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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劫富济贫

“所以,你早就知道军饷数额不对。”穆亭晚跟着邵筠在附近找了个石墩子坐下。

邵筠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无半分嫌恶的意思,说坐就坐,倒是很像寻常人家的女儿。可是她刚刚吟的那首诗,是普通人家会学的么?

邵筠不免沉思。

穆亭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哈喽?你还好么大哥?”

邵筠:“……”

他偏过头,说:“不错。他们不知道,我却清楚,在减半之前的军饷就已经比户部每年上报的数额要低得多。中间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邵筠那时候就想查这件事了。但他势单力薄,多有不便。再者说,贪官是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的,想彻底拔除也不现实。发下来的军饷虽少,也还能过得去。

直到这次,终于是犯了众怒。

“原来如此。”穆亭晚点点头。她还是想错了一点,原以为是邵筠牵的头,这么说来,他其实是起到一个拽缰绳的作用。

穆亭晚大概能明白他的想法。无论如何,县令终究有官职在身,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侠可以收拾他,一个个都被记录在册的边防军却不能。往大了说,甚至可以被扣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可是,你想达成什么样的结果呢?邵筠,你应该明白,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用处,不等刀架在脖子上,徐县令不可能吐出哪怕一文钱的。”

穆亭晚单手撑着脸颊,挑眉说道:“你既然说了你的事,那我也跟你说说我这儿的情况吧。墨韵斋,听说过没?没听过也无妨,你只需要知道,它是岭藩县的一家小商铺。”

邵筠皱眉思索:“是……流霞笺么?”

“欸?”穆亭晚没想到他还真知道,她眨眨眼,轻咳一声,“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韵斋,还有这岭藩县所有能压得出油水的人,马上都要遭殃了。”

邵筠沉默。他并不愚笨,先前没有想到这方面,如今穆亭晚一提,他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穆亭晚看着邵筠,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想为军士们争取,但我相信你也不会想伤害别的无辜之人。不如我们合作?”

邵筠有些犹豫:“你想怎么做?”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没有任何人受到波及,但邵筠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真正两全其美的办法。

亏空的口子就摆在那儿,总得有人填上。

穆亭晚没正面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岭藩县的边防军里,有高手么?会飞的那种。”

邵筠:“啊?”

挑挑拣拣,还是给她找出来了几位“高手”。

夜黑风高时,穆亭晚便带着这几位壮士溜进了县令府。

邵筠有理想有能力,就是道德感太高了,局面才一直胶着。

边防军不能跟县令正面冲突,侠盗却可以劫富济贫,收拾恶名昭彰的贪官呀。

壮士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黑布,有些为难地说:“姑娘,这样真的能行么?”

穆亭晚嫌他们的衣裳太不像江湖侠客,一看便知是本分人,但扯布制衣显然是来不及的,她就给每个人都披了块黑布,用布条扎起袖口。像雨衣又像斗篷的,看着倒不像正经人了,只是未免太不正经了点,很不靠谱的样子。

穆亭晚收拾完,自己先笑了半天。

她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肯定行。那狗官虽然惯会使阴招,但都是在政令案牍上做文章,这种力大砖飞的路数他不熟,正好打个措手不及。”

“可……”壮士挠头,“我们上哪儿去找狗,咳,县令的私库?”

穆亭晚坐在墙头,俯视着府中的亭台楼阁,忽然笑了:“那就得感谢他们自己了。走吧,跟我来。”

她动身之前特地去问了李颉。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毕竟在徐府做过事,认得一些人。

比如徐府的账房先生住在哪处厢房。

“那账房先生是徐县令的心腹,也是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书童。”李铃儿当时补充道,“徐府的王夫人宠爱徐仁比县令更甚,县令不敢把库房钥匙交给她,怕徐仁给搬空了。管着库房的,便是这个账房先生。”

徐仁为这事可气得不轻。

邵筠前几日的礼貌让徐县令放松了不少警惕,壮士们在前探路,穆亭晚只需踩着他们走过的路线,甚至不用别人带着,也能畅通无阻。

这临时组起来的草台班子一路摸进厢房。穆亭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包,露出里头薄薄的匕首。

壮士震惊。

穆亭晚无暇顾及他们的想法,她握着刀柄,将刀刃插进门缝中,自下而上缓缓提起来,很快便感到了一股阻力。

穆亭晚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将门闩挑了起来,另一只手迅速推开门扉,一把按住了刀锋上摇摇欲坠的木条。

她回头,就看见一群呆若木鸡的壮士,愣愣地看着她。

穆亭晚疑惑地歪了歪头,但她没有分神多问,随便指了两个人,示意他们跟上,然后便摸黑进了厢房。

房间不大,穆亭晚无声地挪到了床边,抖开方才用来包匕首的帕子,向身后那两个人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目光扫过床上那人。

壮士们会意,向她点了点头。

穆亭晚便抬起手来,一把捂住了账房先生的口鼻。两位壮士紧随其后,掀开了被褥,一人钳住他的双手,一人抱住他的双腿,然后掏出绳子来紧紧缚住。

账房先生一下惊醒了,然而他脸上的那块布被穆亭晚压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困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穆亭晚等他的手脚都被绑得端端正正,难以挣脱之后,才微微松了力道。

