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和她作对般,一道银光从前方直直的落在了姜栖渺的面上。
动静也好,气息也罢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引起姜栖渺生与死之间的反应,依旧充满了死亡过后的腐朽。
姜栖渺急速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缓缓抬起手半遮住脸,不动声色地眯眼看向数百米外发出银光的骨堆。
除了那束银光,其他的和周围别无二致。
她犹豫片刻,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微微挪动了身体,偏了偏头躲开了银光的照射。
就在这时,骨堆发出了声响。
“咔哒——”
银光再次照射到她的脸上。
“谁?”不过好在偏移的瞬间,她看到了伸出骨堆外干枯的手,枯皮紧贴在骨骼上皲裂发白实在是和周围的枯骨没什么两样。
迫于身后的威胁,姜栖渺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微微弯腰继续向前走去。
这周围的白骨看起来确实是再正常不过,但实际上却是轻轻一碰便化做了细沙。
不过也正因此,姜栖渺行动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眨眼就赶到了骨堆旁。
她盯着枯手旁的银牌暗忖道,难道就是这东西射她?但这空中可没有太阳。
天穹亮白如昼,广阔万顷无浮云,无极阳。
姜栖渺咬紧后牙槽,顿足半响终还是继续向前出发,她对这个世界不甚熟悉乱捡人这种危险的事情着实不太敢做。
还未迈出几步,骨堆下的枯手已曲张成爪,毫不留情伸出扣死在姜栖渺的手腕上。
她低头看向发烫的手腕,还未对其的速度发出赞叹,便瞧见整个骨堆随着枯手主人的移动湮灭成沙,姜栖渺的声音戛然而止堵在了嗓子里。
很快骨沙从身体上滑下,一个衣衫褴褛身形干枯的人出现在面前,身形枯槁,透着诡异的白完全看不出摸样和年纪。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姜栖渺,银牌也随之落在了骨沙上,微睁的双眼流露出死亡前的迷茫和不甘。
姜栖渺看着再次发出亮光的银牌,由衷地感觉不简单,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勾头朝他看去:“还活着吗?”
见他没有反应,她缓缓蹲了下去,挑起银牌,发现它的亮光一直指向她来时的方向,不管她怎么移动,光的方向就是不变。
不是吧!可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子。
艹,这难道就是万行化绝,入于幽谷?
姜栖渺瞥向紧紧盯着她的,嗯,少年,从骨架来看应该是个少年。看起来还有几口气,拉了拉被他紧握的手腕,没拉动。
“......”
“出口。”
少年的声音干裂的如同摩擦的枯木,虽然干裂不清但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银牌指的就是出口的方向。
哦,是了,蛇口原来是她无法离开的家。
从睁眼开始,她就一直在不同的蛇口之间打转。
“水。”
姜栖渺低头看向少年干裂的唇角,他看起来全凭着不想死的意志吊着一口气。有意志的人值得敬佩,但可惜他要的东西她也没有。
姜栖渺缓了几口气,决定先找个稳妥的地方隐蔽一下,养养身上的伤。
出去她是一定要出去的,毕竟是家得常回去看看。
这少年很是古怪,但危险与机遇共存说不定能找一条生路,姜栖渺嘀咕道:“先带上你吧!”
她半拉起他准备朝最近的一个骨堆旁靠近。
“咔——”
“有病!”
姜栖渺摸索着被她系在挎包上的树枝,迅速横在身前。
那干枯的少年口腔不断做吞咽状,颤巍巍的再次扑了过来 ,被姜栖渺掰断的手腕没有丝毫不适,咔哒两声便完好如初。
姜栖渺一边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一边面带怪异地看着眼前的皮包骨,下意识地跟着吞咽。
“成僵尸了?”姜栖渺转身横扫,将其推离到数十米开外。
“咳,咳!”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刚才太激动拉动了身上的伤口。
就在她抹掉脸上血迹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咔哒声再次传来。
“不是吧——”
姜栖渺抬头只见,他再次颤巍着冲了过来,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看着其盯着地上几滴鲜血流露出疯狂的眼神,姜栖渺后背发凉,这玩意刚刚是想咬她的没错。
深刻意识到他想喝她的血,姜栖渺愤愤地往地上踹了几脚,将周围的骨沙都扫在了血滴上来回摩擦。
“想喝你姑奶奶的血,再等八百年吧!”
“吼——”
姜栖渺一脚踹上愤怒地扑过来的干瘪身躯,却惊悚地发现这小子一旦碰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了。
明明毫无技巧和灵力却异常的疯狂难缠。
她堪堪躲过了他的几次攻击,不得不承认他好像身体活动开,适应了周围情况,越来越强了。
眼看他的牙齿和利甲就要扎进小腿里,姜栖渺□□树枝堵住他的嘴,大喊道:“别别别,大哥。
有话好说,我的血不好喝,刚被蛇给咬过毒还没清完呢!
刚刚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有果子能解渴,你放开我马上就给你。”
姜栖渺大气都不敢出趁着他被树枝卡住愣神的片刻,不惜断腿也要将其踹飞出去。
下一刻,他单手挡住了她的全力一击。
姜栖渺倒挂着痛苦地闷哼了两声,僵硬地扯开嘴角嘿笑道:“不小心扭到了。”
对于接连的判断失误,姜栖渺由衷的感到尴尬,尬笑就像定在了她脸上让本就沾满各类液体的脸显得更加滑稽。
“......果子。”
虽然得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姜栖渺仍然尽力地保持着面容的和善 :“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大哥......”
