”季景深不以为然,“那我就继续死磕。”
唐晚说不过,便也就不说了,由着他从一开始在家里蹭饭,到由着他除了夜里睡觉时间都待在这儿。
许芸与他相处惯了,自然而然把他当成家里的一份子。
这个田园小镇地处偏远,找个人帮个忙是很难的事儿,完全不如在国内那边方便,许芸时常感慨得亏有季景深在。
他擅长手工是令唐晚意外的。
有时他会坐在电脑前开视频会议,她没细听他工作的事儿,但庆幸他有事儿可忙,不至于游手好闲。
有时他就认认真真一个人做各种物件,花箱,凳子,风车,小城堡,还有什么微缩的房子,物尽其用,也沉浸其中自得其乐。
他说这些是要送给孩子的礼物。
这个时候,唐晚就要严肃强调,“我生的,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他会哄着她,“好好好,是你的孩子。”
可暗地里,他还要默默地反驳她,“你们都是我的。”
那个AI机器人发布会要召开的时候,唐晚提前约了车子,想要去那边看看,顺便趁着待产的这段时间,她想搞一些科技方面的投资。
她也想着,看能不能买一个回来,代替季景深给许芸帮忙,若要起名,就给起季景深的名字,这样,就再不需要他了。
许芸不放心她自己出走那么远,季景深看穿她的心思,自告奋勇,“芸姨放心,我给某人当一日司机。”
唐晚是不大乐意的,“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去,不需要司机。”
季景深强势说明,“我开车送你,安全送到安全送回,你到了想干嘛干嘛,我都不管。”
唐晚就试探他,“我要是有看上的人了,跟人家吃饭约会你也不管?”
季景深故作平静,“你喜欢干嘛就干嘛,问我的意见是想表明你在意我的看法?”
“我并不在意,无非就是跟你打个招呼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自己吃不消还牵连我。”
她特别强调,“请你正视自己的身份,我们已离婚,彼此自由,你可千万别干涉我。”
“嘁!”季景深心里攒了一窝子的怒火,“说到做到,你就是把人带回来我也绝无意见。”
他这么一说,唐晚心气十足,可能就随意的一个想法,但现在她觉得势必要身体力行,一定要给他好看。
她要让他知道,这世上,除了他,她多的是选择。
第二天出门时,唐晚裙子打底外面套了件风衣,即便孕肚已大,依然要美美的风采依旧。
季景深却一身正装出现,没打领带,白衬衣开了领口,单手插兜走向她。
唐晚自下而上仰头看他,“司机用得着穿这么正式?”
“吸引你了吗?”他暧昧撩拨的目光注视她的眼睛。
唐晚避也避不开,一下红了脸。
他这样分明是以美□□人,居心叵测。她只好心虚道,“也就一般般吧。”
许芸又给她带了件轻薄的羽绒外套,万分叮嘱季景深,“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
“放心吧芸姨。”
从镇上到市里,路上要开近三个小时。
他们驶过壮阔的海岸,上了海山相接的公路。
难得与她有较长时间独处的机会,季景深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问她道,“现在开心吗?”
唐晚趴在车窗上吹风,心有所思,也听见了他的话。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即便你有什么想法,我的回答也都只有那一个。”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唐晚无语,她收回头来回看他,再一次强调,“我说,你别跟我说话了!”
季景深关上她那头的车窗,车里也安静下来。
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温度刚好,气氛刚好,适宜袒露心声。
他鼓起勇气,却还是紧张地开口,“其实,你那晚不告而别,我应该感到开心的,像你说的,为自己重获自由而开心。”
“你现在依然是啊。”唐晚调侃他道。
季景深面露苦色,摇头道,“我只感受到悲伤,甚至在那些天,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煎熬的日子。”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煽情,谁没吃过苦,即便再难,早晚都能走出来。”
季景深长呼吸,“是啊。”
“我人生最大的挫折竟是自己给自己的,是我错怪了你,活该你不要我了。”
这话听地唐晚心里苦涩,“我得谢谢你的不要之恩,如今单身,我觉得好极了。”
“所以我后来知道了,话不能不过脑子就说出口,珍爱的人,要好好珍惜,要成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值得对方托付一生的人。”
唐晚惊奇,他这算是成长了吧,可他改变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轻笑了声儿,继续道,“祝你幸福吧,你一直都挺好,总有人会认真爱你。”
——总有人会替我好好爱你。
季景深浅笑,“与你无关的幸福都不算我的幸福。”
唐晚捂住耳朵,“别跟我扯上关系,我不想再跟你有关系了。”
季景深咬了咬下唇,邪魅一笑,“你再也跑不掉了,我已俘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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