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就收拾?”秦遇披着衣服走过去,坐在云起身边,微风清扬,太阳将云起的脸颊晒得发红,额角也流出汗来,秦遇抬手用帕子给云起搽汗,“怎么不回屋里去,这般晒着,你不是最怕太阳晒。”
云起抬头笑笑,“屋子里太暗啦,今天天气实在是可心,晒晒太阳也好。”
“你去树下待会儿,这些我来收拾。”秦遇抬手推人过去,云起眨眨眼,甜甜笑着往树下走,钱嬷嬷拎着着一桶冰粉走过来,盛给云起一碗,上面是满满的蜜红豆。
云起在树下幸福的晃脚,炭球腻过来也想分一杯羹,“去去去,就知道盯着我欺负,他那的多,你去找他。”云起笑着赶它,秦遇舀了小小一块放在手上,炭球过来嗅嗅,摇着头一脸嫌弃走了,两脚兽可太可怜了,怎么会吃这种什么味也没有的东西。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不跟赵夫子他们一起走吗?”云起咽下冰粉,好奇地问,他以为赵夫子和他的几个学生会一起走呢。
秦遇手上活儿不停,分出心来回他,“不跟他们一起走,咱们先走,云起,你可愿意去府城住?”秦遇问的漫不经心,云起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也在吗,你在的话住哪里都无所谓吧。”
树叶刷啦啦的响,炭球和损东西在树上堆在一起睡着了,云起脸上的红消了,耳朵却又红起来。
“既然这样,我们可能要搬家了。”秦遇并未逗他,他说的很诚恳,县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他仔细考虑过赵夫子的话,不得不承认,留在县城大抵是最差的选择。
白酒不能局限在这小县里,云起也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秦遇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秦母,她还怀着孕,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虽然见面不多,秦遇也不得不承认,秦母是个很看得开的人,这样的女子在这时代少有。
“所以云起那孩子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才不跟你回来?”秦母坐在新屋的院子里,一手扶着腰,一手点着秦遇的头,“他说不回你就不让他回?我怀你的时候,家里的鸡鸭什么不是我杀,村里哪家有白事要我帮忙的我不也照样去,要我说,哪有那么多讲究,下次带他过来,你们要出去闯,我不反对,走之前总要让我见一见才好。”
秦遇次次来不带夫郎,一次两次秦母还不觉着有什么,次数多了就总疑心秦遇是不是把人打了不敢带,拐弯抹角半天才把理由问出来,她知道云起是怕冲撞了她,心下熨帖,但对这冲撞一说不以为意。
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要都按讲究,她这种二嫁还怀上孩子的妇人,此时就应该在油锅里泡着,哪来的时间吃零嘴。
“听娘的,下次不带人来,你也不用来了。”
家里安排的差不多,秦遇抽空来秦母这看一看,新房盖了一个多月终于建完,可惜秦遇他们是住不上了,秦母乐呵呵的带秦遇走进院子,“东厢我给你和你夫郎留着了,等我身子方便了,就都添置起来,在外面无论如何,都惦记着点家。”
“秦遇快让你娘坐着,一天天挺着个肚子乱晃,她不腰疼老子瞅着腰都疼。”猎户在院外面处理猎物,因着秦母有孕闻不得血腥味不敢在院子里处理,离得远了瞧不见秦母他又不放心,索性坐在院门口盯着。
“烦死人了,天天盯贼一样。”秦母不耐烦的坐下,不耐烦的甩手,转头又指使她儿子。
“你去瞧瞧后山脚的树,是不是结果了,你小时候最爱吃那果子,一到季节就嚷着往林子里蹿,我拦都拦不住,如今长大了,也不惦记了。”秦母叹口气,瞧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莫名揪心。
儿子今年变了不少,会关心亲人了,也上进了,前一阵刚搬回村里,还有那嚼舌头的非说秦遇被脏东西上了身,秦母起初只觉得这帮人烂透了心肠,左右秦遇半个月就回来一趟,秦母接触几次,心里稍安。
旁敲侧击的和他聊些幼时趣事,秦遇皆能答得上来,后来还支支吾吾的与她讲些受伤后遇见神仙云云,秦母虽不信,几番试探确定这是个活人,她儿子不过是长大了,懂事了。
秦遇不疾不徐往山脚下走,幸而秦母对原主了解不算透彻,秦遇在心中庆幸,原主天不亮就跑出去耍,天黑透了才回来,秦母后期不怎么能见着儿子。
她定然是感觉到什么,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秦遇只能待她更好一点,如今秦母已经有了新生活,逝去的人,就逝去吧。
秦遇找到秦母说的果子,一串一串,黄色的还带着小刺,那小刺是软的,揉一揉就掉了,摘一个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竟然不错。
他摘了好多,兜在衣摆上慢吞吞往回走,秦母今天情绪有些低落,秦遇不欲在这碍眼,留下百两银子躬身告辞。
回到县里,秦遇犹豫着,往街角的纸扎店走去,非年非节,纸扎店里没什么人,秦遇将里面的东西要的齐全,买完拎着去郊外烧了。
小县周边是重叠的山丘,太阳沉下去,天空呈现出一种幽紫色,远处有炊烟升起,被太阳的余晖打成懒洋洋的金黄,风呜呜作响,秦遇很确定,原主在他穿来之前就没了命,若是原主还在,云起此时没准已经被卖了,秦母也不见得能安安生生的开始新生活。
这样的人死了不可惜,秦遇面无表情,但终归是一条人命,火光失了生机,越来越小,秦遇又在灰烬堆里扔了一把果子,若真有来世,望他做个好人。
火光挣扎一下,在灰烬中湮没。
回到院子,院中空荡了不少,好些东西都打包起来了,因为他是拖家带口的往府城去,所以得比翟藜他们早走些日子,最好能在府城直接买下新房,秦遇本来打算先走,等安顿好了云起再过去,云起含着泪不乐意,看的秦遇心软,只能纵着他。
“我们如今有钱,是不是可以买座大院子,带马厩,这样小可怜也就不用委委屈屈睡在院子里,我们还可以再买几个仆役,有些重活不能总叫你和钱嬷嬷做。”二人就着星光闪耀,在院中畅想未来。
嗷呜~
“哎嘿,将军,有狼!”