“果子,血。”
虽然他一直单个吐字,但姜栖渺还是听懂了,没有果子就喝血让她自己选一个。
她心中暗骂,看着要死不活了怎么没一会就生龙活虎起来了,想她一世英名毁到这个小屁孩手里了。
喝血可不行,这玩意她也没多少了啊!果子虽好但她可不想死。
姜栖渺想通道:“大哥,果子在包里面。你把我放下来,才......”
她话还没说完,之间一阵天旋地转被夹在了腋下。
姜栖渺动了动折掉的双腿,不禁心中悔恨,傻逼她可真是个傻逼。
快瞧瞧人家,吃一堑长一智!
他在姜栖渺的挎包里摸索了一番,呆愣的眼神下撇几分看着依旧笑得和善的姜栖渺,顿了顿继续摸索了起来。
姜栖渺眼看着他掏出果子送到嘴边,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命啊!只得不断乞求那条藤蔓能支棱起来。
“咚——”藤蔓逆转而上犹如四处游走的水蛇般顷刻便缠紧其全身,将其摔倒在地。
“拿来吧,你。”
姜栖渺涌动着双腿扑到果子旁边,顾不上被藤蔓勒的紧紧的少年。擦了擦上面的尘土,决定现在就吃了它。虽然吃了也留不住但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她张大口咬了上去,还未感受到灵气灌涌经脉的感觉,面前便出现了一张放大的干瘪的脸。察觉到灵果要被人抢走了,姜栖渺顾不上恶心,四肢并用与其争夺了起来。
“呸!”姜栖渺吐掉口中的鲜血,甩了甩发麻的左手,黑眸里火苗奋争欲出,“臭不要脸的。”
她是真没想到到嘴的鸭子也能被抢飞,就算他顶多算吃了三分之一,那也是抢了她的‘鸭子’。
居然如此不要脸。
姜栖渺的怒火在看到他把嘴边的血全部舔干净后直接冲冠,提着树枝,迈开刚复位修正的双腿就冲了上去。
棍棍到骨,她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双手。
骨头踏马的真硬。
一顿胡乱发泄后,姜栖渺低头看着仍旧直勾勾盯着她的双眼,半响后泄了气。
她还不信了,早晚有一天收拾了他。
泄愤似的踢了他两脚,姜栖渺拉着露出来的藤蔓段,朝最近的骨堆走去,任凭他在地上来回摩擦。
“哪,血。”
“血你个头。”见其一直念念不忘她刚吐掉的那口血,姜栖渺转身啪啪啪几脚,将其跺入骨沙中。
她可是瞧见了,他对这些骨沙也算是嫌弃异常。
也算报了个小仇。
姜栖渺丝毫不管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动的情绪,拉上他就要继续走。
“咳咳咳,我名唤解星河,是南荒州人士,本随族亲来云苍州投奔友人,却不想遭遇了妖兽潮。刚多有冒犯,绝非本意还请见谅!”
姜栖渺对其咳嗽到抽出的行为视而不见,听到他的自我述白更是冷笑连连。
这里的尸骨,妖占绝大部分说形成了妖兽潮也确实可能,但什么样的兽潮让一个仅有十几岁的少年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其他的却都灰飞烟灭尸骨都未留下。
这人所言似真似假,她又没有记忆实在难辨,姜栖渺不欲与他多言。
见其说的多了就胡乱嗯嗯呀呀嗷嗷敷衍一番,但其所说的内容她还是深刻牢记于心了。
这可以算是她目前为数不多的东西了,虽然从他人身上得来但还是令姜栖渺异常珍惜反复回想推演揣测判断。
......
“别推我。”姜栖渺扭头恶狠狠地看着他。
她真的快被烦死了,死麻烦。有法子就是不说,一直看她在哪瞎忙活,要不是最后她真的没力气了,估计他能把话憋死在肚子里。
解星河眨了眨眼:“腿麻。”
“少来这套。”姜栖渺从树后微微露出头,看向早已化为废墟的碎石圈,“你不是腿麻嘛?过去看看,去吧!”
解星河对此报以斜视,不为所动。
“渍。”
姜栖渺环视四周,遍地碎石断木,从战况来看阵仗不小但若要说具体境界,她是说不出来的。不过从灵力消散的情况来看大概也仅仅只有三四来天,这着实令她意外。
她在那个骨堆之地确切的滞留了大半个月,没想到出来后战场还是热乎的。
眼见怂恿不成,姜栖渺只能亲自出马,等找个时机就甩了他,她狠狠的暗想到。
她神色淡定往前迈出两步,趁着解星河心神外游,左脚不小心绊住右脚拉着藤蔓往前一甩。
“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姜栖渺面带歉意地躲在树后,迎着他黑漆漆的眼眸,小声道,“既然你都出去了,那就去打探一番。反正你这个样子也挺吸引人的。”
姜栖渺目不斜视,淡然道:“藤蔓啊!不用解开,这样看着更加弱小更有吸引力。哎呀,不要再说了,快去吧!”
姜栖渺谨慎地跟着解星河走出了枫叶林,一路上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寂静如初。
正当姜栖渺想要把解星河叫回来说说分道扬镳的事,“咔嚓——”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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