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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反击(一)

马克出事后,基地警卫迅速收缴了他的私人物品。

安娜虽然无力阻止,但她总觉得事情蹊跷——即使马克计划偷偷潜入基地的中心区域,也绝不会不事先告知她。

于是,在马克的私人物品被收走之前,安娜先行一步检查了他的床铺。在枕头下,她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是约马克前往基地中心。乍一看,是安娜的笔迹,但是不是她写的,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林琳接过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Tonight at HQ.”(今晚基地中心见)。纸条上的“tonight”一词中的“t”字收笔尖锐且上挑,这种独特的书写习惯,与艾玛的笔迹如出一辙。

“有人用我的名义约他去基地中心。我怀疑那个人是21号(艾玛)。”安娜眉头紧锁,回忆道,“之前……21号(艾玛)就故意接近马克,捏造虚假的信息,挑动马克的情绪。”

“艾玛……”林琳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收紧,纸条边缘被捏出褶皱。

回到基地后,林琳重新投入基地的日常训练之中。

训练间隙,萨拉注意到,林琳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艾玛,眼神冷锐,像一把出鞘的刀。

萨拉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艾玛,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提醒道:“最近你最好别单独行动。”

艾玛却满不在乎,她用手当扇子扇着风,语气轻松随意:“怎么,你也信那些无聊的传言?”

事实上,艾玛的行动并不是那么隐秘。那天早上,看到她和马克接触的人并不在少数。由于他们俩之间素来不和,这次突然的接近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后来马克出事,不少人在背后嘀嘀咕咕。

萨拉目光扫过不远处站着的林琳,对方冰冷的视线让她后背一凉。她加重语气:“马克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现在15号看你的眼神……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才不怕她呢。”艾玛仍旧不以为意,她也察觉到林琳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她故意提高音量,挑衅般朝林琳的方向瞥去,“8号(马克)自己乱跑,关我什么事?有些人自己没本事找教官要人,就喜欢乱咬。”

一瞬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场面变得异常安静。

林琳眯起眼睛,缓缓站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所有人都以为以林琳的脾气,一定会冲上揍艾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琳像是没听到艾玛的话一样,转身离开了。

军靴踏地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像一记钝锤砸在所有人鼓膜上。

萨拉目送着林琳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急又气地说道:“你疯了?现在激怒她对你没任何好处!”

“怕什么?”艾玛扬起头,笑容得意张扬,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时间:20:30?

地点:基地公共浴室更衣室?

浴室里水雾弥漫,潮湿的热气在金属储物柜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艾玛脱下训练服,小心地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那是一枚约拇指大小的木质吊坠,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藤蔓花纹,是她母亲亲手为她戴上的。

由于木质吊坠不能沾水,艾玛指尖抚过木雕表面,然后把它轻轻放在储物柜的角落,确保不会滑落。

艾玛会习惯性地把护身符放在?第三排储物柜的右上方角落?。

她每次都会确认两次位置,确保不会被人碰掉。

但今天,她比平时匆忙——萨拉在门外催她快点,说热水供应可能随时切断。

艾玛关上柜门,抓起毛巾,急匆匆地走进淋浴区。

林琳在原地耐心等待了片刻,直到耳边传来清晰的淋浴水声,她才确定艾玛已经走进了隔间。她缓步走向艾玛的储物柜,动作自然,仿佛只是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指尖触到柜门时,林琳停顿了一下。?

如果直接打开,金属铰链可能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艾玛的淋浴间隔壁就是萨拉,尽管淋浴的水声很大,但萨拉随时都有可能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林琳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管润滑剂——基地机械维修用的,她之前“借”来的。她轻轻在柜门铰链上点了一滴。

柜门无声地开启。

护身符安静地躺在角落里,木质表面在更衣室冷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琳没有立刻拿走它,而是先放了一枚相似的金属纽扣在原处——这样一来,如果艾玛只是匆匆一瞥,可能会误以为护身符还在那里。

接着,她手指轻轻一勾,吊坠便落入她掌心。

比想象中轻,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圆润光滑。

系绳是结实的编织纤维,但有些褪色了——艾玛一定经常握着它入睡。

时间:21:00?