草原一望无际,今年草长得好,几乎没过人的头,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在草丛中穿梭,一汉子将另一人托举起来,草在风中一浪一浪,黑夜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确定狼不在附近,几人继续潜行。
今年水草养人,牛羊肥壮,没两个月就得入冬,到时候大雪一封,这帮蛮夷之人就该肆无忌惮的犯边了。
“唉,我也好久没吃肉了,朝廷那帮酒囊饭袋,咱们在这儿挨蚊子咬,被草叶子划拉脸,还得躲着狼,凭什么他们就能坐在那,美人美酒的。”说这话的是个年轻的汉子,名叫张赤,脸上还带着些稚嫩,他咂咂嘴,吸了一肚子青草味。
“羊吃草,我却吃不着羊,这波干完,咱们去搞两只来吃!”
他在那畅想,没人阻止,京中这最近愈发过分,克扣军粮不说,运过来的军粮里还掺着沙子。
诚然今年战事少,可这不代表以后就太平了,夏季的时候下了好几场雨,当时就有人说,今年夷人油水该丰了。
雨下的好,草长得就茂盛,草茂盛了,夷人的羊群牛群就会繁衍壮大,夷人们养精蓄锐,冬季正是他们精神而孟朝将士萎靡的时候,边疆战士都做了准备,今年冬天对孟朝军队来说,难熬。
坐以待毙不是法子,云倦回到边境就领了命,尽可能的扰乱边境的夷人军队,以防他们在边境驻守,越养越肥。
云倦众人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方圆百里的驻扎大帐被他带人尽数捣毁,本来五十人的队伍如今还剩二十三人,各个是精锐。
几人又走了好久,前面有火光,云倦几人埋伏好,“大概百十来人,老规矩行事,别正面硬打,打不过就跑,今年这草,咱们跑不动他们也别想好。”
这一套打法大家都很熟了,云倦为了不叫他们白白送命,总要反复叮嘱,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有人受伤,受了伤的结伴先回,轻伤的掩护重伤的,前一日还接到消息,云倦此次带领小队,无一人伤亡。
老将军信中嫌弃他心瓷,没有伤亡哪叫打仗,云倦接受批评,死活不改。
放火的放火,偷羊的偷羊,夷人的营地乱成一团,张赤趁机将羊赶过来,能赶一只是一只,夷人此刻正乱着,此地挨着孟朝边境,他们不敢贸然行动,怕中了埋伏,耳边的羊叫声越来越远,为首的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别太嘚瑟,留两只咱们吃了就得了,羊群目标太明显,天一亮他们必然不肯罢休的。”云倦用手揉着眉心,张赤那里都好,就是馋,抱着肥羊像抱着自家夫郎。
“切,那咱也不能把这肥羊放回去喂敌人,我查了,一共十三只羊,咱们留下两只,剩下的,喂狼去。”
张赤笑的憨厚,众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纷纷笑出声来。
对不起晚了,大过年真的好累哦。
对啦,我每章就打算三千左右,不搞大长章,毕竟第一本书,我尽力写好,但是自己水平自己有数,我尽量帮大家减少可能存在的看文风险咔,毕竟花钱,买完一大章不想看了换我我也闹心。
草原那里是真的,我没夸张,我就在内蒙,小时候姥爷带我出去玩,他把我抱起来我才能看到草叶尖尖,我一个人在草地里会迷路的,那时候的草对我来说太高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真的没夸张,不到二十年罢了,现在的草原,真的很秃,秃的像光头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边境(二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