账房先生心头一喜,刚想大声喊叫,她却将那块布团巴团巴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他脸颊被拉扯得生疼,脑袋气得发蒙,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穆亭晚,闷在喉咙里的声音扭曲得不成样子,但还能勉强听得懂他的意思。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穆亭晚不紧不慢地将手伸到脑后,系紧了脸上的黑布,用故意压得粗粝低沉的声音说:“董彪,你帮着姓徐的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她身形不算特别娇小,但扮演大盗显然还是不够的,穆亭晚为此特地在里头裹了好几层袄子,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很有几分唬人气势。

董彪还想挣扎,他用自己的身体砸着床板,试图搞出更大的动静。可他刚扭动两下,就惊恐地停了下来。

他脖颈间,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是穆亭晚的匕首。

其实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就这么一个利器在身。卫所的军饷都缺斤少两,刀兵盔甲这些更是早就破烂不堪,根本不能用了。

但穆亭晚眼神不闪不躲,冷冷地朝董彪压迫下来,无端就让人觉得她手上的筹码远不止这些,足以让她无所畏惧。

董彪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尽力向后仰倒,想离那刀锋远一些,可他退一分,穆亭晚就向前递一分,始终让刀锋紧贴着他的皮肉。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穆亭晚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看到董彪吓得艰难吐气,原本紧绷着的肩颈也卸下劲来,才问了这么一句。

董彪不敢动,唯有一双眼睛乞求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怕被割破血管,他此刻定然是在疯狂点头。

穆亭晚扭头看向两位壮士:“你们按住他。”

壮士一愣,慌忙上前来,一人一边按住了董彪的两边肩头。

董彪:“……”

这下他是彻底动弹不得了,穆亭晚一手攥着刀柄,一手扯出布团,停在半空中,一个随时可以再塞回去的位置。

“接下来,我问,你答。敢喊的话也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活着出县令府不知道,但抽空先把你送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董彪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低了低头,被刀面反射的月光吓了一跳:“是,是。小人明白了。”

穆亭晚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这账房先生毕竟跟在县令身边多年,穆亭晚还真有点担心他是个忠诚护主的。如今看来,果然是物以类聚,大难临头,卖谁都毫不犹豫。

因利而聚者,必因利而散。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董彪,问道:“县令的私库在哪里?”

董彪一怔:“这……小人不知道啊。”

穆亭晚冷哼一声:“你当我傻么?不想说便罢了。”说完,她作势将匕首往前一推。

董彪被两个人按着,退无可退,惊惶失措,脖子都有些幻痛起来,他小幅度却快速地摇着头,连声道:“我说,我说,大侠饶命!”

穆亭晚动作停下来,也不说话,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董彪。

他没想到这群黑衣人真敢在官员府中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唯一一点侥幸也破灭了,喘了几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府上……有密室。在地底下,入口在后院假山里。我带你们去。”

穆亭晚打量一番,见他不像在撒谎,又问道:“钥匙在哪,一并拿上。”

董彪眼神一颤。

他本想借此拖延时间,等到了后院再以没拿钥匙为借口,寻机逃脱,没想到这人如此谨慎。

董彪心中百转千回,却再不敢怠慢,缓慢又僵硬地转了转脑袋,望向了床上的枕头。

这回不必穆亭晚多说,壮士自觉地走过去,将木枕提了起来,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响起,竟是空心的。

穆亭晚眯了眯眼,顺手把布团塞回董彪嘴里,然后走过去接过木枕,翻来覆去地端详一阵,很快发现一处凸起。

她把木枕拿到董彪面前,怼到他身前。

董彪茫然地望着她,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

穆亭晚尴尬地沉默了,不再犹疑,按下了机关。

她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下意识以为重要物品的容器会设一些暗器。不过话说回来,戏里这么干的不是王爷就是皇帝,是狗官段位太低的问题,才不是她想太多。

穆亭晚取了钥匙,看了看董彪腿上绑的死结,手起刀落割断了绳子,倒把他吓得一哆嗦。

“我对爹娘有责任,对公主有责任,对侯府上下有责任,但我实在太愚蠢,撑不起这高门。这样也好,从今往后,我便只有一样职责,守着这儿,守几十年,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多简单。”

他一生最奢求的简单。

“你……”许知窈看了眼他的双腿,低声说,“其实你可以离开的,陛下不会再对你限制什么了。你的伤——或许紫苏会有办法。”

他摇摇头,目光遥遥地落在远方,像是看得很远很远,又像是没有聚焦,什么也未曾入眼:“走不动了。”

这一次,她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孤注一掷!

为临安,为知窈,为所有让她感受到与这个世界的联结的人们。

那种眼神……

那种权衡利弊,隐含着放弃意味的眼神……

太熟悉了。

自她来到京城,都不知见过几回了。先是姑姑,然后是王爷。他们好像都很愧疚似的,因为她傻得让人不忍心么?

可是她其实并不傻,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却不伤心,只是疲惫。

她想,可能她生来就不该在这里的。有些人遭遇这些,会记着仇恨,一步步往上爬。可她生气都生不起来,只是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家乡。

想念阿爹阿娘,想念那条小溪,想念那方温柔的水乡。

她想回去,不想学着算计,不想做个有城府的人。

她无法想象那样的自己。而且她本来就不必这样,他们不由分说将她卷进来,真没道理。

清月无话,星夜静谧。

在这一片安宁中,风乍起。

她一挑眉:“这有什么想不到,皇帝也是人,性情,思想,做事风格都各不相同。朱祁镇和李世民,能一样么?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皇帝,怎么可能只要是个皇帝就一定如何如何呢?难道皇位这东西是什么言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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