地点:基地宿舍

艾玛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地摸向锁骨——空的。

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猛地攥紧自己空荡荡的衣领,指甲陷进掌心,呼吸一滞——护身符丢了。

母亲温柔的声音如遥远的回音,在她的记忆深处悠悠响起:“艾玛,我亲爱的女儿,它会代替我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艾玛迅速从床上弹起,开始在宿舍内疯狂地寻找。

她首先冲向那堆换下来的衣服,尽管那些衣服已经被洗过,湿漉漉地挂在衣架上。

但她还是毫不迟疑地伸手去翻每一个口袋,手指在口袋里急切地摸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紧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床铺。她近乎疯狂地翻遍了自己的整个床铺,床单被掀得凌乱不堪,枕头也被扔到了一边。

遍寻无果后,艾玛甚至开始翻找隔壁床铺,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隔壁床铺主人的不满和抱怨。

萨拉见状,忍不住询问:“你在找什么?”

艾玛的喉咙发干,艰难地回答:“妈妈留给我的护身符不见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彷徨无措,“……我到处都找不到。”

“那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护身符。”萨拉拍了拍艾玛的肩膀,安慰道,“别急,我跟你一起找。你仔细回想一下,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

艾玛越是努力回想,心情就越是急切,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在脑海中越缠越紧,“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萨拉没有放弃,她提高音量,向宿舍里的其他人比划着护身符的大小,大声问道:“有没有人看到一个小木雕护身符?这么大——”

宿舍里的其他人纷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你已经找遍了宿舍,我也问过大家了。要是宿舍里没有,那很可能就落在其他地方了。”萨拉想了想,“浴室……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护身符还在身上吗?”

艾玛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对,是浴室……更衣室!我当时担心它会沾到水,所以把它取下来过。”说着,她就急急忙忙地向浴室的方向跑去。

萨拉立刻表示:“等等,我跟你一起——”

就在这时,安娜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萨拉:“19号,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萨拉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耐烦,冷冷地回应道:“我现在没工夫理你。”

“你随意。”安娜威胁道,“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要公布这张纸条的内容,让大家知道身边潜伏着一匹恶狼,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艾玛却等不及了,她对萨拉说:“19号,没事的,我一个人去就行,很快就回来。”话音刚落,艾玛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就在此刻,安娜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萨拉:“19号,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她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浴室走廊的灯光比平时更刺眼,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艾玛的拖鞋在地板上啪嗒作响,每一步都带着急促的回音。

艾玛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锁骨——那里本该有护身符的重量,现在却空荡荡的,像被剜去了一块皮肤。

“一定还在浴室……一定是掉在哪里了。”

“不会有人拿走的……没人会拿这种东西。”

但心底有个声音冷冷反驳:“可它就是不见了。”

艾玛直奔自己的储物柜,猛地拉开——空的。

连那枚被林琳故意留下的金属纽扣也不见了。

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指甲刮擦着柜子内壁。

胸口发紧,像被人突然抽走了一部分空气。

她蹲下来,慌乱地扒拉着柜子,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我明明……”

手指扫过金属隔板,连缝隙都抠了一遍,仿佛护身符会缩成一片薄纸藏进去,

她甚至趴下去看柜子底部,指尖蹭满灰尘。

——一抹暗色在视线边缘闪过。

她猛地转头,却发现只是地砖上一块深色的水痕。

浴室里,水声早已停止,但隔间里仍弥漫着未散的雾气,水珠顺着瓷砖缓缓滑落,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艾玛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扇一扇推开淋浴间的门,仿佛护身符会凭空出现在某块瓷砖上。

她拨开排水口的金属网,尽管她心里清楚,那么大的木雕护身符不可能会流下去。

她逐一翻开防滑垫,抖落水珠,像在举行某种荒谬的仪式。

甚至连肥皂架背后也不放过——尽管理智告诉她,自己根本没有把护身符带进淋浴间。

她的动作愈发急促,近乎粗暴。

喉咙发紧,眼眶发热,但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能丢……不能丢……” 像一句咒语,又像哀求。

正当她跪在最后一间隔间里摸索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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